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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小子平时的时候咋没瞧见你这么勤地干活的,咋地现在知道要勤快了?”
萧大同看着那汉子也忍不住笑了,虽说村子里头大多都是勤快人,但也总是会寻个机会躲懒,总有那么几个人的,但像是现在这样人人都勤快起来那还真是不多见的,也就是因为如此,这才有些话更加不好说,也就使得现在萧大同的那点心思是越发的沉重起来,说和不说那都觉得有些麻烦。
就连萧太公也是这么一个意思,看着大家伙勤快心里头觉得高兴,但一想到说开了之后大家不会再这么勤快之后又觉得麻烦的很,所以连带着一直都心事重重的,看着都有几分的憔悴了。
“有银子挣那当然是要勤快的。就现在这个势头辛苦上几年挣下点家业来,享福的日子那可都是在后头的。”
这些人也都是有自己的算计在的,反正平常也都是这么干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盼头不多努力点还图个啥,还不是图自己的日子能好过点。
“就是叔啊,我们这大半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么好的事情了,现在一想起来那可是浑身是劲儿,要不是现在那些人都借着机会把田地的价钱都给涨了,我们都想再买几块田地呢!”
说起这个事情来就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太黑了,别说是自己村子边上的田地都涨了,就连别的村子上的人只要是一听到是他们中央村和杨树村的人要买地,一下子就把价钱给涨上去了,那心肠可黑可黑了,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享受不到和他们一样免了赋税的关系,现在看着他们这两个村子的人那可都是没少说酸话,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是一边酸爽着一边也觉得蛋疼的很。
萧大同当然也是清楚最近的一系列的变化,说实在话他之前也是打着那点心思呢,但看到比之前涨了都快一倍的田地他就没打算买了,这买了可比以前要多花不少的冤枉钱,反而是得不偿失,还不如等过一阵子再买呢,而且现在又有了萧易承租过来的良田,虽说不多,但也好过自己掏了那贵死的钱买了去好啊。
说起田地涨价的事情村子里头的人那也都是有话要说的,谁不想趁着好时候多挣点钱,偏生现在田地就是翻倍地涨了,闹的他们有心想买那也是完全下不去这个手了,那些个人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的,这价钱上要是稍微涨上一些倒也是认了,偏生涨了那么多,还真以为他们都是冤大头都会吃了这一套不成?
现在村子里头的人基本上也都是联合成一气,要是价钱稍微提了一点那也还能够接受,但是像是之前那样提了那么多的价钱就不打算买田地了,反正他们现在总不是缺了田地就不能过日子的,那些个着急着用钱而变卖土地的人那就让他们去着急去吧!
一伙人说说笑笑的,萧大柱家里头也都是供着热水,虽说没有茶,但对于他们来说茶叶这玩意原本就不是必须的,那么金贵的东西一般也就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像是他们这乡下人家里头一般都是直接烧了开水喝,这也还是在冬天的时候才会烧了热水喝,要是在大夏天的等不及热水凉了直接舀了水缸里头的生水喝也是常有的事情。
刘言东也是诚实守信的很,昨天萧易他们人来说了这事儿之后他就招了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了,人手对于他来说那压根就不是个问题,平安镇上自己想要的人手不多那就直接从青阳镇上找人来,顺便地还把徐瑾之这人也给叫来了,当他不知道呢,原本那个小县城里面就没有多少事情,有的最多也就是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东家长李家短的,压根费不了这人多少事儿。刘言东甚至都在怀疑,徐瑾之这人在这种地方呆的时间长了之后会不会也变得那样的东家长李家短的,那到时候徐家可就好看了。
就是刘言东不说,徐瑾之原本也是打算来一朝的,只是秋收之后还有赋税的事情忙活着,这才使得他一时之间没能抽出空来,毕竟有些时候还得自己看着才能够放心一些,要知道就算是他这个当官的不贪,手底下的那些个人总也不可能个个都干净无比,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徐瑾之也知道要处处都清明无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可能太过,所以有些时候该把关的时候也还是要把关一番的。现在赋税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徐瑾之自是能够抽出空来分心在其他的方面了,所以刘言东派了人过来之后他也就趁着休沐,收拾收拾东西一大清早地就过来了。
“我说你对这些事情还真是挺上心的啊!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也没啥意思,就你现在的政绩,回头让你爹给你走动走动,往后把你调往鱼米之乡那些个富烁的地方也是够的。”刘言东道,“前几天我还让人往着你家给送了点鱼,说是你在的这个地方出来的,可把你老娘给感动的。”
“甭说我,你还不是一个劲地往着这些个僻静的地方跑,要是你有心你爹早给你安排好了出路了。你就整天做那些个事情。”徐瑾之对于刘言东的那些个话也没多在意,这小子有本事说他,事实上大家伙还不都是一个德行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的。
“那不一样啊,你是一开始就在仕途上走,我是一直打算做个闲散人。我一步也没在仕途上走过,我就喜欢赚点银子来花花,这也不是个很有不错的事情么!”刘言东道,“你看我,想干啥就干啥的,等我要是做了官儿,往后哪里还能这么轻松,还不得和你一样外派出去挣点业绩,到时候天天面对着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光是想到这一点我都觉得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你看你,要政绩有政绩的,虽说现在还是个县令没多少出息吧,就是你上头的那些人也不敢抢了你的功劳去,你这要是不往上爬那多无趣。要说起来你在青阳城里头呆的日子也算是挺长了,这个地方人不错,就是穷了点,你这么干着也没多少油水可捞的。我看你也差不多走动走动弄个调令去别的地方干吧!”
刘言东对于青阳城的事儿那还是门儿清的,和京城比起来那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比的,有钱的老爷们江南那地地段多啊,那些个地方多少达官贵人的就指望着调往过去呢,与其被那些个心狠手辣的人去了,还不如徐瑾之过去呢,这小子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个人品了,对于那地方的百姓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儿。
“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算了,要是被有心人听了你去,看你到时候如何!”徐瑾之道,刚刚刘言东的话那可是十分不合时宜的,尤其是关于油水那说辞。
“你莫要仗着有王爷帮衬着就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王爷的处境也是艰难的,可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的。”徐瑾之低声道,“圣上如今年迈,对于哪位可是格外的宠爱,往后还不知道是如何的光景呢。”
徐瑾之话虽是这样说的,但言辞之中对于“哪位”的说辞也是带着十足的厌恶。早年太子被陷害,圣上一怒之下将太子一族仗杀,唯一遗漏下的便是刚出生不久的皇长孙,若说遗漏倒也不大正确,而是太子府中的门客将皇长孙同。乳。母一同救了出去,当初盛怒之下的陛下也派遣了人追杀,直到后头没了皇长孙同。乳。母的行踪之后才作罢,后头圣上年岁渐长,倒也心软起来,在查出太子当初也是遭了人陷害之后将那陷害之人绳之于法之后便是想要将那踪迹全无的皇长孙寻了回来。徐瑾之口中的那位就是皇长孙楼毅。
“哪位又如何?到底不是在皇家之中长大的,行事作风哪里有半点像是皇室中人应当有点的模样!”刘言东对于皇长孙楼毅压根就没有多少好感,虽说皇室之中为了权势下手脚的也不在少数,但这人可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仗着圣上的宠幸骄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当初一并回来的那个。乳。母那派头都快比过旁人了,虽说刘言东也是没有见过太子的,但也听闻当年的太子也是个温厚之人,哪里知道这皇长孙竟是这般的姿态,若是太子殿下地下有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呢。
徐瑾之对于皇长孙的做派也是清楚的很,对于那皇长孙也没有多少的好感,当年寻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十一二岁了,性子古怪的很,再加上圣上的偏宠更是无法无天的很。
“而且,你不觉得那皇长孙长得和皇室中人半点也无相像的么!”刘言东道,“莫说不像是圣上,我听王爷说同当年的太子殿下也无几分的相似,也不知道到底是像了谁去!莫不是当初有老人认出了。乳。母我都要认为那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抱来的呢。”
“这话可莫要胡说!”徐瑾之忙道,刘言东口无遮拦这事儿他也是了解的,但刚刚那话可不是能够轻易说的,那是在怀疑皇室血脉,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上,尤其是传到皇长孙的耳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呢,皇长孙那性子可是个睚眦必较的,到时候就算刘言东是丞相家之子那也得吃些苦头去,“你这种话当着我的面说了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那是一个字也不能说的,圣上极其宠爱皇长孙殿下,他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到时候你以为你能讨得到好处?别说到时候你是讨不到半点的好处,就连你刘家还有王爷哪儿都要遭了殃去!你可晓得其中的那点厉害!”
徐瑾之那一张脸也是绷得极紧,这也实在是不能怪他。刚刚那话说出去那就是个祸事,刘言东的姐姐是王妃,这话从他的嘴巴里头传出去到时候肯定是要牵扯上王爷的,王爷手握兵权原本就极其招人眼红了,不少人都在等着抓到王爷的错处呢,话即便是刘言东说的也能够说成是王爷指使的,再加上刘家和王爷那扯不开的关系,到时候就变成了刘家和王爷有了异心了。
“不管如何,我晾那魏国夫人也是没有那样的胆量干出这种扰乱皇家血脉的事情来的,这事情要是出来了,到时候可是得诛九族,凌迟处死的重罪啊,魏国夫人也不过就是个。乳。母能担得起这样的重罪?”徐瑾之道,“你就把那点心思全都吞进肚子里头去,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城里头的时候也是没少干了那些个蠢事的,和皇长孙对着干这种事情那是陛下不计较又有你爹和王爷帮你周旋着,陛下对你也还在那容忍限度之中,若是哪天真的惹怒了陛下,到时候我看谁能救你!皇长孙不管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孙子!你以为陛下还真能够处置了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当日都已处置了太子殿下……”所谓虎毒不食子,而今的圣上可不是那般心慈手软之人,若是当年陷害一事陛下能够查清楚之后再论处,前太子可就不会被满门抄斩了。
“正是因为有了当年太子殿下的事情,陛下这才不会处置皇长孙!”徐瑾之道,前太子的事情这么多年下来虽说没有人提,可都记在那些个老人的心中,就连陛下自己也都是记上一笔,不管现在皇长孙殿下干出多大的事情来,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陛下定是不会轻易处置了人的。
刘言东也是懂的这个道理,想了一想之后也是觉得有些无趣,“行了,我和皇长孙那点事情也不过就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值得你这般计较的。顶多我往后回去看到人就绕了路走不就成了,不然他还能拿我咋地,我这一不做官二不犯科的他就是想要抓了我的小辫子那也是抓不住的。实在不成我就少留在京城之中就是,外头多的是地方呆着呢!”
“你晓得就好,别在我面前答应下来了回头之后又忘了!”
徐瑾之听到刘言东话也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上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要他能记着这点就不错了,皇长孙即便是看人不顺眼也还是多少要顾及一下刘丞相和王爷的。他也觉得就刘言东这个性子不走官场那还真是个明智的想法,要不早晚都得得罪一堆人去,即便是现在不走官场照样也还是得罪了不少人。
“成成成,我记下了还不成么!”刘言东最怕的就是徐瑾之摆出一副兄长一般语重心长的态度来和自己说话了,这小子明明也没有比自己年长几岁,小的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两个人可没少打架,但没想到后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给长歪了,最喜欢的就是拿着这些个大道理来劝自己。
徐瑾之看着刘言东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到底也还是有些担心,但到底担心也是没有多少用处的,现在自己在庆阳城之中,就算是有心要插手也是不能多插手,也就希望着这小子没事儿干的时候还是多留在这个地界算了,至少还能够多看着一会,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也还能兜得转,要是回到京城了,出了岔子可不得了。
“其实你说你去也没啥事儿干,你干啥去呢?”刘言东虽是烦着被人念叨,但到底也还是从小一起打过架的情谊,对于这个兄弟多少也还是要多关注一下的,他也就是顺便让人通知他一声,还真是没有想到他真的就跑来了。
“为了明年做了打算。”徐瑾之倒也不瞒着刘言东,“虽说稻田养鱼这事儿是起了个好头,但好事也容易办成坏事,咱们也还是应该要趁早防范才对。”
“哦,”刘言东听徐瑾之这么一说之后也就明白了这小子说的是个啥意思来着了,“你是说明年开始不少人家都要这么搞吧,我觉得这事儿也是应该要说说清楚的,虽说咱两也算是有交情了,但这交情也不能逼着我把这些鱼全都吞下的。再说了我就这么点能耐,就算是要吞,那也是完全吞不下的。”
刘言东也知道今年起了这么一个头之后明年那肯定是要扎堆一窝蜂地干这种事情了,这事的确是能够增加点钱,但也架不住十里八村的全都这么干,这么一干之后还不得扎堆一窝蜂起来,不说价钱的问题,首先卖不完啊,卖不完那到头来的时候可不得出岔子了么!
“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也还是得想想办法才行,要不今年这好事等到明年之后可是要成为祸事了。”徐瑾之说道,他也没想着要让刘言东把产出的全都给吞了,就算是让这小子吞,这小子能吞的完才怪呢。
“那你有法子了?”刘言东道、
徐瑾之想了想,也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个事情还真是没有多少好办法,晒成鱼干?那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暂时没想到,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也还是得把事情全都张罗开去才成。”徐瑾之道。
“我觉得吧你这事儿基本上也不用怎么着急,首先吧,鱼苗也还有个问题在呢,村子里头家家户户都养鱼这个可能性或许还不会存在,上哪去弄那么多的鱼苗?今年那是因为萧家两口子头一个干这种事情的所以这才能捞上一笔,等到来年的时候,鱼苗那么的紧俏,那也得先把鱼苗给整到手才行啊,就算是鱼苗多,那么多个村子一分,那也就少了呗!估计养到后头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有今年这么多的收获。想想,江南那个地界不是还有鱼塘的么,实在不成的话,到时候就让人挖几个深水池子养也成啊,那到时候卖鱼的时候也能够错开时间,也就不会扎堆一窝蜂地干这事儿么!”刘言东想了一想之后道,“你说咱们这个地界养鱼的人也少着呢,能养点也好,见天地上河里捞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捞完了不是?和江南那么整也挺成的啊,唔,吃不完的就腌成咸鱼算了,想想那些个从海边弄来的可不都是咸鱼么!价钱卖的还老高的!”
徐瑾之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办法和刘言东说事,难得想正正经经地和他说点民生上的事情让他也帮着出出主意,怎么也没有想到得来的是这样的一个回答,虽说这回答的确是叫人意外了一些,再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道理的。
徐瑾之由着刘言东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关于沿海地界的东西到了京城里头是多么的暴利的事情,在沿海的地带吃新鲜的那还好说一点,都成咸鱼干的东西吃起来也就那样还不如新鲜来两条稻花鱼来的香甜,不过那些个商队往着西域一代的不靠海的地界一转之后,转头又能够卖上比在大夏境内更高的价钱,这才让刘言东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毕竟有比自己更加冤大头的存在那样的感觉才是更好么。
等到刘言东领着人到了之后,原本还屋子里头歇息等候的人也都出来了,脱了鞋子挽了裤腿等到稻田里头的水放的稍微少一点了之后就开始捕鱼了。
村子里头的人差不多都过来看了,也都是挺热热闹闹的,萧远山家也就一亩田的鱼,因为于氏平日里头得空了就没少去弄些嫩草来喂养的关系,那鱼都养的十分不错的,价钱上也更是可以。一下子就有三两多的银子。
刘言东是现结的,先称了萧远山家的鱼,扣了箩筐的重量之后很快就让管事把价钱结算出来直接给了银子,而萧易家则是要自己留着有用,原本是打算留一亩的,但后头崔乐蓉也想起了鱼苗的事情,干脆就留了一亩半,卖了之后差不多也是几两银子的人进账,看得村子里头的人也是眼热的很,在他们看来萧易家两口子现在那是压根就不差这点银子的人,这点银子要是换成平常人家里头那也是能好吃好喝上好一阵子了,但那也还是羡慕不来的。
徐瑾之则是看到了一同看着阵仗的萧大同,他对这个里正也还是有几分的印象的,毕竟来杨树村也是有两回了,村子里头那些个管事的人他也算是认识了。
徐瑾之和萧大同站在一处说话也是看在村子里头的人的眼中的,大家伙都知道这是县令老爷,也有不少人打着去套套近乎的想法,但看到县令老爷和里正说话,而且瞅着县令老爷和里正的脸上都是那么的严肃的时候,基本上是没人敢上前去打扰的,就是在心里头嘀咕开了,不知道县令老爷和里正两个人说的到底是啥事儿,到底是啥好事儿呢还是啥坏事儿来着。
虽说不敢上前去搭话也不敢去问话,但那一双一双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望着两人,恨不得自己能够看到两人的嘴巴的动弹就能够猜出那到底是在说个啥的。
其实徐瑾之也没说个啥,他不过就是上前对着这里正说了一句话:“明年稻田养鱼的人不少,你们村上可有啥别的想法不?”
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萧大同这人把眉头拧到死了,他还想着怎么去和村里头的大伙说这事儿呢,结果现在可好,县令老爷先拿了这事儿来问他了,当里正当到他这个份上那也算是挺憋屈的了。
但萧大同到底也还是多吃几年饭的人,转念一想之后就差不多知道徐瑾之是个啥意思了,想想县令老爷既然都已经这么问了,那前头自己所想的事情指不定人家也已经想到了说不定也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么一想之后萧大同原本还有几分焦躁的心思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他说:“县令老爷,关于这个事情我们也是有想过的,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不知道县令老爷是否有别的想法,若有的话,我们也都是会按照老爷您的意思办的。”
徐瑾之看着萧大同,原本还以为这老小子是个忠厚的,但现在看来那也是个滑头的,自己问出来的问话她不但没有回答反而是把问题又重新给退回到了自己面前。
果然老油条一类的也不是官场必备啊!
“关于这个事情么,虽然也还是有些想法,但到底也不是劳作多年的人所以具体的也还是要听听大家伙的意见,毕竟到时候也不是只有杨树村一个村子。”徐瑾之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我就想先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免得到时候太过专断。大家有拼劲那是也是好事,但都有拼劲的情况下总有可能会出现岔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一起解决。这事儿我不单单只是想问问萧里正你,到时候也肯定是要问问崔里正的,只是今天先到了杨树村所以就先问了萧里正你了。毕竟稻田养鱼这件事情也是从杨树村和中央村里头先开始的,万一不提前想好法子,等到往后出了事情,家家户户养的鱼多了反而导致卖不出去,那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来责怪了你们。我是知道你们无辜的,可老百姓的心里头未必都是这么想的,你说是不是?”
萧大同听到徐瑾之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头也高兴的很呢,徐县令能够先来杨树村那可想而知的就是看重了他们杨树村的能耐么,再加上徐瑾之的那一番话也的确是说出了他心底里头最担忧的事情,早些年的时候为了村子里头灌溉农田的水都能够吵架打架的,一牵扯到钱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要闹的更大,那个时候谁会管到底是不是他们犯下的错,人家只会觉得他们村上先挑起来的头闹的,到时候肯定是要闹腾的,闹腾起来那可就真的没个完了。
萧大同也愁啊,想到这种事情能不发愁么,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不是他发愁就能够解决的,现在能够遇上县令说说话,萧大同心里头也就觉得好受多了。
“县令老爷你说的这事儿我这心里头那都是有想过的,到时候真要闹腾起来,那肯定是不好看的。都是一些乡里乡亲的,左右还有姻亲在的,我这想着就是我们能好也是希望大家伙也跟着一起好的,可这事儿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你说是不是?”
萧大同叹了一口气。
“我这也是想了很长时间啦,但看着大家伙那样兴冲冲的,我也实在是不好开口啊,你看大家伙男的看到这样的好日子,有好日子在眼前谁不想过的啊,就打着辛苦一阵子往后也能够给孩子们留下点好的这样的心思在,那些泼凉水的话我实在也是说不出口啊!”萧大同道,“萧易家两口子也和我们说过这事,倒也的确是想过一些个法子,我就想着等到这鱼也卖了的时候就把大家伙给召集起来一起说说这事儿,今日既然县令老爷您也过来了,要不就改日不如撞日,老爷您在咱们村上多留一会把这事儿和大家伙给说了你看咋样,我们大家伙那都是十分敬重您的,到时候您说的话肯定都会听的。”
萧大同也是觉得自己这要是说了之后大家伙也还是有对着干的,这种事情可不是没有过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不一定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条心在的。别说是现在这个时候了,就是以前的时候也还是照样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过就是一个里正又不是皇帝老子,说出来的话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听的,那他也实在是没辙,总不能逼着人家非要按照他的话去干吧。
不过县令老爷那就不一样了,他大小都是个官,就算是个县令那也是管着他们这儿的,那说出来的话肯定比自己的分量重,自然地听得人也就多了不是?
徐瑾之听着萧大同这话想一想:“我也不是非要强硬地逼着人人都是要听了我的,说到田地里头的活计那我肯定是不如你们的,我也不能领着你们瞎干。但萧里正你说的话倒也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这终归也是一件紧要的事情也是应该着紧着办的,要不等到来年的指不定就要闹出祸事儿来。这样吧,你们说的时候我也在一旁听听,到时候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到时候再提出来我的意见,你们要是觉得能听的就听,不能听的就甭听,到时候整理出来个法子肯定也不是只能你们一个村子里头知晓的,肯定也使得让别的村子里头知晓的。”
萧大同对于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毕竟县令老爷就是县令老爷,管得那么多人呢,而且就算到时候不传出去也不可能,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瞒着藏着下去,真要是瞒着藏着了,到时候旁人还不得以为是他们给大家伙挖了一个坑,害了人跳下去自己站在上头看着呢。
“中!县令老爷您肯定是有法子的,我这肯定是会听了您的。”萧大同道,他完全没有啥想法,就盼着县令老爷在自己的跟前把事情给办好了,自己只要按着人的意思干就成了,这样一来出了啥事儿旁人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来,二来也还能够和县令老爷卖个好呢,他还有啥不高兴的。
“那老爷您今天就留下呗,等过了午,我就把村子里头的那些个汉子都给叫来,咱们开了祠堂好好地掰扯掰扯,大家伙肯定都是听县令老爷您的话的!”
徐瑾之点了点头,虽说留下来是麻烦了一点,但自己也不是头一次留下来了,时间一长那面皮倒也练出来了。
“这样吧,若是不麻烦的话萧县令你找几个人去中央村里头通知崔里正一声,让崔里正带着几个人过来一起听听,到时候也省的再去一趟中央村了,你看这样成么?”徐瑾之道,他觉得既然是在这儿要说这件事情了那干脆也把中央村的人一起叫来一起说道说道算了,大家伙都听听也都仔细想想,左右也不差那么一块地儿多站几个人了不是?
萧大同听了徐瑾之这话一开始的时候倒没想着同意,毕竟村子和村子里头也还有着比较在呢,哪个村子里头的谁家能干那都是十分长面子的事情,像是这一次萧易可不就给他们村子给长足了面子么,他这个当里正的人走出去那腰杆子都要挺直了不可,而且寻常的时候村子和村子的关系就算是融洽那也不会一窝子别的村子里头的人都过来的,一般那个时候都是来找事的,只有出了大事情需要村子里头的人撑腰的时候才会来,哪个村子的人被别的村子里头的人堵了路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是十分丢人的。
萧大同下意识地想要反对,但仔细一想之后现在中央村和杨树村之间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又不是出了啥大岔子闹腾来的,就是找了人过来那也还是县令大人开口吩咐的,而且找人来那是来商量解决的办法又不是来吵架打架的,说出去也丢不了什么人。在想想,县令大人主要是在他们村子里头把杨树村的人给找来,那就是站在他们杨树村的人这边的,也就是对他们杨树村的人和对中央村的人还是不同的,说起来还是他们杨树村的人要比中央村的人有脸面的多了啊,大大的长脸了呢。
“成!老爷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中央村的里正去,只是到时候中央村的人来了,那我们村上的祠堂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到时候就在晒谷场上说这事儿吧,县令老爷你看成么?”萧大同道,杨树村的祠堂也就只有杨树村的人才能进,一般给进的还都是杨树村的男人,女人都是不好进的,更别说是外人的了。
“自然是成的。”
徐瑾之对于在哪里说这件事情倒也不在意,也觉得就算是开放了祠堂也未必能够容得下这么多人还不如晒谷场上来的空旷。
“那成,我这就找人其余办事儿去!”萧大同这么一来也不磨叽了,虽说中央村同他们杨树村还算近,但往来一回也是需要费点时间的,人来去一回回来也差不多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吃完午饭还得去晒谷场上集合,这样一来磨叽可就不成了,只有他们等着县令老爷没得到时候让县令老爷等着他们的。
“那就麻烦萧里正了。”徐瑾之弯身作偮,虽说萧大同那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是在想个什么心思,但真要办事的时候还是十分不错的,他也不会去揣测萧里正那点心思,反正到时候事情只要办妥了就成,至于过程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萧大同得了徐瑾之这么一偮那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一个官老爷给他这么一个泥土汉子行礼的,这对萧大同来说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事情,足够他余下的日子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念叨上了。
刘言东看着萧大同发飘一样地走人,那也是有几分的笑意,“你这是同人说啥了,我看人那表情都快和天上掉了金子捡到了似的!”
“你的事情办妥了可是要走了?”徐瑾之看向刘言东,那些个捕捉起来的鱼基本上已经装走了,只剩下他们两来时的马车还在,“我这还有些事情,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先回去,回头让马车来接了我便成!”
“得咧,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干,就在这儿陪陪你成了。对了,前头萧易家的嫂子也说了或许有解决的到时候鱼多了的办法,我还得去找萧家嫂子问问看呢!”刘言东道,上一次崔乐蓉也就是和他这么一提而已,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想或许还是应该要放在心上的,得问问清楚,说不定里头还蕴含着商机,到时候也得先得了这个商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