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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秀宁登上牛车后不久,陈开跳上马车,缓缓出城。
一旁的郑虎子做着汇报:“平五娘亲和赵捕头,已在城门口等候。两位小公子和其他诸人在马姑娘的带领下,已乘马车赶往附近的小镇。
陈木、陈金两位兄弟按照先前计划,继续留在城中,三日后与冯师傅及众工匠一齐出城,追赶咱们,计划在扶风郡的大镇上汇合。”
陈开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人被人拦住,未能出城?”
郑虎子道:“此时还不知,但愿每个人都能顺顺利利出城。”
陈开长松了口气,道:“咱们已做了能做的一切,若是还有人因此滞留城中,那是命数使然,须怪不得咱们。让平五赶快些,咱们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吴晓蓉于这一切并不知晓,还道只是简单的出城回家。听陈开说的严重,大感错愕,问道:“开哥,怎么啦?”
陈开冲她微微一笑,道:“已经过去了,咱们这就回家!你先前不用担心,现在也不用担心,将来更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吴晓蓉没有再问,只怔怔的瞧着他。回想陈开大病痊愈后的点点滴滴,甜蜜无限:是啊,有开哥在,哪还有需要我担心的。
出了城门,与赵捕头、平母所在的马车汇合,两车快马加鞭,向小镇上狂奔而去。
距小镇还有十来里,有一座村庄,破败萧索。其时已近傍晚,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平五正想扬鞭赶马,忽见前方立着一骑,马上乘者一身紫衣,左手牵绳,右手持剑,英姿飒爽,威武不凡,不是马赛兰又能是谁?
平五急忙勒马停住,冲车厢说道:“开哥儿,马姑娘在前面。”
陈开一怔,心中嘀咕:不是说好在小镇上汇合的吗?莫非她担心我,大老远就来相迎?
掀开车帏,只见一身戎装的马赛兰,调转马头,不向小镇,反而向附近的村庄而去。
陈开让平五赶车跟上,最终在村中的一户农家门前停下。马赛兰翻身下马,来到车前,冷冷的道:“我已租下这几间草房,咱们今晚便在这里歇宿。”
陈开不悦道:“咱们事先不是说好的,在镇上客店休息,你怎么不照约定,任意胡来?”
马赛兰瞪眼瞧着他,道:“我不相信你,从今个起,若你有任何异常举动,休怪本公子下手无情。”
陈开心中好笑:动不动自称公子,你有那玩意没?
马赛兰见她嘴角微微翘起,一淫邪模样,凛然而惊,脸颊刷的一下红了,怒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看在姊姊、姊夫的面上,客店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敢那日之事宣之于口,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陈开见她眼中杀意弥漫,暗暗防备,陪笑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马赛兰冷哼一声,大踏步走入院中。
吴晓蓉低声道:“开哥,马姑娘不好惹,在她面前,你可不能再信口胡言、乱开玩笑。”
陈开微笑道:“依你的意思,在你面前,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是不是?趁现在旁边无人,来,让我亲一个!”
吴晓蓉小嘴一撇,拔腿逃开了。
陈开笑着走进院中,只见有四五人正在埋锅做饭,另有二十多人席地坐在一旁,有说有笑,却不帮忙。显然这做饭的四五人,便是随行的家仆。
吃了晚饭,在院中点燃几个火堆,众人在火堆旁席地而坐,商量日后行止。房子主人收到巨额租金,已全家暂住邻居家里。
马赛兰当先站起,向众人作了四方揖,这才说道:“诸位,咱们此行乃是为了避难,并非是游山玩水……”
陈开大声道:“此言差矣!诸位都是贵宾,若相信在下,路途之事大可不必担心,此行只管当做游山玩水,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护诸位周全。”
柴绍、李秀宁夫妇事先已将陈开之事告诉诸人,众人听陈开如此说,感激之下,不禁大声喝起彩来。
马赛兰见陈开意图收买人心,怫然不悦。但李秀宁曾再三叮嘱,要她万不得已之下,不可与陈开撕破脸皮。此刻众目睽睽,她无凭无据,也不好说陈开的不是。
冷冷的瞪了陈开一眼,拱手说道:“眼下咱们虽然出了长安城,但前途危险重重,咱们要加倍小心在意,大伙儿一切听我号令,我定会将诸位平安送到清水县。”
此言一出,众人大都点了点头。马赛兰虽是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临行前,柴绍夫妇也确实是这样吩咐的。
便在这时,有一个老者站了起来,只见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毫无老态龙钟之相,说道:“赛兰姑娘确是古今少有的奇女子,老朽佩服之至,但若让大伙儿听从一个女子的号令,于礼不合,恕老朽万难从命。”
话音刚落,立时便有几个年轻男子附和道:“孔侍郎说的极是,咱们这么多男儿,怎么能听从一个女子的号令?”
“依我看,孔侍郎德高望重,咱们应以他马首是瞻才是!”
“是极,是极,孔侍郎你来说说,咱们今后该怎么走?”
那老者名叫孔儒通,曾官拜礼部侍郎,因不满隋炀帝改祖制、毁纲常,愤而辞官。后来又不满西京留守卫文升,大受打压,这才决定离开长安自保。
他摆了摆手,待众人安静下来,道:“咱们此行去清远,乃是客,正所谓:客随主便,依我之见,日后行止,该当由陈小郎君定夺才是。”
众人一怔,旋即那些年轻男子便又高声附和。
这些人几代与柴家交好,马赛兰随同李秀宁来到柴家之后,柴绍、李秀宁有意要在这几人当中,为马赛兰寻个好人家。
谁知马赛兰看不上这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当场拒绝也还罢了,一言不合竟动起身来,众男子各个鼻青目肿,狼狈万状。
今日他们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自然要报当日之仇,处处与马赛兰作对。
陈开原本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内讧,未曾想孔儒通竟将自己搬了出来,当即站起,拱手道:“什么主不主、客不客的,在先生面前发号施令,小子何以敢当!”
孔儒通笑了笑,道:“小郎君切莫自谦,临行前,柴、李夫妇二人都跟老朽说了,这蒙混过关、金蝉脱壳之计,全是出自小郎君的手笔,于情于理,路上都该由你发号施令。”
陈开见事情到此地步,不好再推辞,道:“先生谬赞,小子受宠若惊,责任重大,小子承担便是。”
说完,转头向马赛兰瞧了一眼,只见她轻咬樱唇,满脸伤心之色,一言不发的走回了堂屋。
陈开忽然生出了恻隐之心。这姑娘颇为要强,一心一意为众人着想,到头来那些她拼命守护的人,竟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于她,换作是谁,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
马赛兰回到屋中,面壁沉思,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气,拔出长剑,用力在墙壁上乱砍乱劈,心中既难过,又气苦。
为什么女子不可以发号施令?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上阵杀敌?
为什么女子就让那些男人看不起?
砍到后来,手也酸了,蜷缩在墙角,泪水从脸颊缓缓滑下。她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骂:哭什么哭?伸袖将泪珠狠狠擦干,怀抱长剑,闭目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