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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匪夷所思,我聚起目光,“夜无天刚承认自己囚禁我二姨,你却说放走了她。”
“事情过了这么久,承认也没关系。”蓝蒙正常说话的样子,其实挺好。
“我不忍看天哥将她折磨致死。那时还有点小小良心,可能是为她留的吧。就算要死,她也该死的很美,而不是憔悴黯然,孤零零一个人走。”
我有些迷惘。能支撑到现在,是因为对这个人的极恨。可得知他放走了母亲,因此我和雪才能活下来,居然算是救命之恩。该怎么办?
“你该不会说谎,想将我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吧?”差点忘了蓝蒙的心计有多深。
“随你信不信。”他叹口气,“有关凤灵韵,我不会撒慌。”怎能亵渎心中女神!
我彻底无语。阴暗如蓝蒙,或许真为年少时遇到的母亲保存了善良。
“即使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嫁给你。”一码归一码。
“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嫁给我,我保证对你一心一意。另一条就是死路。不过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是你所有亲人的死路。你情愿不情愿都好,我一定会让你目睹他们死亡的过程,因为毕竟是你帮他们选择的。”蓝蒙又变成了恶魔。
“我需要考虑。”先拖着再说。
“新年过后,要给出答案。”他包扎完我的枪伤和烫伤,又往我脸上敷一层药膏。
“我不会说谢谢。”并没有请求他的帮助。
“说了我也不会认为你真心。”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还想娶我?”这不有病嘛!
“没办法,你是我现在唯一的选项。”而且他一点不介意。
招手,他叫人送我回囚室,“我有事要处理,小爱会在这儿看着,你让着她点,别撑不到我来。”
我还真没撑到他来。
不是夜永爱找麻烦,而是麻烦找夜永爱。
关了两天,烫伤的地方起泡出水再结疤,右肩虽然还不太能动,但至少血止住了,脸也消下去些,夜日和踏歌的愤怒略略平复。才想着日子过份太平,夜永爱就找上门来,神色得意,要是有尾巴,就上天了。
我看她打开手提电脑,上财经网页,禁不住说:“你还对这些有兴趣?真稀奇!”
“我没兴趣,你有兴趣啊!”她心情非常好,“有凤凰和你家的消息,特地带来给你看。”
她点击一段视频。
“正逢圣诞和新年假期,是一年中市场最冷寂的时刻。今年却因为凤凰的消息,整个市场如同沸水。昨天突然从凤凰内部传来的消息,凤氏所持的股份已经分别为四姓和现任总裁凤孤清收购成功,凤家将于新年伊始,全面退出凤凰集团经营。目前,凤家对此本台记者询问没有任何回应,凤凰股票跌破发行价……”财经主持人热播中。
“你好像很高兴。就算消息确切,跟夜家有什么关系?”我问。
“你以为四姓的资金哪儿来的?还有你妹妹的钱又是哪儿来的?”她看笨蛋的眼神,“告诉你,凤凰集团改姓夜了。”
“是吗?速度好快,夜无天的实力相当足。
“你不难受?”夜永爱奇怪,“二叔说,多亏你点醒呢。”
我点的?想了想,大概我说奶奶宁可把股份卖给别人的这句话,让夜无天抓到小辫子,假借四姓之名,其实他是幕后大老板。很聪明,一听就懂。
“我很难受。”不过,夜云天会更难受。股价跌破发行价之后,他可有得伤脑筋。
夜永爱正要说话,门外进来的人吓得她舌头打结,“妈——”
蓝蓝领着一行八九个人,个个上演全武行,气势十足。
“妈妈,你怎么知道这儿?”夜永爱看着架势不对。
“你们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不管而已,玉手一挥,“把那三人给我带走。”
“不行!”夜永爱双手一拦,她这边的两个保镖掏出枪,“他们是重要人质,我负责看管,除非二叔打电话让我放人,否则谁也不能带人离开。”
我,夜日和踏歌一瞧,好戏!
“小爱,你听二叔的,还是听我的?”母女连心。
“妈,小事听你的,大事听二叔的。”夜永爱虽然任性妄为,对夜无天很拥戴,难怪被放心留守。
“小事?”蓝蓝面孔板起,“你二叔惹出那么大的事,成了夜族叛徒,你还听他?”
“妈,老爸要走正道,凭什么我们得跟着?这些年,我们夜族做起正经生意,钱财损失事小,江湖地位早就岌岌可危,多少人看我们笑话。我赞成夜家换二叔领头,论经验论才干,不比老爸差。老爸不想做,就让二叔做。”夜无天和蓝蒙计划的事,她很清楚。
“小爱,你知道?”蓝蓝大惊。
“当然,二叔从不瞒我。我和舅舅是左膀右臀,地位相当。”不像在父亲面前,完全无地位,几乎忽略彻底。
“你怎么可以帮他们瞒着我?”蓝蓝没料到,“他们要推翻的人是你父亲!”
“二叔说不会伤人,只不过让老爸交出夜主的位子,然后各自发展,谁也不碍着谁。我觉得挺好。”夜永爱耸耸肩,“如果老爸太倔,这些人质会令他改主意,尤其夜日还是老爸的私生子。”
“你是不是该查查字典,了解下私生子的概念?”夜日插花。
“闭嘴!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哥哥。”夜永爱瞪眼。
“我也没想认你这个妹妹。”虐待狂加任性残暴,和自己的亲妹子天壤之别。
蓝蓝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不惊讶,“阿日,我也是刚知道,无天一直瞒着我。放心,云哥和灵韵的孩子,我不会让你有事。”
“妈,别逼我跟你对着干。”夜永爱迟疑。
蓝蓝严厉的说:“你最好选对立场,不然就算是我女儿,我也不会纵容。”
两边谈僵时,夜永爱的手机响起。
“二叔。”夜永爱看到母亲皱眉,转过身压低声音,“妈妈在这儿,要带人走,怎么办?”
她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回头对母亲说:“二叔让我们一起带人上山,现在你不用争了,反正你也想把他们交给老爸。”
“这样最好,以后不准你再跟着二叔做事。”蓝蓝舒口气,跟女儿反目,她还真做不来。
夜永爱笑着敷衍,摆明阳奉阴违。
我们坐上一部面包丰,和来时的方向不同,一路开出去,直接上了地面,在一间大得离谱的仓库里转了转,停在外面的货物码头。一架盘旋在半空的军用式直升机见到车子,降落下来。
又是雪夜。雪花不大,在黑色的天幕中跳着优旋的华尔兹。突然满天烟花在海面上放开尽万千绚烂,隐约传来欢呼,歌唱和钟声。
“今天是新年夜?”被关了几天的我,有些日夜不分。
“是的。”回答我的人是蓝蓝,“很快放你们自由。”
我看到夜永爱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心下明白恐怕夜无天和蓝蒙进行的事已经成功。无论是什么事,基于立场不同,绝对不可能有利于我们。
“您女儿可不这么想。”存心不让夜永爱好过。
“喂,臭女人,你找抽!”夜永爱气急,伸手过来教训我,却因为蓝蓝的不悦缩回去,但还是作出骂人的唇型——死到临头。
我不再理她,凝视夜空中璀璨花火,雪恍若珍珠。周围没有喧嚣的人群,也没有阻挡视线的障碍,眼睛同起舞的烟花如此近距离。就像无数彩色的流星,只供我一人许愿。
不安的心激荡起来,紧张的血流兴奋起来。如果将要走完这段短短人生路,我誓必今夜成为最美的瞬间。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戈者何所慕(四)
云音岭。
飘雪已如鹅毛般绒厚,风狂卷。
即使所乘的是军用直升机,在这种气候中飞行也是相当危险的。好在,这次降落的地点是开顶式的室内停机场,一降落,屋顶自动合上,隔绝了冷风狂雪。
双脚踩落地,有一队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人和夜永爱攀谈着,似乎很熟。蓝蓝脸色异常苍白,她手下已全部被缴械。
形势如我所想,不乐观。
“我要见无天。”蓝蓝有些激动。
“妈,我这就带你去。”夜永爱说完话,回到我们中间,那队人押在两边。
“夜族换主了。”我淡然说道。
正被蓝蓝听见了,拉着夜永爱直问。
“没错,计划就在今天。妈,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夜永爱边说边走,“二叔就在里面,你要算帐,找他。”她惹不起自家老妈。
走进大厅,温暖的基调虽然不见了,却不是想象的血腥场面。虽然很多黑衣人在走动,房子也显得凌乱,但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没有四散的尸体和伤号。
往内厅去,就看见夜无天坐在一张沙发里,大概正吩咐手下办事。
蓝蓝怒气冲冲上前,“无云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蓝蓝,夜无云可是我的亲大哥。”夜无天神情自若,“只要他放弃让夜族合法化的愚蠢念头,我还尊敬他是夜主。”
“你自己当不就好了?”我还是忍不住。
夜无天眼神锐利刺过来,“我大哥是天生的领袖,就算我来当,没有他同意,不可能。”
我缓不过神。听夜无天的意思是,他当夜主得夜无云批准?那他瞎蹦跶什么?!
“说得好听,其实是怕失人心。”夜日眼角一勾,不屑。
夜无天不否认,“夜族向来心齐,因为你母亲,导致夜族分裂成这样,我只想让一切恢复正轨。”
“正轨还是歪轨?你确定自己的是非观念正确?”贩毒,卖人,为所欲为,这叫正道?我好奇他的逻辑。
“行了,别说我不给机会。让你们父子团聚,你有半小时说服他。不然,人质变成死质。”夜无天只对夜日说。他没太理我,因为我已经是用过的弃子。
蓝蓝呆站着,不发一言。
“蓝蓝和夜家两兄弟什么状况?”我问夜日。
“不清楚。只知道蓝夜两家是世交,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养母极信任夜无天,两人比较像兄妹。她和夜无云的关系,众所周知,夜主夫妻感情很淡,夜无云甚至讨厌我养母。”他就了解这些。
“可能因为我二姨吧?”或许夜无云和我一样,怀疑过蓝蓝。然而知道了实情,其实蓝蓝被夜无天利用了还不知道,她也可怜。
第三次上到五楼,门口走廊全是夜无天的手下,把夜无云关在这儿,倒也不坏。
“是她吗?”夜日看着廊里母亲的画像,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原来离得这么近。
“是。”我为母亲感叹,多少年过去,三个孩子重聚到她曾经甜蜜的家。
“她很美。”夜日说,没察觉自己声音的微颤,流露出自然的亲情。
“嗯。”我用力点头,“有机会跟我回去见见大姨,她们俩是双胞胎。”
在观星室门口,我们被推进去。正想抱怨那么粗鲁,我抬头看见了夜无云和雪,并没有其他人。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同我血脉相连,最亲近的父亲和兄弟分别二十六年后,首相聚。
难忘夜无云见到夜日时,激动得红了眼;难忘雪和夜日相对时,同样漂亮凤眼中,错愕,之后相惜,再之后灵犀,彼此头一点,简单招呼,已经交心。
“对不起,孩子。”夜无云对夜日说。
无天对他说蓝蓝的养子夜日真是他儿子的时候,如遭五雷轰顶。因为和他想给长子取的名字同名,他一直记得那个很好看的小男孩,可也因为如此,他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谁知道,一切是疏离他们父子的阴谋,以至没有给自己的儿子任何再接近的机会。
“我无所谓。”夜日没有轻易认老爸。
我觉得夜无云太失败,儿子女儿没个好应付。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哼,还让我去送死,给什么破卡片,也不兑现。报应了吧?
我正偷着乐,雪走过来,对着我拍过来一掌。我反应慢,退得太晚,被他掌风扫到伤了的右肩,挺疼。
“雪——”不知道他为何耍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