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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门又被推开了。
“十九姑娘!”原是那日自称“阿彩”的红衣女子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二楼,她不知何时跟在李荷田的身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胡十九所在的房间。
李荷田大窘,这位姑娘,好生不懂规矩,自己都和她说了在楼下稍待片刻,等着自己上楼通传“十九老弟”便可。
可是,她怎么就跟着自己上来了?
红衣女子却并不多做理会,只是径直越过李荷田,亲昵的走到胡十九面前,挽住她的胳膊,好奇的打量这屋内的一桌一椅。
李荷田站在原地,他抓着一块抹布,心情有些沮丧,自己就真是那么笨,身后跟着个这么大的人,他居然半点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傻乎乎的为别人“带路”!
他不满的抬头瞪了一眼跟着来的红衣女子,可是那女子先是冲着胡十九和善的笑着,又同样叉腰回瞪着李荷田,而最让人诧异的是,二人居然都对屋内坐着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的韩红绮视若无睹。
这让一向自负容颜的韩红绮多少有些不适,更何况,这屋内,不相干的人已是越来越多,此时再说其他的事情,似乎就不那么合适了……
她整了整方才有些发皱的衣袖,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向胡十九告辞,却听得对面那红衣女子,突然“噗嗤”的笑了出声。
韩红绮有些不乐,蹙起眉头望着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相对而言,却似乎更加落落大方,她熟门熟路的坐在韩红绮的对面,又伸手为自己续上一杯热茶,这才开口道:“你分明就是个女儿家,何必作此打扮?”
她饮下一口热茶,似乎觉得舒爽了不少,又伸手为自己续满后方道:“难道你自持国色,因此才要用这装束来掩盖自己的天生丽质?”
此时。她一袭红衣,在男装打扮的韩红绮面前,反倒更像个爽朗的男孩儿。
而李荷田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看上去文弱的男子原来是位姑娘。
他侧眼看着那红衣女子。如此,这位姑娘,莫不是男子乔装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胡十九笑道:“阿彩姑娘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阿彩白了李荷田一眼,突然张口说道:“你还不害臊啊。【ㄨ】几个姑娘家在这里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偷听什么?”
谁偷听了!
李荷田只觉得一股热血就向着头上涌来,他结结巴巴的想要分辨,却偏生胡十九似乎相信那个阿彩,便也笑着说道:“阿田哥,你先暂且回避下。”
你!
李荷田刚要对着阿彩发火,却突然听到“十九老弟”也这么说,这才明白,这屋内,确实也只剩下自己一名男子。他那个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语无伦次的也不知冲着谁说道:“好,啊,好……你们聊……”
说着,李荷田几乎是夺路而逃,他的身后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李荷田抓紧了手中的抹布,他听得出来,这笑声,分明就是那个叫“阿彩”的死丫头!
阿彩望着李荷田狼狈逃窜的背影。【ㄨ】心中只觉的怎么会有如此有趣之人,她笑的几乎伏在了桌上,差点忘记了今日前来清杨楼要办的正事。
韩红绮被他们二人这样一闹,便不好再说什么。她自持身份高贵,因此,只是走到了花架前,有意无意的欣赏着那粉彩牡丹瓷瓶。
而胡十九从最初的错愕,到此时的无奈,她猜测。如果这位名唤“阿彩”的姑娘再来上几次,李荷田必定会嚷着要再回到醉翁楼的酒窖,也不在这里当跑堂的伙计……
“阿彩姑娘……”胡十九试探着走到阿彩身旁,又侧眼瞧了瞧背对着她的韩红绮。
方才一个韩红绮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如今再来一个阿彩,胡十九只觉得应接不暇。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令她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阿彩笑的够了,坐直了身体,突然冲着胡十九开口道:“恩公!”
胡十九的脑袋“嗡”的一声,阿彩的称呼让她“如雷贯耳”。她连忙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阿彩却又是抿嘴一笑,胡十九只觉得这笑容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听得阿彩张口问道:“敢问恩公,是否已经婚配?”
有别于韩红绮的羞涩矜持,阿彩这话却是说的再自然不过。
本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何要故作腼腆,阿彩不认为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而她此话一出,先是胡十九惊讶的再一次傻了眼,就连那对着花架,似乎是在细数那瓷瓶上的牡丹究竟有几重花瓣的韩红绮,在听到阿彩开口的那一刹那,差点就打翻了面前的牡丹瓷瓶!
“啊,不曾。”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胡十九的脸皮在短短的两次被人询问是否“婚配”后,便回答的也是熟能生巧。
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红衣的阿彩越看胡十九越觉得顺眼,似乎也只有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才配的上她的哥哥——九儿。
而韩红绮却是看着胡十九同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疑窦顿生。
这红衣的女子是谁?
她同胡十九有何关系?
委托她来询问胡十九的,又会是谁?
韩红绮水葱般的手指无意识的描摹着瓷瓶上的牡丹,姣好的脸庞却是微微轻侧,正是在细听那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在偷听我说话?”韩红绮的身旁突然有女子轻笑声。
“呀!”她吓得不轻,手一滑,那架上的瓷瓶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韩红绮连忙捂上眼睛,却没有意料中砰然碎裂的声音。
她从指缝中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却只见那红衣女子正单手拎着沉重的花瓶,轻蔑的瞧着自己:“绣花枕头!”
“你!”韩红绮自然知道这话中的含义,她有些恼怒,从小被韩府众人视为珍宝,又被琅京城的无数王孙贵族传为美谈的堂堂韩府二小姐,竟然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红衣女子讥讽为——绣花枕头!
韩红绮咬着嘴唇,她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肤色黝黑的女子,不知怎的张口就道:“草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