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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说什么?”范老爷子正在和自己种得药材交流感情,猛地听到孙子范泽熙的话,手上动作稍稍用力,心里一阵疼痛。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你要什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的确没有问题后,范老爷子这才拿正眼看范泽熙。
自家的老老头子,老头子都是药痴,范泽熙心里有数,所以他淡定的无视,道,“爷爷您前段时间新研制出的迷药。”
听得范泽熙之言,范老爷子眉头一皱,道,“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二叔被谋害之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范泽熙道,“驿馆那边明面上没有动作,暗地里的动作我们看不到。”
“又或者他们自信,自信我们绝对查不出二次刺杀和劫狱都是他们所为。”
一提起小儿子范迩齐,范老爷子就眉头紧皱,道,“那玩意刚刚研制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正要用了的时候神思看起来清明用了之后还能活着很久。”范泽熙笑道,“最后死还是不死,死了,就是畏罪自杀。”
“这件事你少搀和。”想了想,范老爷子却是呵斥范泽熙,道,“那东西我会交给你爹,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
范泽熙本就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何况对待这件事,如果他的二叔范迩齐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恐怕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可不是我要搀和,是您的儿子,我的父亲,让我找您要的。”范泽熙耸肩道。
“他去干什么了?”范老爷子眼一瞪,道。
“进宫了。”范泽熙道,“好像是宫里哪位贵人不舒服,陛下急召爹进宫。”
章帝不是享乐的帝皇,虽说后宫之中最宠贤妃,最敬重皇贵妃,但真正放在他心头的,整个丰莱国都知道是已经仙逝的顺皇后慕容嫣。
宫里的那些事,杂乱的很,范老爷子一向不喜宫里那些七七八八的麻烦事,故而没有继续问下去,跨出药圃,在旁边的小池子里洗了手,道,“跟我来。”
药圃的不远处就是一个茅草屋,很简陋只能说勉强能遮风挡雨,可御寒却是不能。
九月的天气已经泛冷,范泽熙看着茅草屋里各种瓶瓶罐罐,还有摆放整齐的药草,果然他还是喜欢不能。
“这东西的后遗症我估摸是时间越来越久,会变成白痴。”范老爷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
“大概多久才变?”范泽熙看着祖父手里的瓶子,随性道,“只要不是当场死人,能熬住东瞻人离开再死,都没关系。”
把瓶子往范泽熙手里一塞,范老爷子很是不耐的挥手,道,“赶紧走赶紧走,碍眼。”
“那孙儿就不碍您的眼了。”范泽熙把玩了一会,转身离开,突然他又停住脚步,道,“爷爷,二叔似乎不在家中。”
“恩,的确不在家里。”范老爷子沉默片刻,叹气道,“大慈悲寺里立着大长公主的长生牌。”
范泽熙看了看手里的黑色瓶子,无声的笑了笑,“孙儿告辞。”
※※※
九月底的天气,越来越冷,今年的温度比往年早降温,暖阁里的地龙再次烧起,但窗户却是开着。
“下雪了。”顾今夕看着外面飘飘落落的雪花,不大,但正式告知着冬天来临。
青桃看着雪花落在地上一瞬就消失了,愁眉苦脸,道,“小姐。”
“丰年瑞雪。”顾今夕笑起来,但笑意不达眼底,“去请钱管事。”
“是。”
没多久,钱风栗到了暖阁。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你可有准备好。”
“奴才已经吩咐下去,早早做好准备,一旦雪下大了,就立刻让庄子里的仆役去帮那些佃户的忙。”
顾今夕点了点头,钱风栗的处理很妥当,她要多买良田,但卖之前要将和佃户之间的关系处理好,只要这些佃户认可她攒她,她难道还怕其他佃户不来种她的田?
一旦来种她的田,那么其他人田还会有人种?
顾今夕不怕麻烦,只要他们敢闹,她就有法子压下去。
“前段时间,常管事送上的造纸坊收益不错。”顾今夕拿着盖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杯壁上,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却是让钱风栗心里一紧。
“因为只供知宝斋,做工又分了档次,其他铺子都找不到,只有我们铺子才有。”钱风栗弯了腰,道,“虽然知宝斋开得时间不久,但因着物美价廉,很快就打开了销路,那些在京的学子都特地来铺子里买。”
“常管事人脉广阔,倒是个能人。”手一松,盖子砸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钱风栗心一阵猛跳。
“要是遇到好的,不用在意金银,横竖用出去的都会回来。”玩着腰间的环佩,顾今夕眉目淡淡道,“请常管事过来坐坐。”
钱风栗只觉自己的心被一双手紧紧抓住,喘不过气来,他猜不透自家主子的性子,前段时间虽说要见可过了大半个月没有消息。
“是,奴才这就去请常管事。”钱风栗只觉得自己真的太弱了又自得幸好自己早先投奔,可又后悔怎么就同意了好友帮他忙。
自家小姐现在根基不稳,正是修身养性等待时机的时候,他不该这样鲁莽。
“我常德安,给小小姐请安。”常德安的模样倒是不同于一般仆役,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倒像是个读书人。
“常管事,是家生子?”顾今夕看着常德安,浅浅淡淡,猜不透。
“我的父亲是国公身边的近卫,早先受了伤不能再上战场,得了国公应允,在府里做事。”常德安回得不卑不亢,后背挺得笔直。
“不是家生子。”顾今夕忽然笑起来,道,“看常管事的模样,倒像是个读书的。”
“小时候父母还在时,读过几年的书。”常德安道,“后来父母去世,国公爷怜悯,让我在府里继续做事。”
“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一直把府里当做自己的家。”
食指点着大腿,顾今夕看着常德安,道,“看起来倒是识字。”
“是。”常德安垂眸,恭敬道,“这些年断断续续还会看些书。”
“既然未签卖身契,又读书为什么不去考科举,反而继续留在府里?”顾今夕笑起来,不达眼底,道,“可不要说把府里当家。”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