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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八小姐来了!”正当大太太生气愤怒之时,外面就有丫头跑进来,紧张兮兮的说着。八小姐来了,大太太可要准备好才行啊。
王妈妈反应过来,连忙劝着大太太赶紧去躺着,而她叫上几个丫头,赶紧收拾着。八小姐这般精明,不能让她看出些什么的!
大太太还没有泄愤,可是现在形势轮不到她来决定,只能装病的躺回床上去。
澜意来到大太太的院子的时候,刚刚好看到有人收拾东西出来,看到那些碎瓦片,澜意心里暗笑了一下,看来大太太‘精神’的很啊!
“八姑娘来了,快进来,大太太刚刚醒来,八姑娘来的还真巧。”王妈妈在门口迎接着,见到澜意,笑眯眯地行礼,态度比以往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在澜意的记忆中,王妈妈可是大太太的黑爪,当初虐待她或者什么的,都少不得这个王妈妈啊。
而且王妈妈看看澜意身后跟着一个身姿俊朗的侍卫,后面还有好几个家奴,每人手里都抬着好几个礼盒,澜意只是小小的回府一趟,居然就能够准备这么多东西。
这都能比得上大姑娘回门子的时候了。王妈妈心里吃惊了一下,王府真的这般看着八姑娘?
“那有劳王妈妈了。”澜意点点头,这对主母想干啥,她动动小手指都能知道了。大太太刚刚醒来?而且居然会这般热情的请她进去,真真是可笑了。
要是夏玉凝没事儿,哪里会来轮到她来看看大太太。
“听说母亲身体不适,澜意特地回来看看,母亲最近身体可好?”澜意命人将东西放下,然后才来到大太太身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大太太,轻声地问。
看这大太太,虽然气色真不是很好,而且还有几分倦容,可是哪里严重到需要卧病在床,而且需要人看的程度。可见,大太太这是故意为之的。
“原来是意儿啊,真是好孩子,去见了老太太了吗?”大太太撑了着坐起身,本想澜意会过来,却看到澜意只是让了身子,让王妈妈过去动手而已。哼,这就是亲生不亲生的区别。大太太心里暗哼着,还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没有对她们太好,不然今天她就要后悔了。
“母亲放心,刚刚去了。在王府的时候,听到母亲身体不适,就忙地赶过来了,母妃还特意准备了东西,问候了母亲。”澜意不紧不慢的接话,跟大太太开始闲聊起来。大太太不说话,她待一会可就要走的了。
“那谢谢王妃的关心了。”大太太看到圆桌上的东西,又气得血气上涌,她的凝儿现在受苦,这夏澜意居然这般的风光。送来她这里的东西都有这样的分量,送去那个贱人身边的,岂会是少了的?
“只可惜,你大姐又出了事儿,而且现在身体不好,我这是急出来的病儿。”大太太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才十分哀伤的出声。大太太仍旧不死心,她认为这件事关键在澜意身上,是她想要对付凝儿,只要说动了夏澜意,这件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大姐被罚的事情,澜意也是没有想到,不过一年转眼就过,母亲你应该好好养好身体,免得大姐担心。”澜意浅笑,大太太莫不是以为她来了,就能帮她改变些什么了吧?就算是能,她又为什么要帮夏玉凝?
顾二太太昨天还来给她找麻烦呢!
“凝儿是做事欠缺考虑,但是她的心是好的,这次的惩罚真是重了些。”大太太几乎想一巴掌抽过去。她夏澜意没想过,她没想过才怪!自己害到自己的大姐这般,还要装模作样,真是狡诈。而且一年转眼就过,她干嘛不去住住!一想到还有暖书那个小贱人在顾流年的房里,大太太的心就更受不了了。
“顾府家规严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情已经这样了,母亲还是别太担心,宗庙毕竟是王府的地方,不会有什么恶人的,大姐也不会有什么损伤。”是不会有恶人,可是那比有恶人更可怕。这一点澜意自然知道,夏玉凝害她的心是好的,那澜意不知道,在大太太眼里,什么的心才是不好的。
或者就是她这种,自卫反击的心,就是坏的吧?
“什么没有恶人,你去过宗庙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大太太突然猛地锤了一下床沿,这夏澜意真真是歹毒啊,自己的姐姐被罚,她还在旁边说风凉话,真真是可恶!“凝儿是你姐姐,你们姐妹在王府不相互扶持着,见到自己的姐姐受罚,还是被自己的丈夫责罚,你都居然不说好话,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夏澜意,你到底还有没有半分骨肉亲情,还有没有半分姐妹之情!”
大太太义正言辞,句句都在骂澜意毫无手足之情,不顾姐妹之义。
澜意静静的听大太太说完,然后才缓缓的站起来,退了几步。
“看来母亲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中气也十足的很,既然母亲身体无恙,澜意就这样先走了。”澜意懒得理会大太太,转身就要离开,可大太太却跳了下床,厉声喊住澜意。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我是你的嫡母,你居然敢这样无礼!”大太太指着澜意的背影大骂,“你别以为你成了顾府的香饽饽你就了不起,你就得意了!”
“母亲说笑了,我哪里无礼了?我无礼的时候,你还没有见着呢!”澜意扫了一眼旁边带过来的见面礼,她就让她看看她怎么无礼的:“母亲说我不顾姐妹之义?那母亲去问问大姐,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夫君送去家庙的。问问她是如何扶持我这个妹妹,才让老太君以家规处置!既然母亲觉得澜意无礼,那么这些东西,长醉,命人拿回去,送到二夫人的房里。”
说完,甩甩袖子,转身凉凉的走掉,半分脸面都不给大太太。
“夏澜意,你这个臭丫头,你给我站住,站住!”可大太太叫破了喉咙,都没有人理她。大太太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她刚刚砸坏了不少东西,但都是不值钱的,可是现在,她就算要泄气,都找不到东西。
岂有此理,夏澜意,你给我等着,等着,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王妈妈,帮我去找青华庵的静宁师太来。”大太太吸了吸口气,然后才静静的吩咐。
离开大太太的院子,已经到了中午,在夏府用了午饭,澜意便踏上马车准备回去平南王府了。
而早上出门的顾流景,和老太君对面而坐。
“景哥儿,今天怎么突然来老太君这儿坐坐的?”顾流景这段时间都是和澜意一起进进出出,入冬以来便因为身体的原因,也甚少出来。今个儿澜意回去夏府,他却突然来了,这倒是让她奇怪的。
景哥儿有什么话要说,却是不用澜意知道的?
“今天,景儿是有事来恳请老太君帮忙的。”顾流景暖了暖身体,让精神好些了,才淡淡的出声。出一趟门,他的身体的确有些劳累:“还有一些日子,便就是景儿和意儿完礼的日子了,不知道老太君对太夫人二婶娘她们送人伺候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顾流景直接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兜兜转转。今天他是来跟老太君协商的,他们房中刚刚出了这么多事,而且顾府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的,他们都还没有揪出人来,哪里能再给房中添麻烦。
“你的意思是……”老太君是什么人,一听便知道顾流景想问什么的。景哥儿还真是厉害了,居然来跟她谈这件事,难道他有什么想法了?这件事,她是没有插手,但是她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景哥儿身体不好,人太多在身边伺候,的确不大好。可是毕竟是王府长房唯一的一根苗儿了,一定要多多的开枝散叶才好。
“是意儿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喜吗?”房中的姨娘,她不是说一定要多少才好。可是为了香火着想,还是要有几位的。而且老太君也知道府里的人都信不得,所以她最近才没有什么动静,放任府里的事情。
只是,如果这件事意儿她不喜,那倒有些难办了。王妃才添了两个男丁,而且现在才剩下顾流景一个,他的责任重大啊!而且王府最近十年来香火十分的艰难,几乎没有什么孩子出世,旁人没有介怀,可她都看着过来的。
所以,老太君心中,对子嗣这件事,是十分的看重的。
“不是,是景儿这几日觉得后院的小妾多了,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姨娘小妾,大哥哪里会被害死,哪里有后来景儿卧病在床十年之久,又哪里有三房夫人都无辜枉死之事?景儿是福大命大,才熬到现今,又抓出两个凶手。”顾流景分外凄惶的说着身边发生过的惨剧,让老太君听着,心里也一抽一抽的。
说的是没错,这也是她十分担心的原因。两个孩子身边难得清静些,不能有什么祸心的人进去了。
“景儿现在是真的怕了,不想哪一天又被人下毒,怎么死了都不知道!”顾流景见老太君并没有出声,又继续说道。现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强大起来,只能说动老太君。而且他并不想澜意在这件事上费心,只能自己亲自来寻老太君。
“怎么能如此说话呢!”老太君瞪了一眼顾流景,“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你身为长房唯一的嫡子,这责任是重大的,你也不想澜意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吧?”
老太君还是不能这样贸贸然给顾流景保证什么,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老太君,若果命都不保,还谈何以后的责任?”顾流景反问,“各房送人来的目的,并非是景儿的责任,只是想让我和意儿离心,穿插多一个人来,让我们离心离德,不能再妨碍到他们而已。”顾流景将众人的目的挑明,“老太君,你真的只是想如此吗?”
顾流景的反问,让老太君一怔,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无奈的笑着。以往还真是看走眼了些,她以为景儿是因为澜意才有所改变,但实际对事情,他看的很清楚。那么以往,又为什么要那般自我放弃?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可是景儿,你别忘了,你是顾家的长子,有些责任你不能忘记的。”老太君终于松了口,会帮他们两人:“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皇上那边若果想不到办法扭转,景儿,那你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了。”
顾流景愕然,皇上那边的事情,他是如何能够这么快改变?就知道老太君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不过这事情暂时就这样解决着先吧。
“老太君,那我们半年后再说吧。”顾流景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半年后,谁知道是怎么的样子呢?
老太君指了指顾流景,真是只小狐狸,居然连她都想糊弄!
澜意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老太君传达下来的消息,各房都不许再往景竹苑送人,她自由安排。各房的人都高兴极了,这一回老太君终于都有动作了,这样一来大家都盯着景竹苑看,这会儿有好戏看了。
“老太君怎么突然这样做的?”回到景竹苑,澜意便朝着坐在一边的顾流景问。怎么才一天的时间,老太君就突然会下这样的禁令。这一方面是断了各房的念想,另一方面来讲的话,老太君莫非有什么动静了?“老太君不会是有准备了把?”
算算时间,也没有多久了,老太君突然这样,很值得怀疑哦。
“我们先不用紧张,既然老太君没什么动作,我们就先看看再说,静观其变得了。”顾流景淡定的启声,这事情,大概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吧。毕竟连澜意,都没有想到老太君并不会再多管。
于是乎,事情处理好,各房一天天的等着老太君又动作,可一天天的,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很快的,就到了年三十。
一众人齐聚在平南王府的客厅之中,这一回因为西凉人有进犯的迹象,所以顾五老爷并不能回来过年。一向巾帼女英雄一样的五太太担心丈夫,早一些日子便已经出发去了边陲。
所以团圆的除夕夜就只有五房一家,还有夏玉凝不在。
“看景哥儿和意儿来了,快过来坐。”澜意和顾流景一进来,就被老太君看到了,忙让两人过来,甚是热情。旁边早已来了的各房夫人兄弟们,见到两人都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不喜。
“景哥儿最近的身体可好?”各房的太太们纷纷问候着,面上都透着关心。澜意和顾流景微笑着,都是一成不变的应对回答。
“看老太君,见到弟弟和媳妇就没有了我们其他人了。”刚刚来到的大姑娘,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进来,语带娇嗔,十足十的调侃。大姑娘顾惜之朝着澜意眨了眨眼睛,才走到老太君的跟前行礼。
“你这丫头,没有了谁,都少不得你的!”老太君对这个大孙女是一向疼爱的,加之因为年纪轻轻成了寡妇的原因,对大姑娘更加的心疼:“快来坐下,今个儿难得一家人都在这,这么多年,景儿也是首次陪我这个老太婆过年。”
说到这个,大姑娘也十分感慨,“可不是么,还是意儿有办法。”大姑娘笑着,又把功劳给算在澜意的头上。澜意感激的冲着大姑娘一笑,在这王府里面,她是鲜少能够谈得来的人,大姑娘现在是唯一一个了。
毕竟,澜意扫了一周,年纪过了十五的,王府的姑娘已经都出嫁了,而年纪小的,好像真的没有。澜意在看了看周围,好像觉得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哪里呢。
除了顾流景,顾流年和顾流年三个成年的少爷,在看下去,就是五婶娘的顾六少爷,还有六婶娘的七少爷这两人十岁左右,然后就是七婶娘九岁的八少爷,下面再小年纪一点的少爷小姐,居然没有。
拓大的平南王府,这种情况还真是好生奇怪。而且像八婶娘之后几个婶娘,年纪都还是很轻,房中少不得伺候人的,居然就没有孩子。这些人都在王府许久了些。
这一点,让澜意觉得十分的不可能。一房这样,倒是奇怪,要是每一房都这样,就十分的奇怪。不由地,澜意想到了二房三房的,难道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儿子成为继承人,存了这些害人的心?
“意儿,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直到大姑娘喊了好几声,才让澜意回过神来。然后不仅大姑娘,就是老太君顾流景他们,都纳闷的看着她。
“没,没有,只是第一次在王府过年,觉得好生热闹,小六小七他们都好可爱而已。”对于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府里都直接喊着排名而已。
“是啊,就是妹妹们都出嫁了,幸好澜意你来了,不然可是闷极了。”大姑娘感叹着,并没有留意说的有什么含义。
只是老太君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澜意,这丫头莫不是也看出了什么来。到了顾流景这一代,孙子只到了小八,比起王爷这一代,可是少了不少人。连着庶出的,王爷这一辈的,可是有十几房的人,偏偏到了最小这一代人,居然缩成了一半。
“你呀,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贪玩。”这时候,王爷和王妃也走进来,听到大姑娘这话,便摇摇头嗔了一句。
“可是啊,迟些日子景哥儿和意儿就要完礼圆房,小夫妻新婚,可没得空陪大姑娘哦。”三房太太也插话着,现在二房失了势,她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识时务的不时说几句好话。
三太太若有所指的话,大家可都听得明白,大姑娘笑了笑,说“那倒是没所谓,要是早日能够生个小侄子给我抱抱,那就更不无聊了。”
大姑娘毫无心机的笑着说,一派的帮忙说着好听的话儿。
“大姑娘喜欢孩子,那不如自己生个……”六太太喜滋滋的笑着说,可是话才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便咬着自己的嘴唇,紧张的低下了头。
刚刚还融洽的气氛,一下子低到了极点了。大姑娘是孀居的寡妇,六太太这话,不是让大姑娘极为难堪嘛!大姑娘脸变了变,眼底闪过几分凄惶,然后又强扯出一记笑容。
“六婶娘说的是什么话,这辈子能抱到弟弟的孩子就足够了。”大姑娘宽慰的话,让老太君听着都心酸了。澜意看着这个坚强的大姑娘,也不由地觉得可怜。要是在现代,大姑娘这种死了丈夫的算什么呢。
回头看了一眼顾流景,发现他的眼底也蒙着悲伤,大概又觉得自己害了自己的亲姐吧。
“老太君,四姑奶奶来了。”这时候,管家走进来,打破了这个僵局。老太君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想什么,便点头请人进来。
直到想了想,才明白怎么回事。四姑奶奶,便是顾流景的四姑姑,也是太夫人的嫡亲女儿。夫家是平光侯府,因为平光侯不得宠,早几年被皇上外调到了南方,可是南方生活艰辛,四姑奶奶不愿意去,便一直一个人留在华京之中,不管平光侯。所以四姑奶奶只是有一个女儿在身边,今年也十五了,正是要选夫家的时候。
因为平光侯落魄,所以四姑奶奶想靠着平南王府为自己的女儿攀上一门好亲事,连带她也体面些。
所以为了这个,四姑奶奶每年都回在过年啊什么得空的时候,都会回到平南王府小住一段时间,为的就是不让夫家和别人小瞧,她是平南王府的人。而且,在大姑娘能够回到王府住之后,便更加的猖狂,有时候一住就是好长的一段时间。
这些,澜意自然是不知道的,刚想着,就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身边跟着一个跟澜意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