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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小桐方才在他眼前一直在笑,但是那笑里却藏着悲伤;此时的小桐是在拧眉立目,但是梅轩却能看见那疾言厉色里藏着的轻松。
竟然,是他错了么?
梅轩咬牙,决定不回去跟母亲请示,便直接跃下台阶来,想叫住简桐。
“梅轩!”台阶上方忽然厉声一喝。
梅轩握了握拳,徒劳地,只能再放开。颓然站住,回身,“妈妈。”
靳欣眯了眼睛望梅轩,“这是要干什么去?宴会没结束呢,不知道么?你是谭耀松的儿子,你该知道今晚的场合谁都能随便先走,唯独你不能!
今晚的K国客人金龙日是以商人的身份来访,所以这场宴会的主办方便是以商业局的名义进行。谭耀松是商业局长,谭梅轩是谭耀松的儿子,所以自然没有儿子给老子坍台的理由。
梅轩皱眉,“妈,我真的有事。”
“你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送那个丫头回去?!今晚是什么场合,梅轩啊,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人了,却还分不清此间轻重!”
“再说,你今晚是苗艺的男伴。你走了,难道要苗艺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站在会场里?梅轩,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你即将与苗艺订婚。难道你打算在这个时候公然丢下苗艺不顾,只为了出去追另一个女生?!”
靳欣一步步走到梅轩眼前来,“别告诉我,梅轩你这个从小知礼的孩子,越大越回去!就算你可以不顾你父母的脸面,你总不能将苗艺推在众人的目光下,让她来独自承受你造成的白眼!”
梅轩闭上眼睛,只觉心潮难平。
“好了,跟我进去。正好有几位横跨政商两界的叔伯想要见你。进去打个招呼说说话,对你日后自有好处。”靳欣伸手扯了梅轩一下,力道虽不重,却足以让梅轩感受到母亲的坚决。
只能转头,却已经再寻不到简桐和兰泉的背影。
不过说话之间,他们竟然已经并肩走远.
兰泉的摩托风一样穿插在车河之中。简桐紧张地抱紧了兰泉的腰。
男生都对速度有奇怪的迷恋,女人则多数恐惧接近失控的高速。
“刷——”身边又一辆车子被兰泉的哈雷超越,兰泉欢喜得如同个孩子似的欢呼“哟呵……”;简桐则恨不得张口咬向兰泉脊背去!
身后几个年轻人开着车子,按起喇叭来。简桐以为是催着他们的摩托让道,手臂就紧张地一紧。兰泉在早春微凉的空气里大笑,“别担心,他们是在说我酷!”
简桐只能坐在他后头翻了翻白眼儿。可不是酷嘛,惊得一身冷汗,外加风吹得透心儿凉,不光是COOL,简直是COLD了!
简桐算是明白人家那几个年轻人按喇叭的原因了,估计这世上穿着燕尾礼服、撑高领白衬衫,却还骑着哈雷满高速路飙车的,可能也就兰二少这么一位了。真是拉风啊!
终于到了凤鸣街口,简桐下了摩托车来,将头盔还给兰泉,“好吧,看在你今晚送我回来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今晚的事了。”
“怎么说?”兰泉单脚撑地,在夜色里挑眉。
简桐转头回去,扬起下颌,“靳兰泉童鞋,你简老师我拜读过你的光辉历史了:我知道你是天才少年,14岁考上科大少年班还能牛掰地退学不念的那种。可是你是天才少年,不见得我就是傻瓜导员。你今晚邀请我去听你演奏,根本就是二少之心不在琴啊。”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酣畅淋漓的摩托车奔驰,激发出了简桐骨子深处的冒险因子,还是方才那份心惊胆战抵消了之前的心情沮丧,总之此时,简桐竟然真的轻松笑开。
“你又是找我过桥的!就像我头一次见到你那个晚上,在‘亲密’,你拿我当挡箭牌,挡掉了那个叫MAY的MM的柔情攻势。啧啧,只不过那次是你薄情,这次你是‘被薄情’。”
简桐说着转回身,继续走向自己家的方向。面上的轻松也丝丝抽去,“苗艺喜欢梅轩,你喜欢苗艺,所以你不甘心今晚上苗艺选了梅轩做男伴。你听说我跟梅轩的关系,便将我扯过来,用我来刺.激梅轩,以使得梅轩没办法专心陪伴苗艺。”
“你用这种一点都不高明的手段,既能扳回对梅轩的颓势,又能多多少少试探下苗艺,又让众人以为你似乎从对苗艺的情伤里复原回来。啧啧,天才儿童,你将你老师我还利用得真够彻底。”
简桐还有一句话压在心里,没说出来,“你却不知道,作为你棋子的我,心里有多疼。”
“好了,天才儿童回家睡觉吧,拜——拜!”简桐背着身子,只高高举起手臂,掌心旋转向后,摇了摇。
正文 怎么会迷上你?(5更3)[VIP]
简桐等妈睡下了,这才捏着巴乌上了房顶。
那时刚刚认识梅轩,奚瑶和整个寝室的姐妹都看出来梅轩对她有意。简桐却一直犹豫。不是不梦想爱情,只是当爱情乍然出现在眼前,她反而近乡情怯。
梅轩想尽了办法创造见面的机会。那天奚瑶的男友窦裕生日,梅轩办了烧烤party,说是为窦裕庆生,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梅轩是想追简桐。肋
大家就也乐见其成,共同卯足了劲玉成此事。
大草坪的灯火阑珊里,素来稳重的梅轩,借着酒意站在星空下,望着她,大声唱起郑钧的《灰姑娘》:“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大家都狼哭鬼叫起来,用夸张的言行来掩饰被感动了的心。奚瑶更是直接将她推进了梅轩怀里去,大叫着,“简桐你要是再不答应,全宿舍的姐妹们儿就一起灭了你!”
梅轩借机一把抱紧了简桐。
那晚简桐答应了梅轩,正式成为了他的女友。之后便忍不住去找郑钧的原唱来,下在MP3里,没事就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地听。
最喜欢《灰姑娘》的前奏,那段巴乌的音色真是动人心肠。简桐便买了巴乌来,找了音乐系的师兄去学。虽然半路出家,因为实在喜欢,这一首《灰姑娘》渐渐就也吹得有声有色。
坐在房顶上,遥遥望幽夜星空,轻轻吹响巴乌。巴乌是音色幽婉的乐器,在夜里吹起来也只觉宁谧,不会打扰了渴睡人的好梦。
其实就连这个心情不好了会坐上房顶的习惯,也是来自梅轩。
那时刚刚知道梅轩的身份,她心里着实一惊。梅轩不是喜欢炫耀身份的人,所以研一刚刚从各地聚来的同学也并不知晓;待得大家都知道了,简桐已经答应了做他的女友。
对于那样神秘的高干家庭,简桐也不无好奇。曾经捉着梅轩问,是不是他们家里还守古礼,要晨昏定省、谨守长辈与晚辈之间的规矩?梅轩笑而不答,简桐便也明白了那隐忍的笑容背后的答案。
简桐便问,“如果你不开心了,该怎么办?”那样的父母,定然没有时间和心情坐下来听儿子诉说心事吧?
梅轩就笑,说他会爬到他们家房顶上,在夜色里独自吹一支口琴。就算有再大的气,等那口琴曲吹完了,心里的憋闷就也散了。
因为梅轩这一句话,简桐心疼得放弃了重新考虑他们之间关系的念头。只觉梅轩那样清朗如月的男子,怎么能独自这样凄凉,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在他忧伤的时候给他说一个笑话。
如今,他不需要她说的笑话;她自己反倒要独自坐上房顶来,吹响旧日旋律,从记忆里去寻找曾经的温暖。
那时灯火阑珊,那时他的歌声羞涩却直白、热烈。
如今,只剩幽蓝夜色、凄凄冷风。
电话震动响起来,简桐知道是梅轩,却没接,直接按掉电话。
其实她不需要解释。这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设身处地替他着想,所以他说的那些理由,她都多少能想到。她只要他一个动作,就如同那年那羞涩却直白的歌声。
只需要一个动作。比如直接扯了她的手臂送她回家,而不必说在会场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惜兰泉那个臭小孩能做到的,梅轩却都没能做到.
早晨走出家门,梅轩的天籁已经停在借口。车门外的地上落了一地的烟蒂。
见简桐出来,梅轩急着出了车门,握住简桐的手,“小桐!”
她昨晚伤心离去,夜半又按死了电话。他便开车过来,在凤鸣街口呆了整夜。
“好了,不用说了。”简桐灿烂笑开,双手扯住梅轩的手,孩子一样地摇啊摇,“我肚子饿。如果你肯在早高峰开车超速一点点的话,我们还有20分钟一起吃个早餐。”
梅轩微微愣怔,“小桐,你——不生气了?”
简桐笑,眸子里闪着灵动,“民生问题更重要啊,吃饱了肚子才有体力跟你吵架!”
简桐主动走进副驾驶车门里去,“梅公子,我要吃肯德基新出的蛋堡早餐哦,还要双份的醇豆浆!”
梅轩满面的憔悴、唇边都是胡茬子,却在简桐一个娇俏的笑容里,仿佛灰尘里的明珠重新绽放了光芒。他几乎是跳进驾驶座里的,“没问题,我今儿准备直接把他们的豆浆都包了,然后咱们俩站肯德基门口去,见者有份,每人一杯!”
简桐笑开,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却跳出了个奇怪的念头:这时候的梅轩倒是跟兰泉,很是相像。
他们本就是姑舅表兄弟,靳家强大的遗传基因让梅轩即使是外孙,却也在面目上与靳家人极为相像。乍看上去,倒是跟兰泉有几分像是亲兄弟——只不过从前因为他们两人气质的不同,所以简桐没往这个方向想。
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没能拒绝得了兰泉的那个吻,还有那个晚上失控的那一切?
简桐想及此,使劲甩了甩头。提醒过自己要忘了的,怎么还在一再想起?
强迫症么?
“在想什么?”梅轩看简桐扣个安全带却愣神半晌,便问。
简桐一个冷不防,咳嗽起来。
脑海里忽然跳起一句话。那是小时候看《女友》杂志,里面一篇文章说:“爱与咳嗽不能忍耐”。彼时年纪小,不解其意。此时想来,却没来由的心下大慌。
这种感觉,岂不正如强迫症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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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5更4)[VIP]
骆听琴今早心情就奇差。所以就算见了靳欣,她面上的不耐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没有掩住。靳欣就搅着咖啡摇头,“听琴啊,你虽然跟着你妈改嫁,如今改姓了你继父的姓。可是你终究也是我靳家的孩子,怎么对姑姑这样不耐烦?”听琴赶紧致歉,“哎哟,姑姑您这真是误会了。我今早上脾气不大好,画廊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跟他说话窝了我一肚子气。晚辈这点涵养自然没办法跟姑姑您相比,所以这点余火就没压住,倒让姑姑您给看出来了。”“真的不是对您,您千万别多心。”骆听琴是靳邦国长子靳长空的女儿,是靳家的长孙女,所以按照“琴棋书画”的取名序齿,名听琴。靳长空与妻子蔡淑芬多年前仳离,听琴随母亲。蔡淑芬后嫁给港商骆东杰,所以听琴这才改姓骆。当初因听琴改姓一事,还曾在靳家掀起轩然大波,都说这是剥了靳家的面子。靳家的嫡亲孙女,怎么能去姓别人的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蔡淑芬这样做有跟靳长空赌气的成分。后来还是少年时的兰泉说了句话,“她叫骆听琴了,她不也还是我姐?咱们家都说讲究老规矩,那要是按照老规矩,琴姐将来嫁人了还得冠夫姓呢,那咱们家也要拦着?”靳邦国听了就大笑,指着一帮计较个没完的大人们说,“咱们都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各自是这个长、那个官的,竟然都没个孩子心胸阔达!”听琴想起这段过往,不由得莞尔一笑。所以一众兄弟姐妹里,她跟兰泉关系最好。靳欣喝过了咖啡,这才说,“听琴,你是长姊。兰泉跟你关系也好,所以他的动静你总该知道。”听琴听着就是一皱眉,“姑姑,您是来问我偷.拍那件事吧?其实不是兰泉惹下的祸,只不过兰泉恰好从小旅店出来,撞进了那记者的镜头。”靳欣是梅轩的母亲,梅轩既然亲自处理了偷.拍事件,听琴便以为,以梅轩的性格自然会将此事前后因果都向靳欣禀告。二叔二婶常年不在本地,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所以姑姑就承担起管束兰泉的责任来。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姑姑自然要来过问。“偷.拍?小旅店?”靳欣听了听琴的话便眯起眼睛来。她今天来听琴经营的画廊里来找听琴,其实是想打听兰泉跟简桐何时开始走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