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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平静了三年的京城又翻了天。
话说两年前皇帝陛下大胜归来,并且还带回了行踪不明的太上皇,从此以后,太上皇没有隔三差五的闹失踪,陛下也没有动则意见相左就要杀人,整个大楚弥漫在一股欢天喜地的氛围中,拔除了毒瘤,国力蒸蒸日上,简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从血色中幸运存活下来的老人自然都是对大楚忠心耿耿的,眼见着大楚走上了越来越强盛的道路,谁能不高兴?
就是还有点小小的遗憾。
当然,这个遗憾并不包括太上皇不再偷偷摸摸的“失踪”,而是换成了光明正大的“失踪”,走之前记得打声招呼了。
而是,陛下,早就已经及冠,这一把年纪老大不小的人了,换了前头的许多位皇帝,皇子公主都满地跑能打酱油了,可是陛下呢?后宫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太上皇除外。
这简直愁煞了一帮人。
能不愁吗?
皇帝后宫空虚,膝下一个子女没有,这以后诺大的江山要交给谁?
这个问题人人心中都在嘀咕,就是没人有胆子说出来,废话,陛下现在还年轻着呢,再活个五六十岁没有一点问题。现在问他继承人的问题,难道不是诅咒皇帝早死?这可真就是找死了。
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祈祷,千万别又出一个过继皇族血脉当太子这种事情,还有几位已经历经三朝不倒的老臣觉得自己的心肝儿要承受不住。
至于为什么京城又要翻天了呢?也许可以说整个大楚都要风起云涌了,这自然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居然下了圣谕,要亲自替皇帝选妃!
而且还决定一次性就要选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好好的替皇家开枝散叶,毕竟皇家嫡系血脉太过单薄了,到了楚轩这里居然只有凄凄惨惨的一个。他老人家不能对不起先皇,所以皇帝自己不答应,没兴趣,只有他老人家自己动手了。
所以太上皇并没有设置多高的要求,只要是清清白白人家的闺女,清清白白的人,都可以报名参选。不过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就必须挑选一个女儿送进宫中了,这是规矩。
命令一出,简直让五品人家吓破了胆!
原因无他,听听这几年京城偷偷流传的小道消息,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五品以上的人家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都高兴不起来了。
皇帝陛下他,他根本就是个魔鬼啊!为什么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子?全都被他食了心肝儿,挖了肚肠啊!
听说皇帝陛下非美貌处子的鲜血不饮,非十五岁以下童女的心肝儿不吃,最爱将少女的眼珠子挖出来串成一串儿挂在床头日日欣赏,还要枕着少妇的大腿骨睡觉,简直让人闻风丧胆!
这确实是小道消息,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加之皇帝身边确实没有一个女子,他年纪不大的时候还杀了那么多奸臣,哪怕少女们依旧做着那高高在上的美梦,真成了现实,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反正楚辞听到这有模有样的“传说”以后,笑得在炕上打跌,好悬没被一口梅花糕给呛死。
实在是太好笑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有才的,居然能编出这样的话。这样编排皇帝,还真不怕被诛九族吗?
于是,京城一时间气氛诡异,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街道居然冷冷清清,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虽然大臣们对于皇帝要娶妃生子这件事乐见其成,可是,可是前提是那个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好。
等事情真正落到自己身上了,简直哭都不敢哭出来,还得高高兴兴的谢恩。
气氛就这么诡异着,三五人家中时不时传出妇人的啼哭声,当然,也有压根儿不信这个的,摩拳擦掌要让自家的闺女进选。
太湖边儿上,一座新建的宫殿拔地而起,端得是富丽堂皇的很。
这座新殿可是当初陛下千辛万苦,拿打了胜仗,夺回来的战利品,花了半年时间特意为太上皇他老人家修建的,可见陛下有多孝顺。
为了不劳民伤财,陛下没有动用国库的一份钱,就为了不让太上皇住得不舒服。
这里可是整个皇宫风景最好的地儿,为了修建它,还拆掉了几座已经算得上是老古董的宫殿,半点没有心疼。
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和如今皇帝居住的甘泉宫近了些,近到后院子都快要贴在一起了,实在是有些成何体统。
可惜皇帝乐意的很,也没有再拆甘泉宫,让无数捏着一把汗的人松了口气。
如今太湖上风景正好,杨柳依依,碧荷连天,正是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一座白玉制成的小亭子稳稳当当的悬在湖面上,一颗高大繁茂的榕树正好将这一片荫得凉爽,舒服得很的地上,此时正歪歪扭扭的躺着一个人。
当然,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此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时不时还龇牙咧嘴,神色扭曲,嘴里不断发出臭骂声,风度全无的人,就是他们堂堂的太上皇陛下。
楚辞此时是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侧躺着的,只要一个动作不对,他可怜的,毫无血色的小脸蛋就要惨白一下,哼哧哼哧倒抽一口凉气。
就像一只可怜的,被人按住了痛脚的大虫子,楚辞扶着自己的一把老腰,感受着某个地方说不出的痛,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楚轩那可恶的家伙根本就是一头饿狼啊,怎么可能是他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这几年他果然是太大意了,大意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揉着自己胀痛的额头,往事简直不堪回首,果然,喝酒误事,以后再不要喝什么劳什子土番进贡的葡萄酒了。
楚轩那臭小子,哪里给他喝的是葡萄酒?分明就是葡萄原浆!
波斯商人将葡萄原浆运到中原来贩卖,那可都是要兑了水,稀释了以后才会给卖出的!
原浆?五大三粗的军中糙汉子也抵不住半斤一斤都要倒,楚辞心里原本还有点狐疑,都只喝了三小杯,这都算是没管住口了。
楚轩那饿狼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鹿肉虎鞭不停的往他碗里头夹,楚辞连吃了什么都没有咂吧出味儿来,就通通进了肚子。
这下好了,这又是原浆又是燥热之物,他楚辞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最重要的,还是个快要憋坏了的男人。
哪个男人天天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尤其守着的人还能天天用发绿的眼珠子将他扒光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还能面不改色的解决需求?
简直要了老命。
楚辞口干舌燥,声音都嘶哑了,大概群臣也疑惑,他们日日勤勉的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三天都没有上早朝?
可是宫里又没有温柔乡,莫非陛下是病了?
他们哪里晓得自家陛下早就沉醉不知归路了?
楚辞恨恨的咬了咬牙,这回算是损失大了。
就算他第一天夜里酒就醒了,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简直想给自己找借口都找不到。
楚辞暗恨,那混账小子,那见鬼的志得意满的样子,等他,等他好全了,看他怎么收拾他!腰真他娘的酸,早知道让他混蛋再多揉一揉。
楚辞已经在幻想要将楚轩那混蛋怎么这么地了。
那头楚轩正春风得意的下了早朝,立马就得知了楚辞要替他选妃这个惊天噩耗,简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明明,明明那三天他们过得挺和谐的,怎么辞辞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呢?
楚轩简直委屈得要死,想也不想就朝甘泉宫后院奔去,爬个三丈高的墙头就跟玩儿似的,每天都能练上好几回。
他是熟门熟路的走,没想到刚骑上墙头,一张巨网就从天而降,把心里头还乐呵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皇帝陛下给套了个正着。
好大的胆子!楚轩心叫不妙,正要提起匕首就反抗,那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就道,“陛下,太上皇说了,若是这张网有一点损坏,三个月内您一只脚都别想踏进太上皇陛下身边三丈的距离。”
皇帝陛下瞬间懵了,所有的英明神武通通不见,整个人变成了一只蔫巴巴的鹌鹑。
赶紧将匕首放回远处,生怕刮坏了这张金贵网一点点,眼巴巴的盯着墙头上阴阳怪气的人,“影一,你不老老实实趴在你的梁上,踩墙头上作甚?”
影一木着一张脸,“陛下,太上皇说了,属下总得有点创新和开拓,属下就擅自决定将这墙头也纳入自己的地盘了。”
皇帝陛下一脸便秘之色。
影一比划了一个手势,马上就有几个人从暗处跳出来,将大网一抬,在皇帝大呼小叫要小心声中,将人抬到了御花园。
而后选中了御花园中最为高大的一颗老桂花树,将人往上头一挂,所有人就不见了,只余下可怜的皇帝陛下在一张大网里头晃荡。
御花园里头人来人往,有些资历的内侍们都没有大惊小怪了,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能把皇帝陛下整这么惨的人,除了太上皇就没有别人。
“轩哥哥,你怎么跑树上去了?”袁冬冬这小子这几年早把御花园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没事儿就往里头钻,非要找出什么沧海遗珠来。
楚轩扒着网眼,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哥哥在上面乘凉啊,上面可好玩儿了。”
“真的吗?”袁冬冬有些跃跃欲试。
“陛下,上面好玩儿您就自己先享受着吧。”
楚轩脸色一变,他出丑的时候,最讨厌遇到的女人又蹦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回他出丑,这女人都能阴魂不散的溜哒到他身边来,对他好一番的嘲笑。
楚轩面上输了嘴上却是半点不能认输的,当即就嘴硬道,“朕觉得这边风景独好,太妃娘娘若是有意,朕倒是不介意给娘娘分一半。”
袁令仪一脸戏谑之色,拉了袁冬冬,细心的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泥土,“御膳房做了绿豆汤,冬冬,咱们回去喝吧。”
袁冬冬有心想和楚轩再玩一会儿,可惜他怕他姐姐怕得要死,尤其他不好好做功课,屁股都要被打肿,于是只能任由袁太妃娘娘牵住小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楚轩一张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辞辞,你真想渴死你夫君吗?我可是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你凶神恶煞的打手吊这里来了啊……”
可惜楚轩知道楚辞这是脸皮薄,恼羞成怒了,只能乖乖的受着,否则闹得人下不来台,真有又偷偷摸摸溜出宫去的可能。
真要是那样了,楚轩哭都来不及,不过他又马上嘿嘿嘿傻笑起来,舔了舔嘴角,一脸的回味无穷。
皇帝陛下终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只以为楚辞说要给他选妃,根本就是开玩笑的,等人被吊了个半死终于被放下了以后,居然连楚辞的门都进不了了。
任凭楚轩怎么软硬兼施,他居然都敲不开新殿的大门,连墙都不能翻了!
整整一面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楚轩牙酸的厉害,他当然知道那尖钉上肯定涂上了让人求死不得的玩意儿,他还没有信心去挑战沈家人的权威。
楚轩也不是鸟,自然不能凭空飞进去,一时间开始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将这墙壁造得这么高,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轩连楚辞的面儿都见不着了,这可让半天没腻在楚辞身边就浑身不自在的皇帝陛下怎么受得了?
楚轩一张脸黑得可怕,可怜的群臣们发现他们的陛下又开始变得怒气冲冲了,莫非是他们对于响应选妃这件事儿太过消极,让皇帝陛下生气了?
陛下生气了可不得了啊,搞不好一家子都要掉脑袋,个个拖延着不想将女儿的名碟送上去的大臣们吓得差点当堂失禁,提都不敢提这件事儿了,擦一把汗,一边听着皇帝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一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拖延了啊!
一时间,朝堂上的风气都有些悲愤起来。
在楚轩再一次进门无果的时候,内务府的姑姑带着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个个浅笑嫣然的美丽姑娘,一摇一摆就进了御花园。
楚轩都看呆了,差点一头撞到树上去。
而后他就看见楚辞和袁令仪相携而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摆着威风凛凛的仪仗也去了御花园。
不妙啊!楚轩心惊肉跳,辞辞居然是来真的!
长辈替晚辈挑几个妃子也未尝不可,有些赐出去的,还能是上边儿挑剩下的呢,谁敢嫌弃?更何况袁太妃娘娘也一同来了,大家只会认为太上皇和太妃娘娘爱护皇帝。
楚轩急吼吼撒腿往御花园跑,直接被一群御林军给挡在了外头,顶替福喜伺候楚辞的老太监尖利着嗓门儿,嘎嘎笑着让陛下莫急,待太上皇和太妃娘娘好好筛选了牌子,陛下自然不需再顾忌什么。
等辞辞筛选好了,他就完蛋了。
楚轩怒了,谁还敢真难为他不成?等他赤急白脸,活脱脱一副捉奸架势冲进御花园,果然看见袁令仪躺在老远的一座凉亭里头小憩。
而楚辞呢?正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人家美人儿们看个遍呢!
他还不是一个一个传唤,而是一排一排的来,一回足足有十个美人儿对他抛媚眼儿,撂裙子献殷勤的。
楚轩差点没把自己给酸死,一坛子醋是完全打翻了。
“撂撂撂!”楚轩看都不看那些见他来了,虽然有些怕怕的,还是忍不住朝他看过去的少女们,直接冲到楚辞跟前,将放在他面前的玉牌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哎哟,罪过啊罪过!”几个姑姑都吓到了,少女们也俱是花容失色。皇帝就这么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就撂了她们的牌子,这让这些少女们情何以堪?个个马上就红了眼眶。
楚辞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右手“啪”的一声甩开赤金扇子,呼啦啦的扇风。
“皇上不要这么粗鲁,这些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子,你这样不怜香惜玉,可是要遭天下人唾骂的。”
楚轩见楚辞穿得风流倜傥,简直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可是都是为了来见这些女人,他还能怜香惜玉才怪,差点把自己酸死了。
“朕不管,朕说不要就不要。”楚轩委屈得要死。
楚辞咳嗽一声,示意楚轩注意场合,别丢了人,“既然皇上不喜欢她们,那就唤下一批来吧。”
内务府的姑姑们苦笑,这十个女子是今天初选的所有秀女们当中最出类拔萃的,这都看不上,后面还能看上哪个?陛下果然眼光太高了。
还看?
楚轩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后面还有多少?”他转头去问姑姑们,把几个姑姑吓得够呛,赶紧跪下来,“回,回陛下,今天总共还有五百秀女……”
话没说完,楚轩都能吃人了,五百,还只是今天?
几个姑姑不明所以,浑身抖若糠筛,连那群发现不对劲的少女都吓着了,赶紧跪下来,头都不敢抬起来。
“辞辞!”楚轩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把楚辞的眼睛蒙起来,或者将这些女子的脸通通划花,这样辞辞就不会去看别人了吧?
“哦?”楚辞淡淡的撇了一眼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的楚轩,继续扇扇子喝茶水。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些女子都领了赏,都给朕送回去。”楚轩说得没有一点让人反对的余地。
皇帝的威严是不可抗拒了,虽然众人都面面相觑,可是谁也不敢反对皇帝,只得将什么疑问都咽回肚子里,安安静静退下去了。
袁太妃娘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诺大的御花园,就剩楚辞和楚轩两个人了。
楚辞眯着眼睛,好像马上要睡着了,楚轩咬了咬唇,心想不豁出去不行了,辞辞肯定很生气,要找个由头折磨他呢!
他还是老老实实认了,罚跪搓衣板儿都行,就是别让其他人看见就行了。
“辞辞……”楚轩可怜巴巴去扯楚辞的袖子,他还以为楚辞在为他趁虚而入,而且不止节制的事情生气。
“我以后每个月要有三天出宫玩儿的时间。”楚辞提条件了。
楚轩精神一震,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你不准跟着!”楚辞冷酷道。
楚轩一张小脸一下子就僵硬了,挣扎了半天,有足足三天不能看见辞辞了,没办法,看见楚辞冷冷的面容,只能伤心的答应了。
“还有……”
楚轩如临大敌,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关门落锁以后,你不准半夜偷偷爬床,更不准偷偷摸摸动手动脚。”
“我,我,朕哪有?”楚轩一脸心虚。
“不准欺负我看上的美人!”
“什么?”楚轩整个人都炸了。
“只是欣赏而已,你着什么急啊?”楚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我尽量。”楚轩一脸杜鹃啼血之色。
楚辞嘴角一抽,“我上回看中的那个青衣呢?戏还没有听他唱过几回,人就不见了,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还有我那几个西域胡女?跳得一手好舞,人怎么无缘无故不见了?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楚辞越说越生气,楚轩越听脑袋垂得越低,有心想辩解,可惜楚辞还不了解他?最好只能哭丧着脸点了头。
楚辞将楚轩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他本也不想这样,奈何这家伙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他连多看别人几眼,他就想杀人,这下去还得了啊?楚轩还不得把人都砍光了?
幸好楚轩知道他不喜欢见血,只敢偷偷摸摸把人丢得远远的,不然楚辞也没这么好说话。
现在得赶紧约法三章才好,否则这家伙以后当真要翻了天了。
楚辞可不想让楚轩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以后要好好过日子,楚轩那些坏习惯就要改,不然正常人都得被他逼疯。
楚辞揉着楚轩脑袋上软趴趴的毛,微眯着眼睛,楚轩见楚辞在思考,小心翼翼蹭了蹭楚辞的手心,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辞辞,你知道吗?我是野兽,只有你能替我套上枷锁,所以,咱们谁也不能离开谁。
又过几年——
“太上皇呢?”大街上的皇帝暴跳如雷,人怎么就不见了呢?人怎么可以就不见了呢?
“陛下,太上皇大概去逛东街了。”
“东街?上次不是南市吗?”
“南市有长得好看点的戏子都被您换成了丑八怪,太上皇肯再去才怪,估计是去物色新人去了。”
“……”好,好吧。
“太上皇呢?怎么没在东街?”
“陛下,太上皇应该去北门了,您将东街的戏班子通通都撵走了,找不到听曲儿的地儿,太上皇能不换地方吗?”
“太上皇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陛下,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您最讨厌长得好看的人?大人们上朝都恨不得掩面,漂亮姑娘妇人都不敢随意上街,那些个年轻后生,不在脸上抹几把煤灰都不敢出门。太上皇遇不到好看的人,就直接去了万花楼,打算自己培养了。”
“噗!”
……
“小辞,你把皇帝气得不轻呢。”沈宵受宠若惊的端着楚辞亲手泡的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楚辞勾了勾嘴角,“说好了一个月三天不准粘过来,还偷偷摸摸想跟,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羞,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沈宵咳嗽一声,有些不自然,只得嘿嘿干笑。不管是人驭兽,还是兽驭人,看儿子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他身为父亲,什么也做不到,唯有默默的在一旁祝福了。
沈宵慢慢品起了手中的茶水,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