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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你在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我们互相错过
但还是一起走到了这里
——《onelove》
桃矢抱着三嘿走到真弓的屋子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冬日里黑的快,天色已经暗了,桃矢打开灯,一阵风刮过,他看到一楼的窗户已经打开了。
他摸了摸炸起毛的三嘿,冲着窗口道:“你要去哪?”
那里空无一物。
木之濑真弓在遇到木之本桃矢之前,有一段黑历史。
clamp学院的文学部部长,自命不凡恃才傲物,时而矫情文艺范大半夜看个花未眠月圆缺,有时中二病犯了跑到各种奇怪的地方观察人类。有时满脑子都是“世界”“人类”的极端思想,有时候又会变得似乎旷达得要跟着辉夜姬成仙了。
纤敏的青春期少女,世界哪里吹来的风,都能戳中她因为半知未知伸出的触角,一点微末都足以在她心里点燃引信,炸起一片盛大的自我感动还有一出自导自演的惊天动地。
总而言之,这是她完全不想去回首的事情,甚至只是想到,都恨不能找到时光机跑回去把自己给摇醒来,更不要提和桃矢提起这些了。
她的童年记忆又太过杂乱,似乎有什么阻碍她去回想。
所以说,她从来不和桃矢说起自己的过去,也因此,更少提起自己的事情。
她喜欢的是桃矢,没必要说那么多自己的事情吧?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中二病的终结者。
“好久不见了,部长大人。”大原留美道。
虽然已经听咏心说起大原留美已经回来了,真弓既没有因此成竹在胸,也没有表露出半点当初在咏心面前露出来的爪牙。
“没什么好见的,”走在长长的主干路上,她非常平静道,“部长什么的,我也早就不是了。”
大原留美笑了:“可是,部长当初指导了我很多,如果没有部长,我也不能获奖。”
真弓侧头,沉默看着笑得温婉无害的大原留美。
就是这个人,偷走了她的文稿,偷走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修改了约稿函,等自己的文章上报,恰好大原留美获文学奖的消息传来,两个人的东西几乎一样,后发的自己自然就是抄袭者了。
比起来,一个温和可亲,一个嘴毒傲慢。相信谁都是显而易见的了。
给别人展示电脑的文档时间?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修改的。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的时候了,只是因为母亲要离开日本去美国,就离家出走想要父母注意到,最后只换了一张全家福。
只是记忆力极好,有了那么一点阅读量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她觉得自己可以解决,像是大原留美这样的,最后会得到惩罚的。
浅薄的人生阅历来自于书本,她想当然了,最后结果自然不好了。
到头来,还是靠着爸爸还有执事先生。
她看着大原留美,一字一顿道:“我的怀表呢?”
大原看向四周,没有一个人,她得意起来:“我扔了,那种东西,也只有你在意。我的话,只要看到你难堪就可以了。”
真弓竟然笑了:“你现在不装了?”
大原留美道:“我为什么要装?现在没人了啊。木之濑,你也太天真了点吧?你看,最后,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既没有报应,也没有被抓到。”
大原留美看向木之濑真弓,她恰好站在路灯下的阴翳里。看的她心里下意识有些怕,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那个的木之濑。
“谁说我什么都做不了的?”真弓忽然道。
大原留美皱眉,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真弓道:“这不是没人了吗?”
她向前走了一步,面容一点点显在苍白的路灯光下。
“我在这里打你一顿,也没关系的吧?”
大原留美瞪圆了眼睛,像是看到了妖怪,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了一丝慌乱。
“你,你怎么去了个郊区庶民学校,人也跟着野蛮起来了!”
她每退一步,真弓便前进一步。
“你这样是犯法的,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别,别过来。”
她退到了路阶,一个没留神绊倒了,看到真弓凑过来,伸出手胡乱抓了一气,指甲上亮晶晶的水钻在光里滑过几道光,被真弓稳稳捉住了。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运动部的了。”真弓居然叹起气来。
大原留美根本没想到对方忽然来这么一出,她怎么都没料到,大半年不见,木之濑真弓完全转了性子了。
“你出手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情况,我随时可以去验伤然后请律师的。”大原留美颤抖着说,话里已经带了哭音。
真弓噗嗤一笑:“管不了那么多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大概明白,有些事情,再怎么想,不如做一下,而且你都说了,反正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情况,不如泄愤了再说。憋太久了,我难受。”
“对,对不起!”
真弓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她的手劲本来就大,从来都是玩些小伎俩,和clamp的人打交道,大原留美哪里见过真的动手的,哭哭啼啼起来。
真弓笑道:“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该复制走你的东西。”
看着瘫坐在地,已经花了妆的大原,真弓蹲在她面前,看到她的样子,忽然觉得无趣起来。
真弓轻声道:“为什么?”
大原瑟缩了一下,见她没有再凑近,才道:“什,什么?”
真弓却慢慢站了起来。
曾经非常非常在意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觉得好像天塌下来可,似乎一切路都被断绝了。到了现在看来,就好像大原留美一样,都是纸糊的老虎。
她忽然觉得有了力量。
有风轻轻吹过去,并不冷,好像是在抚摸她的发顶。
路灯下有朦胧的剪影,一瞬间像是身边站着另一个人。
真弓没有再看大原,往来时的路走回去了。
在她转弯走进另一条街的瞬间,大原瘫坐的整条街的路灯,同时熄灭了。
“咦,怎么只有小真弓回来了?”本多海斗问道。
真弓对宫川平静道:“大原她走不动了,就在三支路,让你去找她。”
看到宫川走远,本多笑了。
“小真弓报仇了吗?”
真弓讶然看向他。
本多海斗笑眯眯道:“我都知道哟,她看小真弓的那种眼神,我看太多了。说什么叙旧,不过真可惜呐,我还打算去英雄救美的,小真弓就回来了。”
真弓挑眉:“没想到你还是个妇女之友。”
本多追上她的步子,抗议道:“因为我太受欢迎了~女孩子只要在我身边就会互相这样呢。”
真弓斜了他一眼:“是吗,还真是多亏了你。”
本多海斗把这句话当做夸奖收下了。
“那么,小真弓把她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有做。”
她说着,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按下了“录音终止”。又想了想,手指还是从删除键那里挪开了。
本多海斗笑意加深:“小真弓真的很有趣啊。”
这句话听得她牙酸。就好像她是什么奇异生物在被观察一样。
到了车站,真弓交叉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x”,道:“说出来也许很失礼,但是请你坐下一班车。”
“欸?”
“本多君,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观察到此结束了。”
看到还要说话的他,真弓接着道:“其实佐藤前辈也知道下一场的对手是clamp学园吧?”从宫川说出她的信息的时候,真弓就反应过来了。
本多海斗笑道:“从头到尾,我可没有说过师姐不知道哦。”
真弓并不理会他的偷换概念:“但是,这些都是由我来决定的。”
“事实是我跟着你来了这里,虽然并不是没有收获,但是我被你误导了,是我才能下定义的。和你的本意无关。”
她说完,刷卡进了车站。留下本多站在原地。
真弓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她家的灯亮着。似乎也跟着点亮了她的双眼,有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让真弓轻轻笑起来。
不过,想到两个人正在闹别扭,她的嘴角又慢慢垂了下来。
打开门,一室温暖侵袭过来。她带上门,看到不远处已经开始断奶的三嘿正在埋头吃着什么。
“桃矢。”
她别别扭扭叫了一声。
桃矢合起手里的英语词典。
“吃饭了吗?”他问道,神色如常。
真弓摇头。
看到他起身进了厨房,她心里欢喜起来,又记着自己前晚说的两个人静一静,脸上一红,还是没骨气跟着蹭了进去。
看到他切了不少胡萝卜,她苦着脸,没敢出声。
桃矢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样子,表情松动了一些。唤了她一声,叫她去拿咖喱块。
她笑开了,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向冰箱。
“今天下午干嘛去了?”桃矢的声音从灶台那边传来,并不真切。
她小跑过去,想要告诉他去做了什么,却立即犯了难。
木之濑真弓没有和桃矢说过任何在clamp的事情。这么一时说起来,还真的是说来话长。
她只道:“从吉兆出来,就去找佐藤学姐了。”
桃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之后呢?”他转过身,笔直看着她。
真弓疑惑起来。
桃矢并不是那种特别插手人生活的人,他们平时说起行踪,也都是互相随口说的。
感情再好,他们也从来没有干涉对方,更加不存在像是查岗一样的对话。
她看着他:“你生气了?”
桃矢没有说话。
又是这样。
她莫名烦闷起来。什么都是自己去猜测,他从来不告诉自己。
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她呀?这样试探自己是为什么啊!
她皱眉,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和桃矢吵架。”
桃矢平静道:“我没有生气。”
她被这句话戳了,后退了一步,像是一只被踩到了脚的刺猬,身子绷紧了。
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湿棉花,连带着堵住了呼吸道,连气息都变得艰难酸涩起来。
“桃矢君回去吧。”她闷声道,“已经很晚了。”
她说完,再抬头时,他已经走到了客厅。
“晚安。”他别开头道。
真弓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门被带上了,真弓还傻傻站在那里,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锅里传来淡淡的糊味。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掩面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