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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嫌犯的人格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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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外人在场,我们之间的对话避开了关于我的两个人格的问题,而主要围着例如需按现在的精神状况和有可能出现的地点探讨着。“包打听?你还有这个路数?”前面负责开车的警官和李京确认着。

    “刚认识的。”李京解释了一下,李京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警官,在后视镜中对视的一瞬间,两人心照不宣地停止了对包打听的讨论,转而问道:“你确定包打听能告诉你那个嫌疑人的位置么?”

    “能告诉我嫌疑人具体位置的,不叫包打听,应该叫算命的。我找他的原因,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家私立医院平常有没有涉及到器官交易,我想之前林穆余的交易方应该不是他自己找的,所以我认为只要找包打听去问问那家医院的情况。也许能找到交易方的线索。如果李孺轩想要做到完全模仿的话,一定会去找交易方的。”李京的语气很肯定。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理解地问道,“如果说之前是受到林穆余的恐吓或诱惑而进行的绑架,现在林穆余一死,他应该选择逃跑不被我们抓住才对,因为一旦有人发现林穆余多天未出现在医院,又没有回家的话,院方肯定会报警,之后有可能会查到他。”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李京说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变异版。一般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生在劫持者与人质之间,主要发生在人质被劫持者所吸引,并因此暂时性的认同了他们的价值观与目标,但是这种情况一般只发生在不涉及到谋杀人质的绑架案当中。有时候人质被劫持者吸引是因为在被绑架的过程中,劫持者对待人质的态度是友善的;或者说劫持者在绑架案中与人质做过交流,这个交流还有可能涉及到了劫持者悲惨的身世让人质对劫持者产生了同情,甚至如果人质和劫持者有着相似的经历的时候,他会对劫持者所言产生共鸣,甚至对劫持者产生了心理上的依赖。在这起案子里也是一样的,但是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不是别人而是李孺轩自己。”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对于李京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李京参与的更多的是对尸体照片的分析,对于嫌疑人,他却连资料都没有接触过,所以他是如何判断李孺轩的情况的?

    李京又和前面开车的警官确认了一下目的地的具体位置,接着才再次解释道:“正是因为之前的杀人及肢解尸体的人是林穆余,所以我更加肯动我的看法。在之前的绑架谋杀案中,李孺轩处在被支配的地位,无论是从他一开始在夜店的布局,以及在关键时刻帮林穆余引开安保这些行为都暗示着他是在听从林穆余的指令。也就是说林穆余对他有绝对的支配权,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经常出现的就是另一个词语就是洗脑。而李孺轩的种种表现就是洗脑之后的结果,如果仅仅是威胁的,比如拿李孺轩的弟弟作为要求例如徐安和他作案的威胁条件的话,就像你说的,李孺轩应该是在杀了林穆余之后选择逃跑,因为对于他来说,林穆余死后自己被抓住的危险增加,而且他也不愿意再做之前的事情,他杀林穆余只是为了反抗和活命。但是李孺轩显然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模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内心地位上的转变,也代表着他弟弟并不是他去成为林穆余帮凶,为林穆余做事的筹码。那他为什么要听林穆余的指示去绑架那些受害者呢?很明显,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李孺轩听从林穆余的指令与他合作之后,李孺轩在之后的合作中,作为被支配方,对主犯林穆余产生了崇拜感和依赖感。除了洗脑,我想和他们两个都在同一件事情中丧失了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亲人,这件事情是两个人情感上的共鸣,也更容易使李孺轩对林穆余产生同情,这种共感会让他们产生共同的价值观和目标,就是报复那些让他们丧失亲人的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开始的受害者和五年前的案子有所关联。”

    “但实际上,林穆余杀人的目的要更加危险一些,虽然表面上他杀人取器官换钱是为了支持自己奢靡的生活。实际上,从他选择的下手对象就可看出林穆余性格上的偏执。除了仇恨妓女,因为妓女的缘故让他失去了亲人和资金支持让他不能再维持之前的生活水平大师从他对尸体的所作所为上来看,林穆余还是一个控制过度的人。”李京接着说道,“林穆余平常作为医生的时候可以很好的抑制攻击行为,即使在面对挑衅和压力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清楚他如果在平常使用暴力会导致的后果,比如会被医院辞退之类的,所以在平常的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医生,这样即使真的被怀疑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杀人的可能性。”

    “听起来,这样平常道貌岸然的人会比那些控制不了自己脾气的人更加危险。”我想了想说道,“所以他才会在别人不熟悉他的场合中暴露出自己残忍又可怕的一面。比如之前我们从那些受害者的朋友那里听说他对受害者带有侮辱性的谩骂。这和他平常的身份和行为是截然相反的。”

    李京肯定了我的猜测:“没错。无数的经济压力的堆积,让他的思想越来越极端,从对李孺轩姐姐的憎恨转而发展成为了对整个群体的憎恨,生活上的失望和来自经济上的压力战胜了他的自控力,这时候他做出了后果更为严重的暴力攻击,从他对尸体的破坏不难发现他当时的精神世界已经塌陷。于此同时,作为控制过度人格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单独去做这些事情很容易被人抓住,所以他找到了另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目标,更容易被精神控制的李孺轩。他是医生出身,所以对于控制别人,为他人洗脑这件事情可以做得非常好,也可以让例如需按对他产生更前的依赖感,更加听命于他。但林穆余终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的大夫,对于完全控制李孺轩显然还是力不从心。所以在最后他发现李孺轩可能会暴露他的时候,他选择杀掉李孺轩。他是专业的医生,知道如何在尸体上去除自己的DNA,其次每回将尸体秘密送到火葬场的人都是李孺轩,没有人见过他,自然不会有人证,另外那些从他手里买器官的人也会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不会出面证明他是杀人犯,所以他是很安全的。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对李孺轩的控制,在李孺轩感到有生命威胁的时候,突然就反常地违抗了林穆余的命令,应该是求生本能强过了他的斯德哥尔摩症状,在那一瞬间,为了自保,他选择反抗杀害了林穆余。”

    “那他为什么后来又要模仿呢?这样说的话,不是他的斯德哥尔摩症状应该好了才对.吗?”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李京摇了摇头,“反倒是更加严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词最早出现1973年的丹麦,一名女性人质在被解救后竟然和一名劫持者结婚。这说明斯德哥尔摩症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求生本能得到满足后,李孺轩的斯德哥尔摩症装再次显现。因为在和林穆余合作谋杀的过程中,李孺轩已经很强程度上依赖着林穆余,甚至应该是将林穆余放到了如同自己家人,甚至之前供养自己的姐姐那样亲密的程度。在恢复意识之后,他发现林穆余的死对他来说就像重新再经历了一次姐姐的死亡。他无法面对这种挫折,所以他做出了另一个可怕而极端的决定,假定林穆余没有死。这种崇拜对象的死亡让他的精神世界受到了极大地刺激,让他成为一个了一个“突发性杀人犯”。在受到林穆余长期的精神刺激和不良情绪的影响,又加上突然失去他崇拜的人所带来的孤独感,和挫折感之后,他直接转变了自己的人格,将自己变成杀人魔鬼林穆余。这样的话,他就从顺从的从犯变身成为主犯,斯德哥尔摩症状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去顺从某个人才能让他觉得安心。”

    “所以他现在就是在扮演林穆余的角色命令自己去找买家?”我突然觉得李孺轩现在的情况和李京说的精神分裂有些相似,“那现在的他恢复到了自己的人格?”

    李京摇头:“不,除非抓住他之后进行引导,否则他自己的人格会彻底消失,因为他不能接受的是控制他的人的死亡,所以为了逃避现实,他选择了自我消除。但是他本人并非林穆余,为了表现的更像林穆余,他有可能升级自己的残暴行为。所以必须赶快抓住他,否则现在在他身边的人都会很危险。因为与林穆余对特定今年改革目标有仇恨不同,他没有具体的仇恨目标,他会选择无目的的杀人。到时候我们更不好抓住他,尤其是他去杀害那些流浪者或者不会引起公众注意的人的时候,我们会因为缺少报案而无法察觉到他杀人的事实。”

    “所以包打听给我们的信息是我嫩最后的机会?”我终于明白了李京为什么急着赶来见这个‘重要的’人。

    “我们到了。”警官停了车下车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职工宿舍,老式的筒子楼,院子里静悄悄的,我们三个人迅速地找到了李京说的门牌号,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他冷淡的瞥了一眼李京,却在看到穿着警服的警官时作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想关上门,却知道自己的动作实在太突兀,手就放在门框上,做出一副想关门却又无法下定决心的样子。”

    最后她悻悻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知道腾环医院么?我想知道他们在黑市和谁做交易。”因为时间紧迫,李京并没有过多的寒暄便直接问道。

    那个中年女人一脸警惕地盯着我们三个。警官说话了:“他们现在涉及到了一起严重的器官贩卖案和妓女连环谋杀案,被嫌疑人绑架的妓女没有一个被嫌疑人留了全尸,器官和四肢被人肢解后贩卖,最后的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被丢在火葬场的停尸间。如果不是你面前的这两个孩子执着的去寻找她们的尸体,她们将永远停留在那种冰冷的地方不能入土为安,甚至再过一段时间之后慢慢被人遗忘。我只带你心里有顾虑,但是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到这两个孩子去寻找残忍杀害她们的凶手。凶手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再次大开杀戒,如果你不帮我们找到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我们就不能阻止他造成更多的伤害,他的目标人群就是那些居无定所,或者不被人关心的流浪者和性工作者。没有人保护她们,但是你的提示可以救她们。”警官没有吓唬她,包打听这个行业干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对于警察的盘问大多是抵触的,如果想要从他们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感同身受,主动说出线索。

    果然,沉吟片刻后,那位中年妇女终于说出了线索:“具体的参与买卖的人我不能说,于是我确实知道的不是特别清楚,二来我确实是靠贩卖信息而活,如果我就这样透露给你们,我会因为不能保守秘密再也做不了这个营生。在我们这里买卖消息是手段,但是透露秘密可是犯了大忌。但是这回为了那些受害的小姐妹,我就犯一回忌讳,告诉你们一部分情况,再多的事情就不能说了,毕竟还有些信息出多少价格我都不能说,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把你能说的告诉我们。”李京的脸上露出些喜色,彼时他还不会掌控自己的表情变化和情绪。

    中年女人点了根烟,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一般说道:“他们医院内部自己做交易,你知道那种来历不明的器官是不会被正规医院接受的,捐献者不多,需要的人等上好几年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和自己匹配的器官。所以很多人会花大价钱去一些黑市购买和自己匹配的器官,之后找黑心医院为自己进行手术。****的话有很多来自地下黑市,但是另一些器官的来源更加肮脏和可怕。比如藤原医院就是这种情况。像你们说的流浪汉或者不被人关心的站街女郎都是他们猎取的对象,当然还有一些是手术失败,在手术台上死亡的患者,在确定无法医治的情况下,他们会放弃挽救病人的生命而选择去走他们身上的器官后再缝合。因为这些手术本身的风险性很大,家属在收拾执行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如果手术失败,除了伤心,患者家属根本不会要求进行尸检,而只是认为是死亡是因为手术中那些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而且他们取走尸体器官的时候会注意不在尸体上留下过多的手术痕迹,所以至今仍没有任何人发觉他们的把戏。而且他们的态度很好,会对患者家属进行道歉和赔偿,还会免除患者医院的一切费用。让患者家属无话可说,但是其实他们所谓的那些赔偿对于他们从患者身上取走的器官都没所卖的价格比起来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他们会直接将器官移植到出价的人身上,再取走器官的时候就会联系买家,买家付款后会直接手术,所以即使想要证据,也会因为她们的器官早已安装在别人身上而缺乏直接证据,而且火化之后更是留不下任何他们犯罪的线索。”女人把我们迎进大门,毕竟她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已经坏了规矩,告诉了你们医院里的秘密,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面对同样的命运吧?”女人苦笑着。

    “不会的。”和我们一起来的警官义正严辞地保证,“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对他追查到底的,人只要做恶,就会留下自己罪恶的证据。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讲再狡猾的狐狸也终究逃不过猎人的眼睛,所以即使他们处理的在缜密,也会露出马脚。从我当警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所以,谢谢你今天和我们的合作,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女人只是笑了笑:“但是我这个行业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知道的,所以你们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总会有人猜出来的。看来,我最近的日子要难过了。”但是我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半分难过的表情,反倒是对着我们摆了摆手,“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做这种行业之前我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提前经历了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改变一种生活方式罢了,活了这么久,见过太多是是非非,就算是做不了包打听了,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而且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些,也不过是出于我还没有被泯灭的那点良心。希望你们能够珍惜我这次自我牺牲的机会。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离开吧。”说着话,便按灭了手上的烟,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我们三人便离开了那间小屋。

    “听她的意思,这家医院在监守自盗?”我们赶往回程的路上,决定回到医院再碰碰运气。

    “如果这样反倒是说得通了。一家医院没有什么建树,却在不断地装潢着自己的门面,医院里的员工工资也是行业里著名的高薪。确实让人一直怀疑他们的钱是从哪里赚的。这会如果那位包打听的话属实的话。******。”警官愤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这黑心钱真的可真让人恶心。”

    “可是即使是将自己当作了死去的林穆余,但是他的样貌并没有任何变化啊。如果以李孺轩的身份出现却做着林穆余的事情,会直接因为行为举止奇怪被医院轰走吧?”我这样想着,但又补充了一句,“或者送到精神科?”

    李京摇了摇头:“不会的,你觉得一个医院都可以拿患者的生命当作赚钱的买卖,你觉得他会真的在乎一个人的死亡么?死亡对于他们男人来说,就是另一场交易的开始,所以他们只会在乎死者是不是能给他们带来利润,而不会在乎死者是谁?送来尸体的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变态心理。他们眼里只有钱。”

    我有些寒心地听着李京说这些,小的时候总觉得童话故事里的豺狼虎豹和坏巫师是最可怕的存在,但是长大后,经历了这么多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也最恶毒的一直就是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的内心。

    回去的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的三人在到达医院下车的时候几乎是跑着进了医院的大门。三个人气喘吁吁地炮大医院的前台,警官“啪”地逃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名字:肖路(没错,就是后来我将自己封印后,晓智和李京合作的时候经常遇到的肖队。)

    肖警官有些怒气地看着前台值班的小护士严厉地说道:“我现在要见你们的院长。”

    小护士吓了一跳,刚想说现在院长在休息希望我们明天再来的时候,肖队再次“啪”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放在台面上的警官证:“现在,马上让他来见我。”小护士看见这个情况,瑟缩了一下,再也不敢说些什么,马上就给今天的值班主任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一位穿着白大褂儿的人像我们跑来,紧张地问我们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肖队冷笑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们医院里那些龌龊的事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