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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着东西,两人回到马车,行至季府门口停下,你才惊觉自己有些失礼,让人家陪你挑选礼物,又蹭了马车回府,脸色立刻羞红了。
越望舒见你神色不对,有些疑惑,他并不催促你下车,更希望独处的时间长些,“书妤怎么了吗?”
你不急着回复,从衣间摸出一枚成色不错的鱼纹玉坠,你还算喜爱,是前些日子季茹得了一小块玉料,送来了一些边角料,你找人打磨的的一个样品。
你递给他,含着些忐忑,眼神略有歉意,毕竟小公子在金子堆里养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或许瞧不上这个玉坠,“小公子,今日多亏了你,此物聊表心意。”
越望舒这才恍然,抬手接过玉坠,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又不小心屈起手指碰了一下你,眼神含情望着你,“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书妤送的东西,我喜爱极了,定会好好带在身边。”
可惜你只顾着时间有些晚了,不久该用晚膳了,听完小公子的话松了口气,“那便好”,便开始手忙脚乱提起那些礼物,匆匆告别便下车跑回了府中。
二人再见时是越望舒的及笈礼。
越府上下都格外重视宝贝似的人,自然将及笈礼办得盛大,显出越家小公子的贵重,同样是给那些有意求娶越望舒的人一些警告,他是有倚仗的,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单凭你同越望舒自小的交情,还是作为恩师之子,又或是你两家的交情,他的及笈礼你都不得不前去,更不用说小公子特地递了一封请贴主动邀你。
这日,你选了一身料子最好的天青色交领式,显得整个人如翠竹般秀雅,发间配上一根竹形玉簪,那股书卷气显出来。
你还算满意,提上你珍藏已久的紫色狼毫笔,挑不出礼数上的错,又还算贵重,显出你作为伴读的身份。
只消半刻便到了越府前,人来人往有些杂乱,你准备出示请帖,而门前的侍从瞧见你,便眼前一亮,急着招待你入府,又招来个人请你移步小院。
你就这般提着礼物不明不白越过那些宾客,先一步见了小公子。
显然,越望舒早已等候你多时,你才进院子不久,他提着华贵的衣摆款款而来,一身深绯色褂子衣衫,布料金贵,绣着各花色,腰处的带子镶了浅绿色的边,中间嵌了些细碎的宝石,日光下折射出光彩。
小公子远远瞧见你,手中持了把团扇半遮面,露出的一双凤眼,此时眼尾处妆点了一些红晕与小珍珠,额前更是画了一抹花钿,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束海棠压住了一树梨花,娇艳欲滴,含羞带露,同时又不失清雅高贵。
他到了你面前,眉眼含着笑,缓缓坐下,唤了你一声“书妤”,你这才从被美色蛊惑的恍惚中醒神,顿时恨不得将自己抽几下,急忙在心中念了几遍清心咒。
缓过来,你抬眼又是越望舒的脸,他甚至还歪头轻笑了一声,约莫是见你方才有些滑稽,你同样尴尬回了声笑,随即正色将礼物递过去,“小公子,这是我珍藏已久的狼毫,作为你的及笈礼。”
他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你这般直白,接过盒子便随手放到石桌上,“我会同样珍藏的,定不负你的心意。”
“一晃十多年过去,你我自小青梅竹马长大,都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书妤可曾想过娶夫?”
越望舒提着团扇有些累了,随手放下,露出一张似青山远黛的脸,状似无意地试探你,手却紧紧攥住衣袖,他十分在意你的回答。
你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或许是越家有了些安排,是傅妍吗?
虽有些疑惑,你还是老实说了,“未曾想过。”
你们季家五代单传,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当家只可有一位正夫,绝不纳妾的规矩,另一方面就是普遍成婚较晚,很少有早早耽于情爱的。
因此,你并不着急。
越望舒听了你的回答,眼眸垂下来,流露几分黯然,见你不解,开口解释起来:“说来话长,我曾听家母与季伯母聊起你我二人的婚事,似乎有意,定下了口头婚约,不知书妤你作何感想?”
话到后面,他越发羞涩起来,像是朵含着露珠的海棠花,压住了满园的春色,话落又抬眼期待地望向你,眼底透着清亮的光彩,似乎若你不弃,他便不离。
你若毁约,他便视你为负心薄情的女子。
你被小公子眼里这突如其来的爱意烫到了,更不用说还有什么婚事,吓得你猛地一起身,表情维持不住,睁大了浓黑的葡萄眼闪了闪,又小心地退了些,拉开二人距离,巴巴打岔道:“小公子莫说笑了,今日是你重大的日子,我不便久待,告辞。”
说完,你又急匆匆转身便落荒而逃了,留下脸色难堪至极的越望舒。
他都将话摊开讲明了,你还是那番不开窍的样子,甚至畏畏缩缩逃走,弃他于不顾。
越望舒抬起那把绣了鲤鱼莲池戏水图案的团扇,轻蹙起眉,扇了扇,点在精致的山根上,思虑起来。
他今日原打算若与你互通心意,及笈礼后便求母亲定下二人的婚事,这样当然再好不过,日后妻夫琴瑟和鸣。
可你若心思不在这儿上,他也有的是法子全了此事,他越望舒可不是京都小门小户那些娇滴滴的男子,被拒绝了只会暗自神伤,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料你也不敢不从。
再者,凭着自小的交情,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了解你的性子,有着读书人那般克守礼节的风度,有了肌肤之亲后你断然不会弃他于不顾。
之后的事,自然水到渠成,妻夫间的那些事,凭着貌美和家世,他有的是手段和信心抓住你的心,更不用说如何小心外面那些意图勾引人的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