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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死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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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没有人看见的杀戮,隐藏在黑暗中,却窥视着人性的善恶,有些人为了杀人而救人,有些人为了救人而杀人,人们的内心却更愿意倾向谁?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人心不一样,答案永远也不会一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金娘醒了,如此温暖静好的时光,仿佛在她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过,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这么平淡,这么安心过,不用去考虑未来,不用去想种种麻烦,阳光再好,也只有今天撄。    金娘起身走至窗前,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原来天空是如此清澈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一个大妈手里端着一个盆,里头是刚买的稀饭,这个时候家里的桌旁一定有等待着的家人,或者几个嬉闹的孩子,碗里放着刚炸好的点心,这个家庭的清晨从一顿早饭开始。    远处的树下,几个大爷正在锻炼着身体,他们笑谈着,不知道是在讲着什么,也许是年轻时的疯狂岁月,也许是昨晚广播里说的一段相声,也许是在抱怨家里的老婆子又在罗罗嗦嗦了,他们的清晨从一段对白开始。    几个学生从远处的巷口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没啃完的包子,豆浆应该是妈妈清早起来现煮的,还冒着热气,脖子上的红领巾迎风摇摆,孩子的脸上是最纯真幸福的笑脸,其中一个男孩看了看表抓着一旁的同学就飞快的往车站奔去,看样子,是公车快到了,他们的清晨从一段旅途开始。    金娘转身看看了仍睡的香甜的夫仔,他们的清晨从离别开始……    ……    还是上次的咖啡馆,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两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一句话都没有,这样的场景在记忆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逸夫知道了?”白静突然问道:    “我没有骗他,告诉他实话了。”    白静叹口气,“你是对的,让他彻底的死心,总好过抱个幻想过日子,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怪我,当初不该放纵着你们。”    金娘摇摇头,“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别人作不了主,何况夫仔是个单纯的人,一时半会儿可能会难过,时间久了,就会忘了,他还年轻,将来会有更好的女孩碰到他,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给你,以后一定要替他把好关,他这个人很容易相信人,吃亏是在所难免的了。偿”    “越是纯真,情伤越重,只怕有些日子得看不到他笑了。”    金娘抬头看着白静,“那你呢,静姐,你需要多久才能接受呢?”    白静想了想,道:“若是从前,恐怕这会子我首先要骂人的,但是和你在一起这么此看,看你这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突然觉得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人活着也未就要等着老死,不久,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看开了,不过是先后顺序的事情,你放心,不用担心我,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都支持你,也许你会做错事,但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    “好几次大难不死,死里逃生,活过来之后收获最大的,就是身边最真挚的情感,这也是老天爷对我格外的恩赐,这一辈子我对不起阿信,如果有下辈子我定会偿还他的。”    “他会理解你的,他一定会知道,你这么做是在保护他。”    “静姐,谢谢你,认识你,真好。”    “记住啊,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做朋友啊。”    “好。”    咖啡虽然凉了,可是眼泪却热的烫人。    ……    奥云风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金娘冷若冰霜的脸,奥云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保持了距离,上次的中毒事件仍让他心有余悸,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下这么恶毒又恶心的毒药,不知道她是如何调配出这种毒药的,不是为了要人命,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请金掌柜进来。”男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奥云风二话不说让开路,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奥云风关上门悄悄离开了,房间里男人刚刚起床,睡眼朦胧的状态下,从房间里出来,身上还穿着宽松的袍子,隐约露出他结实的身板,他抽了根烟倚在窗前看着金娘,“金掌柜果然是守时的人。”    金娘冷冷一笑,“我已经来了,履行我的诺言,也请大老板不要食言。”    男人抽了口烟,微微笑道:“这个天下,我敢跟谁食言也不敢跟你食言啊,奥云风的下场我又不是没看到,再说了,你不是让他转告我,不要得罪女人吗,所以,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尊重你,绝不会食言,要不然,以金掌柜的脾气估计真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金掌柜若成了鬼,这个天下间有能收你的赏金猎人吗?”    “你这是想让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啊,可惜了,我天生没有这种命格,谁也无法打的我魂飞魄散,这一点恐怕得让大老板失望了。”    男人灭了手中的烟,走至金娘跟前,“金掌柜的意思是,如果你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耐合的了你了?”    “怎么?怕了?”    男人冷笑,伸出一只手抬起金娘的下巴,“怕?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字,就算你变成厉鬼,别人动不了你,我有办法,因为……我知道你的弱点。”    金娘甩开他的手,“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大老板也一样,你就不怕你的弱点落在我的手里吗?”    “我没有弱点,即使有,你也没有机会发现了,过了今天,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你了,金掌柜我看你还是不要白废口舌了。”    “那可未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知道,何况是明天,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死?”    “怎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做出什么让我反悔的举动吗?”    金娘笑笑,“我已经是你的瓮中之鳖了,还能做出什么呢,我只不过是觉得,你未必会杀我。”    男人面露疑惑,半笑问道:“你这个赌注可有点大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    金娘相视一笑,“凭女人的第六感。”    男人听完哈哈大笑,那笑声极具穿透力,冷冰冰的像一把刀子,普通人听了人都会流血,可偏偏金娘是没有心的,所以这样的笑声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女人的第六感,往往真是蠢的可笑,我想有位老朋友该让你见见了,就算我真的舍不得杀你,她可是恨不得扒你的皮呢。”    “是吗,那可真得见见了。”    “你就不好奇是谁吗?”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没这兴趣。”    “我相信,你见到她一定会吃惊的。来人,带金掌柜去密室,让李经理处理她。”    金娘没有等那人进来便自己转身出去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再恐怖,再艰难的事情也都经历过了,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他口中所说的李经理,着实让金娘想不到人选,在她交际的人中,姓李的她真的想不出谁。    说是密室其实讲白了,不过就是实验室,欧美大片里经常出现的那一种,到处都是玻璃隔墙,里面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忙碌碌着,他们看到金娘,脸上都露出诧异的表情,连手里的工作都不自主的停下了,这些人常年生活在北京城的地下,对长明斋,对金娘那都是大有耳闻的,再者关于金娘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金娘第一次听到赵玉海的传说时,那种感觉是一样的,现在的金娘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另一个赵玉海,充满了神秘,估计着他们的心里一定已经把金娘解剖了一千一万遍了。    可惜了,任何一个行业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像金娘这一样顶极的实验品,像这些小喽喽们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更别说要解剖她了。金娘被带到最里层的一个实验室,这是一个封闭的实验室,里外两层,最里头一层是用玻璃墙砌成的,估计着一会儿大老板就会亲临这里,隔着这些玻璃看着她被大卸八块装进不同的容器里。    金娘看了看这实验室的四周,果然是特别为自己准备的,这些墙面可不是普通墙而,全是阴石灰,什么是阴石灰,就是骨灰,将骨灰融入到材料里,砌成了这四周的墙,可以说这间实验室现在是一个极阴之地,神鬼不侵。要知道金娘在疗养院操纵万鬼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特定制造了这么个地方,这北京城的地下死过多少人,谁都不知道,要论孤魂野鬼真是一点也不比疗养院的逊色,万一金娘故计重施,不知道还得死多少人,这些人脑子够好使的。    手术床已经准备好了,四周放了两个超大的玻璃罐子,这些装备金娘见过,之前夏萌就是这样差点被放干血的,看这容量,真是要把她放的一滴血都不剩了,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大的能装下她的头,小的只能装下她的指甲盖,照这些容器来看,晶石是要把她连一根头发都解剖的不剩。    金娘看着这些准备齐全的装备,摇摇头叹口气,金娘梆娘,你前世是做了多少孽啊,古人常说留个全尸,可没想到别说全尸了,今生却落的个连尸体都没有的下场,老天爷是有多恨你啊。    这些东西一般人看了,估计当场就要晕死过去了,可在金娘看来却无所谓,这一生走过来,她什么样的酷刑没有承受过,这些都是小儿科了,如果这样就想吓倒她,也实在太没有诚意了。    身后传来高根鞋的声音,大老板所说的那个老朋友,李经理正朝着金娘走来,穿着白大褂,里头是一件大红色的真丝旗袍。    金娘转过身看到一张本不应该再出现的脸,可再一想,这里是晶石,她的出现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十多年前一直被困扰的一个疑问现在也终于可以有答案了,她终于知道那五百多粒安眠药到底从哪儿来的了金娘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看到了不想看到的脸,而是她那红色的裙子,临死前还要看到这刺眼的红,这点儿让她有些不悦。    “金掌柜,好久不见,别来无姜。”    金娘的真实身份在晶石的面前根本就不是个一个迷,所以当她认出她的时候,金娘一点也不惊讶,笑道:“恭喜你的愿望终于达成了,重新做人的感觉怎么样?”    李经理挑挑眉,得意的笑道:“棒极了,非常好,我非常享受现在的状态,不过我更期待的是让你体会体会作鬼的感觉。”    “这一点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早就不是人了,我一直都是一个鬼的存在,所以用不着你让我体会了。”    李经理看着金娘的眼光中充满了怨恨,“你们母女杀了我三次,你们亏欠我的,我要在今天通通拿回来。”    “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你自己放弃的,是你自己选择了自杀。”    “我没有放弃。”李经理突然大怒道:    “对,你是没有放弃,你只是忍受了痛苦,觉得死亡可以摆脱一切,你觉得是我们杀了你,可到头来呢,如果没有当初你的轻生,你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你也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手里。”    “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比不过生命逝去的悲哀,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却不敢反抗,任由他们欺凌你和你的家人?”    李经理冷冷笑道:“都道金掌柜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我真的是被感化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也该干正事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在玻璃窗外了,金娘笑笑,脱下外套,“好啊。”说着便躺到床上,“刚踏入这个江湖,第一次碰到的女鬼就是你,没想到最后,也是死在你手里,这也算缘份,你动手吧。”    金娘轻轻闭上眼睛,她的呼吸从未这么平缓过,她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等待着死神将她接走,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三爷,还有姑姑,或许他们已经投胎转世了吧,金娘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坦然。    金娘的衣服被刀尖冰冷的划开,这种温度她太熟悉了,从她进来她就看到这个实验室里什么装备都齐全,唯独没有麻醉装备,她就知道她要被活生生的解剖了,解剖她的人此刻一定是非常激动的,李经理的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兴奋。    男人站在外面看着金娘异常坦然的躺到了手术台上,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留恋或者无奈,相反的,他居然看到她笑了,那是一种叫做幸福的笑容,他疑惑了,难道长生对她而言真的如此痛苦吗,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为她解脱,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墓地里她说的那番话,不得不承认,女生在煽情这种事情上有独特的天份。    冰冷的针尖插进手指里,李经理刺的非常的慢,仿佛是刻意让她好好体会一把这么难能的疼痛感,金娘的额头冒出一些汗,可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她的忍耐不是在忍着痛,而是在等待着没有未来的未来,等待着永远的长眠和无止尽的黑暗。    温暖的血液被抽到冰冷的容器中,预示着金娘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这是这一辈子她最讨厌的颜色,终于它们可以彻底的离开她的身体,她再也不用再到这刺眼的颜色了,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只有黑色。    红润的脸慢慢变的苍白,等到她的血全部被抽干,她就会成为一具名符其实的干尸,意识伴随着血液的抽出越来越模糊,她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只能看到李经理身上的那件白色工作服,和玻璃外那一身笔挺的黑色,她不知道此刻她是什么表情,但无论是什么,应该都是最后的,她不会再醒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死神终于来临了,她等的太久了……    ……    杀人案的风波随着生命的救赎慢慢平息了,长明斋比以往更加安静了,突然之间这三个字好像成了禁忌,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去招惹,长明斋的大门很久都没有开过了,业界的人也没有人敢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长明斋出了个杀人凶手被金娘亲自送上法庭,而后金娘就闭关不见人了,他们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和当初三爷的逝去一样,金娘的消失被封锁的严严实实,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造反,谁都拦不住,因为金娘消失前曾下过命令,五味居的人永远不得踏入京城,也就意味着,长明斋失去了阿信的保护,青姨原本对于这样的情况十分的担忧,因为她知道金娘消失之前和晶石之间的斗争,可是金娘消失后,仿佛一切就平静下来了,卫生院研究出了疫苗,再也没有人被传染,死亡和痛苦悄然无息的停止了。长明斋也回归了以往的平静,晶石的人没有找他们的麻烦,生活好像又重新开始了。    唯一不同的是二少变的沉默了,在接到青姨的信后,他当天夜里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金娘留下的书信,整整看了一夜,第二天又在三爷的房间里待了一天,闻闻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远远的注视着他,等他从三爷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似乎又没事了,青姨做好的晚饭,他是吃的最多的那个,从那天开始,二少收起了爱玩的心,他开始真正的像一个当家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人会帮他了,因为三叔不在了。青姨也许不明白,可是他心里清楚,金娘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个北京城之所以这么安静,这就是代价。    金娘的房间被封了,这是商六亲手做的,没有人能够进她的房间,因为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里头了,那是金娘临走前的一晚亲手交给他的,里头是注定闻闻生死的宝物,金娘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二少死了,闻闻有了轻生的念头,便把这个交给她,让她自己决定未来该怎样活?    ……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意义,如果你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值得怀念的时光,这样的生命有何意义,人生之路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走完的,身旁无人相伴,这不是旅途,而是寂寞。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若即若离,这些虽然会痛苦,会难过,可却是人活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谁的一生会一翻风顺,毫无波澜,克服它,越过它,这就是生命的价值。    远处玉米已经熟了,金黄色的玉米地,远远望去特别壮观,人们正忙碌在收割的喜悦中,远处学校里放学的铃声响了,很快的,学生们就陆陆续续的从学校里走出来了,大家一出校门就飞快的往玉米堆里扎,一眼瞅过去,瞬间的玉米地里就被扎出了一条通道。    学生们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戴着眼镜,看模样也就二十岁上下,她是这个庄子里唯一的老师,她也跟着一起下了玉米地,对着学生们叫道:“你们小心点,别被玉米竿子划伤了腿。”    远处的庄子外面,一辆车停在那,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年轻酗子,穿着褐色连帽衫,他走进庄子,来到玉米地旁,看到那个女老师,便大叫道:“念念,回家了。”    那女老师回头向她招招手,便连忙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身后的学生便叫道:“黄老师,再见。”    她笑了笑,牵过酗子的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