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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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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劲载夏予馨来到著名的珠江边,他下了车,牵起她的小手,去到附近的一家农家餐馆里的包厢内,这个位置正好落在正对面的大桥之上,往下望去,是静静地流淌着的暗黑河流,这就像是凌驾于水波之上般,有种别样虚幻的感觉。

    “那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唐劲拥着她坐在一旁的餐椅上,桌上点了满席的菜肴,然而他们的目光却都望向了外头,两人肩并着肩,欣赏着此刻珠江夜景的独有风貌。

    “为什么你喜欢的地方总是这么奇怪,而且总挑高的地方。”她斜睨了他一眼,好奇问道。

    “也没特别的理由,单纯是因为喜欢吧!”或许是性格所致,但凡沉静虚幻的东西,他都有些沉迷痴恋,就像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般,文静而又出淤泥而不染,只是看着,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拥有和触碰。

    夏予馨眯细美眸,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有想过从这里跳下去,自杀吧?”

    “啊?”唐劲不解地望着她,好笑地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顿了顿,也学他的口吻说,“没啦,也只是单纯猜猜而已。”

    唐劲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望了望那座桥,低喃道,“如果有那个机会,我或许会去跳跳也说不定。”

    “你在开玩笑的吧?”她诧异地望着他,她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更何况像他这样的硬汉怎么可能会去跳桥自杀,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如果我会自杀,那你会不会紧张。”他定定地瞅着她。

    “少胡说八道,你一定是太饿了,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快吃东西啦。”夏予馨推开他的搂抱,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恼,心里莫名地觉得烦躁,尤其是从他眼里看到极度的认真时,她心乱如麻,暗骂自己没事干嘛扯些不吉利的话。

    唐劲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微恼的神情,薄唇微扯,却带着一丝苦涩,如果他唯有自杀才能让她恢复所有的记忆,抑或是多在乎他一点点,他也许真会那样做,爱情果然让人变得疯狂。

    之后,沉默便在两人间泛开,他们都静静地吃着晚餐,气氛不温也不热,屋顶上亮着一盏灯光,照亮着温暖的光线,柔和了周围的温度。

    “最近我迷上琼瑶写的言情小说,还有拍摄的电视剧。”夏予馨突然开口道,在《情深深雨蒙蒙中》有个场景,依萍从妹妹和前男友的订婚宴上心碎地跑出来,绝望地站在跳架上唱着悲伤的恋曲,那个画面很感伤,她很不喜欢,每次看都会落泪。

    “哦,我没看过,也从不看爱情片。”他眼里有着困惑,却很认真地望着她,想要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猜也是,你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看电视,而且还是言情的,估计听都没听过吧。”夏予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

    唐劲笑了笑,装作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暗讽,坦然道,“其实不怕你笑话,从小到大,我连一场电影,一部电视剧,一本漫画,一个网游都没看过。身为伟大的唐氏家族继承人,我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要求得做最有意义的事,也时刻得想着如何才能让家族事业在我的手上发扬光大。”

    闻言,夏予馨停止了入食的动作,目光略带同情地望着他。

    将心中的秘密告诉她,唐劲也不在乎会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包括他最不需要的同情,他露出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我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的生活的确过得非常之无趣,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没有一样东西值得我留恋……不,有一个,那就是兔子,以前我养过,而且到现在还忘不了。”毕竟当时被她咬得够疼的。

    “你以前养过兔子?”夏予馨诧异地瞪大眼,眸底有着难以置信,如果他真养过兔子,那他干嘛对唐力小兔那么凶,奇怪了!

    “对,其实跟唐力的情况也一样,之前的那只兔子也是我捡回来的。记得那天也下着雨,是冬天,气温非常低,而且当时在法国时还下着雪呢。我从外边坐车回家时,司机没注意到它突然从路边窜到马路中央,刹车不及时便撞上了它。我下车去查看时,见它倒在地上,白绒绒的身上染了血,嘴里痛苦地磨着牙,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如果以我从小所训练的准则,我也许会置之不理,任它慢慢受煎熬死去。”他娓娓道来,表情相当地平静,然而说话的语气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幽然。

    夏予馨皱紧眉头,心里一扯,胸口微微痛着,不知是因为同情那只兔子的遭遇,还是因为其他。

    “那之后呢?”她紧张地问。

    “我带它去了医院,兽医说要是我送得晚,可能它就活不了。我救了它一命,而之后它的确康复了,只是四肢却有些行动不便,所以最后我收养了它。”

    “你收养它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她试探地问。

    “也不全是!”他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她追问,有些迫不及待。

    “这么想知道呀?”唐劲挑起一道眉梢望向她,坏笑道,“亲我一个,那我就告诉你。”

    “说不说随便你。”夏予馨赌气地鼓起腮帮子,拿起刀叉切了一大块的牛肉送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可俏脸却还是很不争气地涨红了。

    唐劲大笑了一声,心情愉悦地捏住她皓白的下颚,将她的脸转过来,俯脸伸出舌尖将她唇角的一粒玉米舔掉,喜滋滋地道,“好吃。”

    夏予馨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痞痞的样子,心里很不服气。

    唐劲收回笑容,伸手轻抚着她细腻的脸颊,望着她,然而目光却是空洞的,半响后,薄唇勾起抹似嘲非嘲的笑容,“我只是为了时刻警惕自己,不要忘记以前几近绝望的日子。”

    “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夏予馨定定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从奶奶那里,她知道了关于他过去的一些事,很清楚他之前过得孤单而且不幸福,但她明白这男人背后一定还有着其他鲜为人知的故事,否则他不会那么年轻便成就如此庞大的事业,而且深沉的个性可不是普通人所会拥有的。

    唐劲叹了口气,为彼此倒了杯红酒,他却懒懒地靠在座椅上,大手若有所思地转动着高脚杯,斟酌了许久,但却并未说出一句话。

    “你是在吊我的胃口吗?”她皱皱眉头。

    “你真的这么想要知道?”他试探性地问。

    “没错,我想听。”她肯定地点点头。

    “我们在吃饭,你确定自己听后还能有胃口?”他说的故事绝对恶心。

    “快说呀?”她哪有那么胆小。

    “好吧!”唐劲深呼了口气,艰难地牵动着唇瓣,“其实我有可能不是唐家的子孙。”

    “神经。”夏予馨骂了声,压根不相信他的话,知道他肯定又是在逗弄她,“你能不能别老开玩笑,而且还是可笑度这么低笑话。”

    “我没跟你开玩笑。”唐劲摇头道,“至少在我父亲眼里,我确实不算是他的儿子。”

    她错愕,有些糊涂了,“我不懂。”

    唐劲并未立即解惑,拿起酒杯,轻啄了口红酒,在唇腔里品尝到了股又酸又瑟的滋味,“我出生没多久,生我的那个人便抛夫弃子跟她的情夫远走高飞,我父亲倍受打击,不止对公事意兴阑珊,而且整日躲在家里借酒浇愁,甚至到处沾惹是非,得罪不少人,以致于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终是被父亲的仇家绑架了。最可笑的是,在我绑架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包括我的父亲,因为他对绑匪说,他没有儿子值得他浪费五亿美元赎回。”

    说到这,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微微一顿,又喝了口红酒,继续说着那段痛苦的记忆,“自从我懂事以来,只有爷爷奶奶抱过我,父亲甚至连正看我一眼都不曾有过,每次我热情地靠近,他都会以嫌弃的态度狠狠推开。尽管他如此厌恶我,但我却依旧爱着他,因为我体谅他心里的苦,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别无其他能够陪在身边了,也就像我,除了他,也一无所有般。我们相依为命,彼此拥抱舔弄着伤口。”

    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厌恶,那该有多伤心呀!夏予馨怔然地注视着旁边的男人,尽管他的俊脸并未表现得太多难过,但她却感觉到他心里无法言喻的悲伤。

    “你被绑架,又没人知道,是怎么出来呢?”她对这个很好奇,不想他模棱两可打发过去。

    “其实回想起来,被绑架也是件不错的事啦,毕竟有了那段经验,之后不管面对任何人,处于何种情况,我都未曾害怕过。”

    唐劲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吗?听说是当时法国最凶狠的狼人帮派的小混混,他们抓了我,为防我逃跑,便把我整个人浸泡在窄小的水缸里,再用铁锁铐住,也不给吃,如果渴了,我只要低头喝缸里的水就可以了,我很庆幸当时没有小解,不然还真是头疼”

    不会吧?夏予馨简直不敢想象当时他的情况会如此之糟糕,她咬着唇,心微微揪紧,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继续听他说下去。

    “这还不算什么,就被他们绑架了,处于那种环境,对于十四岁的我而言,依旧不觉得害怕,甚至有把握自己会获救。只是当看到绑匪打电话给我父亲,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没儿子,还叫他们随便处置我时,我的整颗心都凉透了,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全黑了。”毕竟当时他是跟父亲住在这边,然而爷爷奶奶长期生活在纽约,他们两位老人家根本就没办法赶来救他。

    “那之后呢?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夏予馨急急地问,声音有着沙哑,感觉自己仿佛也置于水缸中,与他一起承受着刺骨的寒冷。

    “之后?听起来一点都不有趣。”他冷笑一声,语气中涌动着阵阵狂潮,“逃出来很简单,没有利用价值的我注定得面临被宰的厄运,然而因为从小接受武术训练,尽管有些费劲,但我最后还是逃出来了。只是更大的考验却在后头,因为我被绑架搁置的地方是在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丛林里,如果我想靠一双腿爬回去,甚至期望遇到个两只脚走路的人,那估计是天方夜谭。”

    说到这里,唐劲突然停顿,脸部带着紧绷,眼神里透着幽光,“当时我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直往南走,相信一定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可天才零下几度,我很冷很冷,再加上几天都未进食,肚子也饿,只能沿路挖雪来止渴,但那样是不够的,所以到了最后,为了活命,但凡吃不死人的东西,我统统吞进腹中。”

    “什么?”她瞪大瞳眸,眼里万分震撼。

    “你知道我都吃了些什么吗?”他冷漠地问,反复事不关己般,墨色的瞳眸一片深幽,泛着骇人的冷光,“草,树皮,泥巴,虫子,我都吃过,就算这些东西咽不下,我也会合着冰冷的雪水一起咽下,明明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然而我却一滴眼泪都未掉下来。”

    不,不要说了,她不想听!夏予馨颤着手捂住唇,光想象着那画面,心海便掀起了千层浪。

    “你知道人在饥饿之时,为了存活,能够做到什么份上吗,你不会想象得到,但那都不重要,因为我最终活过来了,我靠着最后一丝意志等到了救我的人。”他咬牙说出最后一句话。

    好厉害,好坚强!

    “我在医院躺了一周,渐渐康复了,我以为自己会恨那个人,然而当我千辛万苦回到家,听到佣人说父亲在一个星期前自杀,现还躺在医院时,我便恨不起来。而经历过死亡后,我爸的性情才稍稍有所转变,我们父子的关系也变得好了些。”而那段记忆,多年来,他一直将它封存在心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且反复告诉自己,他和父亲一直都是那般好,从未有过隔阂,直到今天,他才对外人说。

    “至此之后,我便更加奋力上前,不论在何种领域,我都要成为能者,只是我却渐渐地丢了心,丢了自我,变成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硬石头,以致于我未曾及时察觉到父亲竟屡次试图自杀,最后跳海身亡,连尸体都未找到!”唐劲举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最后却发现,他并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的。”

    “凶手抓到了吗?”夏予馨整颗心都提到喉咙,懊悔着刚才提自杀二字。

    “没有,但我知道是谁,我差点就能取了他的性命,可惜……”

    “可惜什么?”

    唐劲回眸望着一脸纯真的夏予馨,扯了扯唇,“到了关键时候,我放手了?”

    “你怎么会?”夏予馨震愕不解,知道他不是个到手了便会放开的男人,看他对她就知道了。

    “因为如果我不放手,那么我就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失去任何东西,包括财富名誉面貌,甚至自由,但我不能再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了。”唐劲紧紧地捏住酒杯,鼻端涌上一股酸楚,“包括你,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恨我恨得想要取走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意见,也绝不会反抗,但我只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活着,幸福地生活。”

    闻言,夏予馨浑身一颤,心乱如麻,目光满是哀伤地凝视着他,心脏因他所说的话正剧烈地紧缩着,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失去记忆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觉得唐劲冷酷无情,但听完他叙说的故事,她感觉到他胸口处流淌着的也是热血,而她竖起的城墙也在一点点地瓦解,慌得她不知所措。

    夏予馨失魂落魄地摸索着桌上的酒杯,微微颤抖地握紧,一口一口地喝着,温热的酒精入肚,却始终温暖不了她越来越冰寒的心房,全身止不住地剧烈抖动。

    她头和心绪都好乱,完全听不下去了,哪怕是一丁点,她都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无法承受,然后会随时晕倒。

    “对不起,我……我困了想回家。”

    她率先站起身,脚步慌乱地走出了包厢,而唐劲也未问什么,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在车上,他们也始终未说话,而一回到家,夏予馨便急急地躲进了浴室里。

    她快速地拧开了蓬蓬头,水顿时倾泻而出,猛烈地击打着她羸弱的身子。

    头发,衣服,统统都湿透了,渐渐地,她感觉脸颊也湿了,满满的都是水,就连眼睛也正一滴一滴地挤出水来。

    她不承认那是眼泪,因为她没理由哭,也不应该哭,尤其是因为他,夏予馨如此坚定地对自己说道,然而却不受控制地感到悲伤。

    “你到底在干嘛?”低沉沙哑的声音蓦地从夏予馨的身后传来。

    她心一惊,猛地转过身,努力地想要睁开已然酸疼的双眼,然而却始终没办法将眼前的男人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