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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设局,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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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流景刚刚去到正厅跟老太君报备,就看到准备离府的二房。他们看到顾流景形色匆匆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哼,皇上来了圣旨,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一回,西凉冲着平南王而来,他们还有什么法子。

    “哟,景哥儿匆匆忙忙的,听说刚刚来了圣旨,难道皇上有什么赏赐?”一想到自己现在要被赶走,而顾流景他们还好好的,二太太又忍不住要讥诮几句。只是,有事出门的顾流景和澜意都懒得理她们:“若是有人要走,就赶紧的,免得到了夜,还有一些外人在这。”

    顾流景朝着大总管吩咐着,然后就直接走进了正厅,不管在一下子扭曲的二太太。

    “怎么了,皇上突然召见,难道边境的战事吃紧?”见到两人进来,老太君一颗提起来的心才放下一点点。现在人老了,没有那么多好期盼的,只盼望着儿孙们好好的。这皇上一直针对着他们,现在召见的这么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要紧的呢。

    “老太君先不用着急,这弟弟和意儿不是来告诉你了么,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站在老太君旁边的大姑娘朝着两人眨眨眼睛,然后温和地安慰着老太君:“就算有什么事儿,弟弟和意儿机灵,都会解决的。”

    两人的能力,她也是见识过了,事情都能够处理的。

    “听说西凉有异动,皇上想必是想要让二爷准备出征的,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老太君可以放心。”澜意和顾流景悄悄地对视一眼,这一方面是瞒骗老太君,另一方面也是让某个人减少戒心。那人小心翼翼,和九太太也有关系。

    想着,澜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的九太太,发现她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是藏得太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是这样就好,那么先去吧,记得有什么消息都让人传出来,好让我们又准备应对。”老太君点点头,脸上的沉重化去了一些些。最近的事情太多,让她都不得不惊惶了。现在老王爷和平南王都不在京城,华京只剩下他们,万事都得小心谨慎。

    让老太君放心后,顾流景便立刻启程进宫了。刚刚到宫门,就看到平郡王父子和福郡王父子。显然,皇上连他们都召见了。

    “平南王的事情我们都听说,听闻镇国公和永乐侯都进宫了。永乐侯老夫人也去找皇后和太后,应该差不多都去找皇上了。”福郡王见到顾流景后,便沉重的说道。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平南王府或者顾府的事情这么简单了。皇上若是真的向西凉低头交出了平南王,那么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西凉人善变,承诺也不过转头的事情,所以根本不能相信。

    但皇上已经不能容忍顾家,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先去看看皇上如何决定再说。”顾流景黑着脸,眼底是如黑洞一般的深沉,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到了养心殿,太后和皇后都已经在了,皇上神色有些沉凝,像是和太后争执过一番。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都是军机大事,皇上的决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认为还是应该尊重皇上才对的。”德妃微翘着丹凤眼,一脸媚气地跟太后和皇后说着。话里面的意思显然是暗指着太后和皇后干涉皇上的政事,想要左右皇上的决定。

    德妃自然知道西凉之事,她眸子闪过精光,这顾流景和夏澜意前几日让她在宫里失尽了脸面,还好皇上因为平南王的事情未有时间多加怪罪,不然她是和那对贱人没完的。

    今日好了,与她作对的人,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哀家和皇上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妃子来多嘴了,罪臣的女儿就是罪臣的女儿,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太后冷冷地扫了一眼德妃,此女子狐媚,而且诡计多端。在宫里仗着生了龙子就作威作福起来,连她都快要不放在眼内了。

    “太后娘娘,臣妾说的也是实话而已。自古后宫都不予干政的,正因为太后娘娘你是皇上的母后,更应该不要为难皇上才是。”德妃委屈地低下头,太后这老女人,事事都在多做刁难她。哼,等着吧,皇上绝对不会让平南王再有命走进这华京半步的。

    “臣等,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这时候,顾流景等人走进来,单膝给皇上行礼。没想到这德妃还如此的嚣张,刚刚那话,分明就是攻击太后。这德妃凭仗的是什么,居然敢连太后都不放在眼内。

    “原来德妃娘娘还知道太后是皇上的母亲,这等语气跟太后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德妃才是宫里面的主子。这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主都还没有插嘴,德妃娘娘竟然干预皇上和太后母子之间的事情。是想让皇上顶撞太后,让天下人都认为皇上是一个不贤不孝的君王吗?”顾流景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德妃。德妃怎么样,只要没有见到那就算了。今天如此顶撞太后,还真是让人窝火。

    “顾流景你!”德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描画精致的脸一下子便狰狞起来。这顾流景很是可恶,居然敢这样来挑拨她和皇上的关系:“皇上,臣妾只是一心为皇上您着想,并没有……”

    “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皇上的眉头拧的紧紧的。他怎么会听不懂顾流景话里的意思,德妃顶撞太后事小,但是让天下人认为他不贤不孝事大。百姓们不敢乱说,但是不代表不会悄悄议论,不会心里面想着。

    德妃的脸再次惨白,狠狠地盯着顾流景,这顾流景必须死!

    “皇上恕罪,刚刚臣多嘴了,只是太后尊贵,又是皇上的母后,臣觉得实在不能让一个妃嫔,让皇上受天下人怀疑。”顾流景适时地解释求罪,皇上的眸子又是一暗。这顾流景比平南王父子还要懂得进退,刚刚打了他的脸,现在又让他又气无处发。

    “景儿说的句句在理,朕刚刚只是想着平南王与西凉的事情,并没有留意母后和德妃的话,所以才让德妃这么的放肆。”皇上笑着免了顾流景刚刚的无礼,但是却一句话将今天让他们进宫的目的给说了出来:“现今边疆暴乱,已经不少的边疆百姓受到波及央害,朕真是十分的焦虑,但却苦无办法,没有人破解天门阵,边疆的百姓们性命是岌岌可危,朕现在也实在没有法子了。”

    皇上说了一大堆大义凛然的话,他苦无办法,所以被逼无奈的牺牲平南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是顾流景却冷冷地勾起唇际,皇上不是白痴,自然知道杀了他父王,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他却居然还想着除掉父王,以满足他的权欲。

    “皇上放心,臣等一定会尽早赶往边境,早日地想出破解妖阵的办法,清除西凉贼子,保护边疆百姓。”顾流景笑着,皇上喜欢拐弯抹角,他也无所谓。要他们来说求情,那怎么可能。他要让皇上说出想要除掉父王的心,让朝中的人都对这冷血的皇帝寒心。

    “没错,臣等也一定会协助平南王世子抵抗外敌,保护我大周疆土。”福郡王等人也连声附和着。皇上眯起眼睛看着顾流景,他自然知道,这些人都在这里装傻。皇上心里面暗哼一声,这事情没有如此容易就让他们蒙混过去的。

    “可惜啊,现在事情却又生变故。不知道众位爱卿知不知道,平南王在天门阵时,杀了西凉的首帅,现在天门阵在,以此威胁朕交出平南王让他们处置。现在朕正是苦恼,西凉国分明来意不善,但是天门阵无人能破,如若长此下去,定然是不利我朝。但是若是交出平南王,那么也有损我朝天威。”皇上皱着脸,神情十分的担忧。不想交出平南王,那么便不交出,这他并无所谓。

    皇上脸上含着一抹微笑,西凉国的目的,他自然是清楚的,而他自然是想好对策了的。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向被西凉国牵着走,平南王是我朝的得力干将,西凉人就是忌讳平南王沙场杀敌的智谋,所以才想出这样歹毒的计谋,断不能让他们得逞。”太后娘娘在旁说着,她是十分担心皇上会因为一时小利欲,而做出一些损害国家安危的事情。

    “母亲放心,朕定不会交出平南王的,不会让西凉的阴谋成功。只是,天门阵厉害,现在我朝已经死伤近五万的兵民,这样下去,怕是会引起暴乱,到时候也是极为危险的。”皇上看向太后保证的,顿时,让太后放心下来。太后点点头,但又因为皇上刚刚的话担心起来。

    “此事,的确是十分难办。”太后也满脸担忧。这一次的危难,确确实实是大周朝最为困难的一次了。顾流景听着皇上的话,心里慢慢的沉冷了下来。皇上果然不易对付,居然引一个局来让他们跳。看看刚刚还是脸色惨白的德妃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顾流景顿时明白,这分明是皇上设计好的局来的。

    先是让太后知道消息来劝说,又让德妃出面来跟太后争执让他们听到,继而就是后面发生的事情。皇上真真是算计好了一切,倒让他惊讶了。想来皇上先前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失算。

    但是现在,只要破得了天门阵,皇上就没话说了。他也知道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不向西凉屈服,不将父王交出去,为的不过就是想要之后他们攻破不了天门阵,那么到时候,他们顾家,都有危险。

    “不能将平南王交出去让西凉人得逞,但是如若不能破解天门阵,实在难以抵御西凉大军。现在胡丹国对我们大周也虎视眈眈,我们的兵力,实在不足以对抗两国。到时候若是边城被攻破,那么朕就是罪人了!”皇上叹了口气,十分沉重地说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皇上的话,都立刻联想到,皇上是想要平南王府,想要顾流景做出承诺。如果不,那么皇上就还有另一条退路。

    众人都满头大汗地低着头,皇上这一次,还真是算好了。就算顾流景再怎么机智,也没有办法及时想到应对的办法。现在是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

    “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击退西凉,臣以死来向边城百姓交代!”顾流景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骇然。顾流景知不知道他在这里说什么话,平南王都不能破解天门阵击退西凉,顾流景从未上场杀敌,从来没有经历战事,他怎么能夸下如此大的承诺!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后果不堪设想!

    “景儿,你在胡说什么!”太后厉声斥责顾流景,“皇上,景儿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稚儿,没有见过战场战事是如何,才会这样说,皇上不要太过在意。”

    太后脸色青白,这顾流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这样的诺言是随便能够许下的吗?这不是小孩子玩家家,说了就是要给天下臣民交代的。

    “母后说的是,朕也是知道景儿不过是一时因为保家卫国之心冲昏了头脑而已,朕就当做没有听过。”皇上笑着说,样子是十分的随和,但双眼里面,却透着冷意。他自然知道,顾流景是说了就会做的。但是他倒是好奇,是什么让顾流景有这样大的口气。以死来向天下臣民交代?他莫要到时候后悔才好。

    “臣说的不是一时气话,西凉侵我大周河山,伤景儿祖父亲父,景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就算是为了亲人报仇,也是必然的。臣意已决,定然让西凉知道我朝即使没有什么妖阵,也不是他们西凉能够侵攻的。”顾流景平淡的说着,他不是相信自己,他是相信澜意所做的,一定能够帮得到他。所以,他并不担心。而且就算他不想如此,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皇上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好,好,不愧是将门虎子,景儿果然有祖父先辈的风范,那么朕就等着景儿击退敌军,扬我大周天威。”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立刻大喝一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想到最后,顾流景说的居然是这样合符他心意的话。

    虽然他还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了顾流景,只是顾流景上一次,实在让他太过脸面挂不住。顾家,不压一压,都不知道这天下是谁做主了。

    众人听到皇上这话,都知道无可挽回了。都纷纷困惑不已地看着顾流景,他怎么犯浑说出这样的话来呢?现在这事情,顾流景已经是必输无疑的,他怎么还赌上自己的性命了呢?

    “景儿,你怎么能够说那样的话,现在君无戏言,到时候该如何收场?”出了养心殿,各位郡王还有镇国公等人都十分悲戚地看着顾流景。这事情的结局,可是都能预料了。以顾流景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皇上的目的。就算没有办法,也不至于许下这样的诺言啊:“这样,你让你母妃怎么能够受得住?”

    镇国公一下子也像是苍老了不少的样子,想破了脑袋,现在都没有想到如何帮助顾流景。

    “外曾祖父,这世间有很多不可能变成事实,景儿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道理。”顾流景并没有说什么。镇国公的担忧,他自然是知道的,回到平南王府,想必老太君他们那里,还需要好好解释。

    但是澜意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做好,现在他也只有一半的生机,剩下的,是听天由命了。

    “这……”镇国公等人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景儿,还有什么后招?可是景儿从未踏出华京,在一年之前,更是一直在景竹苑中,按道理,法子是不可能有的。

    但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转眼,顾流景已经回到平南王府了。刚进王府,大总管就过来告诉他。今天宫中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不少让老太君知道了。老太君听了立刻受不住昏倒下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了。顾流景皱着眉头,老太君年事已高,实在不应该让她受惊吓,但是现在这事情,也不是他说了算。

    叹了口气,才赶紧地往老太君的院子走去。

    “老太君,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老太君的院子里,正是一片愁云惨雾,听到顾流景回来的消息,老太君的眼眸颤颤的睁开,然后朝着外面看着。今天听到这消息,她是一下子脑袋空白,轰地一声就眼前一黑了。看到从门外快步走进来的顾流景,老太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跪下,你给我跪下!”

    老太君朝着顾流景怒喝,澜意见状,也吓了一跳,老太君还从来没有如此严苛地对顾流景呢。心下一跳,也忙走到顾流景的身边。

    “你你可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老太君指着顾流景,正如澜意所想的,老太君是从来没有对顾流景重话过,更别说让他跪下来了。但是此刻老太君是又急又怒,这景儿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景儿这样说,是死路一条啊!

    “老太君,景儿让老太君生气焦急,是景儿的错。”顾流景知道老太君为何如此,只好让老太君先出气舒服了,免得憋着。

    “弟弟,你今日为何如此糊涂,以死谢罪这样的话能够随便说的吗?天门阵连父亲都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如今你这般说,到时候到时候……”大姑娘也焦急地说着,越说越往悲观的方向说去。澜意皱了皱眉头,大姑娘怎么这时候说这个呢。这让老太君听了,岂不是更加焦急吗?

    果然,老太君听到这,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了。现在长房嫡子就剩下顾流景一个了,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顾流景出事?“不行,我们现在立刻进宫,就算是拼了不要这平南王的爵位,也不能让你这样出征边疆!”老太君的话,让在这里看着热闹的几房人一下子骇然了。顾流景死不死对他们没什么伤害,但是如果平南王的爵位没有,那是大事儿来的。

    “老太君,此事景儿已经向皇上承诺了,现在反悔,那是贪生怕死,欺君之罪,景儿断然不能这样做。也不能让平南王府也因此受到牵连,还请老太君放心,景儿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情,一定会回来见老太君的。”顾流景知道老太君的担心,但若是临阵脱逃,根本不是顾家子孙所为。这样不但让顾家受到灭顶牵连,更让天下人嘲笑。

    让皇上有了一个更好的借口。

    “你,你可知道这一次西凉的妖阵多么厉害?几万人的性命不过在几天的时间没了,现在若不是紧闭边城城门抵抗着,现在大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了!你若是出征的话,老太君还能接受。但如今你许下这样的承诺,断断是不可以的!”一想到边境传来的消息,老太君就心寒,这事情太过严重,就算是名誉受损,也不能让顾流景去做。

    “老太君,二爷这样做一定是有信心的,老太君先别焦急。若是气坏了,不是让二爷更加担心。”澜意轻轻地说着,顾流景定然是相信她的话,才这般肯定。而且她也想到,皇上定然是设计了顾流景,才让他不得不如此:“而且,皇上以父王威胁,二爷不如此,现在皇上动的便是父王了。二爷这样做,定然是为了到边疆和父王老王爷商量的。”

    澜意的话,让老太君一下子脸色好了一些,这事,的确如果不是皇上逼着,景儿也断然不会如此的。这样想着,老太君心里又十分的难受。

    “还是意儿了解弟弟,不然弟弟这会儿,也是百口莫辩了。老太君这回,总算可以放心了。”大姑娘转而一笑,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