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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将俞晓鱼紧紧抱在怀中,如待珍宝。
他脚下步伐不停,一路朝车库冲去。他得再快一些,否则心率过速会造成致命性的后果。
没有时间了。
俞晓鱼微张着嘴,她的心律不整导致自己根本无法调整呼吸。她浑身燥热,一种难言的焦灼感直脚底升腾,难耐地翻滚着。
祁言俯下身,忍不住用微凉的唇抵在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平复她的心境,仿佛这样就能使她冷静下来。
沈畅这时也冲了出来,不知是占有欲作祟还是怎样,总觉得他们那样亲昵的画面很是刺眼。
沈畅皱眉说:“行了,我开车送她去急诊,你带她去后座。”
祁言盯着沈畅,眼瞳间涌动着澎湃的怒气,但听着怀中的小姑娘细细碎碎的呜咽,也只能妥协,将她抱着坐到了后面。
如果是他开车的话,大概也会因为放不下俞晓鱼而分心。现在这样最好,他还能保护好小姑娘。
医院在市区,从别墅开车过去也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而沈畅还算有良心,这一次都加速飙车行驶,并没有拖延一分一秒。
祁言低下头,用手指勾掉俞晓鱼含在唇间的黑发,又用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细的蹭了蹭。
祁言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炸毛的小猫儿那般,徐徐诱之,且饱含深情。
俞晓鱼迷糊之间睁开眼,她觉得浑身发烫,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减弱一些,却被另一种异样的温暖包裹住。
她意识混乱,目光所及是祁言的领口。他从未有这样狼狈的时候,领结微开,露出男性的喉结,那处的肌理白皙,半点汗毛都不见。
俞晓鱼溢出一丝呻\吟,想要开口,又说不出什么话,喉咙里刺刺的,像是堵了一堆棉絮。
她只觉得一种熟稔感涌上心头,勉力抬头去看,又分不清抱住自己的是谁。
只是觉得……好熟悉。
是回忆中的气息与味道。
是……那个男人。
好想再次听听他的声音,这种欲\望愈发强烈了,将她整个人淹没。
俞晓鱼闭上眼,某个画面与现在碰撞,重叠在一起。
好像那次,她也是吃了草莓班戟而引发的过敏。
记忆里面的男人心急如焚,抱着她全无形象地往急诊冲去。
平日里整洁干净的男人,这次就连汗液都没来得及擦,一滴一滴豆大的汗水落在她的脸上,微冷的触觉却搅乱她的心池,让她满心荡漾。
俞晓鱼微微一笑,沉溺在脑中的那个画面里,仿佛这样睡下去也不错,还能……看到那个一直想见的人。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
祁言焦急地拍拍俞晓鱼的脸,他看到小姑娘双目紧闭,嘴角挂着靥足的笑容,就感觉到一阵心慌,剧烈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让祁言忍不住想起当初刚捡到俞晓鱼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是挂着这样的笑容,小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领带,一刻也不曾放松。
“晓鱼……”他俯身,低低唤着。
俞晓鱼的眼睫微颤,终于睁开眼睛。
她险些就要睡着了,在梦里那个男人的怀中一直睡下去。
她眨了眨眼,眼睛前有一层模糊的雾气。俞晓鱼的鼻尖嗅到那股浅浅的清香,不知为何,突然凭生出一股勇气。
俞晓鱼揪住祁言的领带,抬头,将唇抵了上去。
她紧闭着眼,以唇封唇。
俞晓鱼的脑子尚还不清醒,只是潜意识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梦里的男人,就是他!
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她做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想到的动作,她竟然大着胆子吻了男人。
曾经趁醉都无法鼓足勇气吻的人,今天居然趁着思念之意吻了他。
祁言身躯一颤,抑制不住那种呼之欲出的情\欲。他闭眼,顺着俞晓鱼的动作,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的身形被挡在座位后面,即使沈畅通过后视镜也无法看见动作。
因着这样隐蔽而又刺激的环境,祁言忍不住探出舌尖,挤入俞晓鱼的唇齿,撬开牙关,将她口中的气泽尽数吞没,舌唇纠缠。
俞晓鱼觉得热,却不知哪里热,舌头被男人绞住,怎样都不肯松开。俞晓鱼觉得浑身瘙痒难耐,情急之下,她将指甲嵌在男人的手臂上,狠狠刮出一条血痕,却不是因为被吻厌恶,而是由于过敏,生理上的痛楚导致她下意识这样防御。
这样深入浅出又攻城掠地的吻也不过是只维持了几秒,祁言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松开唇,放过了气喘吁吁的小姑娘。
他抿唇,蹙起眉头。
真是罪孽,居然趁人之危,又趁虚而入。
俞晓鱼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似乎看清了那个男人,又似乎没有印象。很快的,她还是被困意席卷,一下子睡了过去。
等到俞晓鱼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沈畅。
她下意识摸了摸唇,那是个梦还是她亲了……沈畅?
俞晓鱼不敢细想,只低声说:“我想喝水。”
她的一只手挂着吊瓶,另外一手也无法够到桌上的水杯。
沈畅见状,将水杯递给她。
俞晓鱼压低了声音问:“祁言呢?”
沈畅说:“没来。”他有意将祁言出去买吃的的事情过滤掉,只说了后半截的事实——他的确还没回来。
俞晓鱼不知为何,也有点失望。
她垂眸细想:的确,祁言不是休息吗?所以她在医院,祁言也是不知道的。
很快的,祁言就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他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扫了沈畅一眼。
沈畅识趣,笑了一声说:“既然把你送到医院,医生也说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俞晓鱼没挽留他。
沈畅故作失望态:“小丫头都不留一留我?”
“是你自己说要走的。”俞晓鱼很坦诚。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见你。”说完,沈畅就闪身离开了。
祁言回头,对上俞晓鱼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虚地说不出话。他缓慢地解开锡箔盒的盖子,将勺子烫过开水后,舀起一勺海鲜烩饭喂到俞晓鱼唇边。
“你吃点东西。”他低声劝着。
俞晓鱼也不含糊,张嘴就将勺子叼到唇里,故意作对似的死死咬住勺柄不让祁言抽走。
祁言无奈:“您张嘴,吃一口可不算吃。”
她将饭含到嘴里,松开了勺子,含糊不清说:“你为什么没有来?”
“什么?”
“没什么。”
她总不能问祁言为什么没有来在休息时间赶来。不过也是,祁言又不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怎么可能连自己过敏了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俞晓鱼生了一会儿闷气,还是憋不住了,问:“是沈畅通知你的吗?”
“嗯?”祁言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回答:“我和沈先生一同送您来的医院。”
俞晓鱼想了一想,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祁言开车,沈畅照顾她,一齐来医院的。
也难怪了,那种熟稔的感觉。
她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祁言的喉口,那里的衬衫被扯去了一枚纽扣,领带也松松垮垮,未来得及理好。
俞晓鱼的心底咯噔了一声,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一时间,又并未想起来。
只是他这般狼狈的样子,倒是与记忆中的男人重叠在一处,甚是眼熟。
没过一会儿,就有护士过来拆针。俞晓鱼是草莓过敏,送的及时,所以一瓶吊牌就能解决。
她凑近了祁言,伸手搭在了对方的衬衫上。
祁言喉头滚动了一下,定定望着她,眼中有一丝茫然与错乱。
俞晓鱼也脸颊烧红,但是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软软的,像是能飘到人的心底。
她说:“我帮你理一理,这样乱着也不好看。”
“嗯。”祁言词穷了,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吱声。
俞晓鱼像是喝了一壶烈酒,余温未褪。她小心地将领结扯好,抽紧带子。她的鼻尖由于凑近,都抵在了祁言的喉结处,感受着对方炙热的体温。
祁言伸手,碰上了俞晓鱼的指尖,低语:“让我来。”
俞晓鱼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将手指缩回。
她一抬头,就看见祁言如墨般深浓的眼睫,微颤一下,就让她的心无法抑制地跳一下。
她这是怎么了?
好像中了毒一样,完全被祁言吸引住了。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此时的祁言很是耀眼,竟比她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更夺目一些。
明明说好了不再注意他的,为什么又这样情不自禁……
俞晓鱼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衬衫领口,企图将那处折叠好。
她笑了一下说:“做我的私人管家,就要无时无刻保持整洁干净。”
“好。”祁言并无二话,满口答应。
俞晓鱼说:“还有,下次在保护我之前,请先保护好自己。”
她看了一眼祁言手臂上的抓痕,面红耳赤。
她想起来了,当时迫不得已吻住的是祁言。
俞晓鱼居然大着胆子……吻了自己的管家。
真是太罪孽了。
祁言说:“好。”
俞晓鱼其实知道,只要是她说的话,祁言总会无条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