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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离开之前用眼神叮嘱过自家媳妇和两个小舅子要稳住。
可是他媳妇和小舅子还是没稳住。
因为宋朵儿打了个电话。
她拨通肖飞的电话,可怜兮兮问:“肖飞哥哥,我这段时间乖吗?”
很乖!
肖飞不喜欢苏子遥,可是无法否认,自从小朵儿遇到苏子遥,和变了个人似的。不化烟熏妆了,不做小太妹了,不惹事了,唯一一次偷跑去藏区也没闹乱子,甚至见了人会微笑着打招呼,彬彬有礼,特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单从这一点说,肖飞很感激苏子遥。
肖飞说:“很乖!值得表扬,再接再厉。”
宋朵儿说:“可是我一乖,就有人欺负我。”
肖飞眉头皱起来:“谁?”
他没问有多少人,没问这人背后有怎样的势力,没问这人身价多少是商人还是当官的,他只问谁。
宋朵儿说:“我也不认识。雨柔喊我来青菱会馆玩,来了几个人,骂我们,还要打我们,还威胁说非礼我们……”
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可宋朵儿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为什么?
因为她的子遥哥哥挨了两拳啊。因为天已微凉,她已长大,学会了微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上进懂事,学会了忘记肖飞,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子遥哥哥挨打了。
苏子遥说他只挨两拳,第三拳就翻脸。但是在宋朵儿心里,苏子遥只挨了一拳,那么今天这件事,就没办法善罢甘休了。
Lv女人当场翻脸:“小贱人,还打电话喊人。谁不认识人是吧?狗子,喊你朋友,来打死这群小婊子……”
她话未说完,就挨了一耳光。
中年男人打的。
他陪着笑脸对宋朵儿低三下四:“宋小姐是吧,实在抱歉。傻比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她撒泼疯癫没教养,你大人大量别放心上。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宋朵儿不理他,只是望着苏子遥。
苏子遥淡淡道:“你们走吧,大家是来玩的,谁都不想闹别扭。”
宋朵儿挥着手,不耐烦道:“滚吧滚吧!我子遥哥哥好说话,让你们滚,就赶紧滚!”
中年人感恩戴德,一脸堆笑,拉着自己媳妇就往外走。两个小舅子一脸迷茫,可是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会馆的经理赔礼道歉,然后也退出去。
十多分钟后,又送来两瓶会馆里最好的红酒,说是刚才那些人送的,并且帮忙买了单。
苏子遥挨了两拳。
但是这两拳挨的超划算。
第一拳是帮董小明挡着的。那一拳不打在他肩膀上,就打在董小明脸上。头破血流,鼻血飞溅是小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冲一次英雄,还被揍成猪头,在你众多朋友面前丢面子是大事。更何况是当着宋朵儿的面子。
所以董小明特别感激苏子遥。小孩子就是这点好,承了恩情,就惦记着报答。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心。董小明看苏子遥的眼神都变了。
第二拳挨的也不亏,避重就轻,赢来了和男人借一步说话的机会。不动声色,就化解了一场危机。这些都是小事,可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显露出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手段。苏子遥这么做,无疑是最妥当,最好的方式。
他成了英雄,虽然是狐假虎威,但大家都对他特有好感。
这派对来的值了!
彼此留了电话号码,一群姑娘闹着苏子遥有空去她们学校玩,或者有时间她们就去中京大学找他玩。
但对于刚才那几个人来说,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当天晚上,丁九带人找到他们,不分男女,不分老幼,每个人生生扭断一条胳膊,从头到尾只在离开的时候说一句话。
丁九依旧西装革履,用白手绢擦着手上的血,眼神如往常那样阴鸷凶残,说:“不服,来找肖飞。敢再动宋朵儿一根毫毛,下次不要胳膊,要命!”
……
昊元上品侧门不远处有一家棋牌室。名不见经传,看起来很普通。在偏僻的巷道里,只摆着三张麻将桌。
不对外营业,只招呼朋友。
这棋牌室的主人,了不得,是万国地产第二大股东赵大山。
今天棋牌室里,有四个人。
赵大山,严守一,曹为国,另一个,是司马庸。
司马庸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古板的天塌下来也和他无关一样。赵大山头发雪白,一脸皱纹,年龄最大,差不多有六七十岁,坐在凳子上,身边还放着一个拐杖。
曹为国是个中年男人,胖乎乎,爱笑,和唐凤江属于一类人,像是个弥勒佛。
严守一五十来岁,清瘦,更像个教书的先生或者是个艺术家,衣着考究,一丝不苟,为人也很严肃,话很少。
牌已经洗好,赵大山先抓,随后曹为国,然后严守一,最后是司马庸。
一看牌,赵大山就乐了,两个一饼,二三四饼,七八九饼,两个一万,两个四万,一个三万。
十四张牌,差一张就是天胡!
他笑着说:“开局就这么顺,看来,这一场,是赢定了。”
曹为国乐呵呵道:“那可不一定,我手里差不多都是对子,再来两张,就能赢四张牌。”
严守一摸着牌,一脸严肃,道:“看来,这局会是一场恶战了。”
很显然,他的牌也不错。
赵大山问:“司马先生,你手里的怎么样?”
司马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仿佛自己是天上的神祗,坐在身边的三个人压根就是凡间苦苦挣扎的蝼蚁。
就是那么骄傲!有一种骄傲,是从骨子里往外散发的,无关乎身份,无关乎钱财。即便从回来,一直穿着寒碜的裤子衣服,穿着破破烂烂的鞋子。
他淡淡道:“我只知道,我会赢。”
赵大山曹为国严守一对视一眼,哈哈笑着说:“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抓了四圈牌,曹为国已经等着自摸了。
第六圈,严守一也是如此。
赵大山更不用说,开局就差一张。
三个人都是来什么打什么,就等要胡的牌。司马庸还在不紧不慢的凑着。
半响之后,赵大山几人不淡定了,司马庸打的牌实在太奇葩。三个五条,三个六条,挨着,全打出来。
曹为国哈哈笑着说:“司马老弟,你在生意场上是人才,打麻将,可真心不成。好好的牌,估计也打臭了。”
他坐在司马庸对面,侧头看了看上家赵大山的牌,又探头看看严守一的牌,更加乐呵,说:“司马老弟,我是看不懂你要胡什么了。老赵胡二五万。我胡三六九饼,守一也不差。你先是打了三个五条,三个六条,下面已经打出来三个九条,四个三条。你这把,没牌胡了啊。”
严守一皱着眉头,微微摇头。
赵大山也探头看看曹为国的牌,笑着说:“司马,我觉得你这把是真输了。”
司马庸依旧淡定的抓牌,打牌。
他的十四张牌,从开头就盖在桌子上,甚至自己摸了牌都不看,简直像是胡闹。
可是谁都没想到,司马庸赢了!
一万,九万,一条,九条,一饼,九饼,东南西北风,一个红中,一个白脸,外加两个发财。
十三幺!
传闻最烂的牌,胡出来最奇葩的牌。可司马庸就是胡了!即便赵大山严守一曹为国三人把有希望的牌都给断掉了,他依旧能另辟蹊径,赢的漂亮。
三个人面面相觑。
司马庸推开牌,冷冰冰道:“说正事吧。”
赵大山点了点头,说:“好!那就说正事。你打算怎么整垮唐凤江?”
“两个办法!”司马庸挨个瞥了三个人一眼,问:“你们想用哪个?”
曹为国问:“哪两个办法?”
“一为阴招,一为阳谋。”
“什么是阴招,什么是阳谋?”
司马庸道:“阴招,十天内,唐凤江和唐婉净身从万国地产出来。所有股份,你们三个分。”
严守一皱着眉头问:“那阳谋呢?”
“阳谋,正当商业竞争,手段温和,但没有后顾之忧。打官司也好,警察调查也好,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不过时间会久点,三个月,到半年。”
三个人又面面相觑。
好半响,严守一咬了咬牙,说:“我一天都等不及了。”
曹为国问:“老赵,你的意思呢?”
赵大山拍了下桌子,一锤定音:“那就阴招!”
司马庸把玩着手里拿枚发财,说:“好。我说,你们做。别问为什么,我只给你们想要的结果。唐婉身边有个年轻人叫苏子遥,他在做一个工地。项目叫昊天娱乐城。从他着手,你们派最亲近的人去闹,能自己去更好。并且要让苏子遥知道是你们,事情不要闹得太大,避免警察和媒体介入。不过要足够惹起苏子遥的怒火,让他反击。”
严守一道:“这简单,我家小子严苛闲着无聊,正想找点事做。我明天就让他去。”
司马庸沉默了,仔仔细细打量着三个人,问:“我再问一次,那个苏子遥,当真在中京毫无根基,一穷二白?”
赵大山说:“这一点不用担心。他和唐婉刚接触那会儿,我们三个就派人调查了。他爸叫苏凯泽,当初在中京开一家装修公司,做的还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去年,他父母出了车祸。好像被人算计,公司的钱也没了。那小子倒是和肖飞有点关系,可是一来肖飞并不喜欢他。二来嘛……呵呵,肖飞那种人,注定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我们拿下万国地产,他一定会撇开唐婉,成为我们的朋友。”
司马庸说:“事先给你们说明白了。如果苏子遥没你们说的那么简单。这阴招,就没法用了。”
曹为国哈哈笑着说:“放心,苏子遥那小子,根本不值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