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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这次出行十分隐秘,不仅附近村民不知,就连陈园中的下人仆妇也都故意瞒着。
出发那日,早会前夕,知晓此事的众管事悄悄前来,为陈开等人送行。
吴晓蓉眼眶含泪,依依不舍。
陈老汉虽也担心爱子,但想着儿子颇有志向,出去闯荡在所难免,鼓励了两句,让其早去早回。
陈开等一行七人牵马至村口,这才翻身上马,扬鞭踢臀,六骑如风驰电掣一般疾往东北方向而去。
七人坐骑皆是陈开精心细选而来,其中以马赛兰、陈开二人所乘最是名贵。
只见马赛兰坐下是一匹白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骨腾神骏,颇为不凡。
颈中銮铃更是以纯金打造,声音清脆,格外动听。
陈开坐下是一匹黑马,通体全黑,四蹄却是全白,但见昂首怒目,四蹄腾空,鬃鬣迎风,的是一匹宝马。
颈中銮铃乃是以纯银打造,声音悦耳,马上鞍辔鲜明,令人眼前一亮。
两马并驾齐驱,难分伯仲,一白一黑,交相辉映。
这两匹马乃是陈开特意为李渊、李世民父子准备。
马赛兰虽骑术精湛,见过不少好马,但何时骑过如此良驹?骑在马上,便如腾云驾雾一般。
她见陈开步步紧逼,争强好胜的性子发作,不断扬鞭催马,誓要超陈开一头。
陈开自然不甘人后,也不住发力,二骑轮番领先,谁也没能摆脱对方。
其余四人坐下虽也是良马,但与那两匹绝世宝马相比,终究还是略逊一筹。四骑渐渐追赶不上,渐渐落在了后面。
每当这个时候,陈开、马赛兰总会勒马停住,待得众人赶上,他二人又策马奔腾,互不相让。
初时一行人只挑官道、大道而行,众人身下坐骑实在招人眼球,才行了几日,便遇几个毛贼拦路抢劫。
虽被马赛兰、杨大力轻松打发,但也让陈开就此警觉起来。
从那以后,一行人加倍低调,白天专捡荒僻小路而行,晚上歇宿客店,多备干粮,一晚一歇。
如此一来,虽有些清苦,但好在一路上风平浪静,再无波澜。这一日来到西河郡境内,离太原已近在咫尺。
此时天已向晚,陈开等人身处一片谷地当中,但见山峰林立,间道险隘,四处雾霭茫茫,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陈开知道此地是前往太原的捷径,正是赫赫有名的雀鼠谷,道:
“穿过眼前这片谷地,只要再行一阵,便可进入西河平遥县,平遥县以北便是太原郡地界。
只是此地不可久留,咱们须得连夜赶路才是。”
马赛兰却要事事都跟陈开对着干,趁机道:
“我倒觉得此地清幽,着实不错。大伙儿连夜赶路,都感辛劳,不如就按辔徐行,找一农家歇宿。”
说着往炊烟处一指,继续道:“咱们不如就到那边去瞧瞧。”
陈开知她有意跟自己作对,也不生气,道:
“这里是雀鼠谷,可不太平,你若是想留,便自己留下好了,咱们可不奉陪!”
说着催马便行。
马赛兰听说“雀鼠谷”三字,心中一凛,立时想起了许多事来。
去年四月间,有一个叫甄翟儿的贼寇头领,率众十万攻打太原,大败隋军,隋将潘长文兵败身亡,天下震动。
甄翟儿所率贼寇虽未攻下太原,却并未远走,始终活跃在西河郡介休县西南的雀鼠谷附近,伺机再攻太原。
正因为此,大业皇帝这才命唐公为太原留守,镇守太原,伺机消灭甄翟儿。
李渊、李世民父子与柴绍、李秀宁夫妇常通讯息,这些事马赛兰在长安便已知晓。
一想到唐公已于不久前就任太原留守,很快便要率军攻打甄翟儿,心中立时便充满激动和兴奋。
倘若能在唐公面前立下战功,兴许他老人家能格外开恩,让我留在军中,届时我便可以像男儿一样上阵杀敌了。
一念至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前往太原的念头更加强烈。
当即夹腹踢臀,那白马何等神骏,顿时四蹄奔腾,将陈开等人甩在了后面。
众人尽皆纳闷:刚才你自己说不急,如今却又疾奔,你到底想要怎样?
陈开更是感慨女人的心思,难以理解,招呼众人跟上,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便在这时,忽听得两旁有人喝道:“什么人?站住!”
陈开大声道:“快走,快走!”
众人不管不顾,只向前驰骋。但听得两旁咒骂声不断,时不时夹杂着“嗖嗖”声响,想是有人向他们射箭。
好在众人坐骑都是良马,那些人或许担心夜晚射伤自己人,并未持续放箭,陈开等人虽险象环生,却无一人受伤。
但陈开仍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边纵马奔驰,一边询问众人状况。
这般一阵疾驰,直到中夜,七人终于出了谷地,生怕那些人骑马来追,又快马行了一阵,这才停下。
时值正月,朔风呼号,正是严寒时候。
一行人虎口脱险,都感疲累。
陈开便命郑虎子就近找了一个山洞,生火做饭,晚上就在山洞中歇宿。
除陈开、马赛兰二人外,其余五人人轮流守夜。
第二日清晨,陈开迷糊迷糊当中,忽听得有人大喊大叫。
细听之下,大吃一惊,急忙醒来,转头望去,郑虎子果然不见。
此时其他几人也都已醒来,聚在陈开身旁,询问原因。
陈开素知郑虎子为人机警,更是铁铮铮的汉子,即便刀架脖颈,恐怕都不会哼上一哼。
现在如此大呼小叫,极为反常,莫非他在外遇到了危险,故意在向咱们示警?
陈开将猜测说了,众人都表赞同。
好在昨夜已将所有马匹牵到洞内,洞口又有树枝伪装,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觉。只要守在洞中不出,倒也安全。
陈开却道:“虎子兄弟必定是遇到了险情,他不顾一切示警,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众人齐声称是,就连一向与他作对的马赛兰都叫了声好。
陈开带着众人来到洞口,透过缝隙,隐约可看到外面情景。
只见两个人手执兵刃,正押着郑虎子缓缓前行,看装束似乎是大隋兵卒。此刻郑虎子已不再呼喊。
陈开见郑虎子暂时无性命之忧,稍稍松了口气,待他们走远,低声道:
“我出去探探虚实,你们好生待着,切莫让马儿弄出声响。”
杨大力等人自然不肯让主人以身犯险,纷纷劝阻,但陈开心意已决。
他认为杨大力身形高大,不宜隐蔽躲藏;
陈水、陈火、陈土三人年纪既小,又无历练,遇事容易慌张。
马赛兰这时道:“我跟你们家主人一块去,你们都在洞中老老实实待着。”
语气严厉,话语之中自有一番威严。
杨大力等四人一来摄于她的余威,二来多日相处,知他武艺高强,平素又总是板着脸,都对她既敬且畏。
心中均想:有马公子在,开哥儿定然无事,只是不知二人中途会不会吵起来。
陈开、马赛兰二人悄悄走出山洞,蹑手蹑脚的跟随郑虎子等人。
二人虽见押着郑虎子的是大隋士卒打扮,只是此地是甄翟儿贼患活动地带,担心士卒是甄翟儿手下假扮。
更何况即便当真是大隋士卒,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又跟了一阵,只见眼前出现一片营帐,连绵数里,大旗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李”字。
陈、马二人又惊又喜:莫非眼前是唐公的军队?
只是不能断定,不敢冒险闯营,只好守在大营远处观望。
陈开只知李渊就任太原留守之后,亲率大军讨伐甄翟儿,一战即胜,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甄翟儿打得大败。
至于大战的具体日期,他却不曾知道。
二人守在大营外,直到晌午,忽听得远方有说话声,急忙隐藏起来,侧耳倾听。
耳听得有人哀求道:“官爷,官爷,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附近的村民,并非匪寇。”说着屈膝跪倒。
其中一名士卒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匪寇,否则我早一刀把你砍喽。
别废话,老老实实跟咱们进军营,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不但管你饭,待得打败匪寇,还会放了你。”
那村民哪里肯信,只跪地磕头,苦苦哀求。
那士卒怒了,出手便要殴打,但似乎有所害怕,终究没有动手,只道:
“别啰嗦,赶紧跟我进营,若不是将军有令,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里面还有些跟你一样的村民,他们在营里过得怎样,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村民将信将疑,这才站起,缓缓走进了大营。
陈开、马赛兰二人将适才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相互一合计,心中所猜一样:
此处当是隋军大营,想是要讨伐敌寇,于是秘密行军,为了不让附近村民暴露军队行踪,这才将沿途所遇村民,先行收押。
只是这“李”姓将军具体是谁,二人都无法知晓。
陈开道:“若是唐公的军队,那便最好不过,就怕不是。
依我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总得进去瞧瞧才是。”
马赛兰深表赞同。
陈开、马赛兰二人当即返回山洞,将所探信息说了。
陈开让杨大力等人就在洞中等待消息,自己一日不回来,不准离开山洞半步。
陈开又将混入军营的计划说了,就是自己与马赛兰假装附近村民,故意被士卒抓进大营。
如今一来,便可与郑虎子汇合,还可伺机打听大营将军是谁。
马赛兰欣然同意,当即便要前往。
陈开看了看马赛兰装束,摇了摇头,道:
“不行,你一个妙龄女子,却着一身男装,早晚被人发现。
普通乡下的故娘,哪有女扮男装的,万一被他们当做甄翟儿部的奸细,那就不好了。”
马赛兰眉头微皱,知道他想让自己恢复女儿装扮,本想当场拒绝。
但细思下来,觉得他所说到也有些道理。只是洞中有许多男子,让她如何脱衣、换衣?
陈开本以为要费好大力气,才能说服马赛兰,初时见她秀眉微蹙,只道她要立即拒绝。
谁知等了许久,马赛兰反对的情景并未出现,反而见马赛兰环顾左右,满脸通红,扭捏之态尽显。
陈开见惯了她冰冷如霜的冷酷模样,何时见过她娇羞无限的小女子神态,看着看着,也忘了讥嘲,竟有些看得呆了。
马赛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们都出去,我要换衣!”
但她也知外面随时都会有士卒经过,若是被人发现山洞的所在,被人发现那些良驹宝马,再被人因此惦记上,那便不好了。
正因为此,她当然没打算真把其他人赶出山洞,大声说话,只是让一向聪明机智的陈开,赶紧想办法。
陈开与她相处久了,对她的脾气、性格已非常熟悉,立时便明白她的意思,道:
“咱们带了许多衣衫过来,在洞中搭一个简单木架,四周用以衣衫围住,这样你便可在里面换衣,外面的人决计看不到。”
马赛兰将信将疑,警觉的打量陈开,见他脸色如常,道:
“先搭来看看,我瞧瞧再说。”
陈开知道此行甚远,中途有可能遇到诸多变故,为每人都准备了数套衣服。
既有富贵人家所穿的华丽绸衫,亦有普通人家的破旧衣服,甚至连打满补丁的乞儿服都备了几套。
在陈开的指导下,简易的五顶帐篷很快便搭建完毕。
马赛兰里里外外看了数遍,发现确无问题,这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有衣服挡着,从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分毫,但马赛兰仍让陈开等人待在洞口,谁都不准回头,并扬言:
谁敢回头,便一刀杀了他!
陈开笑着道:“我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做卑鄙龌龊之事,你尽管放心好了。
对了,天气寒冷,我让他们在里面生一堆火,你换衣时也可暖和些。”
马赛兰下意识的认为陈开心怀不轨,但见他笑容满脸,一脸至诚神色,便点了点头。
心中对竟对这些许的关怀很是受用,内心深处竟有了一丝丝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