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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水面开始发出更剧烈的波动，比刚才食人鲳鱼群追逐、撕扯大蝙蝠时更激烈。沸腾般的水甚至都波及到我们这里，倾覆在我们头顶的小船和它燃烧所映红的水面，晃动着，把火光折射进倾覆着的船舱空间，我们的脸上都映出一种应该是兴奋才会出现的红，可每个人的脸上，却显示出相反的表情。
是啊，我们的脸色应该是铁青的和苍白的才正常。我想象得到食人鲳鱼群更加混乱和疯狂的原因。
我们身边，白磷燃烧物已经比较密集的落下，白磷燃烧物在重力加速度下，瞬间没入水中，火焰熄灭的同时，它放出的热，让它沉入水中过程中，拖着一条似乎改变了水的密度而发出诡异折射的白色尾巴。
白磷的比重比水大，可又不是大很多，这让它下沉的速度不是很快。它后面的那条尾巴，在它缓慢下沉的过程中迅速扩大，在河水的上半层，大概两米左右深度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直至水面的锥状水体。
随着越来越多白磷烟花落入水中，河水的上半层已经开始变得不透明，水面应该被灼热白磷蒸起的水蒸气覆盖，我们这个小船覆盖的空间里迅速变暗了。从水中折射进来的红的和白的光，变成了灰褐色，感觉那根本就不是燃烧所发出的火光，更像是一块从炼炉里取出。冷却到发出红褐色热光的铁应有的颜色。
可想而知目前接近水面的空气是怎样的温度，在水面疯狂撕扯吞食大蝙蝠的食人鲳鱼群，会是怎样一个境遇。它们更加拼命地搅动河水。甚至波及到了我们这边，绝对不是因为躲避白磷烟花造成的。我判断。极可能是它们抢食时，被白磷烟花落在身上，而瞬间燃烧起来。燃烧的白麟，只要不迅速隔离空气，它的高温，极短时间就能杀死一条食人鲳。
目前，在地下河水面，死去的食人鲳和大蝙蝠。一定覆满了那一片河面。大蝙蝠和食人鲳的尸体，燃着微弱的淡蓝色火焰，冒着焦糊烤肉味的黑烟，迎接着不断从天而降的白磷焰火，让粘性极强的白磷燃烧物落在这些大蝙蝠和食人鲳的尸体上，使尸体上的火焰更盛，烤肉味更浓。
而烤肉的香味，又吸引来更多的食人鲳，让那一片水面成为一个巨大的聚餐场所，一场死亡盛宴。
我能想到的。别人同样想得到，抓住船底的板子，让自己的脚尽量缩起来。不但我在这么做，每个人不自觉的都让身体少接触水。胖子赤红的眼睛，发出微弱的光，不断向水下踅摸。不是只有胖子在这么做，而是他的眼珠子最大、最红，能通过反射的微弱的光看见他眼珠子在活动。
我们都在担心食人鲳鱼群因疯狂向我们发起攻击。虽然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水中含有刺激物质更浓的区域，是食人鲳鱼群避之不及的区域，但是此刻，食人鲳鱼群恐怕已经失控。而我们距离它们的餐厅又太近。
“让我们离开这里。”为了掩饰心里的恐惧，我有些装逼的说了一句电影里常见的台词。
我的提议立刻得到全体赞成。就好像都在等我说出这句话。
昏暗的空间里，胖子指着一个方向说：“往那边划。能最快离开食人鲳鱼群，还省力。”
我紧张的已经感觉不出水流的方向，当然，地下河到了这里，水的流速已经缓到很难觉察，需要有漂浮物观察才能确定流向。胖子指的方向应该是顺流，偏向河岸的方向，从逻辑上说，只要方向没有大的错误，借助水流，摆脱食人鲳鱼群会更快一些。
“你小子心没这么细啊，一直在想着怎么跑吧。”我揶揄胖子一句。
胖子嘿嘿一笑。“这说明咱反应快，方向感强，你早就转向了吧。”
没心思跟他贫嘴，我稍微感觉了一下，觉得胖子指的方向没大问题，至少没有朝着食人鲳鱼群的餐厅。我点点头，发现几个人没反应，才意识到倾覆的船舱空间更暗了，肢体语言已经无法传递信息。
“好，就向那边游，这里距离食人鲳鱼群太近，心里不踏实。”
胖子和杰克一下子冲到船头位置，推着船向前游。倒扣在水面上的船舱空间很狭小，他们两个人个子又高，身体往水面一趴，蹬水的脚丫子都快到船尾了。
我和唐语默几乎是被他们两个人连踢带踹退到船尾的。好在船舱里有三排固定的板子，原本是坐着划船的，现在我和唐语默抓住最后那一块板子，踢着水推动小船向前。其实做这个动作，我俩的腿已经在小船覆盖之外了。
我能看出来胖子指的这个方向没错，虽然船舱里依然很昏暗，可是仍在燃烧的小船能照亮周围，火光中，我看到河水越来越清澈，甚至逐渐感觉不到有血腥的痕迹。
距离食人鲳鱼群越来越远，并没有让我的心情有丝毫放松，因为我们迎来了新的麻烦。
大运动量加快了狭小空间里氧气的消耗，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拼命呼吸也无法缓解缺氧的感觉。我甚至开始无法呼吸，吸进肺里的不在是空气，而是火，燃烧着我的肺，产生一种撕裂的疼。
我们同时停了下来。微弱的光线下，每个人的脸都有淡淡的紫色，就连瓷娃娃般的唐语默脸上，都泛出了青色、紫色。缺氧，而且很严重。
“说你的办法。我们怎么出去。”看着杰克，我用最快的语速说出这句话。
杰克抬起一只手心向上的手。
“翻过来。”
同时，手心翻到下面。
我和胖子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传递出一个相同的信息：这货真不靠谱。
这法子还用你说？问题是这法子行不通！
在外面，你想把小船翻过来，任你可劲儿造。总有法子把船整翻了。
可是人在这里面，在倒扣的船里面没有着力点。
就好像某人说过的一句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个支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