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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实在是里面的人都早早得了消息,都早早的央了主子们!谁不知道这个时候派给大少爷的一准儿就是用来陪嫁的,要是江家小姐发现大少爷这个假冒的新郎,陪嫁的侍人能讨得了好去?怕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小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白,哆哆嗦嗦的拽着小平道:“好小平,你一定要救我!”
小平叹了口气,小丘毕竟是自己打小的朋友,“我能有什么好办法?照我说,你还是先去求一下大少爷,看能不能让大少爷自己开口不让你跟着嫁到江家去!”
“大少爷是主子,又怎么肯答应我一个下人什么?”小丘嘴里发苦,原还以为是遇见贵人了,却不过竟是去送死吗?!
“你也先别难过,照我看呀,大少爷人虽是憨些,心肠却是最好的,就是小竹那个小傻子,大少爷都对他好的不得了,还有我们这些下人,不论如何给大少爷脸子,大少爷也都没有恼过,甚至有时候还会给大家遮掩一二,你还是先去试试,真不行了,再想其他法子。
小丘垂头丧气,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实在是也没有其他什么好法子。
“可我不认识大少爷啊,又到哪里去寻他?”
小平也很是疑惑,“大少爷一向在这间厢房里,那里都不去的,这会是去哪里了?不然我们分头去找找,大少爷很好认的,你只要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犹如女子,长相也甚是粗犷的,九成九就是大少爷了!对了,大少爷的头发是卷曲的呢!”
“卷发的丑陋男子?”小丘一怔,“我来时看到靠近通往外院的西角门边那个最偏僻的院子里就有这样一个人呢!”
“就是他了!”小平点头,“那个院子里有个茅屋,听说原是他的叔叔住的地方,听说大少爷小时候,就和他叔叔最亲,老是往哪里跑,这都好几年没去了,怎么又想到去那个院子了?”
两人说着,便忙忙的朝那个院子而去,却没有人发现依然缩在角落里的小竹。
已经是夜深露重月上中庭,主院里早没了声息,就连秋虫,也都消失了形迹。可院子里的黄土上,一个黑黑的人影仍石像般踞守在那里。都几个时辰了,那个人影竟是一动也没有动过,仿佛他本身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一个小小的影子慢慢挪过来,站在院门边,待看到那个坐在地上的影子,小小的影子抬起腿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去。
黑影仍是一动不动,好像对外界已经完全丧失了感觉能力。
小小的黑影跑到黑影的身边停了下来,小狗样的蜷着身子,靠近那人的脚边,一只手揪住那人被露水打湿的裤脚,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吹走了月亮的那层薄薄的面纱,皎洁的清辉洒了两个相依偎的人一身一脸,却是若尘和小竹。
小竹抖抖的把手里的一个纸包放在若尘手里,便安然的闭了眼睛,很快,便睡的熟了。
若尘摊开手,想要打开那个裹得歪歪斜斜的纸包,可僵坐的时间长了,纸包“啪”的一声掉落地上,又散了开来,几块点心的碎屑骨轮轮的滚了出来。
“啪——”一滴大大的露珠忽然从枯黄的叶子上滚下,狠狠的砸在若尘的脸上???
泉州城,江家府邸。
“爹,明天抬了这么一个丑东西过来,清歌那死丫头又怎么肯善罢干休?”一个皮肤还算白皙,却可惜生了一对儿三角眼的女子狠声道。
“那就让她闹去。”灯下的绿衣男子脸上尽是冷意,“让你娘亲瞧瞧,她最看重的好女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自己爹爹的意思,“哈哈哈——娘亲,我真服了您了!”
“爹,您在屋里吗?”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忽然响起,紧接着门帘一挑,一个大约十六七岁身穿刺眼的大红袍子,浑身上下更是挂满了寄名符金锁香囊等乱七八糟挂件的女子笑嘻嘻的掀帘而入。
绿衣男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一把接住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女子:“哎哟!是清歌啊!爹的心肝宝贝可回来了!跑了这么一天,可有累着?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什么想要吃的、玩的,吩咐一声芳丫头就好,让你姐姐去给你寻了来,那里需要你自个儿去弄?”
又回头瞪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芳儿,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我白天买的福宝斋的点心给你妹妹端来?”
女子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爹,您跟娘说说,不要再送我走了好不好?女儿在那个破村子,都快憋死了!”江清歌抱着男子的腰,扭股糖一样撒着娇。
绿衣男子眼光连闪,却仍是轻柔的抱着女孩,“好好,清歌说怎么做,爹就去怎么做。你放心,待会儿,爹就会去找你娘亲说这事儿。对了,昨儿个,你姐姐说出门遇到一个叫子清的男孩,说是你的朋友,拉着你姐姐的袖子好一阵哭哭啼啼——”
“娘,点心来了。”出去的女子很快回转。
江清歌捏起一块儿点心举到男子的嘴边儿,巴巴的瞧着男子的脸:“爹也吃,很好吃的。”
男子的脸就有些难看,忙摆摆手,“爹早吃过了,清歌一个人吃就好,这些都是清歌最爱吃的,爹可是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的呢!清歌喜欢,就全吃了吧!”
清歌大是感激,搂着男子的脖子就亲了一口,“谢谢爹,还是爹最疼我!”
“没想到这么快,我的清歌就要成家了呢!”男子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看着埋头吃点心的女儿,似是无限感慨,只是微眯着的眼眸里却不经意的流露着些许得意。
隔天,萧家大少爷就被抬到了江家,一同被送去的,还有那据说有些痴傻的孩子,小竹。
听说那江家小姐挑了新郎的盖头后转身就去了倚翠楼,和一个叫子清的小倌鬼混了半夜,回来后,洞房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男子惨叫声,然后又没了声息。可第二天一早,那江小姐,连同她刚娶的夫郎——不知为何,她那据说健壮堪比女子的夫郎却是被抬出来的——还有一个尚在稚龄的小孩,就一同又被送回了江家老宅去守祠堂。而且据江家家奴传出的消息,这一辈子,那江小姐都别再妄想再回到江家来了。
同年七月,萧家又风风光光的嫁了二儿子萧玉涵,听说,新娘却是江家的庶女——已成为泉州治玉第一人而且全盘接手了江家大大小小十多个碾玉作坊的江清芳。
5梦里方知身是客 (一) 先是细微如蚕吃桑叶一样的沙沙声,慢吞吞的钻进自己的耳膜;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大,渐如急雨惊雷,轰鸣不断,又好似激流飞瀑,争相喧豗。
大山开始震颤,石缝罅隙中渐渐渗出浊黄的水流,终至化成一条咆哮着的黄色巨龙,以摧枯拉朽之势掩埋了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那泛着土腥味的泥石流先是毒蛇一样的缠住了自己的脚,然后一点点的淹没至顶,直到糊住了自己的眼耳口鼻,挤压走了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
使出全身的力气狠命一挣,想要留住眼角能瞥见的最后一点绿树天空的幽影!
耳边好像传来“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江岚身子动了一动,缓缓睁开眼来。
头钝钝的痛着。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脑袋,触手所及,却是缠的厚厚的纱布。
自己,被救了吗?!
和老师在山林里寻找合意的树根,却谁知竟碰上了泥石流!
竟然那么近的接近了死亡吗?江岚止不住哆嗦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按在心脏之上——还好,不是在传说中的阴间。胸口还是热的,心脏,也在有力的跳动着!
自己躺在这里,那老师呢?
江岚心里一紧,忙挣扎着四处逡巡——
当时,刚下过暴雨,泥石流来势凶猛至极,自己和老师两个根本来不及采取任何自救措施。
自己被救了,是不是,老师也脱险了?!
一道闪电忽然划破了夜空,紧接着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响。
好像隐隐约约看到墙角里有个人影。
“老,师?”试探着叫了声,却发现嗓音干涩难听至极。
墙角那边的黑影蠕动了一下。
“嘭——”有巨大的响声传来,却是窗户没插好,一下子訇然洞开,随之而来的沁凉雨丝,让大脑有些混沌的江岚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哗——”天空好像被刚才的疾雷闪电撕开了个口子,大雨顿时倾盆而下,被大风劲吹着,顿时化成了天地间肆意狂舞的千万条银蛇。
梦中那如同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的声音又一次破窗而入。
竟是熟悉的松涛声。自己还在山里吗?!
“老师?”江岚试着又轻唤了声,只是那宛若铁器磨过粗砂一样的声音让江岚自己也觉得分外诡异。
墙角处的那团暗影抖了一下,却又很快没了动静。
“有人,在吗?”咽了口唾沫,清歌冲着那团暗影试探着叫了声。
半晌,那团黑影终于又动了,虽然在黑暗中,清歌也能感到,那人的动作好像分外迟缓。
那个身影慢慢直起,竟是个相当高大的人。那人慢慢靠近,却在靠近床两三尺外踟蹰不前。
“小姐。”很是好听的男声响起,黑夜里的听觉格外灵敏,男子的声音听在耳中,竟宛若一架悠扬的古琴,古朴而又温润。
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吗?
“和我,在一起的那位老人也在这里吗?”半天了,却没听到除了男子之外的任何声音,江岚的心不由缩成了一团。
老人?男子的身形明显一顿。一直都是自己和竹儿同那名义上是自己妻主的人在一起呀,哪里来的什么老人?!
男人慢慢的俯下身子,卑微的跪倒在床前。角落里的那个小小的黑影也慢慢的向这个方向蠕动而来。
“没有,见到那位老人吗?”男人的沉默让江岚的心一下子跌倒了低谷,老师,已经遇难了吗?!
眼角有两滴泪水滑落,那和自己情如父女的老人就这样没了吗?好不容易争得了三年属于自己的时光,和老师一起住在深山里的三年,是自己一生中再没有过的快乐日子。
原以为,即使要回家族去,担负起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注定要担负的责任,可毕竟还有老师这儿一个世外桃源供自己憩息,可现在,连老师,也不在了吗?
江岚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终于又一次慢慢的闭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小的黑影已经爬到了男人身边,男人的脊背一下子绷直,好在黑影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只是偎依在男人的脚边,又很快一动不动了。
男人如同一座雕像静默在黑暗里,看不清一点表情,只有那挺直的脊背,却微微泄漏了男人内心的紧张情绪。
良久,预想中的毒打却没有来,小姐好像,又睡着了。
男子的嘴唇微微抿着,却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跪在那里,瑟缩了下,慢慢的靠近身旁那微弱的气息,一大一小两个黑影逐渐湮没在黑暗里。
江岚是在一片啾啾鸟鸣声中睁开眼睛的。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空气清新怡人,连呼吸好像都是甜的。
江岚愣愣的看着头顶灰色的屋瓦,因为年深日久而灰扑扑的屋梁,甚至还有熹微的曙光透过旃的不太严密的茅草的缝隙穿梁而过,又落在自己身上颜色黯淡的被褥上,眼前便有了一道明明灭灭的流光。
伸出手来,颤颤的把手置于那线阳光下,些微的暖意让江岚不由生出些泪意。
是了!自己被救了!
可老师呢?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老师的一点音讯,八成已经凶多吉少了吧?江岚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可即使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感觉吃力至极,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
“小姐,要起来吗?”
江岚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被子,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果然是一个男子!
江岚伸出手,一把攥住面前男人的衣襟,混乱的大脑里全是老师的影子。
“先生,有没有见到一位老人,穿一身灰色运动服,留着长长的胡子——”
手不自觉的有些抖颤,自己特意下山定购了一套限量版的运动服送给老师做七十大寿的贺礼,没想到老师昨天第一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