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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温的手脚一阵冰凉。
本来打算再也不说出口的秘密，就这么被暴露在太阳下。
她的手心泛出了汗，凉意缠绕在心头，却依旧强装镇定，压住颤抖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温，你骗不了我的。”顾泽安知道许知温一定会否认，而她越是否认的，就说明越是事实。
她从来不会撒谎，总是能被顾泽安一眼看穿。
“林雨薇告诉你的？”
顾泽安没有回答许知温的问题，而是另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说，我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许知温听着顾泽安说得话，如同听到了一个笑话：“跟你说，有什么用呢？”
她说出口，也在心里问了一遍。
有什么用呢，她曾经的确怀有些许的期待，觉得顾泽安知道了就会回心转意，善待自己，后来发现，所做的再多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一个要走的人，无论做什么样的事都无法挽留。
“知温，我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顾泽安在电话里诚恳的说道。
若是换做以前，许知温肯定二话不说的原谅。但她再也不是从前的许知温了，不是那个给个巴掌再给颗枣就能哄好的人了。
而且，她真的没感受到顾泽安认错。
他的道歉，好像只是为了哄骗自己回去，然后又一次狠狠的伤害。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错在不该情深错付，错在不撞南墙不回头。
顾泽安只当这是许知温的气话：“你别和我怄气了，知温，回来吧，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我们结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说得很深情，说得许知温差点信以为真。
可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话。
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承诺都能轻易说出口，不爱了，就把那些话，统统忘记了。
许知温听了太多太多，所以再也不信了。
“顾泽安，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许知温说得很坚决：“不管你错没错，我们都不可能了。给彼此留点颜面，不要纠缠了。”
太累了，爱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那是她呕出的血，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灭里，逐渐暗淡。
顾泽安慌了。明明一切都该在他掌控之内的事，怎么突然失控了，怎么有些人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以为，只要认错，道歉，许知温一定会回头，她舍不得自己的，舍不得的。
而现在，他手中握着手机，却不经意怀疑自己的这份肯定。
“知温，你别和我置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许知温笑了一声，说道：“从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也是这么说，然后狠狠地伤害了我。
“那孩子呢？”顾泽安不死心，如果许知温不肯同他在一起，那么孩子就是唯一的羁绊。
因为这层羁绊，顾泽安说什么也不放弃。
明明最先放手的是他，纠缠不休的也是他，死不悔改的是他，承认错误的也是他。
许知温永远处在被动的地方，接受顾泽安每一个决定。
“孩子？”许知温冷了冷声音，既然顾泽安知道了，那么掩盖也没什么用：“孩子我会打掉，不劳您费心了。”
“打掉？”这句话从许知温的口中说出，顾泽安不敢相信是她说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许知温为了气自己说的气话。
“知温，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气我的，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不，你错了，我就是这种人。”
“许知温！”他的脾气终于被磨得不耐烦了，许知温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自己，磨去了他全部的耐心。
“你一定要和我吵架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你还要说这种话来刺激我。”
“我等你回家的时候，也很难。”
简简单单的一句，道不尽背后的心酸。
她可以不去计较受到的苦，不去表明，不去言说，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知温......”顾泽安有些愧疚，其实很多事情，他心里都清楚，只是他不在意，觉得许知温也不会在意。
许知温打断他的话，不想听那些飘渺的誓言和不知悔改的道歉：“我说这个，不是让你同情我或是什么，我只想说，将心比心，我不欠你什么，你也别来纠缠我了。”
“知温，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你原谅我这么多次，不可以再原谅我一次吗？最后一次了。”
“不可以，我不愿意。”
“可孩子也有我的份，你不能说打就打了。”
好累。
许知温前所未有的身心俱疲，说句话，腹部那个位置都隐隐作痛。
“顾泽安，这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你不爱我，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会对他好吗？会吗？我觉得你不会。”
“你不会对他好，我为什么还要让他受苦呢。”
走了一遭人间路，受尽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