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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带着弟弟青阳逃亡的途中,没得吃,就得学着自己找吃的。她跟着同行的人学会了如何挖陷阱捉野兔,如何下水摸鱼,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在跋涉了数个月后活着来到开阳城。
将手里头的树枝□□,果然上面叉着一条还在蹦跶的青黑色的鱼,鱼大约有成年男人手臂粗,长约一尺,在市集上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肥美鲜活了。青禾将鱼扔到岸上,又开始动作娴熟流畅地开始新一轮捕鱼。
穆归回来的时候,青禾正蹲在河边给鱼去鳞剖腹,洗内脏,她看了看自己手里头拎着的死兔子,又看了看青禾那里的两条鱼,感慨道:“我忍不住手痒捉了兔子,看来你也忍不住手痒逮了鱼,这午膳可真是够丰盛的。”
“这兔子给我吧,你生火。”
俩人一路上的沉闷就在这场舒展身心的活动中慢慢消散,当火堆噼里啪啦燃起来的时候,青禾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处理过的兔子和与穿上枝条,架在火堆上开始慢烤,一边烤一边翻动,期间还摘了一束鼠尾草,洗干净后填充在兔子的腹部,随着小火慢慢烤透,鼠尾草的香气混合着兔肉的焦香散发出来,简直是外焦里嫩,鲜肥多汁,而那条鱼则是被腹背各切三刀放在兔子下炙烤,表皮熏黑,但却更香更脆。
青禾递了一条鱼给高馥雅,有几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尝尝我手艺。”
逃亡途中,大部分时间是高馥雅在打点、计划,青禾只负责顺从,此刻终于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整张脸都显得明媚了起来。
“这鱼得吹凉了……”
青禾还没说完,高馥雅闻了闻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却被烫的倒吸一口凉气,讪讪道:“是我过于心急了。”
二人吃了一半,高馥雅突然面色一肃,拉着青禾就站起身,还未等她开口询问,连忙说道:“有人,快走!”
可还未等她们藏好身,就看到一人一马飞驰而来,忽然马背上滚下一人来,马儿跑出去大老远才慢慢停下蹄子,甩着马尾喘气。
“夜翼——”
高馥雅惊呼一声松手飞奔上前,将扑在地上的男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夜翼!但他浑身衣衫褴褛,透过破碎的衣衫可以看到许多伤口或结痂或化脓或发炎,面色发红,体温高的吓人!
“她发烧了,我们应该给他……”
“不,我们要立马离开。”高馥雅打断青禾,将夜翼虚软无力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将他拖回马车,“夜翼身上的伤口是新旧伤痕纵横,说明他这一路走来都会受到袭击,换句话说,他的身后还跟着很多追兵,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临行前高馥雅嘱咐青禾将火堆浇灭,用土埋起来,掩盖踪迹,三人又是连夜赶路,在干粮告罄前,终于抵达了一个西南方的繁华城市——泷城。
“这回可算是能喘口气了,我们已经到达魏金两国交界三不管地带,这个城市魏人金人鱼龙混杂,还有来自异国的番邦外族,魏国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高馥雅说话间已经抓了一个打扮和魏人稍有差别的男子,用奇怪的语言说了一通,才又架着马车缓缓走了起来,“那个是金人,我向他询问医馆所在。”
医馆所在的大街几乎是最为繁华的街市所在,两边都是大酒楼、赌坊还有舞馆之类,就连沿街摆摊叫卖都比别处多上一倍。
高馥雅扶着半昏迷的夜翼就急匆匆下车,进门前回头嘱咐青禾,“这里你从未来过,不了解规矩,别走远了,我找不着你。”说完跨进屋内,拐入一个淡黄色的屏风就不见了人影。
青禾坐在马车里,掀着帘子往外看。
泷城是多族混居地,所以贩卖的货物也来自各国境内,光光是沿街叫卖的小贩货物就各色各样,有卖的毛皮、香料、珠宝玉石,还有瓷器、书画、丝绸等等,青禾脑袋里灵光闪动,忽然跳下马车,来到一个着装打扮看着像魏国人的摊贩前,捡起一个仕女图,好奇打量,“老板,你这画一张多少?”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幅画可是我千里迢迢从魏国国都运过来的,在京城内也是大手所作,挂在家里显得文雅逼人,送人也是十分好的。”
青禾好笑地看着摊贩将一副普普通通的画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重复问了一次价钱,商贩才悠悠喊出了一个价。
“二十两银子,这银子也是公道价了,别地儿问一问,绝对不止这个价格,姑娘您觉得怎么样?”
青禾又捡起一个制式的瓷器,一看就来自民窑,不像官窑做工精细讲究,细节处还有许多失误做毁,心里估摸了个价格,这么个绘着天祺荣华富贵的瓷瓶也不过就是五六两银子……
“你说这个要五十两?”青禾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个摊贩精明地转了转眼珠子,看到青禾打量这些东西的手势也知道是识货的人,压低声音,以手掩着嘴说:“这样吧,看姑娘也是个明眼人,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说着做了个砍的手势,比了个五。
他这意思是给她半价。
“你看我们这些人将东西从魏国运来,一路上还得担心截货的,一年还只能赚上这么一比,已经卖的很低了。”
青禾了然点头,放下手里头的瓷瓶,也放低了声音。
“老板你放心吧,我也是做生意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东西我是不需要,但也不会乱说,你就放心吧。”
青禾一离开,立马就有衣着不错的富态男人凑了上去,卖东西的摊贩又露出笑容开给鼓吹他所卖的东西,青禾走得慢,特意留神。对方看起来是家当丰厚的人,粗短的手指上带满了金戒指和玉扳指,男人二话不说就掏了钱买下了那个青禾刚刚把玩过的瓷瓶,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又问了身边几家卖毛皮香料等异域货物的商贩,没想到这些竟然是十分的便宜。
“原来是这样。”青禾环顾一周,心中才有了几分盘算。
大魏的经济重心在北方,也就是以京都为中心,越靠近京城就越繁华,当然除了南边由于水运发达而导致商贸通达富足,西南方气候干燥闷热本就不适合播种粮食,又和金国紧紧相邻,频繁战事,再加上多族混居,当地居民自谋生路,做起了来往于各地间的买卖,所以在这泷城定居的人,生活过的都还算不错。
青禾转悠了一圈,忍不住想到,如果她回去的时候低价将泷城的各族特产买上许多,到时候顺路送回去到京城里卖掉。京都多得是有钱人,出手大方,只要东西稀罕好玩,不在乎这点价钱的,这一买一卖,转手间就是五倍甚至十倍的利润!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也热了起来,早几年为了钱,起早贪黑的干活开店,一日赚得多也才几两银子,现如今,这些商贩随手卖出一个小物件都是她一个月所赚的银子,难免萌生了些念头来。
青禾将这条街逛了一圈回头,正好看到就诊完出门的高馥雅主仆二人。三人同行在一家客栈住下来,一日三餐轮着给夜翼熬药,日日半昏迷状态的夜翼在两人耐心的照料下,在第三天终于张开了眼睛,身体恢复了力气,可以下床了。
一早起来,青禾正将早膳端到夜翼屋里,却惊讶发现高馥雅在整理行囊,她放下手里头的东西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夜翼身体才刚恢复,大夫也交代了得好好休养几天。”
几人相处了近一个月,关系都亲如朋友,一下子要分别,心里被不舍给溢满。
“其实我刚入住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将我回来的消息通知给了这里的人,昨日晚上他们已经给了我消息,说我父皇急召我回宫,夜翼虽然恢复了许多,但也还需要静心休养,等我见了父皇,我会再来找你。”
青禾眼角酸涩,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我想你私自离宫,还差点被拘禁成为人质,你们的国君一定大怒,不必再为我担心,我已经在你的帮助下来到了泷城,过两日我打探好了消息就可以去找穆归,我想有了她在,就不会有人再动的了我。”
高馥雅本还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确实如此。泷城虽然各族混居,但魏国人还是占据了六成左右,魏国将军穆归的名气在这里可比她金国公主大得多了,势力也庞大,有对方在,青禾绝对安全,于是放下心来。
下午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十来个长相刚毅,动作划一威风的男人接走了高馥雅,他们虽然身着黑色便装,但行如风站如松,举止透出金戈铁血,连带着马儿都十分听话健壮,若是青禾没猜错,这些就是金国的精锐将士。
说起将士,青禾脑海里抑制不住的又想到了穆归,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她在战场上身受重伤,现在一想起,那担忧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起来。一夜睡不安稳,甚至在梦中做了个让她泪湿枕巾的噩梦后,第二日她就打探起来魏*营所在地,雇了马车,退了客房,赶了过去。
她满心欢喜,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穆归乃是一国大将,岂是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普通平民想见就见,共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军营内是不许女子进入的。
于是,青禾被军营外把守的士兵给拦在了外头。
“两位军爷,我真的有急事想要见穆将军,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青禾苦苦哀求,可对方都无动于衷,她一人塞了一锭银子到他们腰包里,可即便是这样,对反依旧为难地看着她。
“这位姑娘,我们将军是有严令的,没通过批准,不允许任何外人进来,以免军中混入地方奸细,我们也是没办法。”
青禾一着急,抓着其中一人的手臂,连忙问道:“那我能求军爷替我带封家书吗?”
收了她银子却也帮不到青禾的士兵心中也羞愧,犹豫了几番点点头。
“可没纸没笔,你要怎么写?”
青禾在门口着急地踱步,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的衣摆,咬牙用力撕了一片裙摆,又拿头上戴着的钗子刺破指间,写下了一封极为简洁的家书,千叮咛万嘱咐,想了想不放心又各自给两人塞了点钱,才坐着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