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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圣旨,终有一道是假的。
如安九所料,那百里彦,心中果然是盘算着,他的圣旨是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这萧皇后既然想以假传圣旨之名来对付自己,那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他却忽视了一点,萧皇后如此自信满满,自是有备而来。
秦公公很快,就被人请了来,百里彦见到秦公公,犹如见到神仙一般,眼睛都亮了,“秦公公,那日父皇给本王圣旨,你是在场的,你来给本王作证,本王这圣旨是没有丝毫作假的!”
秦公公看了百里彦一眼,不发一语。
“秦公公,方才皇上传旨,宣亲王既然不相信,这才不得不劳烦你来对这圣旨做个验证,你看看,这两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萧皇后淡淡的开口,一切尽在掌控。
秦公公感受着萧皇后的视线,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劳烦?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萧文慧淡淡一笑,“来人,将两道圣旨,一并拿到秦公公的面前!”
既是要验证,百里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将圣旨交给宫人,却是一直看着那圣旨,不敢让那圣旨离开自己的视线,直到那圣旨放在了秦公公的面前。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秦公公仔细的翻阅着圣旨,北策和安九看来,却是已经料到了事情的结果。
好半响,秦公公终于放下了圣旨,百里彦看着秦公公,朗声道,“秦公公,你看了圣旨,知道到底究竟哪一个是假的了吧?”
便是不看,也是知道的,既然那萧皇后坚持,那他就给她一个机会!
“这圣旨,就算是不看,老奴也是知道真假的。”秦公公的公鸭嗓,不紧不慢的响起,“老奴伺候在皇上身旁多年,皇上所做的事情,老奴大都陪伴在侧,皇上从来没有立太子的打算!”
秦公公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惊,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皇上没有立太子的打算,那言下之意,宣亲王手中这一份册立太子的圣旨,果然是伪造的了!
众人齐齐看向百里彦,而此刻百里彦,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猛地回神,那闪烁的眸中,不可思议。
“秦公公,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圣旨你亲眼看着父皇给我,你怎么能……”百里彦扯着嘴角,神色之间,局促慌乱,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是这样的,这圣旨分明就是真的,可秦公公却……
“百里彦,你伪造圣旨,如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萧文慧厉声道,老练的目光俾睨着百里彦,浓烈的不屑,一个百里彦,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蝼蚁,甚至连和她对峙的资格都没有。
“不,我没有!我没有伪造圣旨!”百里彦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萧文慧和秦公公,似看穿了什么,眼神里,恐惧凝聚,“你们……你们是一伙的,秦公公作假,一定是这样的!秦公公,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父皇?”
这百里彦终究是太天真!
秦公公敛眉,“宣亲王,老奴是皇上的奴才,从来不敢有二心。”
“幸亏,今日有秦公公来验证,不然,本宫主持这册立大典,还要成为咱们东楚国的罪人了。”萧文慧叹气,唱作俱佳,“百里彦伪造圣旨,其心可诛,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不能轻饶了。”
百里彦身体一个踉跄,狠狠的瞪着萧皇后,原来……原来在这里,他以为萧皇后当真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坐上太子之位,他所有的防备,都是防着萧皇后的刺杀,却没想到,一个假圣旨,就将他所有的防备,全部攻破。
朝臣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安九瞥了一眼那百里彦,瞧见他脸色苍白,此刻,怕是已经没有了丝毫反击的能力。
百里彦,怎会是萧皇后的对手?
不过百里彦无法当上太子,她是乐见其成,毕竟,这百里彦和靖丰帝同气连枝,对北王府,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她倒也好奇,这萧文慧倒是有能耐,竟能让秦公公一个作证,不仅毁了百里彦的太子梦,只怕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秦公公自然不会和萧皇后是一伙人,他身后的人是靖丰帝,萧文慧竟能这般控住靖丰帝脉吗?
安九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萧皇后的身上,若有所思。
“伪造圣旨,是大罪,堪比谋逆!”
安九正思索着,一个大臣适时的响起,拉回安九的神思,谋逆?敢情这萧皇后,是打算要了百里彦的命啊!
百里彦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从方才的惊慌中回神,怎能能依?
“萧文慧,你故意陷害本王,我要找父皇,本王要找父皇亲自说清楚!”百里彦握着拳头,满目刚毅,坚定的要走,可将他团团围住的侍卫,早早就得了萧皇后的命令,今日不能让百里彦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
百里彦刚上前一步,就撞上了铜墙铁壁,侍卫们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你们不长眼了?给本王让开!”百里彦厉声叫嚣道,眉目狰狞。
侍卫不动如山,百里彦更是急了,愤怒的目光看向萧文慧,“萧文慧,今日本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皇定不会轻饶了你这妖妇!”
萧文慧淡淡一笑,她本就没将百里彦放在眼里,这威胁对萧文慧来说,更是不痛不痒,甚至连看也不屑看百里彦一眼,萧文慧朗声开口,“这位大人说的对,伪造圣旨,形同谋逆,谋逆之罪,该如何处置,这一点在场的各位,比本宫这个深宫夫人,该是要清楚得多。”
前太子是怎么死的?
便是犯了谋逆之罪,最后被下令赐死,还是这宣亲王百里彦监斩,今日竟是风水轮流转,终归转到他的门前了吗?
大臣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大意说着对这百里彦的处罚之道,或惋惜,或幸灾乐祸。
放眼这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别人谈论他的生死之时,还能淡定得了的,尤其百里彦还经历了方才的希望破灭,在他的希望之中,此刻的他该是受着众人朝拜尊敬,发号施令,众人拥护的太子,哪里曾想到,此刻甚至连性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五官六识好似在这瞬间封闭了,众人的谈论声,传不进百里彦的耳,百里彦的脑海中,也是快速的转动着。
萧文慧准备好了这一切,等着置他于死地,这一切,她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那日在承辉殿外偷听到的,以及自己这连日来的调查与猜测,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底。
萧文慧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权利,为了她自己儿子的权利!
锐利的目光激射向北策,百里彦那灼灼的目光之中,似有豁出一切的念头,紧握着拳头的手,不断的收紧,似憋足了那股底气与怨气,厉声大吼,“萧氏你这妖妇,你恶毒心肠,当年便犯了欺君之罪,如今哪里有资格,在这里评论本王的不是?”
安九眉心一皱,下意识的看向百里彦,百里彦的话一出,已经让当场的议论声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探寻着,百里彦说这话,究竟是何意。
百里彦也没有停顿片刻,“当年,你生下皇子……”
皇子?
安九意识到什么,余光瞥见萧文慧嘴角浅笑,似乎乐见其成,她什么意思?
她是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借百里彦之口,说出真相?
那北策呢?这么多人在,那后果……饶是安九也无法想象,最不能控制的是人心,谁也包不准在那真相被揭开之后,这些大臣的反应,那会直接对北策造成伤害。
安九绝对不能让这事有丁点儿的可能发生。
锐利的眸子一眯,看着百里彦双唇开合,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安九摸到了身上佩戴的某样东西,想也没想的,便朝着百里彦丢去……
“啊……”百里彦还没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凄厉的呼痛声便取代了一切,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竟是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百里彦,就连一旁看着的人,都面露震惊,看那块碎裂在地上的玉佩,几乎无法相信,高大健硕的百里彦,竟是被一枚玉佩给击倒在地。
而那玉佩的主人又是谁?
众人刚如是想着,那厢,一个小厮打扮的身影,便大步上前,小厮的装扮,却是遮盖不了她身上的气质,高高挺着的肚子,更是在像每一个人昭示着她的身份。
前朝素来不会有女子出现,今日情况倒也特殊,除了萧皇后,可还有一人!
思索间,安九已经到了侍卫之中,北策瞧见他的身影,眉心微皱,想也没想的大步上前,似要护之,还未来得及靠近,却见安九踩在了百里彦的脸上,手中的绣帕,毫不犹豫的塞进了百里彦想要呼叫的嘴,冷冽的目光,声音更冷。
“既然是谋逆之臣,还在这里如狗一般叫嚣,实在是碍人眼,又让人耳中不舒坦,再说了,皇后娘娘,尤其是你能构陷的?”安九的脚下,可没有留情,似乎是担心百里彦突然的挣扎,会伤了安九。
众人竟是难得的看到北策,也踩在了百里彦的身上。
百里彦狠狠的瞪着安九,想要说些什么,可奈何口中被塞着东西,竟是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连一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
这个安九,分明是故意要阻止他说话。
“来人,将这谋逆之人,押下去,关入天牢,择日再处置!”北策寡淡无味的声音响起,配着那一身严肃庄严的朝服,少了些平日里的仙风道骨,更加冷漠淡然。
安九望了北策一眼,再看向萧文慧,只见她脸色微沉,似乎对她的阻止有些不悦。
这个可恶的女人,当真不顾忌北策的丝毫感受吗?
“皇后娘娘,您意下如何?”安九毫不顾忌的对上萧文慧的眼,一字一句,态度不甚恭敬。
萧文慧如何不明白这安九的意图,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百里彦,目光再落在北策的身上,似在思索着什么,末了牵唇一笑,“北王爷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来人,将这罪臣押下去!”
周围的侍卫,一涌而上,安九却依旧不安心,这百里彦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又如此嘴贱,她不得不防!
待北策将她送回先前所处的位置,安九对身旁跟随着的南溟道,“可有法子,让人说不出话来?”
南溟微怔,“有。”
要让人说不出话,除了取他性命,也还有许多的法子。
“那就交给你了。”安九敛眉,眉心微皱着,“可惜了我一枚玉佩,一方绣帕。”
正要离开的南溟,身形不由一晃,她堂堂北王妃,何时缺玉佩和绣帕了?
而另一处,北策看着安九低声对南溟吩咐,南溟似领命离开,眸中的颜色微敛,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心底划过。
萧文慧答应安九在孩子落地之前,不能告诉北策身世之后,本就有些后悔,今日看那百里彦有意说出,她本是想接着这个机会,将这一切揭开,这样,她也好进行她的下一步计划。
可没有想到,安九竟突然出现,坏了她的好事。
当下,心中不悦,脸上也挂不住,瞧见北策看安九的眼神,萧文慧的眉心,更是皱的死紧,如今萧玥也抵不上用场,当真是晦气!
“今日之事,就散了吧!”萧文慧淡淡开口,心中似在盘算着什么,不行,如今萧玥废了,她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而对安九的承诺……不遵守又如何?
丢下这一句话,萧文慧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离去,安九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咬牙,这萧皇后今日的态度,让她太不放心了,看来,许多事情,她也要从长计议!
而北策,目光也是停留在萧文慧离去背影上,平静的眸中,明显一抹阴沉凝聚,隐约可见微微泛出的冷意。
本是册立太子,可却是以定了百里彦谋逆之罪收场,大臣们也各自散去,北策本要带安九回府,却是被几个大臣,以要事相商托住,安九等着无聊之际,想着萧玥,凭着往日的情分,她怎么着,也要去看一看才是!
栖凤宫中。
萧文慧怒气冲冲的回到栖凤宫,门口,文姑姑便等着,瞧见萧文慧神色不愉,心中诧异,今日册立太子,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该是一切顺利,可为何皇后的神色,却是这般不痛快。
微愣之时,萧文慧已经到了大殿门口,文姑姑记起什么,忙道,“娘娘,宫中来了客人,那客人尊贵,奴婢不敢怠慢,奴婢便将他安置在了房里,娘娘……”
话刚说到此,萧文慧便已经顿住了脚步,瞧见坐在椅子上,品着茶的人,眼底难掩惊讶。
“还是东楚国的茶好喝!”那男人浅浅的抿了一口茶,俊美的脸上,分外享受,“便是我那皇宫里用的最好的茶,也不及你这里的香醇。”
这一句话的时间,足够萧文慧来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老练的眸子微敛,“公子若是喜欢,本宫让人准备些茶叶,让你带回去。”
那男人蹙眉,似不满意这个安排,“这多麻烦,若是喝完了,岂不还要让萧皇后送?”
送的,终究还是不如自己得让人痛快。
萧皇后缓缓上前,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不过是一些茶叶,我们两国的关系,本该互通有无。”
“我们两国的关系?”赫连璧轻笑一声,“想来惜姑娘是没有机会向你禀报漓江之事了?”
提起漓江,萧皇后目光微闪,呵呵一笑,“赫连公子,漓江之事,我并非不知,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是做不到主吗?我若是能做主,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可如今,皇后娘娘做得了主了吗?”赫连璧挑眉一笑,对上萧文慧的眼。
萧文慧敛眉,眸中的光亮越发的明显,“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后,不过,皇上终究还活着。”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靖丰帝死了,皇后娘娘便可以做得全主了?”赫连璧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俊美的脸上,淡淡的笑着,“可据我所知,贵国的皇帝被北策软禁在皇宫里,只怕,那靖丰帝死了,做主的人,也不是萧皇后你吧!”
那北策,在东楚国的势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啊!
想到安九,赫连璧眸中的坚定,似泡了水的胖大海,急速膨胀。
二人虽然曾经达成过联盟协议,可有些东西,却是不会互相告知的,比如北策的真实身份,再比如说花神之事!
“其他的,就不牢赫连公子费心了。”萧皇后敛眉,“赫连公子这次来东楚国,该是有事才对。”
“对,我自是有事,若是无事,便也不会登你这三宝殿了。”赫连璧嘴角浅扬,温和的笑着,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一个宫女匆匆进来,瞧见屋子里的男子,先是一愣,可随即恭敬的走到萧皇后的身旁,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赫连璧也是竖着耳朵,依稀听见“北王妃”三个字,赫连璧的眼睛登时一亮,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些。
“随她吧!”萧皇后眉心皱着,似对那安九莫可奈何,赫连璧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听闻贵国的北王爷,娶了一房好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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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第二天,妹纸们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