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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切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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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痛得无法活下去,那要是忘记了一切,是否就能获得重生,可爱过的心真能遗忘得彻底吗?

    三个月后,日本北海道,小樽,那个同样有着‘薰衣草故乡’美称的地方,此刻正值三月,到处都能让人领略到岛国独有的浪漫情怀。

    小樽的美好与浪漫,全都体现在运河以及岸边的美景里,每当黄昏将至,充满异国情调的小樽运河倒映着街边的一景一物,就像轰动一时的电影《情书》里边的画面,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市内的一间婚纱店,外边装饰尽管看似普通无常,然而走进去,焕然一新的装饰有种怀旧的气息!

    “好,帅气的新郎抱着美丽的新娘,两人脸贴着脸,眼睛深深对视,充满着对彼此浓郁的爱……OK,完成!”

    咔嚓咔嚓……

    摄影师专业又耐心地指导着,一张又一张绝美的婚纱照在摄影机下定格,留住了一对新人最甜蜜,最真切的时刻。

    “小凝,累了吧,我们去那边休息?”申烨楠轻轻地将怀中的娇人儿扶到一旁的化妆台坐下,动作那般小心翼翼,而眼神更是温柔无比,淡淡的笑痕自始至终都挂在嘴角,此刻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帅气而潇洒我,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我很好,一点都不累,你别那么紧张啦!”夏予馨也就是夏予馨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穿着美丽婚纱短裙,还有披着头纱的她,纯洁美好得就像个天使,眉宇间盈满着幸福,仿佛前几个月笼罩在脸上的阴霾早已离她远去。

    “你的身体很虚弱,医生说你不能站太久,得多休息才行,不然会头晕,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跟着难受。”申烨楠望了望她消瘦不少的小脸,视线又落在她的肚子上,都几个月了,那里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变化。

    她实在是太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别的孕妇怀孕会变胖,她怎么却完全相反,他已经很努力为她进补,怎么还不见效呢?

    “恩,我知道,但医生不也说过多走走,对我,对宝宝都好呢。”夏予馨抚摸着肚子,俏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累着就要说,不然我会心疼的。”

    “知道了,你别担心,别看我瘦,其实我很强壮的哦。”夏予馨开着玩笑。

    申烨楠笑笑,伸手轻抚着她细嫩的脸颊,极渴望能将她此刻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保持着,永远也别再露出忧伤绝望的表情,三个月前,当看到她悲望地躺在血泊里,他真怕她会就此离去,好在意志坚定的她活了下来,虽然因为倒地时,头部受到重撞,造成失忆,但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说过会帮她重生,她失忆,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这正好给了他机会,于是他将她带来日本,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还编制了另一个美好的故事,尽管有些自欺欺人,但只要能将她保护好,那都无妨。

    此时此刻,瞧见笑得如此灿烂,对他百般信任的予馨,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照片拍好了,我们换衣服,回家吧。”他搂着她的秀肩,嗓音轻柔地道。

    “恩,好呀,我也想回家了!”夏予馨笑着点了点头,笑容比此刻外边的艳阳更为耀眼。

    家!简单的一个字却温暖了他整个心房。

    申烨楠定定地凝视着她,完全被她迷人的笑所迷住,视线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他情不自禁地俯下俊脸,欲吻上她的唇,然而却被夏予馨下意识地退开,俏脸明显有着受惊。

    “对不起,我不太……”夏予馨紧张地望着他,深怕他会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何,每次他靠近,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的触碰,都会让她感觉到害怕,还有些抗拒,这实在够怪异。

    她也有些气恼这样的自己,就算自己不记得很多事,但两人明明连孩子都有了,再亲密的事情也都做过,更何况只是一个吻而已,她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她早已成了他的妻,就差办喜宴拿证,不应该,也没理由拒绝他呀,尤其他还是这世界上,她唯一记得,信任且依赖的人,她不能让他失望。

    夏予馨深呼了口气,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缓缓地靠近他。

    “没关系,别勉强自己!”申烨楠却突然捧起她的小脸,间接止住她的动作,唇边的笑容依旧温和,可心里早已被刺伤。

    就算失去记忆,潜意识里,她还是只能适应那个男人的触碰吧,这是多深的虐恋,只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没可能,而他能等,等她敞开心房,完全接受自己。

    “我并没有勉强自己,只是有些害怕,对不起……”夏予馨低着头,带着歉意地道。

    “小傻瓜,干嘛道歉,我懂的。”申烨楠将她搂进怀中,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她不喜欢做的事,他不会再勉强了。

    回到在小樽郊外的小洋房里,这是几个月前,申烨楠特意为夏予馨买下的,地处幽然,目的就是希望能提供她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养病,然后他再努力为她制造回忆,新的回忆,只有他和她的画面,而且都是幸福甜蜜的。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做好晚餐再叫你。”

    申烨楠将夏予馨轻推进浴室,贴心地为她准备好换洗衣物,紧接着调热水。

    “其实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做晚餐,我想帮忙。”夏予馨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建议道,自医院出来,住进这间房后,他便细心地为她准备好一切,她简直都快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虫了。

    申烨楠伸手放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笑望着她,“你怀孕了,而且身体还那么差,得多休息才行,至于其他事,交给我就行了,别操心。”

    “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而且做那些一点都不累,我也没那么脆弱吧。”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喜欢当没用的人。

    “但还是得小心。你可以看看书,上上网,然后听听音乐,如果还觉得无聊,就去外面赏赏花,走走运动下,这样不止有益身心健康,而且对肚子里的宝宝也好呀。”申烨楠将手伸向她的腹部,肚子微微隆起,但比起别人怀孕近四个月来看,这算小了,他希望她能变得强壮点,将来生小孩,那才不会太吃力。

    他爱她,所以爱这个孩子。

    “我只是想为你分担点事,最起码家务活我还是能做的,这样你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照顾我,可以多放点精力在工作上,也用不着每天熬夜加班。”她有些惭愧地望着他眼下的黑影,那都是睡眠不足所致,他对她实在太好了。

    “我一点都不累,你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就会很开心,也才能放心工作。”申烨楠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催促道,“快洗澡吧,今晚我们吃意大利面,很久没吃了,你估计会喜欢的。”

    “嗯!”夏予馨点了点头,待他离开,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褪下衣服,滑入温水中,顿时觉得浑身舒畅,驱走了一整天的疲惫。

    仰躺在浴缸里,夏予馨茫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每次像这样一个人呆着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想要了解过去的一切。

    但一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申烨楠,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恐惧与无措,是他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认识周边所有的事物,渐渐地,她接受了他所给予的记忆

    她叫简凝,他叫申烨楠,两人都是中国人,但却在日本居住,他是她即将结婚的未婚夫,而她肚子里已有宝宝,因为一场意外,她失去了记忆。

    她的故事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申烨楠对她超乎寻常的好,所以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话,只是每每一个人静静地时,总会有个低沉幽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时,她就会不由得猜着自己的过去……

    洗完澡后,夏予馨换上了宽松的棉质睡衣,才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有酸酸甜甜的番茄味,嘴角微微弯起,脚步加快地走进厨房。

    “洗完啦?”申烨楠抬头望了她一眼,眼眸深邃,他将手中色香俱全的番茄牛肉意粉分成两份,端放在桌上。

    “对呀!哇,好香。”关看着上面的番茄,她就觉得口水泛滥,迫不及待地想品尝。

    “那就别光顾着看,洗洗手,享用晚餐吧。”瞧见她干瞪着意大利面,咽口水的可爱模样,申烨楠轻笑出声。

    夏予馨“嗯”了一声,笑嘻嘻地走去洗手,然后才坐下,心满意足地吃着意大利面,味道很对她的胃。

    他们相对而坐,尽管席间话都很少,然而气氛不错,两人时不时抬头深凝微笑,甜甜的滋味在空气中蔓延。

    夏予馨决定,她不再强迫自己回想过去,免得庸人自扰,虽然以前的记忆都不见了,有些可惜遗憾,但有如此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还有未出世的宝宝,她理应觉得满足,不应奢求太多。

    “明天,我可能要回国一趟,总公司有事,急需我回去亲自处理。”申烨楠突然开口说道。

    “哦,这次需要多久的时间?”他上次出差才五天,不知这次会不会更久些。

    “比较久,大概一周左右,我已经叫隔壁的晴子小姐过来照顾你,你需要什么,可以跟她说。”申烨楠放下刀叉,有些不放心地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我也会好好在家,你别担心,早点回来。”夏予馨回以安抚的一笑,她没有那么虚弱,所以就算一个人在家,她也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你尽量不要出外边。”他又叮咛着。

    “嗯,明白,我顶多就在院子走走。”她乖巧地回。

    申烨楠凝眸望着她,低声道,“如果有陌生人找你,千万不要理他,知道吗?”他相信唐劲一定会派人搜寻他们的行踪,虽然他已经将予馨带到如此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改名换姓,但那个男人太神通广大了,难免他不会找到,还是以防万一。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不愿离开她身边,但他必须向学校递交辞职,而且还得收拾他那两个哥哥遗留下来的烂帐,实在是不得不走。

    “当然啦,我又不是小孩,如果是陌生人,我理都不会理一下,更甭说会跟别人走啦,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公的话,我才会听。”夏予馨俏皮地眨了眨眼。

    申烨楠开心地笑了笑,“老公”二字,听起来还真不赖,但他还是故作严肃地道,“尤其是男人。”

    “放心,我坚决不会看。”夏予馨举起手,极力保证。

    第二天,夏予馨早早地起了床,偷偷地做了个简单的西式早餐,便去敲申烨楠的门,叫他起来,两人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餐,接着她才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门。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着陆,请您检查好自己的安全带,准备……”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好听的嗓音。

    申烨楠坐在位置上,没多久,飞机安全着地,降落至白云机场,他拿着随身携带的拎包,跟随着旅客,往外边走去,当跨出机舱那一瞬间,他仰头望着天空。

    广州的天空,依然如几个月前那般蓝,这次,他恐怕就得好好看看,因为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踏上广州这片土地。

    才走出机场,他便开了手机,犹豫再三,才决定拨通某个电话号码。

    大约一个小时后,申烨楠与张文静坐在一家高级餐厅的包厢内。

    “予馨,她最近还好吗?”一落座,张文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她知道女儿失去记忆,也知道她被申烨楠带走,然而却不知他们具体在哪里。

    “还好,身体恢复得不错,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相信她以后都会很幸福。”申烨楠定定地望着她,淡道。

    “那就好,她失忆离开了,或许就是宿命吧。”直到这一刻,张文静悬挂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并不是因为那个秘密不会被揭开,而是知道女儿已经不再受折磨了。

    “伯母,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和予馨要结婚了,虽然没办法邀请你去,但我希望能提前得到你的祝福。”保险起见,他和予馨的婚礼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要结婚了?”张文静又惊又喜。

    “是的,已经拍婚纱照了,月底就会去礼堂登记。”申烨楠点点头,事实上,他早就想要跟予馨确定婚约关系,因为当初虽然她跟唐劲只是秘密地在礼堂结婚,但并未领证,所以他不原再错过。

    “那不就是还剩下七天了。”张文静喃喃道,心里百般滋味。

    “嗯,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就筹备,婚礼很简单,所以不需要太多时间,而且我们婚后都不会再回广州,我已经再那边安排好了一切。”他要和予馨彻底远离这曾让大家痛苦的地方。

    “你们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张文静心里一震,愣愣地问道。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她往后都见不到女儿了?意识到这点,让她心里很难受,可是她间接逼走予馨,还残忍地伤害她,害她发生意外,现在才懊悔又有何用呢。

    “没错。”申烨楠的语气相当肯定,表情也是,看来是心意已决,反正在这里,他除了父亲,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留恋,离开了,远离这是非之地,或许还能得到平静。

    从餐厅离开后,他们便分道扬镳,申烨楠准备开始忙碌于学校和申祺电器之间,而张文静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反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她早该去的地方。

    重症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江家仪看似昏迷着,其实在唐劲请来一流医护人员治疗下,她僵硬的四肢已经慢慢开始有感觉,意识也跟着苏醒,只是因为沉睡太久,她只能躺着,双眸紧闭,然而思绪却不曾停止过转动。

    病房门口处,突然传来徐徐靠近的脚步声,高跟鞋“当当当”地响着,可见来者是个女人。

    她便是张文静,当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憔悴又苍白的江家仪时,她的呼吸顿时凝滞,八年了,她们足足有八年未见,在这八年里,她疯了,而她成为了植物人,两人都过得生不如死。

    真是岁月不饶人,当年,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可如今却早已年老色衰,曾经,他们为了同一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如今想想,还真是可悲又可泣。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然而在爱情面前,又有几个能保持冷静呢。

    思及此,张文静的眼角泛酸,心里充满悲恸,她在江家仪身边的椅子坐下,从未想过,她曾当做仇人般的情敌,竟是她此刻急欲倾吐的对象,真是讽刺。

    张文静凝眸望着江家仪,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她突然冷笑道,“跟你认识这么久,我从未像此刻般,如此渴望见到你,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你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都不愿闭眼平平静静地去天堂,估计是还有未了的心事吧,那么今天,我就成全你,告诉你所有的秘密,那么你就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