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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娘将宁香的石盒撬开,里头放着一尊红木骨灰盒,但是这个盒子几乎有一半都是泡在水里的,那水都黑的发臭。
吴越凑上前,一阵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天啦,怎么会这样,这才几天的时间啊?”
“穴下生水,大凶之兆啊,血亲之人非死即伤。”
“快看看,骨灰还在不在里头。”吴越叫道撄:
金娘摇头一笑,“真是个傻姑娘,就算里头有骨灰在,你能确定是宁香的?”
“可以做DNA鉴定啊,许老师不是法医吗,可以找她帮忙啊。”
金娘狠狠的给她一个板栗,“让你平常少看点电视,多有点功,关键时刻就不会给我丢脸,谁告诉你骨灰里头还有DNA的?电视剧看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骨灰里头没有DNA啦?偿”
“你既然说DNA鉴定,那你告诉我什么是DNA?”
“不是遗传基因吗?”
“是遗传基因,不过只是一个片段。”不知何时阿信带着玉儿来了,阿信笑道:“DNA的全称叫做脱氧核糖核酸,说白了它是一种有机物,在高温的作用下,它会被分解,所以你所说的DNA鉴定就会变的毫无意义,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你能找到没有被完全烧化的骨头,也许能从中找到残留的DNA。”
“哇!你们是赏金猎人还是法医啊,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呢?赏金猎人的专业范围也太广了吧,又得懂医学知识,又得知道风水知识,还得知道奇经八卦,天文地理,神话传说样样都得精通,真是个不简单的行业啊。”吴越一脸崇拜的看着阿信。“那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确定盒子里的不是宁香本人呢?”
“很简单,因为它的魂魄还在,五七之后魂魄留在阳间,要么是大怨之厉鬼,要么就是七魂六魄没有散尽,你觉得宁香的鬼魂看上去像是哪一种?”阿信拿出玻璃瓶在吴越的面前晃了晃。
吴越接过瓶子想了想,“她看上去倒不像是厉鬼,几次三番靠近我,也不是想害我,那这样说的话,应该属于第二种,七魂六魄没有散尽,那就表示她的尸身还在,怪不得你们看到宁香的鬼魂之后就断定她的死有问题。”
金娘揪过吴越的耳朵,疼的她哇哇大叫,“这是入行的基本知识,你竟然到现在才弄明白?你这五年的时间都在干嘛?打混过日子吗?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了是不是?当初看你资质不错,画符挺有潜质,没想到,现在跟个傻子差不多,你再这么下去,赏金印就交出来,以后都不准再画符捉鬼。”
金娘松开手后,吴越摸着耳朵不说话,手里紧紧拿着瓶子,眼泪啪嗒的掉到瓶子上了,金娘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心里就火大,五年的时间,居然还能这么无知。
“你这么凶做什么,你看玉儿都被你吓的不敢说话了。”阿信试图打趣的说道:
“上次脸受伤的事情二少都告诉我了,我金娘的徒弟居然被一个不入流的警察给打了,还打的不能还手,这就算了,看在人家穿制服的份上,但是你不借此为耻发奋图强,还被宁香吓的差点尿裤子,你可真行啊。”金娘越说越生气,吴越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是我的徒弟,出门在外,别人给你的三分情面,那是给你的吗,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你呢,这么不争气,丢尽我的脸,这就不说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可是你自己呢,白白花了五年的时间你得到了什么?一个人的生命有是限的,不是这样用来挥霍浪费的,我不管你到底是真心想当赏金猎人,还是为了别的,总之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我就不允许你这样继续混下去,否则你就别叫我师傅了。”
“师傅,别,我知道错了。”吴越一听金娘这是赶她走的意思,一下子就急了,她一下子跪在了金娘的面前,“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用功,让你担心,我也知道其实你早就避山不闻世事了,这次都是为了我,才跑到这儿的,我知道是我让你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有痴心妄想的梦,一定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紧随着师傅,绝不给师傅丢脸。我想通了,感情什么的根本就是浮云,只要活着,未来依旧绚烂,我是真心想当赏金猎人的,不为别的,为了我自己,打从你和六哥第一次来到酆都,我就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憧憬,所以,师傅,你千万不要不认我啊。”
金娘叹口气,拉起吴越,“赏金的世界与普通的世界不同,有太多的危险和未知的物种,你不知道你接下来会碰到什么,你选择了这个行业就意味着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要烦恼的不是工作,不是吃穿,不是约会,不是旅游,你唯一要想的,是在未来,怎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面对随时而来的危险。宁香试图接近你不是一两天的事,如果你真的有用功在学,怎么到现在才发现是宁香的鬼魂,你应该早早就知道,如果你早知道,或许我们还赶的上火化之前,吴越,赏金猎人不单单只是捉鬼,赏金猎人最根本的宗旨在于救人,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师傅,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的。”
“好了,好了,师徒俩话说开了就行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的是怎么证明这具骨灰不是宁香的,还有这件事情要怎么告诉宁家人?”
“不能告诉宁家人?宁鸣的身份我还没查清楚,这件事对所有人都要保密,包括吴老爷。”
“好。”
“宁鸣?”阿信疑惑的看着金娘,“宁香的弟弟?他跟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金娘叹口气看了一眼宁香的墓碑,“他是蔡冲的学生。”
吴越看阿信的眼神显然也是知道蔡冲这个人的,哎,怪不得她师傅要生气了,她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对赏金界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少了,是得好好用功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可以蹉跎的。
“真没想到啊,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居然能成为怀疑对像,人性的善恶有时候真的太极端了。”
玉儿听着他们说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觉得很有趣,听的一脸聚精会神的。
吴越打开骨灰盒,实在是找不出残留的骨块了,哪怕只有一丁点成形的也好啊,可是这烧的也实在太彻底了,什么炉子啊,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也烧不到这么粉啊。
“收集一点样品寄给许老师,让她查查,这骨灰里有没有什么其它成份的东西。”
吴越点点头,用个小袋子装了一点,然后阿信便又重新骨灰盒给封起来了,封石盒之前,阿信又在骨灰盒上贴了一张封符,才将石盒彻底封了起来。
“师傅,我们去趟火葬场吧,我们可以调一下监控,现在的焚化房内都有摄像,可供家属观看的,说不定在那里我们能找到一点线索。”
“也好,我们先去火葬场,然后去拜访蔡冲。”
早在1986年,北京市就率先实行强制火葬政策。时至今日,殡葬改革已开展至全国,骨灰盒几乎是现今每一个中国人的最终归宿。对比土葬,火葬的确有不少优胜之处,能有效防止病毒传播,更能节省大量土地。
光听到火葬场这个三个字,普通人心里一定都慎的慌,一般情况下,除非家中有丧事,否则谁没事往火葬场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对那个地方还是忌讳的很,这也就导致了,普通群众对于火葬场里负责火化遗体的工作产生一种特别和神秘的感觉,总觉得他们是一群与众不同的人,有些人因为在火葬场工作,甚至连男女朋友都找不到,相亲的时候对方一听是在火葬场工作的,吓的立马就调头了,所以导致很多的青年男女只能在同系统中相互配对了,毕竟理解万岁嘛。但其实,他们真的也只是一群普通的人,你甚至在大街上都能跟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神秘,那么可怕,世人的偏见罢了。
方芳就是负责焚化炉的一名工人,宁香的尸体就是她负责火化的,当金娘等人来到火葬场的时候,着实让方芳吃惊了不小,就像之前说过的,谁没事干,往火葬场跑。方芳将他们领到他们平时休息的房间,这是吴越第一次进到火葬场内部,激动的东张西望的,这也不能怪她,换做任何人,肯定都是这样的反应。
“我们有规定,闲杂人等是不让带进来的,但是因为今天预约了两台火化,所以现在没什么人,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问,如果被领导发现了,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方芳说话时给金娘他们倒了水。
“你的难处我们知道,一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就是想问一下,大约一个多月前,你是否负责火化一个叫宁香的遗体?”
“宁香?我当然记得,这是一具很特殊的遗体。”
“特殊?哪里特殊?”
方芳看了看四周,确认门窗都关好,门外没有人才轻声道:“原本我打算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的,毕竟干我们这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就算我说出去,上面也会说是我迷信,但是你们既然来问了,我就不能再瞒着了,我看各位都不像坏人,也请大家一定要替我保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吴越看看金娘,这次真是找对人了。
方芳喝口茶,想了想,慢慢道:“因为宁香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因为前段时间很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排满了,所以宁家人送她来的时候塞了不少钱,插了个队。我们心里都知道,宁家在酆都是大户,肯定跟上面的人都打过招呼,我们只管做事。上头对这次的流程非常重视,我们主任还亲自主持了遗体告别式,为了让所有人都可以上前告别,整个告别式比平时都多花费了一个小时,为此,那天有两家人还跟我们的负责人吵了一架,因为告别式结束后,天都快黑了。不得不让其他的人第二天再火化,我们有规矩,天黑不开炉。告别式结束后,宁香的尸体被送到仪容间,进行最后的仪容处理,我说的特殊的事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说到此方芳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仪容间是对遗体进行火化前的处理,会将尸体套在一次性塑料袋中,然后推进焚化炉,一般情况下遗体被放进塑料袋之后就不能再打开了,上面会写有遗体的名字,性别,编号,然后再按顺序推进焚化炉中。从头到尾关于宁香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任亲自操办的,我们只是给她打下手,后来主任去接了个电话让我看着点,也不知道是慌乱中弄掉了,还是怎么了,原本放在尸袋外面的身份卡片没有了,所以我就重新补上了,补卡片的时候习惯性的就得打开尸袋确认身份,可是当我打开尸袋的时候,却发现,里头的遗体变了,不是之前我在告别式上看到的那具了,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而且那个人的脸面色泛青,和一般的遗体面容不太一样,我心里当时害怕,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我是亲眼看着宁香的遗体被送了进来,是主任亲自接的手,其它人碰都没碰过,怎么会就换了人了?”
“你们主任知道你发现遗体被换了吗?”
方芳摇摇头,“没有,我哪里敢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五年了,上头的那点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有过死刑犯的尸体被换过的例子,还有一些人不愿意让自己家人遗体被火化,暗中塞钱偷运走遗体的事也是有的,这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大家心知肚名的事了,所以当时我就想着估计着又是宁家人想要给女儿留全尸所以花钱把遗体换走了。我赶紧把卡片装上,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以往确实有人把遗体偷运走,可是像这样弄一个人进来却是没有过的,这是烧人,所有人都是有身份证明的,和医院的死亡证明,这样大胆的弄了另外一个人进来,如果被发现,这就是犯罪,是杀人,所以我当时留了个心,主任将遗体推进焚化炉的时候我偷偷躲在门外看,那时天已经快黑了,按照这里的规矩,天黑是不开炉的,像这样的时间点,一般我们都会告诉家人,明日一早再进行焚化。”
“你在焚化炉外看到了什么?”吴越迫不及待的问道:
方芳露出惊恐的表情,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看到,是听到,我听到有人在叫,就在那个焚化炉里,里头还传来砸门的声音,我听的真真的,我确定主任也听到了,因为我看到他朝里头望了一眼,还笑了,嘴里说着什么,接着他就按了开关,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种嘶喊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再后来声音就没有了,我不敢在那里多呆,就悄悄出来了,后来主任就把捡好的骨灰送给了宁香的家人,事情就是这样了。”
“你敢确定被烧的那个不是宁香?”金娘问道:
方芳坚定的点点头,“我确定,宁香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左右的样子,她的身份证上也是这个年龄,可是尸袋里的那个人绝对已经快四十岁左右了,而且她的长像跟宁香完全不一样,宁香的身份登记是我做的,我看过她的身份证,而且告别式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看的真真的,被烧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宁香。”
“那会不会是你们忙中有错?你不是说那天很忙吗,会不会是把别人的遗体放错尸袋了?”阿信问道:
方芳再次摇头,“这世上的事有时候真的就这么巧,那天火化的遗体中只有两名女性,一名是宁香,一名是一位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们放错了遗体。而且事后我也查过,那名老太太是在第二天早上被火化的,就是因为被拖延了时间,她的家人还和负责人吵了一架,差点连警察都被叫来了。”
“你能带我去焚化炉看看吗?”金娘问道:
方芳看着金娘,“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太蹊跷,不知道当中是不是牵扯到人命案,所以我才告诉你们的,毕竟人命关天,我不想自己当了帮凶都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被暴露了,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金娘知道方芳的顾虑,便道:“你放心,既然这件事情是你告诉我的,我又管了,你就不会有事,我不方便告诉你我是谁,但是有一句我还是有资格说的,就算你们主任知道了,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因为他没胆得罪我。”说完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上面写了两个字,金娘将黄符装进一个小纸袋中递给方芳,“如果将来你们主任拿这件事情开罪你,你就把这个纸条给他,他一定不敢再多说什么。”
方芳接过纸条,诧异的望着金娘,直到刚刚她都以为她们这一群人是便衣警察,可是再看现在这架势,恐怕就不是警察这么简单了,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又给了她护身符,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群人从气度上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样,尤其是给她符的这个女人,眼神中似乎有着对所有事情的无所畏惧,而正是这种摄人的眼神让方芳选择相她的话,于是便起身道:“好,那我这就带你们去。”
今天的焚化间确实如方芳所说,没有人,两台遗体都在上午通通结束了,下午这里一般就不会有人来了,方芳将金娘他们带到最里头的一个焚化炉,“就是这个了。”
金娘看着焚化炉,“打开它。”
方芳按动开关,焚化炉的门自动打开,里头的铁床也自动被推了出来,这张铁床上不知道已经被烧化了多少遗体,承载了世间多少生死离别,这张铁床如果被制成一把匕首倒是一把捉鬼的厉器。
金娘脱下外套,一脚踏上铁床躺了下来,“把我推进去。”
方芳愣了半天没动,她看着阿信,又看看吴越,似乎不相信耳朵听到的话,“这……这太危险了,这……”
金娘满不在乎,“哼,烧着的焚化炉我都进去过,何况是这没火的,快点,把我推进去。”
金娘的话更是吓到了方芳,她更加相信自己心里的判断了,这群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阿信笑笑看着方芳,“没关系的,不会有事,你把她推进去吧。”
听阿信这么一说,再他那淡淡的笑容,方芳抬起颤抖的手按下了开关,轰轰的一声,铁床被推进了焚化炉,接着门也被自动关上了,这个时候如果系统失灵,突然起火,里头的人救都救不出来了,焚化炉一但开始燃烧就不能被打开,否则里头的火会蹿出来烧伤周围的人。所以,虽然在火葬场工作了五年,方芒练就了比普通人大一倍的胆子,但唯独对这焚化炉害怕的很,因为水火最无情,那炽热的温度让他们在外面看着都心里发颤。
更别说有哪个大活人敢有勇气躺进去了,方芳对金娘真是彻底的崇拜了。
金娘被送去好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方芳透过窗口看着里头,她就躺在那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在外头的方芳都要急坏了,她不停的问阿信,“好了吗?要把她推出来吗?”
阿信摇摇头,“好了,她自己会叫你的。”
又过了几分钟,方芳又问道:“差不多了吧,她在里面干什么啊,那里头能有什么看的,该推出来了吧。”
“别急,再等会儿。”
着急的其实不只方芳,还有玉儿,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窗口,而一旁的吴越也不是很安心的样子,时不时的也催促着,“师傅到底在里头磨机什么呢?该不会睡着了吧。”
这时方芳看到金娘动了,她朝方芳挥挥手,方芳赶紧按下开关将她推了出来,金娘拍拍身上的灰尘,跳下铁床,指着吴越,“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