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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斯莱主教分开之后,艾尔回到了阿尔贝托老宅,忠诚的老管家呈上了一大摞各式各样的邀请函,神色中却不见过多的喜悦。
“艾尔少爷,这都是邀请您去赴宴的。”
自从老爷和夫人死了之后,阿尔贝托老宅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门庭若市过?不不当少爷被誉为暮晓之晨光的时候当然也是有的,但那时候那些人的邀请都不怀好意,看着少爷的眼神简直让人恶心!
少爷的相貌很多时候都是他自身能耐的困扰,那些人怎么知道少爷为了能够达到现在的成就背地里花了多少时间,下了多少苦功?
那些不公正的待遇和流言现在想起来都让老管家气得头发倒竖,现在又是这些人送来请柬,很难让人觉得和以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盘根错节的贵族们从来都缺乏对人真正意义上的尊重,即便是现在也同样如此。
“都拒绝了吧,”艾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很快就要离开奥斯公国,没必要现在就急于参加这些宴席。”
真正知道风声的人,早就知道了,现在这些闻风而动的……多半都是一些苍蝇,省的到时候又来一些类似于那一位大主教那样的人。
还留下一些捕风捉影不必要的把柄。
老管家虽然还有心中有些不舒服,可还是很开心按照艾尔的吩咐做了。
他年纪大了,也看多了这些沉沉浮浮,等到少爷真正站稳了脚跟的时候,才能彻底抹掉这些令人生厌的目光。
艾尔没接受任何邀请,这让不少人都为之扼腕叹息。
要知道阿尔贝托那位美丽无比的暮晓之晨光可是已经离开了好几年,当初只要有他出席的宴会,所有的人都会趋之若鹜。
曾经有多少贵族对他虎视眈眈,企图将这缕晨光捕捉为手心中的玩物,可没想到一夕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们在扼腕之余,也带着隐秘的觊觎和试探,想看看艾尔阿尔贝托有什么变化……哪怕不能到手,能够亲一亲芳泽也是不错的。
毕竟马修主教的辖地是卡斯利迪亚,那个地方是一个绝对称不上富裕的海岸地区,因为没有足够大船通行的深水港口,能够进入的浅滩当中又多礁石,更令人头痛的是背后竟然还有一座堪称天堑的山脉,陆地商队压根难以通行。
这样的地方,靠的就是那些来往的小商队,比起一个孤岛也好不到哪去,就更别提油水了。
说的好听是个主教,说不好听,比起哪怕是塔兰朵斯的主教都相差太远。
但是马修主教在任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有窘迫的迹象,在外从来都是出手豪阔,派场很足,也不知道暗地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可在奥斯公国那些自诩高贵的贵族们眼里始终都是乡里人。
不但是因为辖地,同样也是因为马修主教并非出身在奥斯公国。
话说回来,不知道在升上了主教之位之后,那抹晨光会不会变得更加的禁欲而不容侵犯,更让人蠢蠢欲动?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主教加冕的仪式,届时他自然会出现的。
艾尔就这么在老宅中安安分分待了一段时间,等待着自己的主教加冕仪式。
其实按照常规,主教加冕仪式大概要准备一个月左右,毕竟再怎么样也算的上是教会中高层,需要走的程序,进行的祈祷,相对应等级的袍服准备……零零碎碎实在是一件相当令人烦心的事情。
幸亏碍于现在身份不同,像当年那样热衷于爬墙来求和美人一夕之欢的爱做白日梦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
倒不是没那种二傻子,而是现在艾尔的身份已经足够有教廷的骑士来进行保护,很显然,身价水涨船高的勒戈夫表示了自己的善意,这次的人全是来自于第八骑士团的精锐。对付几个二傻子简直是手到擒来,分分钟丢出去好好教他们重新做人。
剩下的那些自诩高杆的虽然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却也相差不远,就连向来和神官们不太合的骑士们都表示:给艾尔主教当护卫的这段时间,简直要见遍了奥斯公国的傻逼。
……也是微醺。
在主教仪式之前,艾尔总算等到了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来自于教皇冕下的面见机会。
按照西莱斯大主教的说法,本来教皇只打算在加冕时简短地对艾尔说几句话,并没有打算单独和他谈话。
艾尔向来很清楚教皇冕下对他不太感冒,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无视的这么彻底,在苦笑之余也及时提出了随约拿之书一起发现了另外一本记载。
那上面提到了约拿之书并非全本,有几页残缺之处还得着落在历任教皇手上。
不过那记载实在是语焉不详,恐怕就连历任教皇都不知道那几页残缺究竟说了什么,更不幸的是……长生的关键显然就在那里。
因为,那几页残缺根本就在阿尔贝托。
勒戈夫并没有打算承艾尔这个人情,也没有打算冒领依兰达的功劳,但是他也同样没有出卖依兰达。
第八骑士团的团长只是告诉艾尔主教,约拿之书来自于人鱼塔维尔的帮助,而塔维尔看的是谁的面子,是谁帮他们跟人鱼打好了招呼,除了依兰达别无他人。
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他从来都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骑士。
在西莱斯大主教看来,这还是他为了给艾尔增加在教皇面前的眼熟度来特意争取的机会,是一份不小的人情。
可与艾尔而言,这是一个不得不用上的障眼法。
教皇冕下理所当然地在圣保罗大教堂。
当天,不少人眼睁睁地看着新上任的艾尔主教被教皇冕下的马车给接了过来,这让原本就围绕这位大美人的揣测更加桃色了几分。
难怪那么年轻就能当上主教的位置,原来是因为巴结上了教皇。
这样看起来,像西雅达那样抱大腿可真是划不来,看样子也是因为脸蛋没有阿尔贝托好看,不然怎么阿尔贝托一回来立刻就上了位?
人心从来都可怕之至,尤其在面对那种从任何方面都比人更为优秀,根本没有追赶余地的人,种种恶意的流言蜚语简直足以将人淹没。
按理来说,当艾尔担任主教之后,它们都会被限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香艳无比的揣测不知从什么渠道竟然悄然流传了开去。
艾尔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教皇,可这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却发现几年期间,这位冕下看起来简直苍老了不止一点点,这可不像是正常的衰老速度。
他将那份诧异压了下来,谦恭地弯下身。
“冕下。”
“艾尔阿尔贝托,你是从哪里得到那份记载?”
教皇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威严,察觉不到半点的宽和和善意,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冕下似乎从来都不太喜欢他。
“这是在发现约拿之书的时候从装着书的箱子里找到的。”
教皇的眼睛是极为锐利的银灰色,看人的时候带着极为深重的压迫感。
“撒谎。”
“我没有一个字的谎言。”艾尔低头道。
“约拿之书失踪的时候只有一本书,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记载或者残页。”教皇的语气是完全不可违逆的居高临下。
“但是没有听说不代表它不存在。”艾尔谦恭道,“失窃之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次找到的时候也只有这份记载,发现时的箱子我也随着约拿之书一起送了回来。”
“……说不定是当年拿走它的人有了什么别的发现。”
教皇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仿佛在判断他是否在说假话。
良久之后,教皇才开口道。
“约拿之书是在哪里找到的?”
“塔比斯海湾,”艾尔道。
“我听说,塔比斯海湾从来都是有进无出,你们是凭着一条人鱼的帮助才得以顺利通行。”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可那里面可没有半个字的疑问。
“……是,”艾尔低下头回答道,仿佛在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
“那条人鱼是不是当年和卡诺比认识的那一条?”
教皇的话让艾尔登时瞪大了眼,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您……”
“发现了那样违背了主教义的妖物,竟然都没把它抓回来。”教皇冷冷道,“阿尔贝托主教,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年你的祖父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幽禁,你现在又和那条妖物混在一起,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信仰的纯洁性。”
这个帽子就扣的相当大了,艾尔登时急切地做出了辩解,“请您相信,我对主的信仰从来都没有半分虚假!”
“那就把它抓回来,”教皇的神色依旧极为冷淡,没有半分宽宥,“只有怪物的鲜血才能证明你的信仰。”
“但是……是那条人鱼救了我们。”
“你已经被妖物蒙蔽了,”教皇整个人都仿佛无机质一般的冰冷,“这种妖物心中都居住着魔鬼,它们在不断地企图诱惑你们,蒙蔽你们,从而让你们纯洁的灵魂堕落,你还要执迷不悟?”
“抓它回来接受审判,或者,和卡诺比一样被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