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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遇刺之事立时回来找他,可见她心中是有他的,可见,她曾在杭州说她喜欢他,毋庸再质疑……
然,他们之间误会太多了……
她娘亲去世之时,她走图无路来找他,他在成亲;
她最爱的汗血宝马,被他迫于无奈刺杀;
她唯一的亲人福儿,被他拿来威胁她;
她从未得到过他的宠爱,在她眼里,他宠的都是别人……
不过,他并不气馁,这些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天,且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让她冠宠天下,委屈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在如今这阴霾的日子里,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放心了……
她的惊讶便溢于言表,“那你不治她?”
他眼睑微合,几分慵懒,“你想看好戏?”
“看戏?”她何曾想看戏?
只见他笑容愈深,“府里那么多女人,终于除掉一个,你不高兴?”
她揣摩着他言下之意,渐红了脸,“府里的女人,与我何干?”
这碧儿原本就是个不受宠的,真不知当初南陵璿为何要立她。
他放下她,站起,至门边,对小禧子嘱咐了几句,小禧子显然大惊,往内一探,匆匆离去。不多时端来许多吃的,摆了满满一桌。
南陵璿拉着她坐下,“还没进膳?在外可有好吃的?”
云初见扫过这一桌丰盛的菜肴,皆是她爱吃的,不知他又从何得知她的喜好。
“可是碧儿……”她仍放心不下这个人,怕她在王府掀起风浪。
他却把筷子塞入她手,“吃吧!”
看着他泰然的样子,她释然了,以他那样的城府,定然早已有所打算,她还瞎操心什么?她又为何要操心呢?这个人,不是伤透了她的心吗?
她叹了声,人生便是如此纠结吗?凌乱的心,既理不清,亦不再去想,拣了她爱吃的菜吃了几口,却是索然无味。
“不好吃吗?这可是从明月楼送来的!”他讶异。
她轻轻摇头,这食物好不好吃,不在于是何处而来何人所做,关键在于吃者的心情啊……
想起回王府,她的心就沉重无比……
“我……真的不想回去……”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带着哀求的眼神看他。
他笑,这般模样才像他的女人,若总是这般娇娇柔柔的该多好,搂了她入怀,“那可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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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叹重逢,几多风雨3
她不想回去,不想看见茗思和他的恩爱,无论她如何说服自己那与她无关,然眸子里的涩痛总是提醒她,她不喜欢,不喜欢……
尤其,王府里的他不是他,是冰,是魔,是她永远无法接近的遥远冷月。几时有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言语?
“我……我也不想你回去……”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的笑容蛊惑,才会如此大胆说出这句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然,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没有斥责她,连眸子里微笑的涟漪都不曾褪去,一层一层,荡漾浮动。
浚噙着笑容,他单手给她盛了碗汤,“好!我也不回去!”
她惊讶之极,抬眸看着他,却见他垂目一笑,“今晚不回去!”
心,沉落……
藐她眼神移开,勉强喝了那碗汤。她就知道,他怎会舍得下王府里的一切,自己痴人一梦罢了……
明日就要回去。明日,王府里会有何变化?
一夜,睡不安稳,并非因为担心王府的事,而是因为,不习惯一个正常的南陵璿睡在自己身边。
过去那些日子里,自己自以为他眼瞎,常常肆无忌惮将他的绝色容颜看了个够,更裸了身子在屋里和他“捉迷藏”,却原来,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个妖孽!想到这些,她就恨不能钻进地缝,然而,此刻,她能钻的,似乎只有他的怀抱……
只要她稍稍一动,南陵璿的臂膀便会将她箍紧,似乎唯恐她离去一样,是问,这样的睡姿连呼吸都不畅,如何能安眠?
终是熬到了天亮,她半壁身子麻木,见他胳膊稍有松动,便微微活动。却听耳边传来他的低喝,“别乱动!我怕克制不住!”
她身体一僵,不敢再动分毫。腿侧,男人的雄壮清晰可辨,脸色迅速飞红……
他便大笑,温唇在她颊边轻碰,“起吧!该回去了!”语毕,却莫名惆怅,回去,一切又会变回从前的模样……
她,亦何尝不是这样想?
有些眷念这样的温存,她情不自禁往他怀中轻倚,只轻轻一靠,便换来他强有力的拥抱,她羸弱的身体,感觉差点被他勒断肋骨。
那一瞬,她有些相信,他是在乎她的,而且似乎很在乎,很在乎……
只是,只是……
她真的迷茫了。
她不知道,在他面前,她除了一次次妥协还能如何?恨不起来,爱得辛苦,莫非,“情”这个字,就是煎熬?
趁着还没大亮,街上行人亦不多,他和她从凤清轩后门离开,熟络得如同出入自家大门。云初见愈加肯定,这凤清轩的凤仙儿必和他关系不一般……
斜目,他俊朗的轮廓在早晨越显清雅,这样的人物,又有几人不爱呢?
从凤清轩至王府,他们不知换乘了多少辆马车,皆在隐秘的院子里,这些院子有绸庄,有茶叶店,有医馆,有武官,甚至还有赌庄……
这些都是他的势力?抑或说是暗哨。她暗暗心惊,这京城,哪怕是刮了一阵风,他亦能知道吧?所幸自己进了回春堂就没再敢随意出来,不然不被他逮回去才怪……
不过,最终还是被他逮回去了!这又有何区别?她面现沮丧。
“怎么?”他的掌,包含了她瘦削的小手,携着清晨透着凉意的空气。
她便嘲讽一笑,“这京城就像个蜘蛛网,你便是坐镇的毒蛛,每一根蛛丝交结的点就有你的暗哨,你不怕我把这些都说出去?”
他却笑得淡然,“若死,你跟我,必一起!”
她心中一凛,眼眶便热热的,生不能同生,但求死能同穴,这原是情的最高境界,此番从他口中说出来,究竟何意?是信她?还是不信她?她觉得自己头颅内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无法思考了,但觉死能同穴亦是最佳结局,无论性质如何……
她竟回握了他的手,他们,第一次十指相扣……
懵懂间,两人心里都涌动无法言喻的热潮,暖暖的,却又堵得痛,欲说些什么,何奈喉咙肿痛,竟发不出声,亦不敢去看对方的眸,宁愿想象着,她(他)眼中,是和自己一样的泪眼朦胧……
自此,一路沉默,至王府大门,小禧子在车外回道,“王爷,到了。”
他紧了紧十指,不舍,终松开,“下吧!”
她恍然,这么快就到了吗?指尖残留着他的温度,她握了握,除了清冷的空气,却是什么也没握住……
车帘一开,便有凉意渗了双肩,她缩了缩脖子,秋凉了……
前方,他的轮椅已驶进王府花园,她独望他孤傲的背影,不知如何才能追上他,站立不动,却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呵!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等待她的是怎样的生活,万般后悔自己投入这牢笼,斜目四周,侍卫林立,断没有逃出的可能……
“云王妃?”小禧子伸了手,请她下车。
她含笑下车,吸了吸鼻子,清冷的空气沁透至心里,涩得痛……
承锦阁门口,福儿一身红装,远远伫立,见到她便挥舞了手绢,一路跑来,一路欢呼,“小姐!小姐!”
她泪湿双眸,伸开双臂,和福儿紧紧拥抱在一起……
她唯一的亲人呵!从此之后,唯有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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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叹重逢,几多风雨4
“小姐!府里发生大事了!”福儿一脸神秘的喜色。
云初见心里便猜到了几分,令她住口,拉了她进承锦阁再说。
然,承锦阁内,秋凉处,却立着一身白衣的独孤舞,乍一看,背影竟像极了南陵璿。起初她真以为他就是南陵璿,可若他是,那轮椅上的是谁?
直至他转过背来,那一双含笑斜飞的桃花眼才让她恍然大悟……
浚原来昨晚南陵璿躲去了青楼,却让独孤舞在这里做鱼饵引诱碧儿上钩,只有独孤舞才能辨出碧儿下了何毒,让碧儿没有狡辩的机会……
只是……
她微觉疑惑,若南陵璿从大门出去,碧儿绝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是乔装了?还是这承锦阁有密道?
藐不可能!绝不可能!以南陵璿谨小慎微的个性,怎么会把一所有密道的房子留给自己住?
“初儿!这一次你功不可没啊!”独孤舞迎风而笑。
“碧儿呢?如何处置的?”她关心的只是这个。
“放了!”独孤舞轻描淡写地道。
“放了?”就这么轻轻易易放了?她简直无法相信!
南陵璿把话头接了过来,“没错!念在她陪伴福儿多年,逐出府了!”
云初见语结,不禁反问自己,若是她有毒死他的动机,他会怎样?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她,比不上一个碧儿?
小禧子来报,“王爷,王妃来了!”
碧儿此时已被逐,所谓的王妃便只有茗思一人了?呵!真快!才回府,就寻了来了!
南陵璿还未做回答,便有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璿哥哥!听说云姐姐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茗思,茗思可惦记她了!”
消息可真灵通!必是有丫鬟大清早见了她,通风报信了!
见此情形,独孤舞和其他下人便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行,独孤舞还深望了云初见一眼……
南陵璿微微皱了眉,有些许腻烦之色偶现,但只一瞬,立时恢复温和的笑容,“茗思!你怎么跑来了?一大早的,可用过早膳了?”
茗思已贴近他身,“不曾!璿哥哥不陪茗思,茗思吃不下!云姐姐,许久未见,不如一起去绛紫轩用早膳吧?”
她自然不会去!宁可固守她的清冷,亦不愿分人欢笑!淡漠一福,“初儿恭送王爷王妃!”
茗思亦不再勉强,欢天喜地推着南陵璿离去。云初见凝在原地,忽想,茗思知不知道南陵璿其实是个正常人呢?
出于起先的怀疑,待二人一走,她便开始在承锦阁四处寻找,看是否有地道出入口,然,除了在梨树下挖出一坛陈年梨花蕊,却是一无所获!
那梨花般白亮的酒荡开醉人清香,勾起她久违的酒虫,亦勾起愁思无限。举坛便喝,殊不知这酒入愁肠愁更愁,一坛酒尽,竟泪流满面,扔了酒坛,便随风起舞。
那一袭白裙,在风中散落梨蕊万点,她羸弱的身体,如季末凋零的花瓣,欲入泥归去一般,每一次舞动,都有碎裂般的疼痛……
阴暗处,看的人不忍,匆匆去了绛紫轩,在他耳边悄回,“王爷,云王妃喝醉了,在跳舞,跳得……”
“如何?”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茗思。
“边跳边哭,似乎要化蝶归去了一般……”
他的手一抖,热热一碗茶泼出,他白润如玉的指尖瞬时烫红,十指连心,疼……
“璿哥哥!”茗思大惊失色,接过茶,捧着南陵璿的的手吹气,双眸盈盈欲滴,“还疼不疼?”
他一笑,抚了抚她的发,“不疼!”遂使了个眼色,令报信之人下去。
绛紫轩里,人影重叠,相依相偎;而那承锦阁,秋风萧瑟,地面横卧深醉的她,一抹白影,轻得如一片薄纱,风一吹,便会飘走……
福儿沾了沾眼角的泪,把小姐背起,小姐的身子如今可真轻啊!背在身上,如个孩子,感觉不到重量……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盼着她回来呢!
轻轻把小姐放于床榻,盖上薄被,便听见她浓醉时的轻唤,“娘……娘……”
福儿终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