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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氏,本王问你,灵堂通常都有值守之人,你是如何骗过值守之人看了棺木中的赵指挥同知?”在大堂众人关切地注视下,李云天盯着岳氏沉声问道。
这个时候在座的诸位官员已经有人觉察到了李云天的意图,毕竟这些人都是阅历丰富之人,因此脸上纷纷流露出期待的神色,谁也没有想到李云天会抓住如此不起眼的细节来作为审问岳氏的突破口。
“禀王爷,民妇是趁着值守之人上茅厕的机会查看的我家老爷。”岳氏神色平静地回答,并没有因为李云天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而显出慌乱,事实上这个细节正是李云天设计出来的。
没办法,王山诬陷贺氏的计划有着太多的漏洞,李云天不得不把它给完善了,这样才能施行接下来的计划。
“这也就是,由于时间仓促,再加上光线昏暗,你根本没有时间细看你家老爷的尸身,只是匆匆查看了一下就离开了,不知本王是否错。”
岳氏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努力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以使得人们认为她默许了李云天的法。
在李云天看来,岳氏的演︾︾︾︾,技并不怎么样,眼神和表情都显得有些生硬,不过瞒过现场在座的官员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现场众人不由得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岳氏此时的反应无形中印证了李云天刚才推测,岳氏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查看以及看清赵指挥同知的尸体,故而其尸身有中毒迹象一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来人,传江南绣庄一干人等。”见岳氏沉默不语,李云天随后冲着门口立着的差役喝道。
江南绣庄就是王山和岳氏偷情的那个绣庄,如果不是那天大张旗鼓地去了绣庄,使得岳氏有奸夫一事泄露了出去的话,李云天才不会提及岳氏奸夫的事情。
既然岳氏有奸夫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那李云天自然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办圆满了。
“民妇叩见王爷、各位大人。”江南绣庄的老板娘,也就是那名韩姓中年女子,领着数名下人低着头走了进来,神色惶恐地在堂前下跪。
韩姓老板娘心中非常清楚,她这次招惹的事情可了天了,除了李云天外,在座的众为人莫不是京城的权贵,伸出一根拇指就能把她给碾死。
“韩氏,本王问你,你可认识此人?”李云天指了一下跪在一旁的岳氏,不动声色地问向了韩姓老板娘。
“认识,她是赵府的娘子岳氏,以前到绣庄学过刺绣。”韩姓老板娘望了岳氏一眼,连连向李云天着头,“不仅民妇,民妇的这些手下以前伺候过她,都认识她。”
“的们认识。”跪在韩姓老板娘身后的下人们纷纷开口附和。
岳氏闻言脸颊顿时变得红润了起来,显得十分羞涩和惭愧,她此时已经知道她有奸夫的事情瞒不过去,唯有强打着精神来面对。
“你们告诉本王,岳氏在绣庄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伴着她?”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问向了韩姓老板娘。
“开始的时候岳氏是一个人,可后来出现了一名男子,晚上两人甚至留宿在一起。”韩姓老板娘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道。
听闻此言,大堂上不由得有了一阵的骚动,金濂等人先前只是听岳氏有奸夫,如今得以证实,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可认识那名男子?”李云天没有理会现场的骚动,而是继续沉声问道。
“禀王爷,民妇虽然不知道那名男子是谁,可是有一天他把腰牌遗忘在了绣庄,故而民妇知道他是锦衣卫的官爷。”韩姓老板年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把事情给倒了出来。
“锦衣卫?”这一下,大堂里的骚动得更加厉害,在座的锦衣卫指挥使鲁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块腰牌就是那名男子留下来的。”李云天让一旁的差役拿过来从韩姓老板娘那里找到的腰牌,不动声色地向在座的众人晃了晃,然后问向了面色铁青的鲁杰,“鲁大人,本王要的账册带来了没有?”
“禀王爷,已经带来。”鲁杰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从身后立着的护卫那里拿出了一本账册,递给了走过来的一名都察院差役后正色道,“王爷,下官已经查过了,自去年以来一共只有五人因为各种原因补换过腰牌,其中没有行事校尉的牌子。”
“果然如此!”李云天闻言微微颔首,接过锦衣卫账册翻看了一番后拿起放在一旁的腰牌,沉声向在座众人道,“本王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块腰牌,虽然看上去与锦衣卫的腰牌一般无二,但却是仿制的。”
“仿制?”听闻此言,包括鲁杰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谁能想到案情会发生如此大的转折?
只有王振稳坐钓鱼台,冷谈旁观着眼前的一幕,他自然清楚李云天这是在给王山开脱,同时也是在给锦衣卫开脱。
其实,李云天要来锦衣卫的那本账册并没有什么作用,以王山的权势即便是补发腰牌也不会记录在案,但这是审案的流程李云天肯定要走上一遍。
“王爷,你的意思是那个出现在绣庄的锦衣卫是假冒的?”经过了最初的惊愕后,鲁杰率先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开口问道,这可是事关锦衣卫的名誉他自然要问清楚。
“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李云天闻言了头,然后望向了满脸通红的岳氏,“岳氏,你告诉本王,你在那个人身上花了多少钱?”
“禀王爷,民妇所有的私房钱都给了他。”岳氏稳定了一下心神,猛然以头触地痛哭着向李云天道,“王爷,民妇当时被其****,畏惧其是锦衣卫的军爷,不得已才委身于他。”
轰的一声,大堂上顿时又是一阵骚动,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里面会有如此隐情。
见岳氏哭得梨花带雨,大堂上的人们心中纷纷下意识地相信了她,毕竟岳氏是一个柔弱的弱女子,岂能是那个假冒锦衣卫骗子的对手?况且以锦衣卫平常行事的风格来看,没有哪些老百姓敢得罪他们,故而岳氏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
“岳氏,你是否把怀疑赵指挥同知被毒死一事告诉了那个骗子?”李云天居高临下,自然把现场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岳氏这一哭引得众人的同情,也令人们相信那个锦衣卫是假冒的,随后沉声问道。
“民妇以为他是真的锦衣卫,可以帮民妇加老爷伸冤于是就告诉了他,他让民妇等着要去跟贺氏交涉。”
岳氏闻言了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后道,“民妇等了良久不见他有消息,后来有一天他好像特别生气,让民妇去锦衣卫上告,届时他会给民妇做主给我家老爷伸冤,于是民妇就去锦衣卫上告。”
听到这里,大堂上在座众人终于明白岳氏为何要到锦衣卫上告,原来是受到了那个骗子的蛊惑,通常来应该去三法司喊冤才对。
“上告后你是否还见过他?”李云天不动声色地追问。
“没有,他案子期间不方便见面,民妇再也没有见过他。”岳氏闻言摇了摇头,一脸的伤感。
现场众人不由得暗自摇头叹息,那个骗子既然骗了岳氏去锦衣卫上告,肯定早已经溜之大吉,哪里还敢来见岳氏。
不知不觉间,在场的人们已经把岳氏的奸夫看成了是一个骗子,而岳氏也成为了受害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是李云天特意布下的一个局。
“好了,看一下口供,如果没错的话就在上面签字画押。”李云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沉声向岳氏道。
文书于是把供词拿到了岳氏面前,岳氏仔细地查看了起来,虽然李云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与此同时,大堂外院子里的一间厢房。
一名穿着囚衣、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被传,她就是贺氏的贴身丫鬟叶儿。
叶儿今年已经过了双十年华,本来今年贺氏要给她许配一户人家,不过由于岳氏的上告一切都泡汤了。
由于受到过严刑拷问,所以叶儿的脸颊上留有一些旧伤,如果不是及时更改了对贺氏不利的口供的话她就要被打死在刑房里。
叶儿已经得知今天审案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忠王爷,故而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讲出真话给贺氏洗清冤屈,当年贺氏根本就没有让她买过砒霜。
就在叶儿在那里焦急等待着的时候,咯吱一声,房门开了,穿着讲武堂制服的云娜走了进来,随后守在门外的忠王府护卫关上了房门。
“大人。”叶儿已经认了出来,眼前这名武官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于是连忙站起身向其福了一身。
“你想不想救你家主母?”云娜来到叶儿身前,神情冷峻地望着她问道。
叶儿闻言怔了一下,随后使劲着头,贺氏待她恩重如山她自然愿意就贺氏了。
“那就好!”云娜见状随即凑上前,在叶儿的耳旁低语了一番,叶儿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双目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如果想救你家主母和自己,就按照本官的吩咐去做。”给叶儿低语完后,云娜郑重其事地告诫着她。
“大人放心,叶儿知道如何去做。”叶儿压抑着心中的震惊,连连向云娜着头。
云娜随后快步离开,望着离去的云娜背影,叶儿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显得十分激动,她终于可以告别贺氏杀夫案的噩梦了。
隔壁的厢房里,贺氏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由于李云天只是询问了她一些问题就把她放了回来,故而她心里没底,不知道李云天如何审理案件。
“贺氏,你是否想要保住赵家的名声,并避免开棺验尸?”随着房门的打开,云娜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问道。
“大人,民妇当然想要这样了,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贺氏也是一个聪明人,立刻从云娜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连忙开口问道。
云娜于是走上前,向贺氏低语了一番,听得贺氏目瞪口呆,脸上满是惊愕的神色。
“贺氏,如果你不按照本官所的话去做,那么唯有开棺验尸一条路可走,你可要想好了。”完后,云娜郑重其事地告诫着她。
“大人放心,犯妇知道该如何去做。”贺氏闻言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向云娜躬身行礼,目前来看云娜所的法子是最好的选择。
“准备一下,等下还要传你上堂。”见贺氏答应了下来,云娜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嘱咐了贺氏一句后起身离开。
在这次案子里贺氏的态度最为关键和重要,其宁愿自己背负杀夫骂名也要维护赵家的门风没有捅出岳氏有奸夫一事,足见她的脾气还是比较倔强。
岳氏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叶儿被带上了公堂,叶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场有如此多的高官显贵,神色局促地跪在了堂前,低着头不敢往四周看。
“叶儿,本王问你,你家境如何?”李云天打量了一眼紧张的叶儿,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禀王爷,民女家中贫寒。”叶儿闻言抬起头,怯生生地回答。
“叶儿,根据本王所掌握的信息,你时常接济家里,此事是否属实?”李云天闻言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望着叶儿问道。
“主人一家待民女恩重如山。”叶儿的眼眶顿时红了,想到了平日里贺氏等人对她的好处。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因该如实交待那些砒霜的下落。”李云天闻言面色一沉,加重了音量道,“药铺里的账簿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你买了砒霜回家药老鼠,为何砒霜下落不明?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民……民女不知。”叶儿闻言顿时哭了起来,跪在地上摇头道。
“来人,带人证!”李云天见状望向了门口处立着的差役,高声喝道。
“人证?”听闻此言,在座的众人不由得纷纷好奇地望向了门口处,想知道李云天找的这个人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