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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一个个街道,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停下。
赶车的伙计在外面说道:“客官,柴府到了!”
陈开对吴晓蓉道:“你抱着婴孩,多有不便,在车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吴晓蓉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开,眼中饱含关切之情,但一句话也没说,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相信自己情郎能够应付一切,不需自己多费口舌,只要自己不成为他的累赘就好。
陈开跳下马车,从怀中取出拜帖,让伙计拿着,上前打门。
过不多时,朱漆大门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喝道:“敲什么敲,今日主人有令,概不见客,请回吧!”
说罢,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大门。
客店伙计不明所以,满脸通红,怯生生的将拜帖交了回来。
陈开拍拍他肩膀,说道:“此事不怪你,是那人太没礼数。”
当即亲自上前打门,见大门开出一角,先从怀中拿出一串铜钱。眼见还是刚才那家仆,笑着说道:“鄙人清水县陈开,久闻柴君大名,千里而来,只为一见,还望兄弟行个方便。”
一边说,一边将铜钱悄悄的塞到那家仆手中。
那家仆见是铜钱,眼前顿时一亮,又掂了掂,不由得大为欢喜,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收了好处,这才漫不经心的打量陈开,眼中所见,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相貌不扬,一双眼睛倒是精光四射,处处透着精明。
一个乡下小子而已,想着巴结柴家,这种人多的去了,我理他作甚?
那家仆想罢,连连摆手,道:“今日主人不见客,你们先回去吧!”说着便又要关门。
陈开此刻心中已然有气,强自忍住,微笑道:“不知柴君何时有空,麻烦你给个准信,届时我再登门拜访。”
那家仆嘿嘿冷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懂不懂规矩,像你这种无名之辈,老爷哪有闲工夫见你,趁早还是滚回乡下去吧!”
陈开怒不可遏,却不想因为一个仆人,影响自己的大计,当下并未发作。
一旁的客店伙计却看不下去了,大声道:“你……你太也无礼,小郎君心平气和跟你说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你不过是……”
他心中对大户人家的家仆仍心存忌惮,后面的话便没敢说出来。
陈开眼见客店伙计维护自己,冲他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位伙计兄弟说得不错,你不过是柴家的一只看门狗,有什么得意的!”
那家仆又气又怒,当即将大门敞开,转身而去。过不多时,身后已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他狐假虎威,叫道:“竟敢在柴家撒野,当真不知好歹!”右手一扬,四五个大汉向陈开合围过来。
陈开见敌众我寡,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偷偷示意客店伙计,赶着马车先走。
谁知那几个大汉才刚走几步,便即停下。那家仆神色慌张的走进了大门,冲一年轻人说道:“马公子,不知哪里来的乡下小子,偏偏要见老爷。
咱们府上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老爷哪有闲工夫见他,小的便好言好语跟他说了。谁知他不但不肯离去,还大言不惭,屡屡口出狂言,小的实在气不过,便自作主张,想着给他点教训。”
马公子往门外望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乡下小子哪里能雇得起此等马车,算了,不用跟他计较,让护院都回来吧。”
那家仆点头哈腰,连连应诺,当即便要出去。
马公子叫住了他,又道:“阿禄,如今柴家不同往日,你等要加倍小心谨慎,不可再嚣张跋扈,无故得罪旁人,倘若有人明知故犯,小心家法伺候!”
说这番话时,脸孔一板,语气已十分严厉。
阿禄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连连称是,出去时不住伸袖拭汗。
陈开见所有人返回院中,柴家大门紧闭,不由得暗暗纳罕: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柴绍夫妇制止了这场闹剧?
正在思考要不要继续敲门,忽听得身后马车上,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急忙跳上马车,问道:“晓蓉,怎么啦?”
吴晓蓉长吁了口气,道:“开哥,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适才那么多人冲出来,可吓坏我啦。”
她刚才见陈开遇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来对方不战自退,陈开脱险,她大喜之下,手上一时不稳,婴儿虽未落地,却闪了一下,竟而大哭不止。
陈开点点头,当即让伙计赶车返回客店。
陈开坐在马车中,闭门养神,再次忆起了柴绍。
柴绍出身将门,其祖父曾任北周骠骑大将军,其父曾被封为钜鹿郡公,家世也算显赫。
他自己于少年时,便当了大隋元德太子的千牛备身,可谓英雄出少年。后来唐国公李渊又将三女儿嫁给了他,柴、李两家联姻,柴绍的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这位元德太子,命却不好,他是隋炀帝的长子,大业元年被立为皇太子,可次年便去世了。柴绍虽陪伴在元德太子左右,却没落到什么好处。
紧接着其岳父李渊遭隋炀帝猜忌,不受重用,柴家在长安逐渐失势,步履维艰。
想到此处,陈开不由得摇了摇头:柴家此刻在长安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家仆竟还如此目中无人,迟早会害了柴家。这倒给我提了个醒,家虽小,却也不能忽视,只有治好了小家,办起大事来,才能无后顾之忧。
一念至此,陈开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吴晓蓉身上。
……
马公子听到孩童哭声,心中一凛,叫住阿禄,问道:“刚刚前来拜访之人是谁?”
阿禄撇撇嘴道:“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难缠的紧,估摸着不是好人。”
他偷偷收了陈开的好处,害怕此事东窗事发,便故意编排陈开的不是。
马公子微微颔首,冷冷的道:“他还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的说给我听。”
阿禄见他面色不善,不自禁的感到害怕,咽了口唾沫,将陈开的言语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唯独隐去了陈开拿钱贿赂一节。
马公子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清水县人,那是在天水郡啊,没听说那里有什么相熟之人。那孩子哭声是怎么回事,莫非……
他心中又惊又喜,又有些害怕,说道:“此事先不要告诉姑爷、夫人,我出去一趟。”
阿禄正求之不得,满心欢喜的道“是!”
马公子打开大门一角,溜了出去,偷偷跟在陈开马车之后。跟了许久,马车终于在一家客店门前停下。
他躲在隐蔽处,凝神观看,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率先跳下,紧跟着搀扶一个女子也下了马车。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孩,那婴孩仍在襁褓之中。
马公子顿感失望:莫非是我猜错了?
想着此事非同小可,眼前是唯一的线索,决不能就此放弃。眼见那一男一女走进客店,当即整了整衣衫,跟着走了进去。
他徐徐而行,直见到那一男一女上了二楼,这才快步走到柜台前,说道:“掌柜,给我在二楼订一间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钱,扔在了柜台上。
掌柜收了钱,命伙计将他带到了二楼。伙计打开房门,抹了抹桌子,请他坐在桌边,问道:“客官还有何吩咐?”
马公子着急探查那二人行踪,如坐针毡,挥手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客店伙计一离开,他立即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隔壁的动静,却半点声音也无。他心急如焚,在房中踱来踱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片刻,他悄悄出门,假意在二楼信步闲走。
忽听得一间房中传出孩童的哭声,凝神倾听,竟然还不止一个孩童。他心中大喜,却不停步,暗暗记住了房间所在,沿原路返回房间。
他又喜又怕,心想:若是小武当真在里面,那可太好了。不过那帮人肯定不会轻易就范,我大可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姊姊、姊夫,派人将客店团团围住,但万一那帮人鱼死网破,要对小武不利,又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始终没有良策,大是惆怅。
他原本并不是大意之人,只是关心则乱,一听说小武有了线索,立时便失了分寸,只想着跟踪那一男一女,却忘了隐藏踪迹。
他的这一切行为,着实古怪,全部被一个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