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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地毯上的三人在玩了几局之后,显得有些无聊了起来。崔珉豪对着安宰贤递了个眼色,安宰贤会意的点了点头:“秀晶,时间也不早了,欧巴们就先走了。”本以为输了好久试图翻盘的郑秀晶没那么容易放他们两个走,但预料之外的,郑秀晶没有不依不饶。这一次因为是男人,所以郑秀晶只是送到了玄关。
在厨房中开始洗碗的我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没一会,送走了倒数第二,三个客人的秀晶进了厨房。她自顾自的找了双手套带上,试图过来帮忙。还算大的厨房里只有两个水槽,郑秀妍一个我一个,这丫头随意的晃了两眼,便一下子挤到我边上,挨着我,手插进起了有很多泡沫的水里,洗起了碗。觉得有些拥挤的我无奈的往边上偏了偏,很想对着这丫头的额头来一下。
更为关键的是,作为客人,我特喵的为什么得待得这么晚,甚至还要帮她家洗碗。就在我郁闷的想着的时候,在一边洗着碗的郑秀妍瞥了眼挨在一起的我们两人,眉头以完全捕捉不到的形式小小的皱了一下。两个水槽,无论怎么说,也应该是选自己这个才对。妹妹和那个家伙的亲近程度,再次让她吃了一惊。
花了半个多小时将厨房和客厅打扫干净,将手上的抹布丢进水槽,我长出一口气,跟姐妹俩打了声招呼之后准备离开。“我送你吧。”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句话的,只是没想到,说这句话的,并不只有郑秀晶。这两姐妹,竟然异口同声。
气氛顿时有些凝结,空气中好像突然有灰尘在诡异的窃窃私语。三个人全都处于惊诧之中,这个时候还是郑秀妍率先反应过来,她咳嗽了一声,对着秀晶摆了摆手:“你去送就好了,我先去洗澡了。”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秀晶没什么想法的对着我笑了笑,扯着我的胳膊出了门。电梯中,郑秀晶抱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眼见着1F即将达到,察觉到了一点不妥的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弹郑秀晶的额头。莫名其妙被弹了的郑秀晶顿时不爽爆发,那狠狠的眼神就差撸起袖子来一句:依我这暴脾气。
对她的杀人目光不理不睬,我对着她指了指胳膊。会意过来的郑秀晶皱了皱鼻子,反而捂得更紧了,她踮起脚尖对着我扬了扬脑袋,酒精的作用似乎还未褪去,她的小脸依旧红彤彤的。“这么晚了,担心什么。”
尽管时间确实是很晚了,尽管我知道此时此刻,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我仍旧动了动,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
这故事说到头说到尾,我终究只是个配角,只配做她的一个亲故,再多的。对她来说,对我来说,都很难做到。
不过,郑秀晶的手紧紧的将我攥住,花了很大的力气不让我抽离。电梯门已经打开了,我侧头看了她一会,最后叹了口气,放弃了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出了小区,走到路边,夜间的计程车总是来的这么慢。我们两个一句话不曾说,沉默就这样在夜色中与目光交汇。郑秀晶偏着头,一直看着我。一股柔和的光在我的身上缓缓流动,我不知道这光是来自头顶的路灯,还是来自她的眼睛。这难得的二人世界存在了七分钟,然后在一辆空荡荡的计程车出现后崩毁。
我摸了摸郑秀晶的头准备上车,这一次,她没再抓住我的胳膊不放。只是,在我临上车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拉住我,钻进了我的怀里,将我死死抱住。这一瞬间,我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出现了幻觉,只觉得一道闪电般的白光划过夜空。
拥抱持续了好一会,我手足无措,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中年计程车司机,竟然没有催促,他微微笑着,静静等着。终于,环住背后的温暖双手缓缓松开,郑秀晶从我的怀抱里脱离了出去,她扬起头对我眨巴着闪亮的眼睛,然后摆了摆手,返身离去。
我长出一口气,望见她的背影慢慢和黑暗融为一体,我觉得自己总算是又活了过来。上了车,说了地址,车稳定的向前驶去。记忆中首尔的计程车司机一向很健谈,只是这一次,活了大半辈子的司机师傅一句话未曾说,他只是笑着,那样子,我猜,一定是想起了以前,他那像花儿一般的往事。
但是相反的,我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因为他并不知道,这朵漂亮的不像话的花,并不是属于我的那一朵。
车行至宿舍附近,电话响了起来。凌晨两点多,尹恩静还没有做好准备遇见睡眠。付完车费下了车,按下接听键,除了看电影那天见过一面之外,因为繁忙的工作而没有再见的尹恩静欢欣的打开了话匣子:“Party结束了吗?”听到这28度温暖的声音,我笑了笑:“恩,你的电话打的很准,我刚刚到家。诺,今天晚餐吃的什么?”
知道《Running man》今天的拍摄任务繁重,我担心这丫头又没有好好吃饭。“安拉,我有好好吃饭,而且是准点吃的。说起来,更应该担心的是你好不好。你前几天不是说胃不舒服吗?我已经跟我的医生亲故预约好了,你空个时间去检查一趟。”前一段时间日夜颠倒的拍摄,饮食的规律几乎被完全打乱,确实有那么几天胃疼到了痉挛的地步。尹恩静这会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想到这里,胸腔内的暖意升腾的更加剧烈。
“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陪陪你,干嘛去医院。”对于几天没有陪尹恩静,愧疚早就已经在脑海中占了一席之地。听到我拒绝,电话另一头卷在被子中像条毛毛虫一般翻滚着的尹恩静,顿时就不高兴了。
“纳木纳(我不管),医院你必须去,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天天陪……虽然,诺木布谷熙颇(很想你)。”尹恩静说着说着,生气的语调渐渐变得柔和,最后一句布谷熙颇,轻如蚊呐。在这句微弱却铿锵有力的声音被我捕捉到的一瞬间,我感觉从心脏深处,迸发出一股颤动,这股颤动的洪流以光速席卷全身。算起来,这应该是尹恩静对我说的第一句情话,没错,是第一句。以前的我们打打闹闹,因为情感就在皮肤表面浮漾,所以相互之间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情感。除父母之外,等了足足有23年,我终于迎来了这句最为简单却又最为深刻的告白。
“明天《Roommate》有拍摄,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我后天过去。”进了宿舍的门,我脱掉外套,轻轻的回答说。尹恩静见我答应,亦用轻轻的一声恩作了回应。
“等节目组这段繁忙期过了,我们找个地方去旅行吧,我知道京畿道有几个地方风景很好。”说到旅行,尹恩静也变得很开心了。
“欧巴,怎么感觉我一个韩国人,知道的比你还少。”
“这是我来韩国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的,我可是要成为行者的男人,知道的当然得多一点。”不理会我的得瑟,像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的尹恩静转了个话题说道:“欧巴,Angle la baby你认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的我疑惑的回答说:“认识,我们中国的一个明星,怎么了?”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我们今天是和中方那边一起拍摄的,他们的整个节目组都来首尔了,今天忙着拍摄的就是中韩《Running man》合体特辑。权烈VJ你认识吧,他负责跟拍Angle la baby的时候,这位依普哒(漂亮)的欧尼买了包饼干,自己吃着吃着然后突然拿了一块出来要喂给权烈,本来按守则是不能吃的,但权阿扎西毫不犹豫的就一口咬了上去,太搞笑了。最后Angle la baby还对着镜头做了个波波的动作,权阿扎西的脸瞬间就红了。”
听她讲着拍摄中的趣事,我忍不住笑了笑,现如今这位刘在石的担当VJ——权烈,可谓是红遍了中韩两国。
“怪不得你们最近这么忙的,原来是忙着准备两边的拍摄。”本来还在疑惑《Running man》这几天怎么会这么忙碌的我,听了尹恩静说的,顿时明白了过来。
“欧巴你来我们组多好,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的沟通有多么困难,翻译就配了六位,不过还是不够用。”听到她的抱怨,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我拿开来看了看,有一组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皱了皱眉没理会它,我将手机放回耳边,继续和尹恩静通着话。又琐琐碎碎的说了好一会,刚刚才停歇下来的震动再次传来,我舔了舔嘴唇,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和尹恩静说了句晚安之后挂断了和她的通话。
震动依旧坚持不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组陌生数字,现在可是凌晨三点了,打电话过来的除了女朋友和恶作剧的之外,还能有谁?按下红色的挂断键,电话重归安静,我拿了套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在热水中沐浴了一会之后出来,电话再次响起。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不耐烦的拿起手机,真是个执着的家伙,万圣节还有7天,这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扮鬼吓人了么?
手指下垂,这一次按下的,是绿色的接听键。还未等我喊出一声“呀”,电话那头的不爽率先爆发。清新细腻动听的声音化作一条线,在耳廓上一阵缭绕,没错,这是我喜欢的声音,如果这声音的内容好一些的话,就更完美了。“诺想死吗,是不是还是没存我的电话!”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在脑海中到处游走,金泰妍穿着睡衣扑倒在床上,压着枕头拿着电话,咬牙切齿:真是忒发,不存号码,打电话过去通话中,而且这通话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再打电话过去,竟然被挂断了!这条条罪行,都是死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