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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咦”了一声:“看这是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电灯光看过去,发现墙壁上有一条金线,在强光手电的反射下光闪闪的,我走过去用手触摸了一下,原来是岩金矿脉。
我撑着山壁,眼前忽然明亮起来,我连忙回头看,只见“山神”居然让开了路,祂这瞬间悄没声息的,早就跑没了影,最让我意外的是,洞口那边居然透着天光。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心说你们兴奋过头了吧,鸡眨眼的功夫,不喊一声就全跑光了,真他妈没义气。我往前面跑着追赶他们,穿过洞穴入口,却一个人也没见着,估计他们是看到天光,都跑出去了。这个斗太邪门,谁也不愿意多待一刻,有天光就说明有出口,不是天然溶洞出口,就是个盗洞。
可能在黑暗中呆久了,这道光有些刺眼,我看不太清,忽然前面有个人影一闪,我看着有些熟悉,但确信不是队伍里的人,不由得起了疑心。
前面的人一路跑,我一路追,连着拐了几个拐角,我越看那人背影,越是觉得很熟悉,偏偏想不起来是谁。前方越来越空旷,渐渐又开始有了悬崖,好像是个巨大的地心世界。我看前边没路了,心想看你往哪儿跑。
我几步追上去,那人往悬崖底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迟疑,接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居然是我三叔。我感到又奇怪又惊喜,三叔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往前追,三叔冲我神秘的笑了一下,转身跳入了地壑。
我大吃一惊,往前猛地一冲,接着好像喝醉酒后突然一个激灵,醒了酒似的,接着就发现我还在原地没动弹,东海在我的手臂上猛地一拍,我的手就从墙上滑落,害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还幸灾乐祸地说:“你搞咩?”
我顾不上看他,赶紧打着手电往洞口瞧去,只见“山神”还在那里堵着,也没有什么天光。怎么回事,难道和在西阳地宫里一样,我是被什么给迷住了?
“咩你妹啊,说老家话!”我心烦意乱地数落他,转而问络腮胡:“胡子,山神难道还会迷魂吗?”
络腮胡想了想说:“山神只是蛮力无穷,还有些山阴气,能招来不好的东西,迷魂自然也是有的,你们刚才不能说话,就是因为被祂给迷住。怎么,你刚才在墙边发半天的愣,难道是被迷了?”
他这么一说,我自己都糊涂了,往前走了几步,想好好看看这“山神”的古怪,但我刚走几步,祂居然动了起来,墙壁边缘的碎石块不断往下掉。叶老添吓得簌簌发抖,一直说:“出事了,出事了,山神发怒了!”
“山神”的抖动更加频繁,但我看着有些不对劲,祂好像是在发抖。
络腮胡也说:“奇怪,山神好像很怕你。郭老板,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他妈哪知道怎么回事!你确定他是怕我?这动静有些怕人,要不我们撤吧。”我举棋不定地说。
“要不你再走几步试试?”阿南插了一句嘴。
我想想也是,祂个头这么大,我们往回跑的话,安全应该有保障。我往前面一步步地探,“山神”渐渐抖得跟筛糠似的,接着祂忽然往后退,这么大的块头,居然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东海竖起了大拇指:“二黑,你神了!我东海算服你了。”络腮胡也竖起大拇指说:“神,真他妈神,不服都不行。郭老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摇摇头,有些茫然。阿南也捧哏说:“管他娘用的什么方法,这就是气场。郭老板,我也服了!”
我哭笑不得,也有点受用,只好说:“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一打工的,谁他妈知道祂为什么会怕我?那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可耽误不少功夫了,得赶紧追过去看看情况。”
我们打着强光手电往前面猛冲,但我心里却越来越迷愣,这些路,和我刚才“冥想”看到的,居然分毫不差,他们不熟悉路,很快被我七拐八拐的落下了一截。东海在后面喊我慢点,等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跑太快了。
我跑得有些累,就站在原地靠墙歇着,等他们来。灯光打到前面去,我震惊了,三叔竟然真的站在拐角处,微笑着冲我招手,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变老。我以为自己又像刚才一样,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但明明听到东海在喊我慢点,这应该是真的。
我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连忙跑了过去,三叔看我跟着他,也接着往前跑,我拼命追着他,一路到了我刚才看到他跳崖的地方,他竟然又跳了下去。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刚才已经看到过一次!甚至连这些卡卡角角,我心里都一清二楚,我的确刚刚来过。
这太过匪夷所思,我赶紧走到悬崖边,往下一看,只见下面分成了好多层缓冲带,都是岩石断层,每一处坡层都不太高,恰好都是三四米左右,用手吊着身体跳下去完全没问题,但没人帮忙的话,想上来就难了。
我打着灯到处照,发现三叔在下面的缓冲带上等我,看到我照过去,就冲我招手。我知道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将强光手电别在身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等我跳下来,三叔就接着往前跑,我也接着跳,连着跳下了好几层,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连着跳了太多次,离最初的地方距离已经很远了,恐惧感开始往我心里钻,索性就不跑了,远远地冲他喊:“三叔,你要带我去哪儿?好多年不见了,能停下来说说话吗?”
可能是看我不愿意走了,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就一步步朝他走去,再有一步,我就要准备跳到下一层缓冲带的石块上了,三叔就在那里等我。
“三叔,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我迟疑地问着,他却不回答我。我心里没底,又问他:“梅生伯不是将你下葬了吗,你是怎么爬出来的?”
三叔神秘地笑了笑,指着身后说:“为先,你看看,他在那里。”
远处太黑,我有些看不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好再一次跳了下去。
用灯往那边一照,梅生伯居然好端端地站在下一级的缓冲带上,冲着我笑。他笑得越和蔼,我心里就越发毛,他们早就死了,现在我孤身一人,难道又着了什么鬼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