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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陈开出了门,到城中各处寻觅礼物。
马蹄铁店虽才开了几日,但生意兴隆,他收获颇丰,钱财已然不缺。
可小小清水县城却没什么名贵物事,想到县令尤其宠爱他的独生爱女,便选了一副金钗和几盒上好的胭脂,以便投那位二婶所好。
回到住所,只见郑华站在门口,搓手顿足,神色十分惶急。
陈开与任忠、郑华已相处多日,对二人了解颇深。郑华稳重谨慎,任忠干劲十足,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陈开这才放心将马蹄铁工艺交给他们。
如今见素来成熟稳重的郑华都如此焦急不安,那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陈开假装不知,脸露微笑,问道:“郑华兄弟,找我有事?”
郑华见陈开归来,大喜过望,急忙跑到跟前,道:“开哥儿,不好啦!族正找了县尉做靠山,明日县尉和族正一起回村,说要追查打伤郑仕杰的凶手,这可怎么办呀?”
陈开一听便猜出是族正的诡计,目的便是扰乱人心,此事他在村里便已知道,而郑华一直身处县城,却没理由得知。
“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郑华脸色微变,低头说道:“今日有几个同乡来钉马掌,是他们告诉我的。”
陈开冷哼一声,道:“不用猜,一定是族正的故意派来的。他们还跟你说了什么?”
郑华面露难色,低头一句话也不说。
陈开忽然笑道:“他们让你背叛我,投奔族正,是不是?”
郑华猛得抬头,凛然说道:“开哥儿对咱有再生之恩,咱也不瞒你。他们说县尉明日跟族正一起回村,便是为了对付你,让我和任忠早作打算,让我们弃暗投明,否则就让我二人跟你一起遭殃。
哼,我郑华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决不做忘恩负义之人,让我背叛开哥儿,做他们的清秋大梦!”
这番话说的甚是慷慨激昂。
陈开听了颇感欣慰,却见郑华脸色忽变,原先的坚毅神色被忧思恐惧所取代。
耳听得郑华叹气道:“可……可开哥儿,你知道吗,我死不足惜,但家中老爹老娘,辛苦把我养大,却从没过一天好日子,我怕族正父子会对付他们。”
说着泪水盈眶,忙伸袖拭泪。
陈开庆幸自己没选错人,拍拍他肩膀,道:“兄弟,不要担心,这都是族正的诡计,咱们不用怕他!”
郑华心思缜密,听陈开如此说,以为这消息是假的,是族正故意放出来吓人的,其实并无其事。
顿时脸露微笑,激动的道:“开哥儿,你的意思这个消息是假的?族正根本没找到县尉做靠山,县尉也不会去村里,更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说罢,目光灼灼的望着陈开,满心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结果却大失所望,只听得陈开摇头说道:“族正与赵县尉勾结,确有其事。他们跟你说明日一起回村,兴许也是真的。
而赵县尉此番过来,只是给族正撑场面,他不会当场找咱们的麻烦,但县尉一走,族正便要对咱们动手啦。”
郑华眼含泪光,绝望弥漫心头。
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有如天籁,将他从万丈深渊拉了上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想好对策,决不让族正阴谋得逞,决不让族正伤咱们家人一分一毫。”
陈开怕他不信,接着道:“实不相瞒,县令女婿正是我二叔,咱们有县尊撑腰,还怕什么鸟县尉,以后咱们也不用将族正看在眼里。
等我这次回去,便着手搭建新房。我打算建一座几进几出的宅院,将兄弟们的家人都接进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郑华听罢,再也抑制不住,泪珠从脸颊滚滚而下,泪水流到嘴里,却是甜的。
陈开送走郑华,天已近晌午。
他和老爹坐上马车,过了小半个时辰,来到陈府门前。
陈志远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眼见陈老汉和陈开下了马车,满脸欢喜的前去迎接。
忽听得身后一声娇叱:“且慢!”正是陈志远的妻子陈王氏。
陈王氏来到丈夫跟前,出其不意,伸手扯着陈志远的耳朵,怒道:“我说你今日怎么鬼鬼祟祟的,往日爹过来,你何时这般殷勤过?给我说实话,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陈志远耳朵剧痛,倒还罢了,在家人及仆妇面前丢脸,才让他难堪。但他知道妻子的性子,此时若是解释,或是呻吟呼痛,自己只会遭罪更多,当下任由他拧着耳朵,一声不吭。
陈王氏却不肯就此罢手,手上加劲,竟而拧出血来。
陈开虽知陈王氏泼辣刁蛮,却没料到竟狠毒至斯,上前说道:“婶婶还请放手,此事怪不得二叔。”
陈王氏一怔,手上更加用力了,冲陈志远道:“给我说清楚,眼下这对父子到底是谁?你怎么就成了这小子的二叔?”
陈志远此刻耳朵疼痛彻骨,哪还敢说出自己欺瞒身世的事,只好闭目装死。
陈开将礼物捧了出来,道:“咱们今日乃为认亲而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二叔二审收下。”
陈王氏这才有点相信,松开了手,冲陈志远问道:“你跟我说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你原先说你出身名门望族,只因家道中落,这才流落异乡,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
陈志远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陈王氏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便在这时,只听得鸾铃声响,一辆马车驶到门前。
陈王氏不追陈志远,直接扑到了马车上,哭道:“爹,你可要为我做主,那个天杀的欺辱我?”
王应廉大吃一惊,急忙跳下马车,问道:“志远又欺负你啦?不要怕,爹为你做主。陈志远,陈志远,给我滚过来!”
陈志远早吓了全身发颤,双腿如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陈开上前说道:“县尊,此事大有误会。”当下便把自己与陈志远的关系,以及陈志远撒谎一事说了。
王应廉捋须沉思:天下间当真有如此凑巧之事?
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谈及此事,终是不妥,便领着众人到厅堂坐下。
在这途中,王应廉思潮起伏:
陈志远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他到底出身名门望族,还是出自寒门之家,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个不同寻常的侄子。
陈开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见识不凡,更有相马之才,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若是加上陈志远的这层关系,这枚棋子使用起来,该当更加得心应手,只是这难免会得罪赵县尉那群地头蛇。
为了陈开父子,到底值不值得?
王应廉直到坐下,仍没拿定主意。
陈王氏见父亲陷入沉思当中,似乎已忘记为自己伸冤做主,不由得心中有气。
他不怪自己爹爹,而把这个账算到了陈志远头上。别看她嚣张跋扈,在父亲面前却也不敢造次,只好悄悄伸出右手,在丈夫背后狠狠拧了一把。
陈志远疼痛难当,却又不敢呼痛出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陈老汉则忑忑不安,生怕县令不认自己这门亲,又见二弟妻子如此刁蛮泼辣,想到二弟多年所受的苦楚,不自禁的感到心疼。
只陈开一人自信满满,见气氛僵住,再等下去,徒然浪费时刻,起身说道:“二叔久未归家,想回家看看,小子斗胆邀请县尊一同前往。”
王应廉眯着眼睛,瞧着他,捋须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志远与你父子关系之事,还需查证,至于你家嘛,我看不去也罢。”
他虽这样说,却没完全拒绝,想再听一听陈开还有何说辞。
陈开此刻心中雪亮,他知道仅仅一匹汗血宝马,还没完全打动县令,而自己二叔与县令的翁婿关系,在县令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看来攀关系是没有出路的。
想通此节,说道:“在县尊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生活富足,咱们村子更是如此。
那里绿草如茵,最适宜养马,小子虽不才,却想建一个马场,建一个清水县最大,不,要建一个天水郡最大、甚至全天下最大的马场!”
王应廉顿时眼前一亮:
一两匹宝马送出,别人也只是记着你的好,以后自己即便遭遇凶险,别人也不一定会帮忙。
但自己倘若拥有数百匹、甚至上千匹战马,无论投奔谁,他们都会另眼相待。
就算不投奔任何人,待得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自己完全可以招兵……
王应廉顿时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但双眼射出精光四射的光芒,显然已被陈开的条件所打动。
王应廉当即摒退其他人,单独与陈开交谈,直谈到深夜,陈开才告辞回去。
……
清晨,族正站在马车上,眺望远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忽听得车厢中声音传来声音:“你进来说说,不过就是对付陈开那毛头小子,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说话之人,正是赵县尉。
也难怪赵县尉会如此说。
本来一辆马车就已足够,可族正偏要雇三辆马车,一车载人外,其余马车皆载满礼品,虽然不如何贵重,但所有加起来,却也价值不菲。
这还不止,前有锣鼓开道,后有护卫保驾护航,排场当真不小。
族正走进车厢,说道:“赵县尉有所不知,陈开这厮年纪虽不大,却最会利用人心,不吓吓那般刁民,陈开有他们相助,委实不好对付。
今日赵县尉大驾光临寒舍,那帮刁民知道咱们的关系,还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如此一来,陈开那厮孤立无援,我对付他便易如反掌!”
说着得意之处,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赵县尉低声道:“咱们可说好的,你每月可都得按时送来。”
族正也压低着嗓子道:“赵县尉尽管放心,没了陈开,那帮刁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不是像以前一样,任我和仕杰随意欺压。”
二人一齐抚掌大笑,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