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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找姨母呀。”柳依依抬头回道,一幅不谙世事的样子。
范嘉执近看柳依依的小脸蛋儿,白里透红的,一张上好的缎子,心中柔软了下来,他将手中的小玉兔递给了柳依依,“这是我在集市里寻的,表妹拿去玩吧。”
柳依依见那小玉兔,晶莹剔透,一定不是凡品,只怕是范嘉执费了大力气寻来的,这样的心思,她怎么好接呢?她僵着不愿意接那只小兔子。
范嘉执只以为小姑娘觉得小玉兔贵重,不敢接,柔声说道:“你是没有去过集市,这玩意儿,到处有呢。”
柳依依看着小玉兔,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却听见旁边有人叫说:“表妹?”范嘉平走了过来,打量了两人的神色,“你们在干什么?”
范嘉执一向不喜欢范嘉平,见范嘉平款款走来,心中有些不乐,他缩回了手,“没什么,我在集市中寻了一块美玉,给小表妹而已。”
柳依依见到范嘉平如遇见了恩人,她走到了范嘉平身后,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脸,“执表哥的东西太过于贵重,我是不敢接的。”
范嘉执苦笑了一下,“你这小丫头倒识货。”范家的男儿身上的银钱不多,这是他省了许久才买到的。
范嘉平早慧,见范家执的样子便知道他对柳依依的心思,比起尖酸刻薄、总是退后腿的二房来说,他更喜欢这个惹人怜爱的小表妹,“堂哥你可不能顾此薄比啊,若是洁儿看到了,定是要与你闹的。”若是真喜欢柳依依,先搞定自己的母亲与妹妹再说,不过以二房夫人与范如洁的性子,谁嫁进来谁受苦。
这本来是小事一桩,但范嘉平却不知怎么的,将此事写到了与大哥的信里,言谈之中充满了对范嘉执的抱怨,真是色令智昏,连脸皮都不要了。
这封信刚发出去几天后,范府传来了范晟睿要回探亲来的消息,这消息让范府的人精神一振。
贵族与朝臣最怕的什么?最怕的是后继无人,门庭冷落,而范大人却不怕此时,他这个大儿也算一枝独秀了,如今大儿要回来探亲,他的面上也多了几分喜气。
大林氏听见自己大儿要回来的消息,面上有些轻愁,“也不知道你大表哥在外面是否吃苦。”她对身边正在给她传锈针的柳依依说道。
在柳依依的心中,范晟瑞虽然有些沉默,但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她笑着说:“大表哥什么模样,回来了姨妈母你不便知道了么?”
大林氏听了,有些责怪自己,儿子回来了是好事,自己怎么就想左了呢?“你这大表哥也真是奇怪,之前都没有说过要回来探亲,怎的就突然说要回来了?”
柳依依在一旁歪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只怕是洪水褪了,如今在修葺河堤了,大表哥才能脱身回来呢。”
“也就回来个三、四天,诶。”范晟瑞还没有回来,大林氏就陷入了对于儿子只回来三四日的怨念中,让柳依依笑着捂住了嘴。
范府都在等着大少爷回来,柳府倒是又出了一桩子事,那便是柳氏的远房侄女,柳宗的表妹王春娥来京城投奔了,她死了丈夫,守不住寡居的日子,又想起自己少女时相互暗恋着的柳宗,便咬咬牙抛下了一子一女,来到了京城。
柳氏之前最喜欢的便是这个远方侄女,也曾想过撮合她与柳宗,却不料柳宗中了探花,带回来一个小林氏,才罢了休,却不料这侄女命不大好,嫁了一个短命鬼,成了寡妇。
王春娥来到柳氏面前,在柳氏膝下好大一顿子哭了,又贪婪的看了看柳宗的这个宅子,心中暗想,来了京城这个繁华之地,谁还愿意离开?
柳氏见王春娥可怜,也擦了擦泪,问道:“我可怜的儿啊,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王春娥见柳氏一幅老封君的模样,又想到如今柳宗成了大官,心中闪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念头,表面上还是擦了擦泪说:“我丈夫死了,家中人都说我是丧门星,连儿女都不让我抚养,将我赶出家门,我如今是无家可归了。”
“谁说你是丧门星?”柳氏听了这话,有些生气的拍了拍案子,她这个侄女儿啊,不仅长得像她,连命也像她,当年她丈夫去世的时候,柳家人可不指着她的鼻子骂丧门星么?可是她这个丧门星不仅好好的,还培养了一个做大官的儿子!
王春娥被柳氏拍的桌子吓了一跳,她擦了擦眼睛,“侄女儿可是不想活了。”
“你就住在我这儿,看谁还敢给你脸色看!”柳氏在京城受足了那些过往乡邻的奉承,心中自觉十分威风,庇护一个侄女儿不在话下。
王春娥听了,嘴偷偷的在帕子里抿了抿,这事,成了,其他的么,待她慢慢筹谋。
小林氏从小丫鬟那儿听见了柳氏院子里的动静,这一对姑姑与侄女儿啊,还真是情深。当年她入门的时候,王春娥对她心有怨恨,不知道帮柳氏想了多少方子来整治她呢。
“来就来吧。”小林氏笑着对一边的秋寒说道:“弄不好,你要多一个姐妹了呢。”别的她不知道,王春娥那一颗向着柳宗的心是路人皆知的,如今她丈夫去世了,又无依无靠,弄不好柳氏一做主,就与柳宗成了好事。
王春娥,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粗鄙,秋寒皱了皱眉,一个柳氏就够让她头疼的了,若还来一个这样的,真是…
“当年柳宗与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如今可不一定了。”小林氏看到秋寒那为难的样儿,开解道。
不得不说小林氏虽然不爱搭理柳宗,但是对柳宗还是十分了解,柳宗当年虽然娶了貌若天仙的小林氏,但是对那青梅竹马的王春娥心中还有一两分情意,总觉得王春娥是他心中的朱砂痣,如今他在衙门听到了王春娥来的消息,便有些坐不住,匆匆告了假便走了回来。
柳宗有些焦急的跨入了院门,见小厮讨好的来帮他拿官帽,他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入了柳氏的的院子里,“母亲,听说表妹来了?”
王春娥与柳宗也算是好多年没有见过,如今她见到柳宗,见他比少年时更成熟稳重,并不像其他男子一般,到了中年便大腹便便,她的面上有些烧红,微微的低了头。
“来了,来了,你看,就在那边呢。”柳氏以前最喜欢看自己的儿子与王春娥两小无猜,如今见儿子还是惦记着王春娥,心中有些感慨,自己的儿子,果然还最念旧情的。
在那边?柳宗想着刚刚匆匆进门的时候,似乎看到墙边有一个妇人,他睁大双眼看着王春娥,心中无比失望,当年那个一跟他说话就脸红的小白花柔弱表妹去哪儿了?
王春娥在家虽然弱质芊芊,可是后来嫁了富户农家,总要跟着婆婆在外面做些事,一身白皮早就晒黑了,那纤细的身子也有了妇人的风韵,眼角也早早的有了点滴的皱纹,总而言之,与柳宗心中的那个表妹,完全不一样。
柳宗虽然心中失望,但也不便表露出来,“表妹既然来了,便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王春娥含情脉脉的看着柳宗,表哥果然没有忘了他,他刚刚可是急匆匆的走进来的,必定是为了她。
柳宗被一个农妇含情的看着,并不觉得得意,反而觉得有些羞恼,觉得自己少年时期的美好回忆通通都被王春娥给毁了。
然而,在场的柳氏与王春娥并没有发现柳宗的羞怒,反而兴致勃勃的与柳宗说起了当初的事。
我怎么可能在少年时与农妇有什么牵扯?柳宗心中很是不舒坦,但是还是强忍着与柳氏、王春娥回忆了一番。
说罢,柳宗跑到了秋寒那儿,发了好大一阵脾气,秋寒早知道这位是个纸老虎,只看着他发了脾气了,才为他端了一杯解躁的茶,“老爷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柳宗看到了秋寒这张芙蓉面,才舒了一口气,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必定是要秋寒和小林氏这种的。就算他在外面逢场作戏,在他怀中的女子那个表不是有着各种长处呢?“还是你好。”他楼了搂秋寒的腰。
秋寒笑着坐到了柳宗的身边,“我今日听说,老爷的表妹来了,老爷从小与那个表妹一起长大,是不是曾经有什么情谊啊?”语言之中有些拈酸吃醋。
若是平时,柳宗一定会得意的与秋寒怀念一下当年的两小无猜,但是他被王春娥现在的样子倒尽了胃口,也不想说什么,只随意的挥了挥手,“我与她并不亲近,能有什么情谊,后来她嫁了一个庄稼汉,就更没有什么联系了。”
若是柳氏听了这话,一定会冷着脸笑道:“当年是谁,还一直与表妹鸿雁传书来着?”
而如今的秋寒确实悄悄舒了一口气,没感情了就好,没感情了就好。一个柳氏便够了,还来一个小柳氏,有她受的。
王春娥便在柳府安安稳稳的住下了,她并不觉得丢下一对儿女羞愧,一心只想唤起表哥当初的情谊,可惜柳宗十分忙碌,她显少能在家中见到他。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柳宗对她现在的模样儿十分腻歪,看见她就躲。
柳依依休沐回了柳府,看到这三大五粗的远方表姑也有些愣,虽然柳家人性子不好,但是外貌上确是顶顶过人的,怎么就出了一个异样。而这位表姑饭桌上表现出的对自己父亲异于常人的热忱,让柳依依也有十足的理由认为,自己的父亲与这个表姑,有些什么。
此时的饭桌上真还有些异样,小林氏向来是冰雪冻人,从不说话,秋寒与白氏在她身后伺候着,而王春娥却用筷子给柳宗夹了一堆小山似的菜。
柳宗喉咙跟咽着似的,吃起来十分艰难,而最怕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的柳氏,居然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对,仿佛王春娥与柳宗才是天经地义的一对。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美人还是过期了的美人,“表妹自己吃吧。”柳宗忍无可忍的说道,“我够了。”
“表哥你这么瘦,可得多补补。”王春娥捏着手指说道。
柳依依一双大眼盯着王春娥瞧,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女子说起话来居然是这样的矫揉造作,最重要的是对她这个渣爹还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别的不说,自己的渣爹是多么的喜欢美人,她可是知道的。
我还瘦?你倒是好好减减肥啊。柳宗扒了一口饭,心中怒道,一双眼睛看向了秋寒,见秋寒也含情脉脉的看向了自己,心中才觉得受了些抚慰。
王春娥见表哥的一双眼睛瞧向了小林氏身后的秋寒,秋寒眼中也含着秋波,心中一炸,将桌子一拍,“你在干什么?”一急,连老家的乡音都冒了出来。
秋寒本来被王春娥的这一下,吓了个激灵,连忙躲到了小林氏身后,而柳宗也被弄得咳了半天,“表妹,食不言,寝不语啊。”
“表哥,你怎么了?”王春娥狠狠的瞪了秋寒一眼,一双手放上了柳宗的背,“慢点吃嘛。”
白氏虽然在一旁毫无存在感,但是却克制不住内心十分讨厌王春娥,当年她与王春娥一个村的时候,就在闺中不断攀比,如今王春娥死了丈夫,又来倒贴她的相公了,真真晦气。
王春娥可是下过地的人,十分力大,柳总是读书人,被挼搓得有些难受,白氏看不下去,才将柳宗从王春娥的巨掌上救了出来,“相公,你没事吧。”
柳宗有些感激的看着白氏,这么多年,还是她最为他着想,“我没事。”
当年表哥可跟她许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如今呢,他有一个正室,还有两个妾。
王春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却被小林氏的一句话堵了回去,“快些吃吧,吃个饭还如此不懂规矩,秋寒与白氏,今日你们的午饭,便不用吃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小林氏在指桑骂槐,但是王春娥却不觉得,她有些得意的看了看秋寒与白氏,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表哥的表妹。
柳氏在一边,对这两个妾室也觉得有些腻歪,她最讨厌的便是在她儿子面前抖机灵的女子了,如今小林氏对儿子冷冰冰,却激不起她的敌意,“以后多学学规矩。”
秋寒听了小林氏的话,面上并没有什么不爽利,她知道小林氏是借她这个筏子说那位表妹呢,只有白氏,听了这话,苍白了脸,又咬了咬唇,大概从一个在宅院里说一不二的宠妾到现在是十分不适应的。
王春娥扒了两口饭,示威的对两个妾室举了举,岁月是把杀猪刀,在她身上尤甚。
柳宗吃完了饭,借着还有事,逃一般的出了饭堂,若是让他天天对着这个表妹,简直让他生不如死,可是当初便是他亲自点头答应让王春娥过来的,还对柳氏说了:“表妹不容易,我们要好好照顾她。”可是也没想到王春娥长成了这样啊。
柳依依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个模样,笑着吃了一口饭,又看了看这个表姑,呵,真厉害。她歪了歪头,又有些感伤,是不是上世她在众人眼中,可是表姑这幅可笑的模样呢。
小林氏发现了女儿的低落,“你父亲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你又何必为他伤心?”她在厢房对柳依依说道。
说起来,她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在女儿面前,并没有粉饰丈夫的好,她只是想通过柳宗让柳依依知道,这世上的男人,不一定全是好的,这女人啊,只有打破了幻想,才能扎扎实实的过日子。
柳依依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为父亲伤心。”
当时柳依依眼中的失落不是假的,既然她否认了,小林氏也不会去深究,她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
“诶,说起来,我那个表姑还真是个宝贝。”柳依依说道王春娥一双眼睛便亮了起来,能这样隐形折腾柳宗的人,不多见呀。
小林氏听柳依依突然对王春娥生了兴趣,有些无奈的拍了拍柳依依的手,“淘气什么啊,这市井的手段你可不要学到手。”
小林氏是高门出身,自然看不来王春娥这种蠢货,但是也不乐意去与她较真,能弄得柳宗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女子,自然要留着不是?
柳家众人都是仰仗着小林氏手缝里洒出的一点子银钱过活,王春娥是远亲,在柳府并没有挂上号,得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她每日看着秋寒绫罗绸缎,嫉妒得眼睛都要出血,再不济,当年的那个老冤家白氏,也有几个拿得出手的首饰。
当年白氏可没有她美!王春娥心中不忿,若不是她母亲对她说宁愿撞死也不愿意她做妾,她何苦到今天的境地?如今她只好自己筹谋了。
王春娥时常陪着柳氏说话,柳氏对她似乎十分喜爱,无论她说什么,都有几分赞赏。
“姑姑,说起来,表哥的子嗣并不丰盛啊。”王春娥在柳氏身边,一边帮她挑着瓜果,一边轻轻的说道。
这话倒是说到了柳氏的心上,不知怎么的,柳府这几个女子,便没有一个人能怀上的,只留了两个姐儿,并没有男丁。
柳氏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问题,自然只会觉得这些女人们不大给力,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要不,我将身边的小丫鬟给了宗儿?”
王春娥听了,面上一僵,她说哈这个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情敌的,“我曾经听过,有的妇人啊,因为体质问题,会一直的生女儿,若是找一个生过儿子的,那么接下来生养的也是儿子。”
“生过儿子的女人?”柳氏面上一愣,是啊,若是找一个生过儿子的夫人给柳宗的话,岂不是也能生个儿子?可是有从哪里找这生过儿子的妇人呢?
柳氏双眼一亮,看着害羞低头的王春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你,你可否愿意?”
王春娥终于将柳氏绕到了正题,她羞涩的眨了眨眼,“为了表哥,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没名没分也没有关系。”
“我就知道,你心中一直有着宗哥儿,可惜宗哥儿他…诶。”柳氏本来想说几句小林氏的坏话,可是想到如今吃住都在人家手中,有些不好说出口。
“当初是我与表哥无缘罢了。”王春娥说到此,还真有些动情,红了双眼,“虽然我现在已经是残破之身,但是我还是愿意为表哥做一些事情。”
“好,好,好。”柳氏连声说了三个好,她最喜欢的侄女生的孙子,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相信宗哥儿对王春娥的这一片心亦是十分感动的。“你放心,我怎么忍心亏待你,最少也会给你一个妾做的。”
王春娥听了柳氏的许诺,十分欢喜,脸上飘过了红霞,只是她这个模样,实在叫人怜爱不起来。
柳宗一回府,便被柳氏叫人来到了院子里,他有些兴奋的走了进去,却在里面有些坐立不安。
“你说什么?”柳宗是第一次与他母亲说话如此震惊,“母亲你再说一次。”
“我说啊,让春娥给你做妾,为你生个儿子。”柳氏笑眯眯的说道,还以为这个儿子惊喜傻了。
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柳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使不得,母亲,使不得啊。”他倒不是在意王春娥是寡妇,而是王春娥那一副尊荣实在让他有些下了不口。
“为什么使不得?你与她是从小的情谊。”柳氏见儿子反对她,心中便有些不喜,提高了声调说道,“难道你嫌弃她不成?”
我就是嫌弃她啊,柳宗心中苦楚,但是却不能在老娘面前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母亲,我只是将春娥当妹妹而已,怎么可能纳她为妾呢?”就算找个生过儿子的妇人,也要找个风云犹存的么。
“你到底是纳还是不纳?”柳氏左性一来,指着儿子骂道。
柳宗自语为朝廷大官,还要被母亲训斥,觉得实在是没有面子,他站直了,“母亲,你听我说。”
柳氏气级,将手中的茶杯丢了出去,却不料砸到柳宗头上,柳宗惊叫一声,觉得头部剧痛,眼前染了红色。
柳氏不料到自己的手头居然这么准,呼天抢地说:“我的儿啊。”压得柳宗喘不过气来,而在院子里的小丫鬟见形式不对,连忙去院外请了救兵。
柳依依听说柳氏的院子里出了事,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小林氏看,一幅母亲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热闹的样子,小林氏原本不想带她去,可见她央求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当年就是太没有见过世事险恶,才那么信了柳宗,她点了点头说:“小精怪儿,你且跟我去吧。”
小林氏知道柳宗破了头,却刻意放慢了脚步,带着黄嫂与柳依依进了院门,就听见柳氏大嗓门的哭泣声:“我的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被你砸了么,柳依依心中腹诽,表面却装作十分着急的模样,“祖母,这是怎么了?”
“你,你父亲晕倒啦。”柳氏当着孙女的面儿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儿子是被自己砸晕的,只好掩饰的说道。
小林氏看了看柳宗,还有气儿呢,这柳氏便嚎得跟死了儿子似的,“去找大夫来。”她吩咐黄嫂道,又叫了小厮将柳宗抬到了床上。
柳氏在一边依依不舍的看着柳宗,这个儿子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可别被她砸出什么好歹来。
柳依依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一眼,他的额前并没有留特别多的血,看上去是没事的。
小林氏在柳宗旁边坐定了,才问柳氏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再如何,都是自己将儿子砸成这个样子的,柳氏心虚,左右都看了看,才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宗儿的子嗣问题,将让他纳春娥为妾么,据说这生过男孩的妇人,容易再生男孩的。”
这是什么道理?小林氏暗笑了一番,她看到急急赶来的王春娥,对她挥了挥手:“你的这片心意我明白了,等相公醒来了,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媳妇儿,你?”柳氏有些激动的看着小林氏,她居然这么为柳宗着想?以以前她的性子,定要闹上一番呢。
“子嗣是大事。”小林氏正颜道,“如果现在我还纠结儿女私情,那是我太过于自私了。”柳宗已经被她下了药,如今他就是有一万个女人,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后代。
王春娥得到了柳氏的认可,又得到了小林氏的认可,喜上眉梢的站在柳宗旁边,“表哥也真是,这时候了,还害羞什么呢?”
这话一出,听得柳依依都想大笑三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柳宗从黑暗中醒来,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却不料一张粗糙的脸在他面前,“表哥,你醒了?”
柳宗吓了一个机灵,又看了看左右,才知道自己在老娘的厢房里,“表妹,你这是?”她穿着水红色的衣裳,越发显得皮糙肉厚了。
“表哥,刚刚林姐姐允了我过门呢。”王春娥擦了擦那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什么?”柳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娘坑他就算了,就连自己的老婆也坑他???
“我一定会为表哥传宗接代的。”王春娥对柳宗抛了一个媚眼,下一步就要爬上床来。
柳宗实在按耐不住,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母亲在哪儿?”他赤着脚走出了厢房,却见自己的母亲与小林氏一起正在吃着果儿,似乎对床上的他并不担心。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柳宗气及问道。
“夫君醒了?大夫刚刚来看了看,说夫君并无大碍呢。”小林氏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中,“于是我便让王姨娘照顾夫君了,她是新进来的,又与夫君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夫君与她正是情浓的时候呀。”
柳氏在一旁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儿媳妇是这么的懂事呢?
柳宗前有两个冷漠的女人,后有一个痴痴叫着他表哥的粗壮女子,心气滚动,踏出了门外,直奔秋寒的厢房,却不料秋寒看到他,微微的鞠躬道:“老爷今儿还是先去王姨娘的房里吧,子嗣之事是大事。”才怪,她早就看出柳宗虚浮,不像以后是能有孩子的模样。
“连你也这么说?”柳宗以为全世界最了解的便是秋寒呢,他转身就走,到了院外,看到了白氏,白氏痴痴的看着他,却移开了双眼,“老爷,还是去王姨娘那儿吧。”
这个府里疯了?昨日还全是以他为尊的,今日却全将他往王姨娘那儿推?
柳宗实在是忍耐不住,带着小厮便离开了府里,只留下了哭泣的王春娥,白氏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嘲讽,一个寡妇还想当老爷的妾,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柳氏见柳宗跑了出去,不由得问小林氏道:“儿媳妇儿,这怎么的好哟?”
小林氏淡淡的勾了勾下巴,“相公这还是没想明白呢,等想明白自然就会回来了。”或者等兜里的钱花光了,就自然会回来了。
柳依依见小林氏这伸手不用兵韧就将柳宗气了个半死,不由得在内心伸了伸大拇指,自己的母亲,其实并不是那么孱弱的。
“大戏看完了?还不快些跟我回去?”小林氏看到自己在一旁瑟缩着头的女儿,笑着说道。还想有子嗣?当年柳氏默许白氏给她下药的时候,就该明白,他们柳家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柳宗在外面厮混了不少天都没有回来,让柳氏有些担心,她当时怎么就为了一个侄女儿将自己的儿子逼了出去呢?一看到此,她面上对王春娥便淡淡起来。
王春娥在宅中的地位更是尴尬,她嫁过人,又对小林氏行了妾礼,却不为柳宗所认可,这远来到底是表姑姑还是妾呢?
小林氏倒是打探到了柳宗的行踪,他居然在外面置了一个外室,热乎得很呢。更奇特的是,那外室言称就是爱慕柳宗,无论柳宗有没有钱财,她都愿意跟着。多好的女子啊,只是身份有些尴尬,是jiyuan的花魁。
柳宗觉得自己魅力惊人,并没有想那么多,便在这花魁的宅子里乐不思蜀,小林氏冷眼看着,只怕这个花魁是并不想在烟花之地久留了,柳宗之于她,不过是个上岸的工具而已。
柳氏担心得很,天天怕儿子在外面饿着冻着,只恨自己不能出门去寻找,小林氏见她如此着急,便遣人将柳宗给“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