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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的起床时间总是比其他时候都要早一些的,毕竟他们吃完早餐,就要去诵经。
顾朝夕也因此起的有些早,或许是受到寺庙的影响。
亦或者说,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她听见了。
洗漱完,她拢着外套往正殿的方向走。
里面只有六七个和尚,最前面的就是穿着黄色长袍的主持,其他的小和尚都穿着灰色的袍子。
这种天气,早上总是冷冷清清。
她哈了一口气,靠在殿前的柱子上,朝着远处望去。
靠山的气温,总是比别的地方稍微低一点,空气也是清新的。
吸进鼻腔里的空气,似乎带着一股清凉感,很清爽又干净。
她驻足站了会儿,听见一旁有脚步声过来。
侧了身,瞧见主持捏着串佛珠从里面迈了出来。
“施主。”
主持朝着她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点点笑意。
顾朝夕点了点头,只是轻声问着:“主持知道山里的秘密?”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上下看了她一眼:“我们寺虽然破败了些,但是斋饭尚可,或许你会需要。”
“谢谢。”她点了头,看见主持走在前面,便也跟上去。
有时候,没有回答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看来,主持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他们昨天在山里发现了什么。
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必要想太多了。
“我们今日就会走,谢谢主持的关心。”
几人吃完中饭,便和主持告辞了。
他们过一天就要进入位面去,若是在古安宁寺莫名其妙的消失,吓到人可不好。
等到了车上,顾朝夕这才叹了口气。
“我想,古安宁寺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存在那么久的寺庙,为什么会一直人烟稀少,甚至都没有什么香火。
或许这个寺庙一开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所以也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这个寺庙的存在。
晚上回到酒店,顾朝夕就进去卫生间泡了个澡。
昨天钻了墓穴,虽然在古安宁寺的时候有进行洗漱,但到底是不如浴室这样的方便。
她把手机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放着音乐,整个人沉下来,只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上。
忽然想起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和主持之间的谈话。
顾朝夕的眉头沉了沉。
主持给她讲了一个小故事。
据说很多年前,古安宁寺来了一位给家里祈福的姑娘。
这个姑娘,听说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养尊处优。
古安宁寺并不是什么对外经常需要香客来的那种,但是如果有人来的话,他们还是会接待的。
这位大小姐就暂时在古安宁寺住下了。
起先的几天,大小姐都是早睡早起,白天和和尚们一起吃饭,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佛前打坐,要么就是在抄写经书。
日子这样过了几天,忽然有人找来,说大小姐的母亲病重,让她回去见最后一面。
本来大小姐都要走了,可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坚决不离开古安宁寺。
来找的人没办法,只能带着大小姐抄写的经书回去了。
几日之后,古安宁寺的和尚在出去采购的时候就听说,那个大户人家被仇人给杀了,一个也没留。
他们想起还在寺庙里的大小姐,恍然,立刻便返程回去。
可惜,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小姐已经自尽身亡了。
这个故事,其实很奇怪,比如说,大小姐那时候为什么拒绝回去。
再比如,大小姐又为什么会自杀身亡呢?
顾朝夕问出自己的疑惑之后,主持只是说了一句话。
“人各有命。”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拒绝,明明逃过一劫,却又自己了断。
或许,心魔难过。
讲完故事,主持跟顾朝夕说,有些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去预料的。
我们能做的只是走好自己当下的路,不要走错,不要回头。
她点了头,只觉得主持隐约间在提醒自己什么,但眼前的路却好像始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让她没有办法迈过去。
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声。
“朝夕,微微说去吃宵夜,你去吗?”
她还在擦头发,闻声侧了侧头:“等我十分钟!”
“好。”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远去。
顾朝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说享受生活的话,秦微绝对是排第一个的。
永远不会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所烦恼,总是主打一个活好当下。
不过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就算位面艰难,秦微也能靠自己的本事找到出路。
她和沈尧能跟着裴宴一路闯下来那么多,可不完全是靠裴宴。
是因为他们能一起面对,足够信任,才战胜种种困难。
想到这里,顾朝夕哑然。
也许她应该庆幸,庆幸自己的队友是他们,若是换成别人,自己也许没有那么顺利吧。
不过那些都是假象,一些不存在甚至不会发生的事情。
等她吹完头发出去,客厅里坐着三个人。
秦微和沈尧又在玩小游戏,不过这次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
裴宴靠在一边摆弄手机,侧头时看见她,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朝夕好了,我们走吧。”
“好耶,走吧!我都已经看好去吃什么了。”
“吃什么?”
“芝士意面!”秦微打了个响指。
“我看这边有家评价特别高的现做芝士意面,他们家还有水果自助,拜托真的很吸引我。”
瞧着她搓手的样子,顾朝夕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真别说,听秦微这么描述,自己好像也很心动啊。
“那我们走吧。”
“出发!”
几人倒是欢快地朝着目的地出发,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那人藏在阴影里,没有一点儿光,穿着一件宽大的兜帽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半晌才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
视线之内,早就看不见裴宴他们的影子了。
男人垂头迈出去,兜帽套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
只留下有些苍白的唇,一双手插在兜里,快步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一起的话,应该就好了吧。”
他喃喃自语,又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
“不过也无所谓,我这种人,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