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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有些痒意,你掩袖抑制不住低咳了一阵,顺势挣开他的手,再度抬眼,越望舒一副担忧的模样,“书妤可是着凉了?”,手伸过来抚上你的额间,还好不烫,他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一寸寸在你身上流连,又巡视了一番这老旧的房檐,“书妤不如搬到凌霜院来同我一块儿住?你的身子病弱,离得近我还能照顾你,再者你我婚事已定,不必顾忌往日那些男女大防了,可好?”
说完越望舒羞怯地笑了笑,再次握住你的手心,还摩挲了一下,用尾指勾了勾你。
这话实在轻佻又大胆。
你别开眼,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没有回复他的话,转而悄悄打探起你最为关心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越太傅应了这门婚事,还未询问我母亲和父亲的意见,我怎可擅作主张?”
“娘亲自会去信季伯母,告知她二人此事,书妤不必忧虑。到那时婚事会由越府一手操办,你好好养病便是,还有……书妤不如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而不是整日捧着那些被你翻烂的书。”
话到后面,小公子语气越发幽怨气闷,想起这些时日被你冷落的样子,不断告诉自己季书妤就是个书呆子。
谁让他从小一片痴心陷进去了,如今到了无法脱身的地步,还心甘情愿飞蛾扑火般。
你听他这些话,克制住不再追问,也没应声,脑中开始思虑起来。
去信,看来母亲确实被外派了,不知具体去向,而如今你还受制于人,困在这越府不得自由,你十分清楚越太傅虽明面上权势不大,但越氏百年望族,且她门生众多,遍布朝野。
越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捧在手心里金贵地不行,若是挑选妻家必定要求甚高,至少门当户对的世家,而如今越望舒一心指定你要嫁,她不得已同意,内心多少还是会责怪于你哄骗了越小公子。
婚事由越府操办,意思不言而喻,你怕是要“被迫”接了这泼天的富贵权势,成了入赘妻主。
这季家五代单传怕是要断在你这一代了,且不说这自来入赘的女子都受人瞧不起,在京都十分少见,唯唯诺诺被夫家磋磨的也不少。
若是像你偶然间看过的一本传记里记撰的那些得宠又风流的帝卿般,他们不顾礼法世俗公然在府中豢养面首,那些女驸马即使心里有数,还是憋屈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更有甚者断了仕途不说,还得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随时伺候。
总之,如你这般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喜沾惹权势,到那时不就任人磋磨一生,日日看人眼色行事,凭着小公子对你的几分情意又能消磨多久呢?
与其耽误半生,不如早日断了,免得成为一场孽缘。
按照越望舒的意思,他似乎并不打算让你回府,而越太傅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此事顺着他的心意发展,你得多做筹划才是。
你此时最记挂的是远在不明他乡的季母季父,身为独女,不在跟前尽孝,不知那地方情况是否险恶,你实在放心不下留在这京都享富贵。
只需等一个绝妙的时机,你才可顺利脱身,为今之计只有……
第二日,你低估了越望舒的持家能力,昨日回去后,他就列好了单子吩咐下去,花费了十几个时辰精心布置好了他的偏房给你住下。
越父略有不满,越太傅又只是叹息一声随他去,越望舒便动用自己的私库,而非从府中支出,钱如流水般丝毫不心疼花出去,给足了你这个未婚妻主的面子与尊重。
越明舒难得休沐,天色不错,留在府中想陪陪幼弟,出门一趟特意买了糖炒栗子和天香楼的酱烤鸭,一踏进院子,只见你与越望舒一块坐着。
更为刺眼的是,自家阿弟还一直在讨好你,而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理睬人。
她走过去,隔在你二人之间坐下,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看向越望舒,将东西放到他面前,讨好道:“这是阿姐买的糖炒栗子和天香楼最出名的酱烤鸭,你尝尝可喜欢?这几日我好不容易得了假,好好陪你和母父。”
“谢谢阿姐!”
越明舒趁机摸了一把阿弟的头,欣慰得不行,又看向一旁的你,眼神不善起来。
人看着,秉持着礼貌,你简单问了个好,跟她打了声招呼。
“书妤妹妹怎么在这儿?”
她还记恨着那事,一直等着机会,奈何那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又有越望舒一直陪着而无从下手。
你明明被监禁着,如今怎出来了不说,还待在阿弟的凌霜院?
你没开口,越望舒倒是先急着解释道:“阿姐,我与书妤婚事已定,她如今身子不好,生了病,搬过来住方便照顾。再者也好提前培养妻夫感情,并无不妥,阿姐别误会了,错怪于书妤。”
好好好!又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大事。
越明舒背着自家阿弟侧过身,眼神锐利,用眼刀子刮过来,而你像是察觉不到般,又低头掩袖咳起来,连带着眼泪都咳出来了,溢出眼角渐渐滑落脸颊,似乎是个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越望舒见你不舒服,又被阿姐挡住了视线,急忙站起身过来扶住你,轻拍了拍背,等你缓过来,拿出贴身帕子为你擦泪。
“怎么突然咳得厉害了?”,见你摇摇头,神色茫然,眼尾湿红,倒了杯茶水喝起来,他有些心疼,偏头怀疑地看向越明舒,“莫非是阿姐吓着你了?若有什么,阿姐冲着我来便是,不必为难书妤,她还病着呢。”
越明舒眼见他起初还只是怀疑,后来直接笃定了一般,为了季书妤的病迁怒于她。
她一脸愤愤不平,刚想说些什么,又听你咳了两声,面色温和虚弱对着越望舒解释道:“我待在凌霜院确实有失礼数,越姐姐难免担心小公子,生气是应当的。”
这话直接给她定了罪,越明舒气笑了,第一次被人当面摆了一道,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自家阿弟的未婚妻主。
“那阿姐不便打扰了”,越明舒转身便离开,走到院门口时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她最疼爱的幼弟正拿着她买的糖炒栗子一颗颗剥给你吃,贴心极了。
因着你生病了,在越府这几日都吃得清淡,想吃些荤肉,那香味让人馋的不行,小心摸上油纸,被越望舒给拽住了袖子,拖过去又压住手。
他将那份烤鸭移开,又找人撤下去了,免得你蠢蠢欲动,见你眼神失落,撇了撇嘴不去看他,只能无奈安慰道:“等你好了,我着人去买便是,先吃这个栗子吧,你不是很喜欢甜食吗?”
越明舒感觉像是被刺了几针,扎心了,于是当晚便摸进了偏房,看着熟睡中的你,不怀好意地偷偷掀开了一半的被褥,小小惩罚一下,你冷了应当会自己盖上吧。
你搬过去几日,还是因伤寒病倒了,烧了半日一夜,越望舒急着连夜请来大夫,又寸步不离地亲自照顾了你一夜,眼都未阖,直至晨光熹微时热暂时退下些,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靠在床边浅眠了会儿。
一个时辰后,你有了些许意识,喉中干渴嘶哑,唇角干得起皮,眼皮又沉重,脑袋像是糊开了一样晕乎乎的。
“水,水……”
“书妤你醒了!”
床边的小公子察觉到动静,立刻睁开眼,听清你的话,忙不迭倒了杯茶水扶起你靠在他身上,接着小心喂给你。
你连喝下三杯才解了渴,稍稍舒服些,你才忆起昨日的事,你病倒了。
越望舒依旧将你圈在怀里,他略侧些俯身盯着你,神色担忧,眼底乌青,面容疲惫又有些憔悴,一看便知他一夜未休息,衣衫有些凌乱。
“好些了吗?”
你久未进食,身子没什么力气,脸色依旧苍白,所以只是朝他轻微点头。
不过,你与越望舒此时行为是否有些暧昧?
你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身上有些黏腻,退热前出了不少汗,又闷在被褥里。你此时衣衫半湿,勾勒出引人遐想的柔软有致的弧度,微敞开的衣领露出小片精致的锁骨,依稀还能透出一片浅紫色。
你意识到此不妥,挣了挣,试图挽回自己的清白。
而恰巧小公子同时目光落下来,瞬间羞红了脸,原只急着你的病情,这才注意到,他知晓你身子虚软,便贴心扶你垫着枕头依着床头坐住,将被子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