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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结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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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结篇四

    阮觅也觉得他有些疯了。

    她以前见过他很疯的一面, 是那时她说他们已经和离, 两人再无关系的时候可是那时他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他很激动, 可是再激动, 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明明看着很冷静, 但却就是让人觉得他已经疯了。

    但这和她无关。

    她虽在梦中,但也已经跟着他游荡了两年,就算一开始尚有很多复杂的情绪,现在也已渐渐麻木。

    看着他日日夜夜的折磨着自己,她的心也会钝痛, 但更多的已是麻木。

    她心道,是他自己逼疯了他自己。

    或者他本来就疯疯的,克制得越狠,就疯得越厉害。

    他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 背负着仇恨,还有翼亲王,还有他自己施加于自己身上的责任, 但他并不喜欢, 甚至厌恶。

    她也不觉得他有多在意她。

    他若真在意她,当初就不会那么待她。

    他只是, 不能忍受她的死罢了。

    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多少爱。

    阮觅是这样觉得。

    也不知为何, 她竟然将现在这个梦里的自己, 梦里的赵允煊, 和这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赵允煊清晰的剥离了开来。

    她觉得这一世的赵允煊,至少现在是爱着自己的。

    她能够感觉到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累加的。

    而梦里的这个赵允煊,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罢了若说他心里还剩下什么爱,那就是给玄凌的吧,这也是他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慢慢累加的。

    而若说他有多爱自己,她并不觉得。

    在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而她死了,就变成了他的一个执念,变成了一根刺,狠狠得扎在了他的心上。

    和他现在所厌恶的生活交缠着,日日折磨着他。

    她看到他受着折磨。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原谅他。

    因为,在这个世界,那个自己已经死了,她不能代那个死了的自己原谅他。

    阮觅麻木地看着他,胡思乱想着。

    不曾想,正踏在石牢石阶上的赵允煊猛地转过了头来。

    看着的方向正是她的方向。

    阮觅一惊,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见自己,还是一下子就屏住了莫须有的呼吸。

    好在赵允煊只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怔忪了半瞬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出了石牢,坐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下了马车之后再慢慢往乾元宫的方向走,他的龙袍之上还染着点点的血迹,但身后的侍卫和宫人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直到御花园突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

    众人先是一惊,待看清那人影是谁,心才蓦地松了下来,但也已出了一身冷汗。

    撞上来的是玄凌。

    赵允煊伸手接过他,身上的戾气已然不见。

    他身上还有血迹,但玄凌却是毫不在意,他只是皱了皱鼻子,道:“父皇,你有没有受伤?”

    在西北的时候,他战甲之上常有血迹,彼时也都是直接抱玄凌的,是以玄凌早就习惯了。

    “没有。”

    “嗯,那父皇你陪我去骑马。”

    “好。”

    说话的时间人影就逐渐远去了。

    *****

    赵允煊没有派人去捉拿祝嬷嬷。

    因为和这一世一样,不等他派人捉拿,他已经收到魏老太爷的来信,道是魏老夫人带着祝嬷嬷等人来京城了。

    这一世纪老夫人并没入宫成为太皇太后。

    赵允煊也没有去秋狩。

    是以魏老夫人等人入京之后赵允煊就直接见了她们。

    魏老夫人和祝嬷嬷等人见到皇帝都很是激动。

    魏老夫人带着祝嬷嬷等人行礼。

    皇帝走了下来,他走到她们前面,道:“外祖母平身吧。来人,扶外祖母到一旁坐下。”

    魏老夫人起了身。

    可是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好像有些不对劲,因为祝嬷嬷还有祝枝等人还跪着。

    魏老夫人就笑道:“陛下,您还记得祝嬷嬷吧?她是你母亲的乳母看臣妇这记性,祝嬷嬷前几年还来京城照顾过先后娘娘和小殿下”

    说着又看向后面跪着的祝枝,伸手拉了祝枝起来,道,“陛下,这是祝嬷嬷的孙女,跟着祝嬷嬷啊学了一手的好药膳,这几年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我这身体啊,还多亏这丫头调理,才能没病没痛的,我已经跟祝嬷嬷说了,这孩子啊,到了京城我就请陛下见证,收了这孩子做干孙女。”

    说着又笑道,“陛下,小殿下呢?当年枝丫头是看着小殿下出生的,这些年啊,她都念叨着呢。”

    “所以,外祖母带她过来,是想送她进朕的后宫吗?”

    皇帝面无表情道。

    所有人都愕然。

    魏老夫人是有此意。

    祝嬷嬷和祝枝等人更是有此意。

    祝枝是爱慕皇帝。

    而魏老夫人和祝嬷嬷她们是心疼皇帝。

    因为她们觉得啊,皇帝这半生坎坷,每日辛劳忙于国事,身边却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还要自己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而祝枝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温柔可人,对皇帝又是一片真心。

    所以她们得知她的心意,便同意了下来,带了她上京。

    但她们心里有这个意思是一回事,皇帝这才刚见面就突然把这话炸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魏老夫人愕完就心道,毕竟是自家外孙,挑明了就挑明了吧,也没必要兜来兜去最后才说出来还不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愕完就笑道:“是这样的”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魏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允煊打断了。

    她又是一愣,惊愕又莫名地看向自己的外孙皇帝。

    但皇帝却没有看她。

    皇帝在看着祝嬷嬷,道,“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趁朕的皇后有孕之时,谋杀皇后,去母留子,目的就是为了把你的孙女挂在魏家的名下,送进宫,取代皇后?”

    祝嬷嬷大惊。

    她猛地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陛下!”

    魏老夫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呢?”

    可是皇帝却并不理会她。

    他手一扬,“啪”得一声,一个账册就扔到了祝嬷嬷的头上。

    祝嬷嬷先还懵着,但看到那滚落在地的账册,脸上的血色像是陡地被人抽尽,一下子变得惨白渗人。

    她原还是跪着,但那一瞬间身上气力尽失,瘫坐在了地上。

    她喃喃道:“陛,陛下?”

    那个账册她当然还记得,因为当年蓝姑就曾拿了这个账册质问自己。

    这件事,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

    魏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赵允煊却是先道:“把人拖上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就被拖了上来。

    祝嬷嬷一看到她,就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因为哪怕是蓬头垢面,满身血迹,祝嬷嬷也看出来那人是蓝姑。

    她当然知道,蓝姑对皇帝是有多么忠心耿耿的。

    她犯下的唯一的错可能就是包庇了自己,没有将当初的事情揭发出来而已。

    祝嬷嬷浑身发抖,叩着头道:“陛下,陛下,当初老奴所为都是迫不得已,都是为了小殿下啊,若是老奴不那么做,小殿下他”

    “拖下去,全部处理了。”

    赵允煊打断她,直接下令道。

    他忍耐着,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魏老夫人看着被粗鲁拖下去的祝嬷嬷,差点厥过去,这哪里是什么外孙世人皆传他残暴不仁,她原不信,可现在看着他离去的衣角,她还有什么不信的?

    阮觅也看着他离开。

    她看到他神色浓浓的厌倦和厌恶那样子,别说是说话,就是多看一眼祝嬷嬷和魏老夫人都不愿吧。

    她想,这件事,从他的角度,该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到了这里,她甚至觉得,就算是他另娶了她人,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只要他能做到如同那个自己的临终遗言那般,亲自教养玄凌,不让他受到其他女人的伤害,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他娶其他女人了。

    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了结。

    她想要离开了。

    可是她并没有能够离开。

    仍是终日飘荡着。

    后面的事情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祝嬷嬷只不过是个小人物。

    当初她之所以敢那么做,不过就是仗了魏家的势而已。

    跟这一世一样,他调了西北都督魏令绪去了福建,收了魏家在西北的兵权。

    不一样的是,云南发生叛乱,他不顾群臣的反对,率兵御驾亲征,紧接着北鹘新国主趁大周内乱之际入侵北疆,他诛杀云南都督林树啓之后,再亲征北鹘,再到亲率水师清缴海贼,阮觅看着一个一个的片段划过,从没有看到过他停留在京师,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过,只看到他不停的征战沙场,不停的杀戮,也不停的受伤好像那身体不是他的身体,血也永远都流不尽一般。

    这样的生活,不仅对他来说是折磨,就是对阮觅,也好像是一场无止境的折磨。

    就算因为那个死去的自己她怎么厌弃他,可是这个人也是她儿子的父亲还是这一世她爱的人,哪怕不一样,也终归是一样的皮囊。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杀戮别人,也糟蹋着自己,看着那些刀剑刺进他的身体,鲜血流出,然后痛苦地熬过一次又一次,他那样子倒像是习以为常,不觉得什么,但她却受着煎熬。

    一次次,她眼睁睁看着,想要闭眼都不行。

    她想,这真是够了。

    明明死的那个人是她,可要让她看这一切做什么?

    “觅觅。”

    数年后的某一夜,时光好像终于静滞了下来。

    阮觅站在他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他,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次他又受了伤。

    还是她认识的人所伤是梁衡。

    在他清缴海贼总据的岛屿之时,虽然梁衡带了面具,但她还是轻易地认了他出来。

    梁衡不是他的对手。

    在他的剑刺向梁衡之时,她下意识就替梁衡挡了一下,然后,最后倒下来的那个人就变成了他但她想,这应该跟她无关吧,他们都看不见她,她做什么其实也根本影响不到他们。

    不过,血腥味?

    她竟然能闻到气味了吗?

    “觅觅。”

    他看着她的方向柔声唤道。

    阮觅愣住,他在唤她吗?

    而且他的目光就盯在自己脸上,好像正在看着她一般。

    然后她听到他低声道:“终于,又看到你了。好像每一次受伤之时都会看到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你过来,过来一点好不好,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