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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二十七年后兄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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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竹院里洗去一身汗水,顾今夕披着厚厚的披风,青桃正在给她擦拭头发。

    这头长发早已不见发黄发枯的,虽说还不是单一的漆黑犹如黑夜宝石那般美丽,却衬得顾今夕更加健康。

    “小姐的气色比上个月好多了。”青桃由衷开心,擦拭头发的力度恰到好处。

    “这是六公主特地送来的法子,”风七捧着一个木盒子进来,没有盖着盖子,只见里面之物黑乎乎的,味道却是极为清香,“说是澡后用最适合。”

    既然有心利用这皮囊,顾今夕自然不会放之任之,好好打理下总归是个好处。

    “先放着,有客人。”摆了摆手,顾今夕道,“稍微整理下。”

    虽有疑惑,但青桃和风七最是听从顾今夕的话,两人一起稍作收拾,长发用丝绸简单绑着,几缕发丝垂着,茜素青色马面裙掐花外裳,一面双绣屏风。

    刚刚准备好,就听门户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青桃和风七好奇得紧,但依旧安安静静的守在顾今夕身边。

    “卜芥见过顾小姐。”

    薄薄的双绣屏风,顾今夕可以看到屏风外这个身姿笔挺模样清秀的男子,身穿宫中侍卫的衣服更衬得风姿灼灼。

    “卜芥,一听此名便是舅舅起的。”淡淡一笑,顾今夕道,“何事?”

    “大人命属下给顾小姐送信。”从袖子里拿出折叠妥帖的信纸,双手递起。

    信?顾今夕眉头一挑,风七会意,走出屏风接过信纸。

    信纸积厚,像是好几层粘着,顾今夕打开一看,只是说些范府里的一些事。

    暖阁的矮桌上摆放着范迩升白天送来的东西,顾今夕拿出一个瓶子,拿下青桃头上的簪子,挖了一小块放进茶杯里,倒了水晕开,这才将杯中水浸透信纸。

    “我知道了。”看了范迩升在信中传递的消息,顾今夕嘴角微微一抿,带起一丝笑意,然后将信纸揉成一团放在茶杯中。

    “舅舅可还有其他吩咐。”

    “日后表小姐若有事,可交由属下传达给大人。”看不出神色,好似公事公办,可一句表小姐又稍稍拉近了距离,属下一词表达了忠心。

    “你在何处站值。”

    “属下在永宁宫西侧。”

    眉头微微一挑,双手叠交放着,道,“可记住,日后送信之人的模样。”

    卜芥微愣,随即道,“属下记得姑娘的模样和声音。”

    风七脸微红,但依旧正色道,“婢子也记下了侍卫大人的模样。”

    “回去当值吧。”

    “属下告退。”卜芥的身法很好,早先要不是他故意透露声响,以顾今夕如今的实力是发现不得他的踪迹。

    看着茶杯顾今夕眸色晦暗,即便天赋极佳但修习内力之事也非是一朝一夕可成,不过确实比她前世快了许多,要知她现在的内息在前世花了一年半载的时间。

    “都退下。”顾今夕面色淡淡,风七和青桃不敢多言静静退下。

    ※※※

    司铭瑞的别院,装饰倒似江南那般水榭楼阁,精致透着雅致。

    穿过抄手游廊,过了园子,再过一个月拱门,天色昏暗看不清,但依稀能看到不大的院落里,一张石卓子,旁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越靠近范迩升的心跳就越快,紧张之色弥漫周身但他素来会掩盖情绪,面上看着冷静依旧。

    在前面引路的仆人手里拿着灯笼,在月拱门这停下,赔罪道,“主子说无他的命令奴才们不得过这月拱门。”

    “他身边就没有伺候的人?”范迩升眯了眯眼,试图看清。

    “有,不过都是定时过来的。”仆人无奈道,“里面那位,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即便我家主子来了,也只是在月拱门站一会。”

    仆人恭敬把灯笼交给范迩升,又摸出一个火折子,道,“奴才就不过去了,这是火折子。”

    慕容瑚接过火折子,淡淡道,“退下吧。”

    “是。”

    “范大人。”待仆人走远,慕容瑚见范迩升愣愣站着不动,不由疑惑,但转而一想,他又明白范迩升此刻情绪,是以他拿过范迩升手中的灯笼,道,“范大人,请。”

    呼吸沉重,双手垂在两侧微微颤动,范迩升沉静下心绪,却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烛光渐近,前方朦胧被照亮。

    范迩升能看到前面坐着蓬头之人,身上衣服是十分干净一点也不磋磨皮肤的丝绸。

    从月拱门到小院落,并不远,当慕容瑚将灯笼放在石桌上,光亮了附近,范迩升屏着呼吸,想看清那人时,却是浑身一震。

    竟是满面疤痕!

    那身形……即便二十多年不见,可范迩升还是认得出,这的的确确他的弟弟!

    他一发呆,就喜欢坐在院子里,不看天不看地,只看着前方。

    眼眶一热,范迩升快步走上去,一双手抖动,即便知道这人面上的疤痕都已经结疤老死,但他只要一想心痛不已。

    “二弟?”声音也是颤抖,范迩升压不住咽哽,两个字才吐出眼泪就掉了下来。

    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子,连吃饭都是被人强硬塞进去的男子,在听到范迩升的声音,竟是慢慢的抬起头,一双浑浊的双眼全无神色。

    他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弟,我是大哥啊!”见男子竟然不能说话,范迩升眼泪止不住。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的弟弟,当年是那样的活泼张扬,那样的天资明媚,如今,却是落到如此地步!

    心疼,心痛,是钻心之痛!

    范迩升恨不得以身替他的二弟,去受了这些苦楚。

    那人又是张了张嘴,仍旧是一个字都发不出,但眼神却是比之前有神,他伸手紧紧抓住范迩升,一直想说话,一直想说话,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眼泪流下来,他松开范迩升,满脸愤怒不住的敲打石桌,是无声的哭泣,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二弟,二弟。”见状,范迩升连忙上前扶起,眼眶发红却强做笑容道,“二弟,相信大哥,大哥一定可以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