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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楚涵玩着电脑听了一耳朵尚维妮的话，听着听着就觉得很是耳熟，直到尚维妮汇报完毕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陶楚涵这才开口：“这块地之前的主人该不会是我到厕所里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吧？”
之前那女鬼好像叫他陈国雄？
赵崇杉闻言抬头，看着陶楚涵微微眯起了眼睛，对他对于另外一个男人的记忆如此清楚显然不怎么开心，尤其是那个男人之前的行为让他光是回想就觉得恼火，原本在文件上签名的手就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也不回答，只是这样和陶楚涵继续对视。
这是帮他出气？陶楚涵无奈的对着这人一笑。
仅是一个眼神，陶楚涵就看出了赵崇杉的默认，即使他的面部依旧如同过往没有什么表情，可那双越来越有情绪的眼睛却骗不过他。他是真的越来越懂自己这个枕边人了。
陶楚涵不得不承认赵崇杉这种瞒着他在背后帮他出气的举动愉悦了他。
若是尚维妮早一天汇报这件事情可就真是瞒得严严实实了，就是这么凑巧，陶楚涵知道了，并且暗地里有点小开心，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的淡定模样，心里却在琢磨着尚维妮之前嘴里说的关于那块地的传闻。他心里很是清楚这些穿越若是放任不管任之放大，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那块地的价值，以赵氏集团的关系根本看不上眼这么一块不是黄金地段的地皮。
陶楚涵不是那么不识好的人，看着赵崇杉提议道：“我去帮你看看那块地的传言是人为还是事实吧。”
若是人为就交代给赵崇杉自己处理，若是事实陶楚涵就帮他处理掉，总不能得了赵崇杉的好还让他吃亏不是，时至今日赵崇杉俨然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陶楚涵做不到冷眼旁观。
“不用那么辛苦。”赵崇杉这才开口说话。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情赵崇杉原本就没有想过让陶楚涵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单单是为陶楚涵一人出气，那天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心里的愤怒放任不管是不明智的，这也是他适当排解压力的一种方法，谁叫陈国雄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赵家也认识不少大师，那些大师在他看来还达不到陶楚涵的水准，但这种事情应该也能处理得来，只要他愿意花钱，总有几个会愿意帮他办的服服帖帖。
赵崇杉更希望陶楚涵腾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在他身侧。
日子每减少一天，他会有种莫名的哀伤……
“不用那么麻烦才是。”陶楚涵的语气强硬了几分。
他其实有点希望赵崇杉学会依赖别人一点，就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认为赵崇杉很是独立，独立的过分了。
太过独立形成了孤独，虽然他并不知道那种滋味。但眼下他应该慢慢的学会，随着他每次处理完一个案子之后他似乎总是会有一个瞬间碰到一些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以此为契机补充一份情绪，虽然不知道原因所在，就目前来看这无疑是好的发展。
陶楚涵认为自己接触到的事件越多，在赵崇杉有一定程度参与的案子里会反馈一部分情绪给他。
就像开恶俗的神秘宝盒一样，你不会知道下一次给他的是什么新情绪。
参与度很重要，就像上次他外出三天处理的案子对赵崇杉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块地皮的事情既然和神鬼有关，陶楚涵就不可能不参与其中。
其一，这是赵崇杉公司手下的地皮，其二，如果事情属实，处理完毕之后赵崇杉会收到一部分“礼物”。两个都是直接利益，陶楚涵并不会蠢到就这样错过。
赵崇杉不得不再次重申：“我说过，我希望你能够减少工作的时间，用这些时间陪在我身边。”
虽然许多先辈都是正好三十岁那年过世，可在三十岁之前去世的也不是没有。赵崇杉拿捏不住自己死亡的时间，不到两年半的时间，赵崇杉不愿意把这些时间浪费在在他看来意义并不大的那些事情上。
陶楚涵接了新的工作意味着他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工作，而他也不可能放任赵氏的工作不管，这事责任所在，即使他愿意抽出工作之外的时间参与其中，可这也减少了将近一半的时间和陶楚涵在一起。他虽然还是不懂喜欢这种情绪，可这不代表着他不会算数。
赵崇杉觉得这样应该算的是自己吃亏了？
或许就是吃亏了。
他一向就不赞同吃亏是福这件事情，赵崇杉更把这句话理解于对吃亏的人的安慰。
“没商量。”陶楚涵对赵崇杉勾了勾嘴角，随后埋头继续看着笔记本的屏幕，显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和他多做口角。
赵崇杉皱眉，对陶楚涵的意见不同有些不悦，“你应该尝试着理解我。”
陶楚涵闻言一愣，脸上原本的笑容也没有了，“为什么你不反过来理解我？”
两人相处必定有些事情会有摩擦，他和赵崇杉头一次在这方面出现可以说是摩擦的问题。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陶楚涵也没有放在心上，或许说他之前不够在意，但现在不行。
“你一向不参与我的工作。”赵崇杉再次开口。
“可你一向喜欢参与我的工作，我第一次想要掺合你就拒绝？”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陶楚涵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被赵崇杉这逻辑气笑了，“我在赵氏挂着职，对公司的工作尽一份力也说的过去。”
陶楚涵的意思是赵崇杉即使名不正言不顺也跟着掺合着他的事情，他好歹还有一半底气去插入他的工作却被果断的拒绝了？
“这不在你的职责之内。”赵崇杉原本给陶楚涵设定的助理一职只有一个工作——陪着他就好。
关于手下地皮的留言处理自有底下的人去解决，他只要坐等结果就好。
赵崇杉感觉到陶楚涵生气了，但他并不理解他为什么就突然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过去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陶楚涵推掉一些工作，可为什么这次就不行？赵崇杉认为陶楚涵只要和以前一样推掉这些工作就好，在他还活着的这两年半里就好。
等以后……
说不定以后他过世了就可以二十四个小时陪着陶楚涵外出工作了，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陶楚涵和赵崇杉平常都是在一些无关小事上的沟通，即使赵崇杉死性不改他也只觉得那是他的小脾气，这次却是头一次觉得他难以沟通。
偏偏他做不到向一个女人一样大吼大叫，他知道现在跟他解释清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陶楚涵觉得他现在就是很生气。
而且是很生气。
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赵崇杉不能理解他的做法，还是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情绪或者说是生命的不看重的生气。
陶楚涵选择了最愚蠢的做法，直接放下笔记本起身走人，当然也没有给赵崇杉留下一个甩门的动作，只是看似淡然的离开。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纾解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最近脑子里的东西有些多。就被赵崇杉这么几句话就给勾起了怒火，即使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就是不懂，真的不懂。但陶楚涵还是决定生气了，这辈子他就没有想过再向上辈子那样太过压抑自己，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强改了过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了。
不然，以他上辈子的性格这会儿说不定还坐在办公室一脸笑容的看着赵崇杉呢……
走出赵氏大楼的大门，陶楚涵打开手电筒走到路边，先是准确找到了附近的公交站查看路牌，见附近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便随手招了一辆的士。
赵氏处于市中心的黄金路段，招车简直是分分钟。
陶楚涵现在不想回赵家，便直接说出了自己房子的所在处。
其实在心里的深处，陶楚涵再喜欢赵家人，也不会把赵宅当做家。当下需要一个安静、让自己轻松的地方，陶楚涵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家，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平复情绪，醒了再理清思路，然后……然后就选择自己觉得正确的做饭去做就好。
他真想做一件事情也就不会去在意赵崇杉点不点这个头了。
这么多个月没有回到这套房子，陶楚涵也没有陌生感，起身回到房间打开窗户透气，把床上的装备一换，去浴室洗个澡，穿着浴衣出来之后就直接往床上一趴。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享受过只有一个人的大床了……
压下那些带着负面的情绪和缺少一个动手动脚的黏人精的不习惯，陶楚涵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逼着自己睡觉。
赵崇杉估算了时间以后给家里打了电话，得知陶楚涵没有回到赵宅之后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不理解，有些茫然……
他不是那种会向其他人求助的性格，更没有找人咨询“感情问题”的经验，只是坐在座椅上思考着问题出在了哪里。
陶楚涵不在，他连皱眉的小表情也省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让赵氏员工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长时间紧握着拳头的右手有一种生理的肌肉酸痛，而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