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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点呢,唉!”
“怎么舍得的,这么大的家业,富贵盈门,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可不是,韩夫人贤良温柔,韩少爷又教训懂事,为什么要自尽呢?”
“听人说,是被对面陆家当铺的陆老板逼死的。”
“乱讲,人家是儿女亲家,怎么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你看韩少爷玉树临风的俊公子,那个陆小姐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听说还有点傻傻的。。。。。。韩少爷和她成亲,不觉得怪吗?韩庄主发神经,也不会给韩少爷定下这么个媳妇,这里面一定要隐情!”
。。。。。。。。
碧儿的心“咯”地停跳半拍,韩庄主自尽了?“这位老伯,你。。。。。。们在说何事?”她惶惑地拉住一个老者,无法置信地瞪大眼。
老者压低了音量,“姑娘没有听说呀,四海钱庄的韩庄主昨儿夜里在府中悬梁自尽了。”
碧儿吓得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幸好老者扶住了她。“怎么肯定是自尽,不是他杀呢?”她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君问天派人杀了韩庄主。
“官府来勘探过了,是自尽,韩少爷也证实,椅子和绳索的高度都符合,不是他杀。韩庄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仇人呢?”
“那。。。。。。韩少爷人呢?”
“韩庄主一走,他现在就是一庄之主,当然是在负责丧事。和陆家小姐的亲事挪到一个月后,好象会在七七里办好,不然就要等到三年后了。”
“他要成亲?”碧儿失色问道。
老者重重点头,“这亲事本来是在三天后,老庄主生前定下的,韩少爷今早和陆老板商量,死人为大,成亲之事挪后。”
碧儿眨眨眼,他们说的是同一个韩江流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这附近的开茶楼的,和韩庄主颇熟,刚刚和伙计聊过。姑娘,你和四海钱庄是。。。。。。。?”
“我什么也不是。”碧儿摇手,头怎么这样痛,鼻子全塞住了,身子一阵寒一阵热的。韩庄主忽然故世,韩江流一定无法分神过问自己,她现在也不便去打扰他,虽说她现在特别想好好地陪着他,给他一点安慰,可是那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
碧儿愕然回头,韩江流一身麻衣站在四海钱庄的大门前,清眸漆黑如子夜,俊容憔悴不堪,眉宇间锁着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韩江流,我。。。。。。。路过,你。。。。。。好吗?”碧儿不舍地咬着唇,若不是所有的人全看着他们,她很想抱抱韩江流。
韩江流倾倾嘴角,很礼貌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碧儿随着他走进钱庄,他领着她走到里面的账房,面对面站着,目不转睛地把碧儿看了又看。
“韩江流。。。。。。。”碧儿心疼地抚摸着他一夜间憔悴得不成人样的俊容,“我在外面刚刚听说了,你一定要挺住,好好宽慰韩夫人,尊重韩庄主的选择。。。。。。。”
韩江流突地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埋在她秀发之间,无声地哽咽,她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起伏,温柔地环住他的腰。
“君问天为难你了吗?”他咬着唇,哽咽出声。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对我。。。。。。还好。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她噙泪轻喃。“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韩江流一怔,重重地抱了下她,不舍地松开,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妹妹。。。。。。原谅我的食言,先前我们都做错了,既然问天没有为难你,我们也没铸成大错,就请好好地和。。。。。。。问天过吧,我看得出,他非常非常在意你。而我,也要。。。。。。遵守我的婚约,完成父亲的遗愿。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以后我只能把你当成。。。。。。。一个嫂嫂那样对待了。”
说完,他缓缓放开碧儿,牙齿把唇瓣咬出了一道血印。
“韩江流,不要担心我。到是你,要好好考虑自己的选择,不要让自己背负太重的十字架,完成遗命又怎样呢?”身子好冷,又象泡在那条冰河之中了,碧儿拂开额角的散发,“你这么温厚的性子,学不来狠毒的。到最后,我怕伤着的人是你自己。”
韩江流苦笑地倾倾嘴角,“妹妹,你总是能把我看得透透的了。可是我没有选择,把你放开,我就失去了生命的一大半,可是我又不得不放。二十多年,我过得够幸福了,还能和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妹相遇,并得到她的爱,我一点都不遗憾。人一生的幸福与不幸都是平等的,有的人先吃苦后享福,我只不过是先享福,现在要吃苦。不要舍不得我,自已好好地过,试着去接受问天,融化他心底的阴影。他那样的人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是一辈子的专情,你会过得幸福的。”
“嗯,我也这样认为。”碧儿眉眼弯弯,“那好吧,韩江流,多保重。。。。。。。”她转过身。
“妹妹!”韩江流低吼一声,扳过她的身子,俯下身,猛然吻了下去,不是温柔,不是挑逗,而是一种道别,咸涩的泪水和着腥腥的血流进她的口中,她默默地回应他,极尽怜惜。
碧儿走出四海钱庄,不舍地回首,她知道韩江流一定还站在窗口望着她,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她的初恋,正式画上句号,有些凄美。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韩江流担负起四海钱庄的荣辱,他不再是一个能自主自己情感的人了,那个给她买发环、送花,陪她在草原上的温雅男子不见了,活着的是一个必须以牙还牙,慢慢变得冷酷的韩江流。
尊重他的选择吧,成人了,又不是任性冲动的小孩子,一定是考虑成熟后才决定的,她。。。。。。对蒙古没有一点点留恋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回二十一世纪?世上有这条路吗?哦,那条路好象在飞天镇附近。
头真的好晕,身上又没一文钱,她好象要去看下大夫,要租辆马车,这得多少钱呀?她抬眼看到对面的陆家当铺,怔了怔,解下身上的狐裘,走了进去。一个梳着双髻、啃着手指的瘦小女孩站在铺中,一双眼混浊不清地盯着外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碧儿多看了一眼,来到柜台前。
“姑娘,这狐裘你要当多少银子?”伙计抚摸着狐裘温暖的毛皮,一脸羡慕。
“你给多少?”碧儿淡淡地问,柜台后的帘子一掀,精瘦的陆老板灰着张脸走了出来。
“堡主夫人?”他拱手忙招呼。
“陆老板!”碧儿懒懒地点下头,指着柜台上的狐裘,“我等钱用,陆老板估个价吧!”
“堡主夫人,你。。。。。。差钱?”陆老板眼瞪得溜圆。
“目前是,请快点,陆老板,如果你觉得这件狐裘不好,我另外找当铺。”
“不是,不是。。。。。。。”陆老板狐疑地直眨眼,“三千两,可以吗?”君问天吝啬得不给夫人零花钱吗,夫人没法子出来当狐裘?他这样猜测。
这么多,碧儿有一点小小的吃惊,“你给我按不同的两数备成多份,还有,我要一些那种几文几文的,喝茶吃点心时,人家不要找。还有,送一个钱包给我!”
“行,行,夫人怎么说都行。夫人,你脸红红的,是不是着了风寒?”
“不清楚。陆老板,那位是贵千金吧!”碧儿看向一直站着不动的小女孩。
“呵,正是,从小在山野间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儿,快来见下堡主夫人。”陆老板喊道。
小女孩茫然地回过头,碧儿这行发现这孩子眼睛有问题,眼瞳没有焦距。
“夫人在这边!”陆老板走出去,拉着女孩对碧儿施了个礼。
碧儿轻抚她的头发,无力地笑了一下。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走出陆家当铺,摸着背链中重重的银子,碧儿心象踏实了一点,可是脚下象踩着棉花,直发软,呼吸也象上不来,喉咙刺刺地痛,这可不是好事。她扶着街边的一棵大树,想定下神,上帝,街上的行人和商铺、楼阁晃个不停,她拼命地眨眼,一切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堡主夫人,你站在这里干吗?”一辆六骑的马车缓缓经过,轿帘一掀,一个尊贵的男子侧身,不由惊声问道。
是在喊她吗?碧儿忽地眼前一黑,扶着树,整个人象块散开的棉绸,慢慢地向地面飘落。
“耶律先生,碧儿她。。。。。。”
“凉寒慑骨,病得不轻呀!”
“快,快,抱起她,不,让小王亲自来。”
“不,三王爷不要下车,老朽抱得起堡主夫人。”
六驾马车占了街道的一大半,突地一停,街面就堵塞住了,后面行驶的马车和马不得不全部停下。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拖雷眯着眼,把前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阔唇勾起一抹冷笑,“到底是亲兄弟,这喜好还真一致。”
一边的哲别神情一凝。
四十二,罗幌暗尘生(下)
四十二,罗幌暗尘生(下)
韩江流是冻醒的,缓缓睁开眼,素雅的床饰、淡然的烛火,是自己的睡房。以为要隔天才回来,房内未生炉火。夜寒深重,倍感冷瑟。他和衣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床锦被,瞅瞅窗外,一片雪亮,估计雪还没停。脑后象压了块大石,举头低头之间都重得要命,有那么一刻,他没什么意识,随后,他突地坐起,“妹妹!”嘶哑而痛楚的嗓音在房内回响。
他记得君问天和几个下人追上了他们,他和君问天在争执,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他理愧可是却坚定,妹妹和他彼此相爱,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准备趁其不备,带着妹妹冲出重围,君问天出手击倒了他。认识君问天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感觉君问天不是外表上文弱、俊美、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商贾。君问天深沉如海,很善掩饰,位居蒙古首富可不是因为他擅长经商。果真应了他的想法,君问天出手之快、力道之准,在君问天面前,他不堪一击。
这又如何,击倒了再爬起来,他一定要把妹妹带走。妹妹,他的妹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君问天会为难她吗?她有没有吓哭了?唉,他考虑不周到,怎么会让君问天追上呢?
韩江流揪心地坐起身,揉揉后颈,扶着床背,探身下床,侧耳细听,搞不清外面是几更时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摸索着披上斗蓬,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君府再看看。他不能把妹妹一个人扔在君府中,如果要接受惩罚,那就两个人一起承受。
打开房门,庭院中雪积得很厚了,冷风扑面而来,他微微打了个冷颤。不出意外,他现在和妹妹该到二百里外的小镇,今天要回大都,夜深时分,再和爹、娘一同出发,这是原先的计划。韩江流思索了下,现在计划有变,看来先送走爹、娘,他看时机再救出妹妹。
想着,踩着积雪向爹娘居住的庭院走去,看看爹娘有没准备好。上了台阶,跺去脚上的雪花,通往厢房的园形拱门边怎么放了张椅子,他纳闷地搬开,头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到半空中悬着两条长腿,再往上移,爹爹舌头伸出老长、双目瞪出眼眶,一脸悲痛地看着远方。
韩江流呆若木鸡地僵立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两行惊惶的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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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无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细品这首小诗,可知自由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碧儿自由了,终于自由了。身子酸痛得象被坦克重重地碾过,每跨一脚都感到微微的不适,她还在一个接着一个打着喷嚏。这就是她为自由所付出的代价,看着蓝天、冬阳,伸手感触冬风的寒意,走在大街上,她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也不要担心什么影响,可以大大咧咧的发呆,可以好奇地随意停足,这样一比较,那些代价也就罢了。
不过,在心中还是把君问天咒了又咒,原先对他的一点好感,现在也已荡然无存,又不是没女人,却还对她伸出狼爪,还逼她去死。不能想跳崖的那一幕,恶梦呀,能这样走在阳光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现在不止是活下来了,还自由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面真的就平安无事?
她现在可以畅通无阻地向韩江流走去了,以自由之身。
唉,她没有处女情节,认为只要付出真心,那层处女膜有没有不是关健,可是,韩江流会怎么想呢?古人对妻子要求向来很高,通常都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