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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看张皓轩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于是轻声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是娘子你了解为夫啊,是有一件喜事儿。”张皓轩故意卖着关子,古月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靠边我要起身了。”古月没上当,张皓轩也就没了逗她的兴致。
“唉,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张皓轩佯装失望的说。
“夫君啊!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快快说与为妻吧。”古月见他那样儿,立刻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张皓轩轻笑的捏了捏她的小俏鼻,古月被他捏得直皱眉。
“我们的计划就要成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计划的?”张皓轩又一次失望了,古月并没有像他以为的好奇。
“我不想提前知道,那有什么意思,我喜欢看热闹。”古月才不想提前被剧透,她可是等着看好戏呢,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张皓轩发现自己白兴奋了,她一句话就让他瞬间恢复了平静,古月见状向他依了依,笑道:
“干嘛这种表情?人家这不是相信你嘛?我不想听还不是怕咱们的宝宝听到了,别再吓到了他。”古月胡扯着,她不想听就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害怕听了之后天天担心,心情焦虑对胎儿可是没好处的。
夫妻俩笑闹了一会儿,这才磨磨蹭蹭起了床,刚刚洗漱完,小桃就进来禀告说:
“二爷,少夫人,老夫人请你们到正院。”
“我们这就去了,知道是什么事吗?”古月奇怪刘氏就是不叫,他们也会去正院吃早饭的,看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好像是来了啥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小桃也没有看到来人,也只是听小红传话的时候说的。
夫妻二人来到正院的堂屋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上的村长,古月立刻上前去打招呼。
“唉呀,村长爷爷,你老这是什么时辰动的身啊?”村长见古月如此热情,心里十分开心。
“我昨个就来了,在我二儿子那睡了一晚,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村长爷爷还没吃饭吧?咱们有啥话吃完饭再吃吧。”古月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看出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想来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吃过饭之后张皓轩本想在家里陪着古月,他可不想古月太辛苦,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村长一大早上的跑过来,定不是为了来吃早饭的。可惜事与愿违,裴世博的贴身小厮虎子,急急的来请张皓轩,他心知定是京城那边出了岔子,哪里敢有半点的耽搁,急匆匆的要与虎子离开。
“皓轩,我有一个要求,凡事多想想咱们的孩子。”古月说完就笑着目送他上了马。
“月儿,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刘氏见他们如此模样,忙上前询问。
“娘,你想太多了,我们昨天晚上说起镖局的事儿,刚才就是叮嘱叮嘱他。他那个人啥事儿都愿意亲自去做,我让他多想想孩子,反正有那么多人呢,哪得着他亲力亲为的?”古月怕他们担心,其实她虽说不知道具体的,但也猜得到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皓轩的脸色还没有那么差过呢。
“真没事儿?”刘氏可不是傻子,二宝的脸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娘,我还能唬你吗?”古月打着哈哈,张三看到这里也明白古月定是不想说,于是就一起劝道。
“你这人就愿意瞎操心,孩子们的事儿就算是告诉你又能咋地?他们现在都大了,还能整不明白自个儿的事儿?”张三的话让刘氏不再问了,他们也看出来村长定是有事儿才会来的。
“村长爷爷,咱们去书房说吧?”古月见村长急得不行,忙请他去了书房。
“古月儿呀,这一回你可得帮帮爷爷啊,这个事儿要是办差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村长将怀中的信取了出来,古月接过来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村长的脸。
“这里面装得是太子府的文书,他们在咱作坊定了一批的地毯,本来是好事儿,可是他们送来的图纸却是大大的不妥啊。”村长指着那个信封,示意古月打开看看。
古月将那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份文书,她并没有看。而是着重的看哪一张纸,上面绘着漂亮的图案,看了一会儿她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村长爷爷,这有什么问题吗?咱们织不出来吗?”古月有些奇怪,这个图案并没有多么复杂,作坊应该是可以织出来的。
年前古月提议,村长的二儿子亲自去了南方,请回来了有名的织绵师傅,他们研究了几个月终于研究出一套,编织地毯的法子。只要不是太过于复杂的图案,他们的作坊完全可以织得出来,可是看村长爷爷那个焦急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这中间的事儿。
“不是织不出,是不能织啊,你仔细看看这上面可是龙凤呈祥啊。把这样的图案织成地毯,那要是追究起来,不惹个灭九族的祸事就算是烧高香了。”村长这才想起来,古月再聪明也只是个出身农家的姑娘,对于这朝堂上的事儿不是那么了解的。
“他们订了多少?”古月这才注意到这一点,是啊这样的图案哪里能放在脚下踩?
“订了一百条,这文书上写着呢,要是到时候交不了货就得赔一万两的银子。”村长真是后悔,因为来人是太子府的,他就没有像对待一般的客户一样,要求先看图纸。
“村长爷爷,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你确定来人是太子府的人吗?”古月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蹊跷。
“这还能差了,他坐的马车上有太子府上的图标,他身上还戴着有太子府印迹的玉佩呢。”村长现在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了,他一个村长级的人物,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
“村长爷爷,这事儿还是去太子府确认一下,要是有人敢打着太子府的旗号,那么这事儿就不归咱们管了。”古月的话,让村长眼前一亮,不过转念一想,又愁眉苦脸的说:
“那人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也好办啊,那你就找他们管事儿的,把这个图交给他,说自己接不了这个生意。”古月说得轻松。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出一万两银子。”村长想想都肉痛,他还没赚到一万两呢。
“村长爷爷,你要知道,有人就有银子,这银子和命比起来,算个啥呀?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是事儿,你银子不够,我帮你想办法就是了。”古月说的倒是她的心里话。
“唉,想不到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到头来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罢了,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太子府吧。”村长刚要走,古月留住他。
“村长爷爷,你去镖局找皓轩或是三宝,让他们派人送你们去,这个事儿的关键是图纸。要是这个图纸没了,那么你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古月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小心点防范总是好的。
“你是意思是?”村长指了指怀中的信封,古月会意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村长,古月的心情十分的不好,这个太子府是要干什么?把古西师徒请了去,现在又如此为难村长,这一切的不一切会不会与蝴蝶谷有关?古月真想立刻去找高成问个清楚明白,要知道她手上的王牌还没有亮出来呢。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出不了门,最快也得一个月之后,胎坐稳了才能坐马车。
张皓轩和虎子出了门之后,就立刻去了方仲黎的家,他们几个在书房里会过面之后,就起身去了京城,张皓轩怕古月担心,就让三宝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和家人说,自己去京城给古月求安胎神药去了。
他们一路狂奔骑得全是一日千里的宝马,到了京城之后,立刻就去了裴世博的别院,见到他的时候,张皓轩一愣,倒是方仲黎率先开口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下矿了?”方仲黎认识裴世博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样子,那满脸的胡茬,还有那破马张飞的头发,一看就是多天没有洗漱了。
“一边去,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屁话来,皓轩来快进屋,这回可是出了大事儿了。”裴世博真想一脚踢飞那个臭小子,他哪有时间关注自己的门面,要是古西出了什么事儿,那他就是亲手送她上路的那个人了。
“出什么事儿?”张皓轩虽说表面上看着镇静,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要是古西出了事儿,古月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就算是她不计较,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们到了京城,我的人还没有到跟前,就被太子府的人给接走了,晚上我们派去的人就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裴世博真是后悔死了,死的那几个可是慕容派来帮助皓轩完成计划的,现在他真是一个头八个大了。
“有没有联系上慕容?”张皓轩一听,心中大惊,那三个人可是慕容送来的高手呢,没想到这么轻意的就死了?
“他要半夜到,你们快帮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裴世博真是愁得就差白头了。
“现在就是再着急也没有用啊,咱们就是有一百个想法也没有用啊,慕容来了才行啊。”方仲黎也很是心急,但是与他们相比,他算是最清醒的一个。
“世博,仲黎说得对,咱们手上没有可用的人,只能等慕容来了,才能想出对策出来。”张皓轩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好的法子出来。
“我也知道,可是我这心就是静不下来啊,这都两天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要不是我她们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裴世博真是恨死自己了。
“你先别慌,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冷静,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就乱了阵脚,那可是兵家大忌。”张皓轩的话,让方仲黎和裴世博都对他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平时不太多言的他,到了这种时候却这么沉得住气。
要不是他那紧握的拳头和通红的双眼,他们还会以为他完全是局外人,就是一个看客呢。果然镇国将军培养出来的人,与他们就是有着明显的不同,想到这里,两个人自然就把他当成了指路明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安排。
“皓轩,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方仲黎问道。
“咱们先派人把太子府的所以出入口盯住,记得只是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让对方发现。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们暗中把她们送到别的地方。”张皓轩并没有把话说完,还有就是看看有没有她们的尸首从里面运出来,只是这种可能他只敢在脑子里闪一下,并不敢说出来,就怕一语中的。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裴世博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忙跑出去安排。
平安县的张府,张三和刘氏的见村长去了古月的书房,就起了昨天的事情,两人商量着对策。
“当家的,你说这大宝是不是故意躲咱们?”刘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昨天在他家等了足足四个时辰,也没等到他,后来他打发人来说晚上不回来了,要去外地办点事儿。
“这还用说,定是这么回事儿,那小子现在学完犊子了,等过两天,我让三宝带着几个人。我就不信了,还能跑了他这个臭小子,敢跟老子玩里格楞?”张三想想就气,他们两个在大宝差点没有被那个小妾给吓死,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呢,那脸皮厚得比城墙都要厚上三四倍。
他们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心中本来那大宝的行为就不满,这样一来那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当家的,我这心口窝里头堵得荒。”刘氏边说边锤着自己的胸口。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我是想明白了,等把邢氏的事儿一整完,他们的事儿咱就不管了。古老弟他们过一阵子就要去南方走亲,我琢磨着咱们也跟着,就当一起搭伴儿出去玩一趟,说起来也算是亲戚,咱们走动真起来也是应该。”张三的话让刘氏有些吃惊。
“你这人心还挺野的呢,他们那是要去大南边,离这儿可是老远了。光是路上就是得两个来月呢,我听二宝说了要是走水路快,可是那船坐长了人迷糊。”刘氏没有想到张三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想要是能走一趟也行,长大这么大还最远也就是到了这县里头。
“以前能吃顿饱饭都费劲,哪有那个闲心想别的,现在可不一样了,看看闲得这个闹心,正好出去看看,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活的。”张三笑着说,他这一阵子可真是呆得心烦。
“先把大宝的事儿整利索了再说吧,现在就是让我上天边,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刘氏有些无力的说。
“放心吧,这事儿保证能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我这回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爹?”张三这几年的性子发生的改变,他和刘氏两个人像是换了性子一样。
“咱们要是走了,月儿可咋办呀?她可是怀着身子呢,不行,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吧,我可得在家里照顾她。”这年轻人什么也不懂,带孩子可是小事儿,她可不希望自己家再出什么不好的事儿。
“你个瞎心的,二宝是干啥的?咱走了正好,让他好好的伺候伺候,省得将来像大宝一样做出昧良心的事儿来。”张三觉得古来福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太多了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发现你想啥事儿都可简单了,这事儿等你办完了正事儿再说吧。”刘氏自己在心里去矛盾了,和这个人说点啥就是费劲,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古月自从成亲之后,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睡,有些不太适应的她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她索性闭着眼睛回想起三宝今天的话。他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说,张皓轩去京城给她去求安胎灵药,关于这一点她就不相信,先不说自己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所谓的安胎药,就算是用得着,他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
定是他早上就走了,为了怕他们联想到虎子身上,这才让三宝晚上回来才说。看样子他们的计划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度过才好,计划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要是功亏一篑的话。别说是他们几个了,就是她这个旁观人都会感到大失所望。
除了这一个她又想到了古东和顾盼蝶,曾经那样如胶似漆的两人,现在却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让她心里发痛。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分什么门第之别?难道出身贫寒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看来她之前想的太不时宜了,今后定是要想办法把提高自家的门楣,让那些小看她们的人跌破眼镜才行。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三宝的请求,他为什么会来求她?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别的事儿她倒是可以想想法子,可是这个事儿,还是等明天把范英棋请来吧,这方面她才是绝佳人选好吧,这个三宝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算了,都是自家人,她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这个小的计较了。
最后,她自然的把双手放在还是很平坦的小腹之上,在心里对这个还没有成形的胎儿,说着她的真心话:
宝宝,不管是男是女,娘都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古月终于睡着了,她的梦一定是个美梦,嘴角边那甜甜的笑,就像是吃到了蜜一般。可惜她一个人睡得甜美,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福了,张皓轩几个人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慕容凤离,几个人见了面也来不及寒暄,就立刻开始研究起对策来。
古东躺在京城新租铺子的房顶之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手边放着一坛的美酒,却是一口也没有喝。他知道如果自己喝了,那么将来就只能是借酒浇愁,问题是这酒真的能浇愁吗?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太清楚这坛酒喝下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盯一会儿天上的星星,就会转头看一眼那坛酒,这是他在梧桐镇买的,当时想用来浇愁的。要中是理智却告诉他,这完全没有用,反而会让他从此就离不开这玩意儿了。于是他就随身带着这一坛酒,自己对自己说,不管多难受都先挺一挺,等实在挺不住的时候,再来喝它。
这就成了他的一个信念,而这一坛酒就成了他的希望,似乎它并不是一坛普通的酒,而是可以浇灭世间万愁的灵酒。他总是告诫自己,先挺挺,实在不行,他还有这一坛酒呢。就这样他一挺就挺了一个多月,而这一坛酒也成了他的好友,从没有离身,却也一直都是原封不动。
在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天,这坛酒被他的儿子,珍之重之的当成了传家宝,它所传承的并不是酒本身的价值,而是古东所赋予给它的意义。古家的男儿当遇到难事儿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先挺上一挺,等实在挺不住的时候,他们家还有老祖宗留下来的酒呢。结果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儿,这一挺还真就挺过去了,所以这酒就一直放在家中,几百年也没有打开过。
古西和柳艳香也是睡不着的人之一,她们住进这个偏院里两天了,除了每天有人送来饭菜之外,就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师傅,咱们睡吧。”古西怕柳艳香的病。
“好吧,即来之,则安之吧。”柳艳香轻叹了口气,和古西回到了卧室,她们两个人可不敢一个睡,所以这两天都是睡在一张床上,幸好这太子府的床都是大大的,两个人睡也完全不见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