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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反倒会害害他们一并丧命。凌烨宸竟精准的抓住了她的弱点。
她手下一用力,把那钗从心口拔了出来。随后松了手,钗落地,声音清脆。
胸口的血如小泉流下。屋子里充溢了血腥之气,是她的血,是怜之的,也是两个小丫鬟的。
眼前,凌烨宸递来了那碗刚才被搁置在桌上的粥。
“几天几夜没吃东西,爱妃定是饿了,朕喂你。”同样的话,却让人听起来恨得牙痒痒,这男人的语气永远波澜不惊,满不在乎。
月下和邢掣对视了一眼,皇上何时对一个女人有了这样的耐心?费尽周折,大动干戈,只为送到她嘴里一餐粥食。
得皇上这样对待的女子,这储秀宫娘娘是头一例。
就是那双雪殿的映雪娘娘,也从未...不过,话不能如此说,映雪娘娘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只为皇上诞下了唯一的子嗣这一点,已经让她宠冠六宫。虽然并非皇后,但因为皇上一直不曾立后,所以,映雪娘娘虽非后,却胜似后。
薛玉凝没有反抗,一口一口吃着这原本该是馨香的粥食,只是这一刻和着泪、和着血,滋味是倒不出的苦涩揪痛。
膳后。
凌烨宸把她平放在床上。
“薛玉凝,让朕看看你的耐力,可别朕还没玩够,你就死了。到时薛丞相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偏离了朕的初衷。”
他的语气冷硬,眼里也尽是厌恶神色。他倏地转身,拂袖离去。
薛玉凝牙关咬紧,双拳气的紧握。
白发人送黑发人偏离了初衷,那么他的初衷为何?
黑发人送白发人?他要杀爹爹!薛玉凝心里且惊且忧。却暗暗的把求死的心抛之脑后,只...为了让这一切不明了的状况浮出水面,她要活下去,并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凌烨宸,我绝不会死的!你越是想让我死,我就越要活给你看。你越是要折磨我,我就越要过的很好。”薛玉凝怒道。
凌烨宸顿下脚步,嘴角微勾。没有应她的话。又迈步向前走去。
从尤怜之身边走过,明黄衣摆划过她的手指,尤怜之抬眼看去,他竟连眼都不曾低下,连一个视线都没有投来。就仿佛她并不存在。她的心,好痛!
邢掣月下紧步跟着凌烨宸出了储秀宫。两人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因为凌烨宸紧握的拳头,暗示着他正隐忍着怒气。
刚出了储秀宫宫门。凌烨宸就蹲下脚步,转回身。
邢掣、月下二人忙恭谨跪下,这个年轻的王,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邢掣,朕让你留在储秀宫看家护院,你今日教朕好生失望,你可知罪?”
邢掣手一抱拳:“臣知罪!臣不该放七王爷进来。只是,当时娘娘病情紧急,周太医又连声求情,臣一时无措,才放七爷进去看诊。”
月下这才明了,原来皇上是在生这门子气。这难道就是非阉人们所谓的吃醋么?
凌烨宸手一挥:“不要解释了。这次朕不再计较。不要再有下次,老七所来非善。加派人手,守着储秀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储秀宫。”
即便薛玉凝是他凌烨宸不要的女人,老七也休想得到!
凌烨宸说罢便盛怒拂袖离去。月下并未立即跟上,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邢掣:“任何人包不包括皇上?”
邢掣白了他一记,“废话!不过,我更好奇,皇上来这一遭,为的就是逼储秀宫娘娘喝碗粥?怎么表个关心,也变得这么惊心动魄。”
“你这种不开化的石头当然不懂。对了,皇上刚走并未交代不让找御医,你去请了周太医来给里面几个主子丫鬟的看看…女孩子家家的,心软的我,这心里……..喂,老邢,你别跑啊,我话都没说完呢。”
早已在几丈之外的邢掣声音幽幽荡来:“等你说完,里面的人血就流干了。”
卧房内
凌烨宸前脚走,薛玉凝后脚就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慌忙下了床。却在刚刚站起,就因膝上疼痛,失去重心趴在了地上。
一边同样失神瘫坐在地上的尤怜之回了神,泪眼盯着薛玉凝,眉里眼梢尽是责怪和妒恨。
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薛玉凝,并没有伸手去扶起她。她不要扶这个害她毁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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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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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茗
“主子…”冬儿萍儿虽受重伤,却挣扎着爬来把薛玉凝扶起。
薛玉凝起身,向冬儿萍儿示意她没事,“你二人快莫要乱动,小心胸口的伤。”
随后她伸手轻轻摸着尤怜之满是血迹的小脸。
“一定很疼吧。怜之,都怪姐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来好药,等到脸上的伤好了,怜之还是最漂亮的。”
尤怜之本是低声的啜泣,听了薛玉凝的话,失声痛哭了起来。
“姐姐,他讨厌我,前一刻还与我纠缠床榻,这一刻却动手毁我容貌…因为要喂你吃饭,所以毁我的容…他喜欢姐姐,不喜欢我。我恨姐姐…”
薛玉凝心里苦涩。凌烨宸怎么可能喜欢她?他喂她吃饭,不过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想必他的女人没有人背了他的意思吧。
“怜之,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他没有喜欢我,不然怎么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呢?爱屋及屋的道理他会不懂?”薛玉凝帮尤怜之擦拭了眼泪,哄慰道。
“姐姐,那你喜欢皇上吗?”尤怜之止住了哭泣。她的语气酸酸的,就像是个与人争糖吃的小妹妹。
薛玉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喜欢,怜之必会难过。可是,若说不爱,就真的没有了那份痴恋了吗。
“他是王,我是妃,就是这样,再无其他。”
尤怜之嘴边漾起一抹笑,她拉起薛玉凝的手,“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和我争他的爱。你是我的好姐姐。”
见小丫头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薛玉凝也付以一笑,虽肺腑之间蔓延的是无尽酸涩。
“怜之,…你爱上他了,是吗?”
尤怜之肯定的点头,没有一丝迟疑:“最初的时候想逃离他,可是….”
尤怜之羞涩的绞着手指,接着小声道:“可是,我把自己给他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哎呀,姐姐,怜之也不知如何讲,…我爱皇上,好爱好爱。”
薛玉凝点点头。后宫女子不爱他的有几人?只是,得到那人青睐的,又有几人。怜之爱他,可他却只把怜之当众多女人之一。
薛玉凝欲言又止:“怜之…他…”
“姐姐,怎么样才能让皇上爱我?怎么样才能得宠?就像恨生娘娘,还有映雪娘娘那样?怜之也好想和他举案齐眉,品茗下棋,还有…为他生育子嗣…”
尤怜之说着小脸满是期待之情,完全没有发现薛玉凝忧心忡忡。
“怜之,得宠真的那么重要吗?姐姐到觉得,安安稳稳的度日,比得宠来的更幸福。后宫的险恶不是你我能招架的住的..”
“哪怕是死了,只要曾经得到了他的宠爱,也足够了….姐姐,你有办法吗?你帮帮怜之好不好?”尤怜之突然来了精神,摇着薛玉凝的手臂。
薛玉凝不禁嘴角上扬,看着这个情同姐妹的女子,竟有种为她两肋插刀的冲动。
“办法,倒不是没有..”
“是什么办法,姐姐快说!”
“水滴石穿。”
尤怜之一头雾水,什么水滴石穿?
薛玉凝笑着点了下尤怜之额头。“宁可一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明天,皇上要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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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后养心殿
书房内,凌烨宸手持奏折,眼未离书,伸手端起茶碗,端至嘴边,才发现,碗中空空如也。不悦的拧了眉。
月下见状,忙向门口走了几步,朗声对门外候着的奴才喊道:“小德子,传茶。”
“是。”门外小德子应道。
随后有人端茶而入,月下意外,进来的不是小德子,而是永祥宫娘娘尤怜之。不过倒也会意,这些后宫的娘娘总是找尽机会来给皇上表爱意,是常有人送了熬炖的补品来。
于是也没有阻止,只点了下头,示意尤怜之把茶送去。
尤怜之心里是有几分忐忑的。桌案后的皇上,较之昨日,似有俊美邪肆了几分。
他始终看着手中的奏折。他看到她会惊喜吗?还是说,会厌烦?
走至他身侧,柔声道:“皇上,茶来了,...请用茶”
凌烨宸闻声,一抹错愕,缓缓的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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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累了就喝杯茶??嘻嘻,明天见哦???*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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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露水
尤怜之小脸伤口已经包扎,看上去楚楚可怜。
凌烨宸放下手中奏折,挑眉一笑:“是尤爱妃,朕想也是,小德子的声音可没有这样动听。”
他伸手接了茶轻啜了一口,含在舌间,似品似尝。嘴角不禁勾起,把茶碗放在桌上,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给朕说说这茶。朕爱饮碧螺春不是秘密,只是爱妃沏的茶余香悠长,沁人心脾,胜人一筹。”
尤怜之小手抬起,勾了凌烨宸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皇上,茶并未不同,依旧是西岩属国进贡的碧螺春。不同的是水,这水是臣妾清晨五更起来,下到荷塘里,采了荷花上的露水,之后,烧了水,沏了茶,总共花了四个时辰,这才成了这一杯茶,特来呈给皇上。”
凌烨宸扶起尤怜之的双肩,他眼里似有几分动容:“在朕门外等了多久?”
尤怜之眼里升起一丝雾气,“不久,..也..不过...两个时辰。”
“茶却不曾凉去。”
“臣妾,生怕茶凉了,一直用暖炉煨着,所以…”
凌烨宸抬起她的一双小手,竟是被冻得通红。
“傻瓜,朕该拿你如何是好?”他的声音有几分责怪,兴许还掺杂了几分不舍。
他似轻叹了一声,之后把尤怜之紧紧搂在怀里。头深深埋进她的如云的发丝。
“脸上的伤还疼吗?昨日,是朕下手重了。”
尤怜之心里一动,眼泪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小脸埋在凌烨宸怀里。“皇上好坏。”
凌烨宸低笑默认:“朕一会让月下去给你拿了生肌丸,你这张小脸若是落了疤,朕可不忍心。”
尤怜之心内的幸福似要从每个毛孔透出。皇上是爱她的,皇上心疼她!皇上赐她祛疤的药。玉凝姐姐也满身的伤疤,皇上却不曾赐药。
她嘴角上扬,紧紧搂着凌烨宸的腰身。
侍寝受宠,指日可待!
一盏茶后,尤怜之出了书房,走出了养心殿。看到了拐角处的一抹消瘦的身影,高兴的奔了去,搀了那人的手臂。
“玉凝姐姐,你的方法果然有效…我说我是下荷塘收的露水,皇上感动了…皇上还答应让我每天都可以来送茶。”
她高兴的说着就摊开小手,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瓷瓶,“你看,你看,这是生肌丸,皇上赐给我的,他说舍不得我小脸留疤,特地赐给我的!....啊,姐姐,你要不要也吃一颗,你身上的疤痕那么多,皇上不是也没给你药吗...”
薛玉凝心里猛的酸疼,随即嘴角上扬,怜之无心的话,又并非有意讽刺,在意这许多做什么。怜之开心便好。
“不用了,姐姐的疤痕在身上,根本没人会看到,明天你还来给皇上送茶……慢慢的他会…会爱上你的。”
“姐姐,你沏的茶皇上很喜欢呢。明日还让你的丫头去荷塘里集露水,我明日还早晨的时候去你那里拿茶哦。”
“嗯。”薛玉凝应了一声,不禁望向了养心殿内,那人此刻就在不远处书房内。却似隔了万水千山。
茶,他喜欢就好。人生,难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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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天边才刚泛出些许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