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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争锋》正式开拍了,这部剧最终定下由隋昀担任男一号,穆谦诚则出演剧中的男二号。
由于是温影的电影,顾雪几乎没去片场探过班,但听辛妮说,隋昀在片场的日子并不好过,温影那帮艺人都很排挤他,简直把他当成了眼中钉。
其实,就算辛妮不说,顾雪也能猜得到隋昀的处境。
温玟轩一直想让穆谦诚出演男一号,只可惜上次试镜时,穆谦诚的表现实在太出格了,他这次能演男二号,估计也是温玟轩出面向叶华煜求的情。
自己花钱拍的电影,结果却便宜了隋昀,温玟轩心里肯定不痛快,他底下那些人自然也不会给隋昀好脸色。
毕竟是在人家屋檐下拍戏,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所以,只要别闹出什么大事,顾雪也就懒得去掺和。
临下班的时候,顾雪接到了隋昀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哑:“你今晚有安排吗?”
“今晚?”顾雪一脸茫然,“没什么安排。”
“你待会儿能来一趟片场吗?”
顾雪登时一惊,“出什么事了?”
“没事。”隋昀语气平和,“我想请你吃饭。”
“非得今晚?改天不行吗?”顾雪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四点多了,如果这会儿驱车去横店,起码要八点才能到,等吃完饭再返回,估计也得半夜了。
似乎听出了对方的迟疑,隋昀连忙又说道:“你要是不方便过来,那我过去找你吧。”
“呃,不不不,还是我去你那边吧。”
两人结束通话后,顾雪立刻给顾家的司机老吴打了电话,让对方开车过来接她。
晚上八时许,顾雪终于到达了横店影视城,见到隋昀的时候,对方正拍完一场骑马的戏,他穿着一袭白衣,身披淡青色披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姿态很是轻盈。
辛妮走上前,替他披上了羽绒服,顾雪站在不远处,一面呵着手,一面等剧组收工,没过多久,隋昀就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他走到顾雪跟前,将一只暖手袋塞进了对方手里,“你先去休息室里坐一会儿吧,我拍完下一场戏就去找你。”
休息室里开着电暖器,比外头暖和多了,顾雪靠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了起来,她来来回回翻了三四遍,正打算翻第五遍的时候,隋昀走了进来。
对方已经卸了妆,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羽绒服,自打进屋起,他就一直握着手腕,模样看着有些别扭。
顾雪连忙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和穆谦诚演一场对手戏,不小心被棍子砸了一下,没事的。”
隋昀答得轻描淡写,但顾雪心里明白,肯定不止“不小心”这么简单,见对方似乎不愿多谈,她也就没多问。
隋昀牵住顾雪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吃饭。”
然而,顾雪却尴尬地抽回了手,“小心别碰着你手上的伤。”
隋昀伤的是左手,牵住顾雪的是右手,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既然顾雪不肯让他牵手,隋昀也没有勉强。
走出影视城时,已经是晚上9点半,街道上的行人不多,路两旁的商铺有的已经打样,有的还亮着灯。
隋昀带顾雪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店老板似乎跟隋昀挺熟,一见面就热情地打招呼,还亲自领着两人去了楼上的包房。
才刚坐下,顾雪的手机就响了,她立刻接了起来,电话是司机老吴打来的;“顾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回去。”
顾雪听他语气焦急,连忙应道:“好,你赶紧去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家。”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了难,今晚该怎么回去?这么晚了,还有车愿意送她回海市吗?
正胡思乱想着,隋昀突然把菜单推到了她面前,顾雪随便点了几道家常菜,便又把菜单还给了店老板。
吃饭的时候,顾雪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地低头去瞄手机上的时间,她想快些吃完饭,然后早点打车回海市,要是时间太晚,就真打不到车了。
然而,隋昀却一点儿也不急,小口吃着菜,小口抿着酒,一副笃悠悠的模样。顾雪也只好放慢了速度。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小时,酒足饭饱之后,顾雪拿起了手提包,打算起身走人,然而,头顶的灯却突然灭了,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
顾雪以为停电了,正想上外头查看情况,可这时,包房的门忽然开了,店老板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只鲜奶蛋糕,蛋糕上还点着几支蜡烛。店老板一面走,一面哼哼唧唧地唱着歌,虽然他五音不全,但还是可以听出唱的是《生日歌》。
顾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店老板放下蛋糕,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过了几秒后,屋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其实,今天是原来那位顾家小姐的生日,顾雪知道这个日子,却从来记不住,所以,她有些诧异,连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隋昀居然这么上心?
隋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快来许个愿吧。”
顾雪抱起拳头,面朝蛋糕,闭上了眼睛,她想了想,最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希望我能早日回到民国。
吹灭蜡烛后,顾雪拿起塑料刀叉,开始切割蛋糕,隋昀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了她面前,“生日快乐,”
“谢谢。”顾雪老大不客气,一接过礼物,直接就拆开了。盒子里装着一串铂金项链,链子不算粗,底下的吊坠倒是不小,圆圆扁扁的一块东西,没有任何修饰。
“喜欢吗?”隋昀开口问道。
顾雪又瞅了眼手中的项链,说实话,这条项链实在太普通了,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亮点,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答了一句:“喜欢。”
两人走出饭馆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了,街上的出租车少得可怜,更别说,那些愿意连夜开长途的了。实在没法子,顾雪只得在横店将就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回海市。
隋昀打听到,穆谦诚的经纪人ada今晚一个人住,因为,与她同屋的那位女演员这两天不在剧组里,所以,空出了一个床位。
于是,隋昀领着顾雪去找了ada。
见到ada的时候,对方眼眶红红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隋昀向她说明了来意,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便又回到了屋内。顾雪跟隋昀道了别,然后,跟在ada身后进了屋。
穿过一小段过道后,顾雪看到ada坐在窗台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她的面前摆着一只空酒瓶、以及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见对方心情不好,顾雪便也没去打扰,自顾自地去了浴室里洗澡,等走进浴室,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更换的衣服,她只好又退回卧室找ada:“ada,你的睡衣,能借我穿一下吗?”
ada连看都没看她,嘴里轻轻嗯了一声。顾雪只当她是答应了,于是,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棉布睡衣裤,然后再次去了浴室。
洗完了澡,顾雪躺在床上,伸手往包里摸手机,结果,摸到了隋昀送给她的项链,便一块儿拿了出来。
她把项链拎在手里,仔细打量了起来,刚才在饭馆里没细瞧,此刻,她才发现,吊坠好像是可以打开的。顾雪试着掰了一下,还真就打开了,吊坠一分为二,从里头掉出来一枚铂金戒指。
顾雪捏起戒指,看了看,发现戒指内侧似乎刻着字,于是,又凑近了些去看,当看清了上头刻着什么,顾雪的心里咯噔了一下。iloveyou?
饶是她再迟钝,也该明白隋昀的意思了。戒指,以及上头刻着的iloveyou……对方这分明是在向她表白。
顾雪心里很乱,她不是没察觉,只是一直没往那方面去想,她在这个时空里只是个过客而已,早晚是要回民国的,所以,压根没打算谈恋爱。
“谁允许你穿我的衣服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吼,顾雪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ada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
顾雪感觉莫名其妙,“我问过你的呀。”
ada并不听对方解释,猛地抬起手,将一整杯红酒泼了过去,顾雪避让不及,被她泼了一身,“你干什么?”
“狐狸精,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到处勾引人,不要脸。”ada开始歇斯底里地大骂,她冲过去,将顾雪从床上拽起来,然后拼命地往外推。
顾雪知道她喝醉了,也不回嘴,只是用力扒着门,不肯出去。ada醉的不轻,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但力道却大得惊人,她一把拉开房门,直接就把顾雪推了出去。
顾雪在外头敲了几下门,见ada不搭理她,只好悻悻地放弃了。
她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见睡衣的前襟上沾满了酒液,湿哒哒黏糊糊的,脚上也没来得及穿鞋,两只脚丫子就这么光溜溜地踩在地毯上,模样甚是狼狈。
这副样子,看来是没法见人了,于是,她只能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打发时间。
顾雪越想越憋屈,她不清楚ada口中的狐狸精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在跟谁生气,反正,这事和自己没关系,她这次完全是莫名躺枪。
穆谦诚人品有问题,他这位经纪人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走了一阵,有点累了,于是,她就地坐了下来,身子无意识地往后靠去,“咚”的一声,她的背脊撞上了某间屋子的房门,顾雪赶紧直起腰,朝墙壁的方向挪了挪。
顾雪还没坐定,就看见,刚才被她撞到的那扇房门忽然打开了,隋昀从屋里走了出来,朝外头扫了几眼,当他看见地上的顾雪,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