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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被王妍缠着,都忘记了问她的家世,要不要问呢?问的话又怕被缠着聊天,不问的话自己又想知道。
把手机扔在床上,就下楼和爸妈聊天去了。
楼下,杨生的爸妈正在准备着中午的食材,看来,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杨正兴要多给他补些所谓的“气”。
“爸,你又在做什么菜啊?”
“准备炒一盘‘清风依旧’给你尝尝。”
“又弄这些啊,你看,让我妈都闲不下来,还是做几个家常菜得了。”
“什么又弄这些!我这是看你刚才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浊气,给你做道滋补清气的菜。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昨天晚上不是开窍了吗,看来我还得教教你。”
杨正兴这话,说在了杨生的心里,确实,王妍这女孩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说自己脸上布满浊气,也有几分道理。如果是平常人,谁会发现杨生的些微情绪变化,就算是专业的医生,也不会从脸上就能看清楚,所以,杨生开始佩服起了他的老爸。
二十多年了,一直以为杨正兴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
“爸,你厉害。”第一次夸奖一直看不上眼的老爸,还有些不自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杨正兴满脸幸福。
“说你厉害,很厉害,非常厉害!”很多不自在的话,多说几遍也就自在了。
“好,说得好,老爸今天高兴,就再给你加一道菜——‘两袖清风’。”
“名字听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白萝卜退皮之后清炖啊,再加几片蒜苗,味道清淡爽口。”
“不炖肉吗?”
“不炖。”
“那怎么吃啊?为什么不加肉?”
“看来我真得教教你。你知道大多的肉都含有浊气吗?”
“不知道。”
杨正兴叹了口气,说道:“哎,你一直不喜欢我们家祖传医术,不怪你,现在你想知道了,也不迟,毕竟,我还没有另传他人的想法。你虽然很多时候固执、讲死理,但还算善良,配得上继承这门手艺。”
杨生吃惊地问道:“爸,你想把手艺传给我?我现在工作太多,很忙,恐怕没这么多时间学习。”
“没关系,这门手艺急不得,你每次回家我教教你就行,这样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学扎实了,十年八年后你也就算进入门道了。”
“要十年八年才算进入门道!”杨生本来就不想学的,没想到这手艺还需要这么长时间,就更没兴趣。
杨正兴笑道:“十年八年算少的了,你知道我入门用了多久,十五岁,你爷爷开始给我讲气的理论,二十五岁的时候,也没有学出个名堂来,后来你爷爷出车祸去世,我就一个人钻研,再过了十年,三十五岁的时候才感觉入了门。因为我读书少,苦苦钻研了二十年,我想,你是大学生,又是你说的什么大作家,就给你减半。”
杨生笑着、讨好着,说道:“爸,你看能不能传给我的兄弟,比
如杨红?毕竟我也没什么兴趣。”
杨正兴摇摇头,说道:“杨红和你三叔一样,钻在钱眼里去了,脑子里想的全是钱,先不说他能不能学会,就算我想教他,他也未必愿意学。”
“那我二叔家的龙哥呢?”
“杨龙那小子,整天打打杀杀,学古惑仔混社会的,煞气太重,单给他清洗身上的煞气都要用个三五几年,这还是他很配合的情况……”杨正兴摆摆手,“算了,你不想学那就当故事听,有兴趣的时候我就给你来一段,能学多少是多少,可以吗?”
“这……”杨生本来想拒绝的,但看见杨正兴乞求的表情,很不忍心,“行啊,反正就当陪你聊天了。”
杨正兴高兴地说道:“你要知道,能找一个像你这样阴阳二气流转和谐的人太难了。就算为了你这种资质,也应该跟我学。”
“学学学,我一定……一定慢慢学,就像你说的那样有空的时候和你聊聊天。”
杨生这样的回答惹笑了旁边洗菜的妈妈:“杨正兴啊,儿子不想学,你强迫他做什么?”
杨生教了两年书,也知道了天下父母心,就连忙说道:“爸,我现在没事,我就陪你聊聊天吧。”
杨正兴高兴,放开嘴,就开始说了:“我们就先来说说‘清风依旧’,你看,这白菜上面是不是弥漫了一股清气?”
“没看见啊。”杨生答道。
“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呃……什么东西看呢?”杨正兴读书少,词汇少,杨生的爷爷又死得早,所以他的很多成就是自己钻研出来的,属于自己独特的感悟。
“用心去看?”杨生说道。
“不是。”杨正兴摇摇头。
“第六感?”
“呃……人有五感,但都不是,也行,就是第六感。”杨正兴拍拍杨生,说道,“儿啊,看来供你上学,读了这么多书,就是比我这种文盲厉害啊,轻轻松松就把你老爸我想了十几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说明白了。”
“爸,还是你厉害,你继续。”
“对了,你看到了这棵白菜上的清气了吗?”
“没有啊。”
“用你所说的第六感去感受它。”
杨生盯着白菜看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爸,看来我是不能学我们祖传的医术了,我没有第六感。”
“胡说什么,你爸我花了二十年才培养出第六感,你小子刚一学习就想感受到,太贪心。”
“那你刚才还让我用第六感去感受?”
“是我太贪心,想试试你的潜质,行不?”
杨生的妈妈看见爷俩聊得这么开心,她笑了。她想起了当时嫁过来的时候,杨生的爷爷对杨正兴可没有这么温和,只要不认真听讲就会一顿臭骂。
当时的杨正兴看起来傻傻的,连初中都没有考上,他的二弟更是读了初中后,考上了中专,现在在县里的一个局当副局长,三弟初中毕业后跟着别人跑车、跑销售,最后开起了超市,可以说是三兄弟中最有钱的。
杨生的妈妈不知道养生的爷爷是怎么想的,偏要把祖传的医术传给傻傻的老大。而她这位当年十里八村的美女也被家人安排,嫁给了杨正兴。
她当时其实是很乐意的,其一,杨正兴相貌堂堂,虽然没考上初中,但是也不是傻子;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杨生的爷爷杨鼎是大杨县的名人。谁都知道,杨鼎是神医,就连县里、市里的医院治不好的病都请他去诊治。
只是杨鼎所说的理论和西医偏差太大,医生们听不懂,就连那些老中医都只能一知半解,更不敢照着他的理论去实践,所以在正式场合不被认可,只是在私底下请他帮忙而已。就因为这个神医的名头,人们可能不知道县长,但不可能不知道杨鼎。
杨生的妈妈罗文虽然是有才有貌的抢手姑娘,但能嫁到杨鼎家,当神医传人杨正兴的妻子,她也算高攀了。
没想到的是社会进步太快,所有人都富裕了,只有杨正兴家还在原地踏步。她也没后悔,毕竟有了个优秀的儿子,还有相亲相爱的老公,虽然穷了点,但很幸福。
“儿子,你看,这白菜里,不仅仅是清气的天下,它还含有其他气流。世间的事物,绝大部分都含有八对相生相克的气流,而我现在只想取白菜里的清气,所以啊,我刚才一直坐在这里没动,就是在等清气上升,达到鼎盛之时,我再下刀,锁住清气,切掉过多的其他气流。”
杨生点点头,算是懂了一半吧。
“你看啊,白菜它之所以是白菜,是因为它清气旺盛,正因为它清气旺盛,所以才长得这样清清白白;你看那萝卜,也是一个道理。我给你介绍一个浊气最重的肉类吧,就是狗肉。”
“狗肉?”
“通常的食材之中,狗肉浊气最重。因为狗通人性,在对人的讨好与献媚中沾染了太多的浊气;还有,杀狗的时候,往往屠夫都会心存怜悯,幽怨之气不仅被杀的狗会产生,屠夫也会遗留很多怨气在狗肉上。”
“玄幻!”杨生感叹道。
“什么?”杨正兴问道。
“没什么,我随便说了个写作上的词。”
“你老爸我自从通了刚才你所说的第六感之后,脑袋灵活了不少,我听你刚才说的是‘玄幻’,什么叫玄幻啊?”
“呃……”杨生怎能说杨正兴在胡说一通呢,“就是听不太懂,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的感觉,你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我以前还没有打通第六感的时候,感觉和你一样,儿啊,你有悟性啊,还有,你刚才的词儿用得好。看来,你老爸我也要再读点书才行。”
……
这一聊,等待时机切一颗白菜就花去了几十分钟时间,看来,做一道这样的菜也不是简单的事。
“哥,你在忙什么呢?”
这个声音太熟悉,也太刺耳。杨生有一种感觉,他身后的小路上,王妍正在温柔地,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突然发觉,自己还真有“第六感”,虽然背对着,他也能想象王妍的表情。
王妍怎么来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