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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天黑”睁开眼。
准确的说,是已被方宝宝附体的“尤天黑”睁开了双眼。
那对乌黑发亮的眸子先是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她就笑了,笑的贼精贼精的,越发显得内眼角尖尖,外眼角弯弯,狐狸似的,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小九九。
然后她起身,抽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就那样光着脚,娉婷袅袅的出了浴室门。
墙上的钟显示在晚八点过一刻。
也就是说,她还剩不到三个钟头的时间,去见方金乌。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方金乌的生活作息。
每天,他——早六点起床,喝一杯水,然后煮咖啡,开电视,热身,一面看早间新闻,一面跑步机40分钟,接着冲澡,吃早点。出门前,一定不会忘记给植物浇水。
晚十一点,最迟绝不超零点,必然就寝。
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例外。
打开衣柜,她开始为今晚的出行挑选衣服。
可是挑来挑去总没有满意的。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内/衣!
原该是件多么美妙、香/艳而又充满情/趣的东西!可到了尤天黑这儿,直接退回到解放前,变成了一块仅仅从功能上来讲的遮羞布。
除了一尘不变的款式外,这个女人对颜色的追求,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追求啊。
除了黑就是白。
在吐槽完天黑糟糕的品位后,她勉强选中了一套黑色蕾丝内/衣。
扯掉浴巾,对着镜子,她摆出一个魅/惑撩/人的姿势,最后不无感叹道:真是浪费了一具好皮囊。
不过,瞧瞧!她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指甲油!还有——安眠药。
转了转眼珠,她顺手将那瓶安眠药塞进了包包里。
指甲油的颜色是极艳丽的桃红色。
她抹完一根脚趾后,对着灯光,越看越喜欢。
终于,在给剩下的几根脚趾都齐齐抹了一遍后,披着尤天黑皮囊的方宝宝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
方金乌在本市拥有多处房产,除了莲花山庄的那幢老宅外,他最常出入的就属目前这套位于城内cbd核心圈的天价双复式公寓——碧海潮生。
为免扑空,方宝宝在出发前用尤天黑的手机给方金乌发去一条短信:
您好,这里是娜娜西饼屋。方小姐一周前曾在这里为自己预订过一块生日蛋糕,可直到今天也没有来取。我们这里有她当时留下的送货地址(***路**号碧海潮生)和电话,不知道现在是否方便将蛋糕给您送去?
五分钟后,她收到回复的短信:谢谢。不用。
可是很快,她又收到他发来的另一条短信:算了,送来吧。
于是,出门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碧海潮生。中途她想了想,又让司机绕去西饼店,取走了那盒蛋糕。
要说尤天黑的每条裙子最短都得到膝盖。不过被方宝宝一剪子咔嚓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当她穿着这件自制又拉风的小短裙,脚踩七公分高跟鞋,一路扭着小蛮腰,婀娜多姿的出现在公寓大堂的时候,几乎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即便此刻的这具身体是她偷来的。即便待会要干的事情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可这完全就是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主!不管走去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要怪就怪她实在太清楚自己的光环所在,并且从来都能将它们很好的发挥到极致。
譬如现在,她不过是朝大堂里那个值班的帅气小保安丢去一个似有若无的媚眼,就能把人家初来乍到的毛头小伙儿弄到面臊耳热,心里还一个劲直哆嗦:俺滴个亲娘哟……难怪出门前,家中老娘就告诫他——城里的女人多妖精,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
来到方金乌的住处,门是智能锁,但方宝宝早有准备。
在一字不差的输入密码后,门锁应声而开。
你瞧,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整天飘来飘去,指不定哪天就能让你撞破个天大的秘密。
不过呢,现在她是人。
做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很多时候你都得守规矩。
夹起尾巴做人总是没错的。
将门扒开一条缝,这家伙顶着尤天黑的皮囊,做贼似的先探进去半个脑袋,左右瞅了瞅,这才蹑手蹑脚钻进去。
玄关的顶上亮着两盏灯,柔和而静谧。
脱掉高跟鞋,她将那盒蛋糕轻轻搁到柜子上,生怕弄出点动静来,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客厅没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终于松了口气,偷摸着潜入卧房。
如果有人要问:方宝宝,这辈子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特别想去做,然后又特别后悔没有去做的?
她一定会答:有啊。怎么会没有?
这辈子她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在死之前,把方金乌给睡了。
八点档的狗血剧里都有演: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你的人!
所以,这会儿,她手中攥着那包早已被研磨成粉状的安眠药,毫不犹豫的就将它们投进了水杯里。
方金乌睡前有喝水的习惯。
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是藏到床底,等他喝完那杯水……
原本一切可以很完美。
洗完澡的方金乌喝下了那杯水,大概半个钟头后他开始有了睡意。躺到床上,关掉床前灯,在翻了两个身后,他很快便想响起了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方宝宝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大约是与尤天黑的这具皮囊缺少磨合,在解方金乌睡衣纽扣的时候,她两只手抖的跟筛子似的,怎么解也解不开。姑娘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上手撕。
可惜千算万算,她却漏算了一样——那杯水,方金乌只喝了一半。
且近来他失眠严重,有时实在睡不着,需要依靠药物和酒精的辅助才能正常入眠。
所以,很快他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暖色的床前灯光照在姑娘洁白的肉//体上。
姑娘的身形姣好,胸前被黑色内/衣高高托着,就像盛在碗中雪腻香酥的白凤膏。脸蛋红艳红艳的,好象搽了胭脂。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稍稍上挑,细长的弧度,恰似醉酒一样,带着极致的妩/媚,长发尽散的跨坐在他的腰间。
而他自己呢?此刻上半身赤//裸,下半身不知什么时候被扒到只剩下一条平角底裤,姑娘玉葱似的小手正搭在他腰线的位置,欲上不上欲下不下,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个怎样绮艳又引人遐思的画面。
不怪连向来了了分明、如如不动的方金乌都要发懵。
不光发懵,他甚至还有点飘。
方宝宝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醒来。
瞧他那双眼睛从最开始的茫然无焦,到渐渐的清明如镜,方宝宝心道要坏菜。但转念一想,怕什么?她现在可不是方宝宝!她是尤天黑!
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么想着,她不禁又有了底气。
可是,很快她就不那么想了。
因为方金乌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虽然淡淡如水,却莫名的让人通体生寒。
她被他盯到头皮发麻,手脚僵直。特别是当他的目光滑到她双手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尤为明显。
怎么办?被她捉在手里的裤头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扒?
事情发展到这里,正所谓是霸王硬上弓、手底见真章的紧要关头。
突然!然后!就没有后了……
总而言之,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一位盘亮条顺的姑娘,她胸大腰细屁/股翘,她胯/下骑着匹骏马,得不得,得不得,扬起了小马鞭。
哎哟哟,马儿马儿,你怎么突然尥(liao)起了蹶(jue)子?!
一不小心,姑娘的屁/股着了地。
在肚子疼的快要晕过去之际,方宝宝终于确信了一件事——她竟然就这么被方金乌给无情的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