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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人很奇怪么?你们这楼里都是姑娘啊。”钟乐昀有些疑惑。
“韵儿不一样的,她平日里几乎都不叫我们去她的屋子里,除了日常的打扫,也没有丫鬟伺候,那天的时间也不是该打扫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但是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楚是谁。”
钟乐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回到衙门的时候,张厚延还在验尸,钟乐昀去验尸房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心疼,毕竟老头年纪大了,总熬夜对身体不好。“张叔,都这么晚了,要不然明天再继续吧。”
张厚延摇摇头,没说话。钟乐昀想了想,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验尸房的门口,手里拿着把蒲扇,赶着蚊子看着月亮,等老头验尸结束。
疆骋就笔直的站在一旁,钟乐昀仰着脸看着他,觉得仰头仰的脖子有些疼,就没好气的对疆骋道:“蹲下来。”疆骋一声没出的蹲下身,钟乐昀这才满意撇撇嘴,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个小凳子,递给疆骋。
疆骋接过凳子坐下,他身高腿长,坐在木头的小凳子上看起来有些滑稽,钟乐昀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半晌才喃喃的小声开口道:“今天……你熬得粥其实挺好喝的……”
疆骋听完挑挑眉,伸手拿过钟乐昀手里的扇子给他扇风,六月份的晚上,天气已经有些闷热,钟乐昀乐得享受,也没别扭,转头看着他,“以后继续努力哈~不许骄傲,好好给我做饭。”
疆骋听完有些想笑,开口道:“不是有包芷么?”
钟乐昀撇撇嘴,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小包子已经被虞钺勾搭的要叛变了,到时候我顶多算是个娘家人,按照虞钺的尿性,才不会甘心让小包子继续给我做好吃的呢。”
“那不也挺好的么?包芷也有了依靠。”
“我也没说不好……”钟乐昀想了想又皱着眉道:”便宜虞钺那个大尾巴狼了。”
现在月亮高悬,夜色已深。钟乐昀困倦的眼皮都黏在了一起,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晃着。疆骋见状,伸手把他和凳子一起挪到自己身前。这回钟乐昀也没别扭,靠在疆骋的怀里心满意足打着瞌睡。
包芷知道今天夜里衙门里的人都很忙,于是在厨房里做了好些清热解暑又美味的凉面,想着给他们送一份,结果刚跨进院里,就看见钟乐昀一脸满足的依在疆骋的怀里,而被当成椅子的正拿着扇子轻柔的扇着风。见状他赶紧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身后的虞钺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嘘,乐昀睡了,面咱们两个分了吧。”包芷笑眯眯的说道。
又等了半个时辰,张厚延验完了尸正在洗手,疆骋听见响声,轻轻摇了摇已经睡熟的钟乐昀。
钟乐昀回过神来后赶忙站起身来问道:“张叔,结果怎么样?”
张叔拿着帕子擦着手,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这潘公子我仔细检查过发现,他是被匕首刺中前心而死。生前喝了很多的酒,所以被刺死的时候没有丝毫反抗。一下子毙命,这犯人的手法十分利索。”
“而那姑娘就有些奇怪了,她生前后脑被硬物砸过,但这并不是她的致命伤,她是被勒死后,挂到到房梁上的。”
“哦?那这么说她一定不是自杀了?”钟乐昀听完赶忙问道。
“嗯,这死者舌头没有伸出,脖子下的勒痕较浅,而且还有指甲挣扎抓伤的痕迹,身上也有一些磕蹭的痕迹,这些都明显表示他是被人勒死的。而她脖子下面还有一些白色的印子,这就是死后被挂上去的痕迹,人死后身体气血不通,再挂上去后,就没有青紫的痕迹,只有白痕了。刚才在那的时候,我让衙役们到房梁上看了看,这梁上的灰尘只有一条被蹭去的痕迹,若是上吊死的人应该挣扎不已,那梁上就应该不是这样了。”
钟乐昀沉思了片刻对张厚延说:“张叔,这么晚了,你先睡吧,明天要是有事,我再问你。”
张厚延听完打了个哈欠,“人老喽,熬不了夜啦~大人你也早些歇息,别太操劳。”说完就拍拍钟乐昀的肩膀,溜溜达达的回房了。
钟乐昀看看天色,已经后半夜了,想着今天就只能这么算了,于是转回身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包芷洗漱完,在院子里抻抻胳膊,压压腿等着学功夫。钟乐昀也因为有案子早早的起身洗漱,想着吃完早饭后就整理案情。结果正洗着脸呢,从门口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人。来人是谁呢?正是昨日被包芷戏弄的窦馥榕。
“小包子呢?出来!”一进门,她就嚷嚷道。
钟乐昀见状开口道:“豆沙包,你一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呢?”
自从窦馥榕和包芷熟悉了之后,连带着也和钟乐昀成了好友。窦馥榕有段时间一直嚷着要认包芷做干弟弟,于是钟乐昀就调笑道:“你要是当了小包子的姐姐,那你岂不是也是包子了?我看你姓窦,不如就叫豆沙包吧。”就这么的给窦馥榕起了豆沙包的外号。
包芷一看进来的是窦馥榕,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转头就想往房间里跑。窦馥榕也没拦着他,淡淡的开口道:“跑啊,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
包芷闻言一下子僵住,战战兢兢的回头小声道:“馥榕姐……”
窦馥榕没应声,一甩裙摆坐在了石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才开口道:“怎么?不给我算卦了?”
包芷赶忙摆手道:“馥榕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钟乐昀皱着眉问道:“这一大早上的,打什么哑谜呢,豆沙包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小包子了?”
窦馥榕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昨天她早早地关了店门,回到家里就坐立不安,干什么都有心事。她自己也觉得包芷说的十分不靠谱,可内心深处又总想着试试吧,试试又没有什么损失。
就这么犹犹豫豫的到了傍晚,天上却没有红霞,云彩大朵大朵的飘着,像是被弹得松软的棉花。窦馥榕看着这漫天的棉花,就有些坐不住了,暗中想着先去看看在哪里也是好的,于是转头对身边蹦跶着踢毽子的小丫鬟道:“彩萦,陪我出去一趟。”
彩萦是窦馥榕的贴身丫鬟,长得娇俏可爱十分讨喜,刚刚十四岁一派懵懵懂懂天真烂漫。
“小姐,都快晚上了,你要去哪里啊?”
窦馥榕不自然的默默鼻子,“刚刚想起来铺子里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有点急,我要去看看。”
彩萦不疑有他,就跟着窦馥榕去了馥榕轩。
到了馥榕轩她装着清点了一番香料,结束后又对彩萦说:“现在不想回家,想出去走走。”
彩萦小丫头心性,乐呵呵的跟着。窦馥榕就按照包芷说的,往东走碰见路口后在往南走,结果还没走慢一炷香前面就被一个门庭高大的庄园挡住了,这庄园的匾额上飘若浮云的写着四个字:泠溪花堂。
窦馥榕看着这泠溪花堂瞬间就火撞脑门,小包子胆子大了,竟然敢戏弄她!
这泠溪花堂其实是一座浴堂,山庄里面有温泉还有奇珍异草,环境十分优雅,但这里只接待女客,男子一概不得入内。而这浴堂的主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熙玥公主。窦馥榕和熙玥公主情同姐妹,也经常来这里。只是那日被包芷这么一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包芷让她到这来找命定之人,她怎么能找得到?
旁边的彩萦还傻兮兮的问道:“小姐,你想泡温泉么?用不用我回府取换洗的衣物?”
窦馥榕气的要命,半晌才咬牙道:“不用,我来就逛逛。”
当时她就想着杀到府衙里找包芷算账,不过看着身边跟着的彩萦,就只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