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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晏北赶到医院的时候,薄威远已经做完了检查躺在病床上,昏迷这么多年醒来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医学奇迹,所以科院的医生都有些感动和兴奋。
他快速的上楼然后站在病房门口,那个常年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的男人此刻睁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薄晏北的心里一阵酸涩,欣喜又悲然。
伸手推开门走进去,床上的男人眼神动了动,却有些发直有些茫然,完全如同新生儿一样的样子,直到他走到窗前,薄威远伸了伸手,却无言。
薄晏北悲从中来,眼神里暗沉下光芒,他缓慢的蹲下身子然后握住父亲瘦弱的双手,薄威远眼神闪了闪,却依旧茫然一片蠹。
“爸,我是晏北,你儿子薄晏北。”男人素来冷漠的眼眶微红,淡淡的充了血,即便哪怕不认识他,但是醒来也好,只要醒来,只要好好地活着。
薄威远目光焦距,聚集在薄晏北俊朗的脸上,他突然浮现起一阵笑意,然后抬手握紧他的手。
虽然意识恍惚,但是他认得,这是他的儿子晏北。
薄老太太也闻讯赶来,只不过比薄晏北稍微慢了一些,她被李彦颤颤悠悠的搀扶进来,薄威远目光直直的看向门口,忽然浑身一僵,一滴眼泪便从眼角中落下髹。
他出事的时候也就跟薄晏北一样的年纪,那个时候母亲一头墨发梳起,保养得很是年轻,可是现在再看看,容颜老去,甚至步伐都凌乱,再也看不见那张熟悉的妈妈的脸。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的接受,从他时光之中睡过去的二十多年已经消散了,他,现在也是一个老人。
老太太来了之后,薄晏北在病房里又站了许久才出去,医生说他要恢复语言能力还得修养一阵子,要他别着急。
他站在走廊,修长的身形逆着光,神情带着思索,走廊那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蒙贺焦急的身影。
“薄总,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蒙贺跑到他的面前站定,薄晏北微微低眸,神情严峻。
“那天我查了苏家司机,在他死之前许景遇去过那个地方见他,你说凑不凑巧,刚好是我们找他的第二天许景遇就去了。”
薄晏北目光绷紧,其实他有想到,因为那天晚上在许家,他有跟苏念说过这件事情,而当时许景遇就在旁边没有避讳,至于具体的,他想如果许景遇问,苏念应该会告诉他。
“不会是许景遇,他最多是想替小念调查清楚真相,想让她和我彻底断了关系。”薄晏北墨眸眯起:“可是这事情泄露出去一定跟他有关系,那个人一定比他去的更早。“
如果说许景遇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那么那个人很有可能在蒙贺离开的当天晚上就去见了苏家司机。
而且,给了苏家司机一大笔钱让他改说辞,苏家司机好赌,也没有什么非正义的守着苏家的事情的缘由不可。
但是从一开始的事情来看,幕后人似乎没想杀气苏家司机。
他的手指缓慢的敲打着裤线,神情幽深。
“你去查一下苏家司机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都去了哪里,输了多少钱。”他勾起唇角,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那人一开始并没有下杀心,苏家司机又好赌,应该是一下子输掉了所有幕后人给的报酬,所以苏家司机狮子大开口的去要,并且还威胁如果不给就把他给供出来,说他教他串词。
这么一想,似乎就通了,因为没有一个有谋略的人会在用完之后就灭掉,那样太显眼,一下子就会让人看出苏家司机被收买了,可是他这样走在刀尖上,一定是被威胁了,自古亡命之人最恶心也最厌烦的便是威胁。
蒙贺似乎也明白了,他转身离开去办事,薄晏北的神情越来越冷俊,既然可以知道他去找苏家司机,因为他想翻当年的案子,那么现在就有可能在监视着他,更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医院的情况。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天网已经铺好,就等大鱼不要命的上钩了。
晚上五点半,薄晏北让李彦送老太太回家,然后自己又待了一会才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静悄悄的过去,医院的走廊逐渐变得清冷,白色的冷光从天花板轻洒下来,惨白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蔓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沉稳却听着极其冷漠的声音。
来人是一副医生的打扮,他的手里推着医生查房的铁车,车轱辘声音在地上摩擦,在静静的气氛中刺耳难捱。
终于,男人在病房门口挺住车,一张阴毒的眼神透过小窗户看向病房里面,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狠辣狠毒。
他的眼角有些许皱纹,看起来已然不年轻,伸手微微的推开门,吱嘎的声音作响,他推了车进去,床上的人戴着毛线帽子,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
他走到窗前,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然后缓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床上的人。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意,眼神中波动着杀气,清脆的子弹上膛的声音,枪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棉纱布。
然后,他利落的开了枪,白色的被子上瞬间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出来,男人冷漠一笑,双手推车转身就要离开,就在此时床底下钻出来两道人影,瞬间将男人擒住。
门外的人也鱼贯而入,瞬间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穿着黑制服的男人。
清脆的皮鞋踏地的声音,伴随着男人修长的身形进门,被抓住的人眼神颤抖慌乱。
薄晏北在男人面前站定,然后伸手扯下他的口罩,他的眼神很平静几乎没有意外的神色。
“你早就知道是我?”许如臣有些诧异的开口,目光冷毒。
“差不多。”他慢慢勾唇,然后随手将口罩扔在地下。
“你……”许如臣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薄威远既然醒了,他肯定会说出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想亲自来杀了他,本就是搏命的事情,他也抱了有去无回的打算,没想到还真是有去无回。
可是那又怎么样,虽然事情败露,薄威远总算是被他杀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哪怕他入狱也有人给他垫了一命,值!
“把他带走。”薄晏北沉沉出声,就知道他会憋不住气的来对父亲下手,许如臣被押走之后,薄晏北掀开了病床上的被子。
里面只有半个被切开的人体模型,而空槽里面装的都是血袋,所以无论许如臣开枪打哪里,都会出血,足以让他放松警惕。
蒙贺查完事情赶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面,就觉得薄晏北酷毙了。
“总裁,你怎么知道他会拿枪来而不是刀和绳子呢?”
蒙贺好奇的问,薄晏北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枪和刀哪个杀人更快?”
“当然是枪啊。”
“枪和绳子哪个杀人更快?”
“枪啊,那还用说。”
薄晏北目光犀利,带着些锋锐,恐怕因为父亲醒的这个消息许如臣早已经坐立难安,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拿枪过来解决,又快又致命。
他布置之前只是猜测了一下许如臣,他年轻的时候也进过不对,虽然刀枪都拿过,可是枪法却异常的精准。
一个人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便会使用自己最擅长的。
“总裁,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掀开白布看啊。”蒙贺米勒眯眼然后问道。
“我瞎猜的。”薄晏北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人,干脆就乱回答他了,蒙贺摸了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不就问问嘛,这么凶干什么。
其实这个局布的很匆忙而且没有那么周密,只不过人在慌乱的时候是不会加以考虑的。
许如臣被抓的消息被瞒了下来,许家和外界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晚上九点,薄晏北才从关押许如臣的地方出来回了家,家里的灯还亮着,他只是站在门外就觉得异常的安心和幸福。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温馨,家里有他牵挂的爱人。
他开门进屋的时候,苏念正在沙发上坐着,仔细一看已经快睡着了,脸上的面膜也不知道敷了多久有些发干的一半都耷拉了下来。
薄晏北勾了勾唇,换好鞋后走到苏念身前然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