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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别浪费了。”楚辞裹着厚厚的棉被,缩在了热炕头上,和楚轩面对面吃着早饭。
只是摆在楚轩面前的那一盘子蒸饺都被他用筷子戳得稀巴烂了,就是没见着他往嘴里送。
楚辞心疼的看着那盘饺子,这可是袁太妃娘娘亲手包的,就给楚轩这么糟蹋了。
楚轩眼睛底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目光呆滞,焦点都不知道落在何方了。偏偏楚辞半点不知道把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楚辞自己,早上起床,先惊讶了一把楚轩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而后就对他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嘲笑。
楚轩觉得心累,他嘴里发苦,头脑发晕,自作孽不可活。
大概楚轩这幅生无可恋的神色将楚辞给惊着了,楚辞也觉得自己貌似有点不厚道,便轻声道,“你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这里虽说没有太医,旁边镇上还是有几个口碑十分好的郎中先生的。”
楚轩摇摇头,眼神飘啊飘的,就落到了楚辞微微敞开了一些衣领的脖子上,目光游移着。那上头有好几朵红艳艳的梅花,是他没忍住给吸出来的,楚辞自己还知道。
楚辞大概也发现楚轩目光中的古怪,抬手摸了摸脖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便将被子裹了裹,又扯了扯衣襟,“你在看什么?”话中已经有些不愉了。
楚轩失望的轻叹一声,所有的美景都被挡住了。
他摇摇头,干脆低头将那一盘子的饺子碎全都塞进了嘴里。
楚辞见他不说话,也懒得搭理他了,端起香香甜甜的莲子银耳粥享受着。
粥没喝到一半,就听到了脚步声。
原来是袁令仪知道楚辞这里添了人,又给他多送了点早膳过来,怕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够吃。
楚轩得知嘴里的饺子是袁太妃做的以后,一张脸都黑了,尤其见楚辞那个谄媚崇拜的模样,恨不得将饺子又吐出来。
可惜吞进肚子里的吐不出来了,含在嘴里的又不敢吐,他怕楚辞生气。
楚轩就这么憋着,把自己的脸都憋青了。
袁令仪目光闪了闪,嘴角抿出一点弧度,“皇上,是早膳不合口味吗?若是不喜欢,本宫再唤人重新替您做。”
楚轩的目光就凉凉的撇过来了,“姐姐,别管他,嘴挑得厉害了,就别让他再糟蹋粮食了。”
楚轩嘴角一垮,一肚子的委屈劲儿。
“合?怎么不合朕的胃口?”说完就扔了饺子盘子又去端楚辞面前的东西,一副不把所有东西吃完就不甘心的神色。
楚辞看楚轩埋头苦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袁令仪拿帕子捂了捂嘴,“皇上,您慢点,吃完了还有。”
把楚轩差点噎个半死。
“这雪怎么越下越大了……”楚辞又被太妃娘娘逼着下床来溜达,看着外头没完没了的雪花,楚辞冻得直哆嗦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楚轩一直跟在楚辞后头,赶都赶不走,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
见楚辞穿成个球了还冻得直跺脚,心疼得不得了。
“辞辞,要不回房间练练功吧,总比在外头吹凉风好。”楚轩本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楚辞穿,结果愣是没找到给楚辞再添一件的地方,只得怏怏作罢。
楚辞也没搭话,就那么看着飘落下来的雪花出神。
楚轩等了许久也不见楚辞动弹,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他忍不住走到楚辞身边,想做点什么好引一引楚辞的注意力,没想到就看见了楚辞落寞的神色。
楚轩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就手足无措了。
楚辞只是忽然想起,当他被困在太和殿不得自由的时候,有段时间好像也这样下了很大的雪。
那时候他心寒至极,甚至连外头的温度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无端觉得疲惫。那时候他就病殃殃的躺在榻上,只能透过那狭窄的窗缝看到一点点外面的天空,连到底是什么日子了都记不清了。
而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明明是相同,却又不同的时间,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现在的他依旧生龙活虎,比之当初半死不活的模样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当初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无比谦卑的跟随在他身边,让楚辞只觉得世事无常,人生如戏了。
这样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吗?
楚辞不禁有些茫然起来。
也许时间过得太久,也许心境已经改变,楚辞只能微微的叹几口气,再不去想那些东西。这个身体虽然还算年轻,可是他的心已经苍老了。哪怕楚辞面上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内里却已经白发苍苍,腐朽衰败了。
楚轩觉得气氛不对,他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楚辞好像马上就要和着风雪消失了一般,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
“辞辞,你没事吧?”楚轩的声音里头带着点惊恐。
楚辞就在这慌张的声音里回过了神,他转头看了一眼楚轩,楚轩面上的神色还来不及收回,被他看了个正着。
楚辞胸膛里头松了松,拉了拉披风,转头道,“我没事,我要再去转转,你若是有事,先回去好了。”
楚辞就慢吞吞的沿着长廊往前走,绕过假山池水,心里十分的平静。
楚轩哪里敢回去?眼巴巴的跟在楚辞身后,不时冒几句话,企图让楚辞搭理他,多和他说几句话。
楚辞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接口,发现楚轩沮丧的神色,反而让他觉得十分愉快。
正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一道凶悍的身影朝楚辞扑了过来。
“辞辞,小心!”发现不对劲的楚轩赶紧往楚辞身前一挡,直接被那身影撞了个四脚朝天。
“这是什么?”楚轩大惊,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一脚踩在他胸膛上,对着他露出一口雪白獠牙的,可不正是楚辞养的那条狗吗?
楚辞眼见着犬将军示威一般将皇帝陛下踩在脚底下,一人一兽互相对峙着,谁都不服谁的模样,不禁莞尔。
“辞辞,你的狗欺负我!”听到楚辞的笑声,楚轩面上一红,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偏偏这臭狗长得高大,力气也不是一般,竟然让他一时间都动弹不得,心惊的同时,还不忘记要朝楚辞撒撒娇。
楚辞笑得厉害,这会儿也有心情开玩笑了,“犬将军是想同你玩游戏呢。”正说着,已经有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箭一般的扎进了他的怀里。
楚辞马上就将毛团接稳了,毛团儿抖掉了一身的雪花,直直往楚辞怀里钻,楚辞只得用披风将它包住。
毛团儿这才满意了,将小脑袋从楚辞的衣襟里头钻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一人一兽,咧了咧小嘴,似乎是在看好戏。
它这一咧嘴,地上的两个都不干了。
犬将军噌的一下站起来,它就单单这么站着,脑袋已经同楚辞一般高了,此时它迈着优美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楚辞,竟然让楚辞觉得犬将军帅呆了。
楚轩腰身一个用力,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急急的看向楚辞,才发现楚辞竟然已经被一只大狗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一张脸已经黑了。
他居然还不如一只大狗有吸引力,他居然还比不上一只狗?
楚轩意识到这个,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输给一条狗,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楚轩大力的咳嗽一声,捂着胸膛,还踉跄了一下,做出了一个痛苦的神色。
楚辞正要伸手摸摸犬将军的大头,听到楚轩痛苦?的声音,回了回头。
“怎么了?”楚辞奇怪的问。
楚轩咳得痛苦,一脸苦笑,“可能是伤到了肺,辞辞,我没事,不用担心。”说完他又是心虚,又是小小的期待着偷偷瞄楚辞。
楚辞果然就皱了皱眉头,“没事就好。”说完就笑眯眯的将手放在了犬将军的大头上,摸来摸去揉啊揉的。
楚轩一张脸都绿了,他争宠居然真的没有争过一条狗!这让皇帝陛下情何以堪?
犬将军被摸得舒服极了,摇了摇尾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楚辞的手心。
他也想舔!
楚轩鼓着一张脸,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楚辞眯了眯眼,揉完了犬将军,见楚轩一副弃犬一般的神色,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就拿那只刚刚揉完了犬将军的手去揉了揉楚轩的脑袋。
楚轩被楚辞的手一揉,整个人都荡漾了,脑袋里头晕晕乎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盼着楚辞能多摸摸他,还忍不住蹭了蹭。
楚辞刚刚摸上去,就心道了一声糟糕,没成想楚轩那一脸享受不以的神色,居然和犬将军没差,楚辞那手就收不回去了。
等揉完了脑袋上的毛,楚轩忍不住拿侧脸去蹭的时候,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湿哒哒的?虽然辞辞的手依旧凉凉的,但是这种湿滑的触感……
楚轩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蹲着一只大狗,猩红的舌头伸出来,哼哧哼哧喘着气儿,口边冒出好大一股子白雾。
楚轩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慢吞吞的去看楚辞,希望楚辞能够给他一个否定的答复,然而楚辞只是尴尬一笑,收回了手。
……
“辞辞!”楚轩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下去。
楚辞咳嗽一声,将手往袖子里头拢了拢,“那什么,洗洗就好了。”说完就不看楚辞,吹了一声口哨,揣着小沙子,带着犬将军赶紧走了。
楚轩见楚辞逃命一般走得飞快,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他拿袖子擦了擦脸,似乎有点嫌弃,而后就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朝楚辞追了过去。
楚轩这一次来看楚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是只待了一天,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临走前楚轩还没忘记趁着楚辞小睡的时候行了一把偷香窃玉之事,被楚辞逮了个正着,最后整个人是被恼怒的楚辞打出去的。
等楚轩一走,楚辞就觉得有点寂寞了。
慕睿在天凉之前,就带着妻儿回南方了,这边太过寒冷,慕小乖岁数小,怕受不得寒。而且南边儿也比京城安定一些,至少安全是无隅的。
袁太妃也时常和小弟大哥处在一块儿,他们多年未见,楚辞也理解。只是并不能时时陪着楚辞,这就让楚辞无聊的闲置了下来。
楚辞只能抱着小沙子长吁短叹,因着身份的缘故,他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友人,现在又是特殊时刻,他又不能光明正大跑出去玩闹,这几年性子养野了一些,让楚辞都有些待不住了。
好在他虽然很不习惯,到底也不是静不下来的人,日日老老实实的习武练字儿,天天站在梁下逗弄房梁上雕塑一般的影一,居然让单薄的身体多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这让楚辞简直喜不胜喜,摸着肚皮上的那点轮廓,楚辞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终于可以摆脱弱不禁风的形象了吗?
等到腊梅花开,第三场小雪也落下来的时候,楚辞听到了楚轩御驾亲征的消息。
边疆的战事变得焦灼起来,夷人这一次似乎是来势汹汹,并且相当强大,好在当初楚辞坚定的行着武能安邦的策略,大楚的军队也是不弱,只是这一仗打得还是有些艰难。
楚辞一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虽然御驾亲征确实很能够鼓舞士气,但是这很危险。
万一有个好歹,这种消息,大概是楚辞怎也不愿意听见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楚辞心中有些焦灼,忍不住跟袁大舅子诉苦。
袁大舅子一直很淡定,闻言也只是淡淡的捧起茶水来喝,“皇上似乎很着急。”
着急?
楚辞想了想,楚轩确实是有些急了,虽然楚辞觉得自己已经不够了解楚轩了,但是还是知道起码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能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楚轩为什么这么急?
楚辞扪心自问,他想,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就算楚轩是他一手带大的,他还是不够了解他。他就不曾了解过他的那些心思,有时候,楚辞看着楚轩,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陛下,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袁大舅子安慰道。
楚辞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楚辞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大舅子,其实就算你的腿有伤,进入军中也不会……”
袁大舅子摆摆手,“陛下莫说这些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个寻常人。”
楚辞哑然。
在楚辞看来,哪怕袁大舅子腿有旧疾,只要自己看开些,不要将外头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他还是可以做他的大将军,难道他就不觉得遗憾吗?
大概是楚辞的神色太过露骨,袁大舅子微微转开了头,“陛下,这些话以后请不要再说了,我既然已经脱下了盔甲,放下了配剑,抛弃了身为将军的荣耀,我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了。这样的将军,是带不了勇敢的士兵的。”
楚辞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袁大舅子的神色似乎有些苍凉,楚辞想,大概袁大舅子也是舍不得的吧,只是其中应当是有什么隐情,这些是袁大舅子的*,楚辞并不打断追问到底。
他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楚辞不再问,也不想再问。
只是楚辞的心一日比一日水深火热,听着边关那边传过来的战报,楚辞夜里都没法睡得安稳了。
这一日楚辞照旧听着杨柳给他念着战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了。
沈瑾似乎是来得匆忙,神色很是疲倦。
“表兄,你这是?”楚辞瞧见沈瑾,当真是吃了一惊,面对着沈家这位兄长,楚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当初他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虽然沈家人并没有来抓他回去,楚辞就是心虚的很。
沈瑾顾不上说话,面上带着急色,“跟我走,有五舅舅的消息了。”
五舅舅?
楚辞愣了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沈五爷?他,他这个身体的生父?楚辞仿佛见了鬼一般。
沈五爷已经失踪了多少年?连先皇都已经过世了,虽然沈瑾一直没有放弃,但是楚辞早就认为,沈五爷应当是不在人世了。
可是现在沈瑾跑来告诉他,有沈五爷的消息了,简直让楚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辞就这么傻住了,沈瑾却很焦急,“你怎么了?我的人手不足,沈家的存在太过特殊,我们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所以我需要你的人手来帮忙。”
楚辞被沈瑾晃得眼晕,只好连连道,“好,好,我出人,出人。”
沈瑾得到楚辞的准确答复,这才放了心,又赶紧催促,“我们马上走吧,不要耽搁了。”
他实在是很着急,楚辞都看不下去,“表兄,你不要急,你先好好洗个澡,睡个觉。”
“我不必……”沈瑾反驳。
楚辞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直云淡风轻的沈瑾这般的焦急失措,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不先好好休息,我是不会带人帮你的忙的。”
楚辞指着沈瑾眼睛底下的青痕,“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别五爷没有找到,你自己反而倒下了。”
沈瑾还要再说,楚辞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是神医,但是神医也不是铁打的,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沈瑾恍惚的看着楚辞,楚辞的面容渐渐和儿时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沈瑾抿了抿嘴角,面上有一些孩子受了委屈似的倔强之色。最后他还是乖乖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楚辞见沈瑾总算是听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吩咐杨柳去准备热水和食物,连沈瑾身边的童子和马匹也吩咐下去要好好照顾。
沈瑾乖乖的让楚辞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终于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躺在了床上。
只是这个时候,沈瑾却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他摩梭着腰间的一枚玉扣,神思渐渐飞远了。
沈瑾并不是沈氏主家一脉,若是没有天分的沈家子弟,也是没有资格学习沈家的传世医术的。
沈瑾的阿娘出身沈家旁系,本就没有资格上小南山,他娘出嫁以后就更加没有资格。只是娶他娘的那家人并不知道,只以为娶了沈家女,就该和小南山沈家牵扯上关系才对。
可惜,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个沈家媳妇并不能带给他们足够的利益。
沈家女很少外嫁,一旦外嫁,几乎就算是自逐出家族了,当年沈瑾的娘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出嫁,到头来还是痴心错付,早早就香消玉殒了。
那时候沈瑾只有两三岁,丁点大的小娃娃,被亲娘就这么丢下了,他的爹看起来也并不太再意他。
沈家人有时候很冷漠,例如离开沈氏外嫁的女子,除了一些丰厚的嫁妆,沈家的医术是半点不准外传的,甚至连名字都会被从族谱上划掉。外嫁女就是无根的浮萍,以后的生活是苦是甜,沈家人都不会过问。
沈家人有时候又是感性的,没谁可以欺辱沈家人,哪怕那个沈家人并不太得到重视。
沈瑾就是被沈五爷接回沈家的,而且还亲手给他取名为瑾。瑾,美玉也,怀瑾握瑜兮,穷不得所示。可见沈五爷确实很喜欢沈瑾这个小娃娃。
沈瑾那个时候已经能够记事,他当然记得当初那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将他从冷漠的家中接出来,塞给他一枚玉扣,说了一些他当时根本就听不明白的话。
他虽然听不懂沈五爷大部分的话,但是他牢牢的记住了,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是他的舅舅,他可以叫他五舅舅,这是他的亲人。
从此以后,沈瑾便成了沈五爷的小跟班,哪怕其他的舅舅们也都爱逗逗他,沈五爷还经常玩消失,并不常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最喜欢他。
只是后来,沈五爷再也没有出现了,就好像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沈瑾一直在等,他以为五舅舅迟早会回来的,只是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他的五舅舅还是没有回来。
他跑去问其他舅舅,还去问姥姥,大家都只是摸摸他的头,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黯然的叹气。
沈瑾就不问了,他开始展现他惊人的医术天赋,也开始四处行医,他想,也许他哪一天在路上就能遇到五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