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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定远愣了一下,似乎以为是自己重听,咀嚼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她说,秦氏要与他和离。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秦氏不过是个无知的山野村妇,拿什么与他和离,和离之后,她们母女怎样生活?
且不说容暖心母女今儿个能不能逃过这一难,倘若,容暖心肯为他所用,那么,或许一切都有转机,目前看来,他的想法,却未必能得到容暖心的赞同。
“哈哈……”容定远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鄙夷的瞧着秦氏:“你肯与我和离么?你有没有想过与我和离后,你们母女的下场,暖心的前程,她就快及竿了,我原想着,你们能乖乖听话,兴许我还能替她许个好人家,可惜啊……你的女儿真是不知好歹!”
他这话是冲着秦氏说的。
便是拿捏了秦氏这懦弱好欺的性子,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直与他和离了,这京城中,还有谁敢要容暖心?
秦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无从反驳,容定远说的倒也没有错,若是真的和离了,容暖心的前程便真的毁了。
她忍着泪水默默的退了一步,直怪自己刚才太冲动。
“老爷……我求求您,饶过暖心,妾身定会好好教导她,让她乖乖听老爷的话,待女儿及竿后,便求老爷为她寻一户好人家,我们母女便也安心了!”
“哼,你们母女安心,我可不安心!”
容定远冷哼一声,更加狂妄的瞪着秦氏,此时心中已经掌控了十之*,似乎秦氏母女便是他手中的一道棋子,想捏就捏,想下哪就下哪……
“妾身任老爷差遣!”秦氏的泪珠子已经落了下来,正欲跪在容定远面前,胳膊却被人提了一把,她浑身一僵,不解的瞧着那双握住她的细手。
那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显示出超出年纪的老成,是的,让暖心受难了,她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不称职。
如今,她唯一希望的便是,暖心能有个好归宿。
“好说,只要你们肯服下这个,我便信你!”容定远见她已经服了软,便从胸口掏出了两粒乌黑色的小药丸,伸出手,递到秦氏的面前。
这两粒药丸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能腐噬人心的蛊,服下它,那么,这两人日后便能对他言听计从了。
容暖心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东西,只肖一眼,她便认出来了。
那东西,上一世,她也曾见过,而且记忆深刻,她怎么能忘记,便是服了那种东西,她处处维护容家,屡次与千暮离作对,尽管到后来,容定远的野心暴露无疑,她明知道容定远要对千暮离不利了,还多次以性命相要,阻止千暮离对容家下手。
是的,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东西便是容定远上一世给她服下的东西,操纵了她数十年的东西。
如今,他还想拿这东西来操纵她。
休想。
“爹爹,这是什么东西?您要给我们吃毒药么?”容暖心强制自己压下心中的那一抹恨意,勾起唇,优雅的笑意有如优昙盛放,眼中无恐无惧。
容定远冷冷一笑:“这是好东西,吃过了便能乖乖听话,绝不会伤及性命!”
秦氏一听这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容定远不杀容暖心,要她做什么都无所谓,正想伸出去接那药丸,却被容暖心‘啪’的一声,抢先打落在了地上。
“暖心……”秦氏不解的瞪了她一眼。
“娘,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叫惑心蛊,只要你吃了,你便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操控下,他让你往东,你绝不会往西,他让你去死,你绝不会活着……哈哈,爹爹,您的手段果真与别人不一样!”
容暖心缓缓的解释,并不去瞧秦氏,而是一眨不眨的瞪着容定远,看着他那沉稳的面容一下又一下的扭曲了起来。
便已经证明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秦氏惊呼了一声,对容定远的恶毒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要操纵容暖心,让她成为他谋逆造反的棋子,秦氏看着眼前的男人,陌生的让人无所适从……
“既然你不愿活着,那么,我便不再留你!”容定远勾唇一笑,眸光一紧,顷刻之间,便有一名容貌与容暖心一模一样的女子破门而入,手抢利剑,呼啸而来,壮子举剑一挡。
哐当一声,兵器相交的声响,两人迅速的战在了一起。
容暖心不禁失笑,这步棋,容定远或许早就步好了,这个女人,虽说是易容的,但那双眼睛却是与容暖心有三分的相像。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便是容蕙敏了,如今,容定远身边唯一可信的人便只有她了。
“蕙敏妹妹的身手不错!”容暖心拍了拍手,像观戏一般瞧着那交战的二人。
早前,她一直以为容蕙敏是死了的,如今想来,那死的根本就不是容蕙敏,容定远也没有那么无济,会任由三姨娘在自己的府里,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除非,这人根本就不是容蕙敏。
容蕙敏的娘亲早在十年前,便被大夫人害死了,三姨娘也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只是让容定远没想到的是,三姨娘竟是那所谓的‘主上’派来的人。
她悠然的瞧着容蕙敏的一招一式,只怕是从小便练出来的,招式老练,出手狠厉,哪里像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再加上她身段高挑,那姿态,倒是与容暖心有几分相似的。
容定远有些许的吃惊,容暖心居然只是瞧了几眼,便认出了容蕙茹,这让他的心中有些许的不安,那么……别人会不会也看出异端来?
“真是可惜了,我倒是极看中你的聪慧,只是,如今,你却不得不死!”在他的这些儿女中,容暖心确实算得上是心思灵透的一个。
无论是先前被教导的沉稳大方的容蕙茹,还是眼前那狠厉的容蕙敏,以及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容景宏,或许再加上嫁进太子府的侄女容蕙乔……
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人能斗得过容暖心。
若不是她不肯屈从自己,容定远是不舍得杀她的。
“爹爹言重了,暖心过几日还要进宫去见太后,又怎么能死呢?”是的,回了京城,她作为御赐的县主,理应进宫先面见太后,毕竟有些事,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即使秦氏再无辜,她也不能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力了。
她笑得那般的从容,那一头,壮子已经拿剑架在了容蕙敏的脖子上,胜负已分,容定远不再说什么了,一挥手,亮光闪过,几十个暗卫呼啸着迎面朝着容暖心母女砍了过来。
那场面简直是触目惊心。
容暖心不闪不躲,一笑之间,那些暗卫已经翻了白眼,倒地不起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批人,同样着黑衣,同样手持长剑,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的手腕上皆系了一条黄绳,显然不是容定远的人。
“这……来人,将这些人统统给我杀光!”容定远的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一挥手,前后左右竟是没有一个他的人影出现。
他惊恐的四下寻找,发觉,整个院子都被这些系着黄绳的暗卫给团团围住了。
若是容暖心让他死,只怕他也绝无生环的可能。
就在他惊恐不已之时,一道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父亲,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待过几日我与母亲面见了太后,和离书便会送到您的面前!”
说罢,容暖心挽着秦氏的手,在众人的护卫下优雅的离去。
她……怎么可能这般容易杀了他?想来,她最大的仇人原来竟是他,大夫人的死,容蕙茹的死,秦氏的种种,以及以往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一手掌控之中。
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他!
千恨万恨,却也恨漏了他,好在老天有眼,让她终于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了。
壮子收回了手中的剑,任容蕙敏呆若木鸡的忤在那里,对于容定远来说,容蕙敏也不过是一个打着亲情的恍子,任他摆布的棋子。
杀了一个容蕙敏,日后还会无数的容蕙敏。
整个容府显得越加的阴森了,老夫人的后事,却也办得风光,却是三姨娘,平白无故的死了,由于只是个妾,因此,连个棺材都没有,只让人用凉席裹了丢到了乱葬岗去,夜半里,还有丫环曾听到三姨娘的院子里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天一暗下来,整个容府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第三日,各路官员都前来吊丧,皇上特许了容定远七日的丧期,这期间不必早朝。
容暖心一身素稿,随着父亲接待着往来的宾客。
满院的白丧落莫的印满了容府,使得进来之人都能感触到一股子阴森之气,以至于浑身打颤,这个地方……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这样。
“炎亲王到……七殿下到……”随着一声报感,容定远已经迎了出去,只见两位皇子半肩而来,皆是满目哀伤。
“容候爷节哀!”千暮遥沉声道,说罢,便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香,在老夫人的灵位前拜了一拜,算是对容家的尊重。
千暮离亦上前,接在千暮遥之后,给老夫人上了香。
一些宾客,都在堂外坐定。
容暖心亦在一旁,向上香者鞠躬还礼,待千暮离上好香后,一转身,那对深遂的眸子在容暖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见容暖心并未抬头,只是低头与他还礼。
手刚伸出去,对方却立即退了三步。
想必是不想再与他多有接触,千暮离显得有些神伤,正欲往外堂走去,却见千暮遥突然上前,道:“县主,借一步说话!”
容暖心并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随即便与千暮遥离开了灵堂。
千暮离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微微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待行至无人之处,千暮遥才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苦怪的低声说道:“再过一个月,县主便要及竿了!”
纵使她有再多的理由去拒绝别人,但这岁数一到,一切便由不得她了。
容暖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中揣摸着他说这话的意思,很快,她便领悟了七、八,故扬唇一笑:“自然,不过,这及竿之礼怕是办不成了,老夫人的丧期还未过七七四十九日,不宜办喜事!”
大齐确有这般说法,容暖心这样说,倒也不知道是有意拒绝千暮遥,还是真的顾及家中的丧事。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千暮遥怔愕的瞧着她那淡淡的疏容,他方才的话,以她的聪慧,心中已经清楚得很了,这……是在拒绝他么?
想到这里,千暮遥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道:“待你及竿之后,本王会向父皇请求赐婚,到时候,你也就不必再呆在这个不喜欢呆的地方了,我必会许你一世幸福!”
说到这里,千暮遥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微微咽了一口唾沫。
如今太子被禁,整个大齐的皇子中便只有他千暮遥和千暮离有立储的希望,目前来看,千暮离不仅身子不爽,却还未有丝毫功绩,朝中众臣,自然是对他不抱多少希望。
因此,一回宫,皇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替他张罗拉拢。
如今,莫家已亡,大齐最有名望的世家,便只剩容家与杨家。
而皇后的本家,由于先皇规定外戚不得干政,因此,被刻意的分散势力,以至于,这一代家中连个一品官员都不曾出过。
皇后将目光投到了杨家,杨家上一代,曾出过一名太傅,一名大学士,这一代,更是有后人位居九门提督的要职,算起来,也是权势显赫的望族。
但千暮遥却是一心想娶容暖心,他知道,太子被禁之后,他便成了皇后唯一的筹码,因此,皇后必定要与他站在同一站线。
如若不然,只怕会便宜了千暮离。
“王爷!”容暖心厉声阻断了他心中的美好幻想,对于一个自己不上心的人,她是不会给对方留有想象的空间。
就好比当初,他与她一直只是交易的关系。
现在亦是如此。
“我不会嫁给你的,如今老夫人尸骨未含,我不想再多谈此事!”容暖心的神色极其冰冷,带着一股子生人忽近的疏远。
这种表情,让千暮遥握上她手腕的手,生生的僵在了当场。
他想过表白后,会有千百种可能,却没想到,容暖心却是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思量一下其中的利弊都没有。
想来,这个女人的心里,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他的一席之地。
千暮遥笑了起来,带着几丝悲凉,甚至是哀求:“你不能再考虑一下么?”
一问出来,却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可笑,容暖心甚至是头也未抬,便脱口而出:“不必了!”
千暮遥的眼眶居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从小到大,似乎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他。
看惯了那些曲意缝迎的,却是这个从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女人,让他上了心了。
悲伤之情生生的压了下去:“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那么……你可愿意助我登上九五之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太简单,亦或许,他想用这种方式,来与她保留最后一丝联系。
他知道她恨千暮离,如此,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容暖心笑了笑:“好,上一回,我欠你一次,这一回,我便还你一回!”说罢,容暖心便径自往前而去,在与千暮遥擦肩而过之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擦肩而过。
千暮遥一回头,只见容暖心已经行至人前,心中顿觉酸楚得厉害。
七日后,老夫人下葬,容家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却是这府里再也没有了半丝人气,甚至在夜里,人们睡着睡着,被窝都会凉了下来。
“啊……”容暖心在睡梦中猛的惊醒,良辰急忙从外屋掌了灯进来,却见容暖心的额头满是汗珠。
“小姐,你怎么了?”良辰有些担忧的替她拂去那额角的汗,容暖心是极少会这样的,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连半夜惊醒,这宅子的阴气如今是太重了,莫说她了,就连容定远都好些日子不回家里住了。
据闻,带着他是带着容景宏住进了城郊的营地,整日练兵去了。
“无事,让壮子立即去安排,我要去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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