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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Chapter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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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迟驱车赶到地方的时候,正巧看到蓝光腾起的一瞬间。已经血脉融合了近大半的他,却只能看到这些异象而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瞳孔骤然缩紧,莫名的恐慌让萧迟来不及找回理智,快速下车朝着司然所在的方向而去。

    月光下,司然微仰着脸,紧闭双眼,如同睡着一般安静。

    段思坤似乎没有察觉到萧迟的到来,细细端详了司然许久,慢慢合上双眼,陷入与他相同的一个梦境。

    萧迟想要冲上去叫醒他们,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蓝光突然朝他汹涌而来,几乎瞬间就将他包裹。眼前腾起蓝光转瞬间变成黑暗,在黑暗降临的前一刻,萧迟凭着本能抓住离他一米远的司然的手,接着,便失去意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所有人都微垂着头,面上皆是一副悲戚之色。唯有站在帝王寝榻边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帝王满是病弱苍白的脸上。

    苍老的帝王无力地抬起手,气息微弱地开口:“国师……太子年幼,日后……便要靠你多加提点了……”

    被称为国师的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没有开口,于外人看来,是十足的大不敬。只是虚弱的帝王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也没有将眼神分给一旁侍立的太子和众位妃嫔。只是静静地看着国师许久,似叹息似释然般轻轻一笑。.

    “朕这一生……做得了明君,做得了慈父,却终究……还是做了负心人……倘若……倘若你师父未曾怨我……不知道……可否在黄泉路上……等上我片刻……”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微弱的气息也同时停止。

    “皇帝……殡天了!”内侍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大殿的寂静,也惊醒了一旁呆怔地看着自己父皇的小太子。不过十四岁的小太子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慌乱无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衣国师,眼眶微微泛红。

    国师敛去眼中最后一分情绪,缓缓走到太子面前,掀起衣摆直直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呆立着反应不过来的百官和妃嫔这才回过神,随着国师跪下,口中高唱万岁。

    小太子呆呆的看着一身白衣,跪在他面前微低着头作臣服状的国师,颤抖着开口:“父皇……去了?”

    底下群臣立时有人膝行向前表忠心:“皇上,龙体为重!”

    太子林景和看着面无表情的国师,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沾湿浅黄色的太子冕服。

    那个会笑着夸奖他,却在别人面前永远威严睿智的父皇;那个会将他抱在怀中,讲述年少时种种见闻的父皇;那个偶尔面对国师会常常叹息,眼中带着怅然和怀念的父皇,不在了……从今往后,他只剩下这个人,能依赖的人,能信任的人,只有他了……

    年轻的国师微抬起头,看着太子茫然无措的脸,突然轻轻一笑,“臣,愿助陛下,守好这万里江山。”

    大殷的国师素来神秘,却每一位都是惊世绝伦的人物,且每一位,都拥有着神奇而让人敬畏的特殊能力。上一任国师与先帝自小相伴,屡次同塌而眠,促膝长谈。先帝登基之后,国师更是孑然一身数十年,将所有精力都奉献给大殷。直至弟子成人,便突然消失。

    新一任国师不过十三岁,却已经是大殷人人称赞的人物。先帝膝下有七子,却毅然听从少年国师的话,册立六子林和为储君。储位之争中,少年国师带着年幼的太子,一路平平稳稳走到现在。将有野心的人一一剔除,直到再无威胁。

    大殷子民敬重帝王,却信奉国师。而先帝却从未因此对国师产生怀疑,一如既往。

    许是国师的一句话触动了太子,太子林和被泪沾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眼泪却渐渐停止。

    看着冷静下来的太子,国师微微一笑,转眼看向跪伏的百官,面无表情的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帝王殡天,举国哀悼,各路皇族都纷纷赶至京城。新帝年幼,奉先皇之命监国的国师又没有丝毫人脉实权,不少人动了心思。皇城之外各路想要潜伏的人马经常撞在一起,反而弄得众人皆知。

    太子和国师仿佛丝毫不知,专心处理着国丧和登基之事。

    只是各路皇族刚至皇宫两天,城外人马突然不再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平,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城中百姓整日担忧城外兵马会杀进城,导致民不聊生。

    各路皇族几次给自己的人马下令,却丝毫没有得到回应。仿佛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不出三天,城外人马皆两败俱伤,再不能成气候。

    城中百姓看他们只是互相残杀,并不入城,一时之间也放下心来。时不时还会有人凑在一起,讨论着城外谁与谁又交锋。

    皇宫中,太子坐在书案前,看着负手立在身旁,目光盯着他笔锋的国师,忍不住开口:“国师……是你做的吗?”

    无数兵士莫名开始不听命令,城外乱作一团,却丝毫没有伤及平民百姓。这神乎其神的手笔,怎么看怎么像是身旁这人的做法。

    国师对着他浅笑,目光平和:“殿下是希望微臣做了,还是希望微臣没做?”

    太子怔了怔,突然发现面前这个人似乎只在自己面前才会有几分笑意,对待别人,从来都是一脸冷然。

    “我……你做不做,都是为了我好。”年轻的太子伸手抱住那纤瘦的腰身,轻轻蹭了蹭脸颊。

    垂眸看着他的国师未曾言语,也没有阻止他如同孩子依恋大人一般的动作。

    城中某户宅院,身着锦袍的男子听了属下的禀报后,忍不住轻笑:“这人……倒是有意思。”

    身旁的下属闻言一笑:“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男子合目而笑,带着几分莫测之意:“若是没什么本事,也不会选择他了。”

    萧迟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幸好他反应快,加上这里的人似乎都很畏惧他,才没有明显穿了帮。

    等慢慢吸收了这身体里的记忆,萧迟自己都忍不住觉得扯淡。

    穿越这种事,他一没有经历大起大落的事情,二没有遇到天灾*,怎么就被他赶上了。而且,自家媳妇还……

    媳妇!?然然!?

    萧迟猛地睁开眼,站起身打开房门环视了一周。

    偌大的宅邸下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不长眼的往他跟前凑。偶尔有过来的,也会畏惧地低着头,根本不敢与他多呆。

    萧迟冲着方才在屋中伺候他的人招了招手,挑眉道:“府中有没有个叫司然的孩子?”

    那下人一怔,畏畏缩缩施了一礼:“回王爷……司姓少见,举国上下,为人所知的,也只有国师名唤司然。”

    萧迟一愣:“国师?”

    没有注意到萧迟诡异的语气,侍仆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国丧之日,我们还得赶到皇宫之中,咱们……何时出发?”

    萧迟摸了摸下巴,“收拾好了就走吧,速度快点。”

    打发了那人,萧迟进了屋再度躺下,开始细细理着发生的事情。

    司然是因为尸骨的事情和段思坤一起到了那地方,那么当天所看见的蓝光必然是和尸骨有关的。而司然在蓝光中的异样,以及自己触碰到蓝光便失去意识,应该都是与尸骨有所关联。

    那么……他突然到了这里,又怎么解释?

    萧迟眉心一皱,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设想。

    倘若一切都与那尸骨有关,那么他莫名到了这个地方,是否会是因为尸骨上的怨气而回溯到怨气源头?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他和司然会成为这段事情里的角色,又应该做什么?是看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还是为了改变这副尸骨生前所发生的事情?

    司然又在哪里,是不是和他一样拥有之前的记忆?

    想到自家小孩茫然无措地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萧迟顿时狂躁起来。忍不住翻身起来,又催促了下人一番。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萧迟终于理顺里自己的思绪,决定暂时顺势而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要抓紧时间找到自家小孩,把人带在身边才能安稳下来。

    想到他们像是穿越一样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并且即将看到一些从未见到过的事情,扮演完全陌生的角色。萧迟就忍不住有点……………………兴奋。

    艾玛,这种体验不是人人都有的好吗,简直值得拿来回味一辈子。

    当然,如果这不是什么陷阱的话。

    陷阱……会不会有可能,这是幕后之人设的局,专为他们做的梦境?

    想到梦魔的存在,萧迟忍不住又皱起眉来。

    如果是梦魔编织的梦境,他不该没有任何感觉。最重要的是,如果是梦境,他不该还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麒麟之力,也不该拥有这么完整的自我意识。

    纠结了半天,萧迟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结论。

    于是景王爷家的随行奴仆们,就看到自家王爷撑着马车窗,时而一脸兴奋,时而一脸阴沉,好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