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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轰炸中活下来以后,我将车停在楼下,带着郑秀晶上了楼,今天,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压根就没买什么菜的我打从一开始,就只准备简单的做点吃的,被这个事实给击中的郑秀晶显得有些接受不了,这丫头先是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很久,她还以为我是在逗她玩,把一些好吃的料理给藏了起来。
后来,在经过十分钟严谨程度和FBI有得一拼的搜查行动之后,掘地三尺了的郑秀晶,冷着脸铩羽而归。抱着双手在旁边看着她疯癫了半天的我只是淡淡的笑着,连出言安慰都懒得说出口。在确认了这个无情残忍残暴的事实后,郑秀晶坐在桌前,盯着一碗蛋炒饭,小嘴撅的老高老高。
两军对垒,拼的就是气势,红方郑秀晶试图用眼神击败这碗蓝方蛋炒饭,可惜蛋炒饭在郑秀晶的目光巍然屹立而不倒,犹如悬崖峭壁间的一株苍劲有力的松树。在经历过一场长久的对峙之后,红方郑秀晶最终是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吃了这碗蛋炒饭。抄起调羹的郑秀晶先是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开启了大招,左一记降龙十八调羹,右一记九阴白骨嘴,两大招数使得是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一时半会,除了一碗蛋炒饭以后,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她的身。两分三十四秒,是的,你没有听错,击败一碗分量颇重的蛋炒饭,郑秀晶仅仅只用了两分三十四秒。此时此刻,我只想对着她拱手行个礼,仰头长叹一声,郑女侠不愧为女中豪杰。
吃完饭,我去洗碗,郑秀晶侧躺在我的床上,用背影向我表示抗议。可惜直到碗洗完,抗议也没见有什么成效。见我从厨房出来,郑秀晶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小腿毫不淑女的一阵乱蹬,这家伙见抗议不成,直接耍起了赖。“我不管,今天没好吃的我就不走了。”她一边蹬着腿,一边嚷嚷着。我笑着走过去,准备拉她起来,在力量上不及我的郑秀晶被我捏着脖子,给拎到了桌子边的板凳上。
连耍赖也没有奏效,彻底没了办法的郑秀晶显得有些颓然,安静下来了的她挠着头发想了好一会。“不对,肯定有好吃的被欧巴藏起来了,不然欧巴你叫我来干什么。”想着总不可能只是为了一碗蛋炒饭而来的郑秀晶打了个响指,目光重新变得迥然有神,她起身往我这边凑了凑,用很大的力气扯了扯我的衣服。“欧巴,捉迷藏很有意思吗?有好吃的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的郑秀晶扯住我的衣服晃个不停,那架势,好像是会不依不饶到地老天荒。
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淡然表情的我看了看时间,随后拍掉郑秀晶的手,走到门口的柜子旁边,提起一个大袋子,将袋子挂在了郑秀晶的手上,好久没开口说话的我的嘴唇终于是可以运动运动了:“袋子里面是一些食材,还有一张单子,上面有两种粥的熬制方法,一种是糯米阿胶粥,一种是龙眼枸杞粥,这两种粥都能起到补血的作用,你欧尼说你有些轻微的贫血,吃这些对身体应该能有些帮助。怕你一种吃腻了,所以准备了两种,可以换着吃。现在,去穿鞋子吧,我送你回家。”接过袋子的郑秀晶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外加不耐烦,她想要的是好吃的,不过在将我的话给听完以后,她的表情逐渐变淡,到最后,淡成了烟火颜色。
在门口穿好鞋子,我按开门口的灯,楼道里的黑暗被一下子冲散开来。从我手里接过食材后的郑秀晶闷声不吭,她瞳孔放空着,双手提着袋子,紧跟在我身后,下楼重新发动汽车的我,没有理会她的心思。我考虑的事情是,最近的油费,又长了不少。十几万的K5,2.0的排量,事实上并不是我这种阶层所能负担得了的车,如果不是姜锡俊,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有很多美梦都不会成真,有很多噩梦必将发生。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诺欧尼应该会在那一天空出时间吧。”专心注意着路况的我没有转头,而是目视前方开口问道。
从上车开始,坐在座椅上的水晶双手一直纠缠着,手指跳了好一会不明心思的舞。突然听到我的问话,她先是怔了怔,随后如大梦初醒一般回答道:“欧尼答应了那天晚上会早点回来。”将她的话一滴不漏的收入耳朵的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抱怨。这个丫头……郑秀妍,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我那天和她说了那么多,果然全被当作了废话。
“我说,旅行只能空出一天来也就算了,连你生日她都还要工作?”说着说着我不自觉的带上了点火气。
与我的不满相反,郑秀晶反而一脸理解的表情。“本来我就只打算小规模的喊些亲故来聚一聚,再加上趴是在晚上举行,又不是白天,欧尼晚上能来就OK啦。”被郑秀晶善解人意过了头的话语给击败,我这个外人,竟因为这件事情比她还生气。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郑秀妍的事情我也不便多管,既然秀晶都开口替她说话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多嘴。
“生日趴准备在哪办?那天我会提前下班,帮你准备。”换了个话题,我侧了侧头对着郑秀晶问道。“就在家吧,反正到时候来的人又不会太多,去外面找场地太麻烦。”郑秀晶嘟囔嘟囔了嘴,说的很随意。我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再说话,其实,在这个圈子里,秀晶的人脉是还算不错的,只不过,性格使然,跟很多IDOL,仅仅只是保持联络的关系罢了,真正亲近的,并不算多。
跟郑秀晶见完面后的数天,全是在城北洞,木洞本部,登村洞放送馆间来回奔波,《Roommate》的拍摄工作如常进行,与PD金VJ的斗智斗勇也丝毫没停歇,空闲下来的时候再和他们打打游击,跑去跟《人气歌谣》的PD学点东西,曾经执导过数部MV拍摄的PD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人型宝库。
如此这般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0月24日,20年前的这一天,囧晶被GOD给送到了这个世界,所以,现如今郑秀晶发脾气的时候,总是喜欢提着唇角,整上一句:“OhMyGod!”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并没有什么拍摄任务,在《人气歌谣》的PD那上了一节课之后,我直接开着车,往郑秀晶家里驶去。双向十六车道的巨型马路横卧在清潭洞附近,我的K5在这条巨大的洪流中显得毫不起眼。
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停在左手侧的是一辆保时捷PANAMERA,望了望那极致流畅的线条,我突然想起了姜锡俊的那辆阿斯顿马丁DB9,百公里加速同样在4秒左右,极限时速也都破了300,那辆车和这辆一样,都是一匹难以驾驭的野马。目光随意的晃了晃,坐在驾驶座的,是一个看不出任何化妆迹象的,有着精致脸庞的年轻女性。
这年头,不化妆出门的,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妖孽。毫无疑问,这一位属于后者。架在空中的信号灯已经转变了颜色,我点了点油门,继续朝前驶去,望了眼很快只能看得见臀部的PANAMERA,我打了个哈欠,这位妖孽,怕是只有姜锡俊那个级数的角色才能降伏。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羡慕,而且羡慕是一个正常人所该有的情绪。不过成功者和Loser的区别便是,一个将羡慕化为野心,一个陷入羡慕的梦境。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觉得自己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我只是拼了命,在追求一些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单手握住方向盘,打开左转向灯,郑秀晶的家已经近在咫尺。我揉了揉眉毛,脑子里所想的并不是那一尾紧俏的臀部。最近一段时间,对于我的求教,《人气歌谣》的PD显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这样的热情,我并没有被其冲昏头脑,单凭当初的那点人情,是决计不会让PD抽出宝贵时间对我单独指导的。其实大家都一样心思通透,这位PD发现了我背后有赵孝真PD的影子,再加上我那么一点点学而不耻下问的态度,当然会毫不犹豫的赋以人情投资,人脉经营这种手段,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有意拉拢我,我亦有意从他身上得到经验,我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无非是他欠我的那份人情作废,将来的我反欠他一份人情。这是一笔在双方看来,都划算的帐。大家都在江湖上职场上混着走着,也都在辛辛苦苦经营各自的人脉和投资潜力股,人之常情,无关高雅庸俗。就连我自己,对于具光宇,还不是抱了一样的目的,这些看起来有些寒心的目的,同样,无关于利用与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