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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阿楚随你回东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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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淡笑着望着面前的八位长老,嫁衣,略微破损,却丝毫无损与那一股清冽淡然之气质,道,“我不守承诺,八位长老,又可曾守过承诺?”

    八位长老面色微变。

    谦长老则强行压着心底的怒意,道,“你们今日,都莫想离开这里!”

    “那就要看八位长老有没有这个本事,留得住我们了!”眉宇眼梢,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清冷,一双明眸,漆黑的深不见底,带着浅淡的嗤笑。

    谦长老怒!

    这时,只见冥六、冥七等人,与圣卓,自远处,快速的往这边而来。

    圣菱看到走近的圣卓,眼中,闪过一丝止不住的诧异,略失了淡然如水的平静,脱口道,“阿卓,你怎么会在这里?”

    圣卓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二十年如一日的圣菱,止不住的嘲笑一声,声音冰冷异常,道,“没想到,圣女竟还记得我!”

    圣菱的面色,微微的变化,心中突然想到什么,猛然侧开视线!

    但,圣卓却并不放过,道,“圣女,既然你还记得我,那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阿玄呢?”

    圣菱的面色,在听到那一个名字的时候,倏然划过一丝苍白,但她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过多的人察觉到。

    “圣女……”

    “够了!”谦长老猛然打断圣卓的话,道,“那一个被逐出圣斯部落的罪人,有什么好提的?”

    圣卓猛的侧头望向谦长老,以及那并排而站的七位长老,眼底,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恨意,声音,骤然冰冷如寒冰,道,“谦长老,七位长老,当年的那一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心中,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你们颠倒黑白的能力,还是同二十年前一样的强。”

    谦长老的脸,彻底的沉了下来,而七位长老,则是有些闪躲的侧开了视线。

    面前这些人谈及的关于二十年前的事,秦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刻,只想与所有的人,一同快速的离开这里。望向圣卓,道,“圣卓,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我下的毒,解药,只有我有。只要你带我们出去,我自会给你。”

    圣卓闻言,忽的一笑,道,“当日,是我大意了。不过,小圣女的目的,既然是要出去,那么,倒也是不谋而合了!”

    秦楚微微皱了皱眉,那不谋而合四个字……

    圣卓从秦楚身上,收回视线,再落向一袭白衣的圣菱,道,“圣女,相信你也会一起出去的,是么?”

    圣菱看了看圣卓,将他眼底那一抹特意闪过的、只让自己一个人看到的阴翳,收入眼底,再看了看面前的八位长老,心中,略微思忖片刻,点头道,“一起!”

    阿洁听着圣菱的话,看着圣菱,轻轻的唤道,“圣女!”

    圣菱望向阿洁,微笑道,“阿洁,与我一起走!”

    阿洁用力的点了点头。

    谦长老看着对面的一行人,再看着圣卓脸上的那一抹自信,怒声道,“圣卓,你也太狂妄自大了,你以为,你可以带着他们离去么?你以为,圣斯部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圣卓淡淡的嗤笑一声,对着所有的人道,“你们,都往北边的迷雾森林而去,那里,已经有我的人在接应。”

    闻言,一行人相视一眼,快速的往迷雾森林而去。

    圣卓断后。

    迷雾森林外。

    数名黑衣人,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见一行人到来,二话不说的带着一行人进入了迷雾森林。

    圣卓后面追来,也一同进入了森林。

    森林外。

    谦长老停下脚步,其他七位长老也跟着停下了步伐,对着为首的谦长老问道,“谦长老,如今,该如何是好?”

    谦长老望着面前的森林,微微沉默了一会,冷漠的道,“启动森林内所有的机关。”话落,又紧接着追加了一句,道,“莫要伤了圣女与阿菱。”

    七位长老领命下去。

    谦长老依旧站在原地,望着面前的森林,沟壑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沉重。神情中,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此刻具体在想什么。

    迷雾森林内。

    众人见八位长老没有追来,不由得慢下了速度。

    祁千昕握住身侧秦楚的手,为她挡去一条横生出来的树枝,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祁千昕才蓦然发现,秦楚的手掌上,湿润一片。低头望去,只见,她的整只手掌,布满了红色的鲜血,甚至,还有一滴两滴的顺着指缝,不断的滴落。

    秦楚知道瞒不过去,对着祁千昕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点小伤,真的没事!”

    祁千昕猛然皱起了眉,停下脚步,撩起秦楚的衣袖查看。

    秦楚闪躲了一下,但,看着祁千昕眉宇间的那一抹皱痕,就不由得停下了所以的动作。

    但见,那一条撩起衣袖的手臂,鲜血淋漓,布满了被石块划伤的伤口,有些地方,还粘着点点小小的碎石块。

    祁千昕心中,倏然划过一抹心疼,沉声道,“伤的这么重,怎么刚才不告诉我?”声音中,还有一丝对自己之前没有察觉出来的指责。

    “真的没事!”手臂,看上去可怕,但伤的,真的不重,只是划破了肌肤,多流了一点血而已。

    祁千昕没有说话,目光,环视一周,想要找一个水潭,给秦楚清洗一下伤口。

    走在前面的人,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封若华回头望去,恰见了那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心中,猛的一痛,当时,她是为了拉着自己,才受伤的。

    秦楚想对祁千昕说先出去再说,但抬头的那一刻,倏的就望见了封若华望着自己的手臂时,眼底的那一抹自责,于是,想也未想的快速从祁千昕手中将手抽了回来,垂与身侧,任由垂落的衣袖遮掩住,道,“我真的没事。”

    祁千昕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片刻,缓缓地收回,无垠的凤眸,看不出情绪。

    庄君泽自然也看到了秦楚受伤的手臂,自责自己之前的疏忽,聆听四方,道,“前面有水声,先让幽儿清洗一下伤口再说,不急于一时。”

    圣菱亦是担忧,赞同点头。

    圣卓淡淡的看着,也没有反对。

    潭水边。

    只有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

    祁千昕撩起秦楚的衣袖,细心的为秦楚清理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是轻柔异常,但脸上,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表情。

    秦楚也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对那一个人,沉重的愧疚,几乎已经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清洗手臂,手臂上,已然凝结起来的伤口,又开始一点点的渗透出鲜血来。刺眼的红色,顺着手臂,不断的滑下,与指尖,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水面上,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浅浅波澜。丝丝缕缕的红色,一点点的被潭水稀释,消失不见。

    祁千昕伸手接住那鲜血,却发现,根本接不住。每接住一滴,下一刻,便有一滴,从他的指缝滴落,但,即使接不住,他也不愿放开,绝不愿放开。突的伸手,将面前的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手,轻轻地抚上怀中之人的长发,悠悠的叹息一声,“阿楚,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好?”

    秦楚眼眶涩疼涩疼,伸手,缓缓地拥抱了回去,头,轻轻地祁千昕的肩膀上,低低的道一声,“对不起!”对那一个人,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了,怎么也无法偿还,结果,将一切都弄得一塌糊涂!

    祁千昕身体微微一僵,片刻,语音不变的道,“阿楚,永远、永远也不要与我说这三个字,永远不要!”

    秦楚深深地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

    祁千昕放开秦楚,为她将清洗好的伤口,细心的包扎起来。

    一行人,再次上路。

    迷雾一般的森林,到处匆忙了机关,一步踏错,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突然,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中一人,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条如蔓藤一般的树枝,下一刻,只见那树枝,抖动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卷住了他。

    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他人,微微一惊,连忙就要砍断树枝,救出自己的兄弟,但是,那树枝,就像是滕固铁皮一般,硬是砍动不了分毫。并且,过程中,四周都开始有那种蔓藤的树枝,不断地蔓延而来。

    “是青藤!”

    圣菱望着面前的蔓藤,脱口道,旋即,急忙对着所有人道,“大家,都莫要动,也都莫要呼吸!”

    所有的人,一瞬间,都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

    只见,四周蔓延的蔓藤,突然向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一般,在原地,旋转开来,之后,如死了一般的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之前,已经被蔓藤整个人卷住的冥六,屏住呼吸后,卷着他的蔓藤,虽然不再收力,却也并没有松开他。缓缓的,只见他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滴答!

    一滴血滴,顺着冥六的唇角,滴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见,已经一动不动的蔓藤,突然一抖,方向,都转向了被卷住的冥六,如利箭一般,带着异常凌厉的风声,直直的向着他而去!

    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猛的一惊,再无法镇定,一起运力,袭向那些向着冥六而去的蔓藤。

    顷刻间,人与蔓藤,混战开来。

    阿洁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脚步,无法控制的后退了一步,好巧不巧的,也踩到了一条蔓藤,但是,那一条蔓藤,并没有袭向阿洁,而是试探性了触了触阿洁后,向着一旁的祁千昕、封若华、庄君泽等人而去。

    秦楚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幕,微微凝眉,手中的权杖,倏然扫向那一条向着向着几人而去的蔓藤。

    蔓藤受创,方向,徒然转向了秦楚。

    祁千昕微皱眉,就要劈断那一条迎面而来的蔓藤,但是,秦楚却忽然伸手,挡住了他的手,任由那蔓藤接近。而,她未曾挡住祁千昕的那一只手,则一直处在蓄势待发之态。若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一般,那在蔓藤伤到她身体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有办法斩断了蔓藤的。

    千钧一发之际,飞射而来的蔓藤,突的停了下来。而,秦楚已然出手的手,也在千钧一发之际,瞬间停了下来。

    果真如她所料,藤蔓,不伤害部落内的人。

    秦楚环视一周,突的解下手臂上包扎着的那一条白色丝帕,往一条藤蔓面前晃了晃,只见,那一条藤蔓,惊惧般的快速撤退了回去。

    秦楚看着,连忙将丝帕撕成数条,一一分给不是部落内的人,之后,身形一晃,进入面前那一片打斗的慌乱当中。

    呈袭击状态的藤蔓,在秦楚闪身进来的那一刻,都飞速的撤退了下去。

    秦楚护住受伤的冥六,落下地来,道,“冥六,你没事吧?”

    冥六不甚在意的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摇了摇头。

    秦楚将剩下的几条丝帕,一一分给冥夜十三骑道,“你们,都带着它,那些藤蔓,就不会上前来了。”

    冥夜十三骑伸手接下。

    圣卓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看着,仿佛,只是一个看客一样。之后,见,没得看了,便寥寥无趣的转身,向前走去。

    那一个走在最前面的人,直觉的让秦楚觉得,他,其实比任何的机关,都要来得危险,要特别的小心!

    祁千昕看着秦楚解开手臂上包扎着的丝帕,微微皱眉,撩起自己的衣摆,撕下一条红色的布条,给秦楚细心的包扎回去。

    秦楚对着祁千昕微微一笑,但,在触及到不远处的那一袭白衣时,笑容,很快就落了下去,再笑不出来,心,沉重沉重的。

    祁千昕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抚了抚秦楚的头发,凤眸,深谙如海,道,“走吧!”

    这一次,秦楚与祁千昕一起,走在了封若华和庄君泽的前面,秦楚一路头也不回的走着,未曾回一下头,身体,始终带着一丝轻微的僵硬。

    “嘶嘶嘶……”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众人,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兆,就连一直未将森林内的机关看在眼里的圣卓,面色,都几不可查的变了变。

    脚步,继续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

    忽然,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映入了众人的眼底。所有人的脚步,一时间,止不住微微后退了半步。

    圣卓皱眉,眼前的这些蛇,上次进来的时候,可并没有遇到。

    圣菱也微微变了变神色,旋即,弯腰,从一旁的矮树上,摘下一片叶子,衣袖,轻轻地抚了抚,放至唇边。

    悠扬的乐声,缓缓地传播开来!

    黑压压一片的蛇,忽然有了掉头离去的迹象,但是,只见那一片蛇,在半掉头后,又急速折了回来,口中,吐出分叉的红色舌尖。

    圣菱放下了手,眉宇深皱。

    阿洁害怕的微微后退了一步,站到圣菱的身后。

    秦楚、祁千昕、封若华、庄君泽几人,这个时候,上前了一步。

    秦楚心中,最是怕蛇,这一点,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封若华,却最是清楚,侧头,看着那一个眉宇间,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苍白的人,那一声莫怕,自然而然的就要脱口而出,但最后,却止在了那一袭搂上她肩膀的红衣之下。

    祁千昕察觉到秦楚一刹那的轻颤,手,抚上她的肩膀,轻轻的道,“莫怕!”

    秦楚侧头,对着祁千昕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用之前对付蔓藤的方法,来对付面前出现的蛇。但是,没有用。蛇闻到血腥味后,不但不退去,反而还靠近了一分。

    祁千昕带着秦楚,后退了一步,手掌,倏然凝聚内力,一把带着红色火光的利剑,就出现在了手心。下一刻,一剑,扫向面前的毒蛇。

    蛇,惧火。在利剑临近的那一刻,便倏然向两边分散开去,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跟上!”

    祁千昕一边带着秦楚,走在前面,开路,一边对着所有的人说道。

    一行人,紧随其后,圣卓等人,断后。

    前方,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无形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但是,蛇群包围,容不得人有丝毫的停顿。

    一行人,心惊胆战的走出蛇群的包围,进入空地内。

    蛇群,似乎很是惧怕面前的这一块空地,竟是微微向后退了退。

    阵法!

    祁千昕在低头的那一刻,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刚要开口,让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要动,却发现,周围的大部分的人,一瞬间的消失不见,显然,是落入了阵法当中。

    祁千昕眼疾手快的握住秦楚的手,将秦楚牢牢地带在自己的身边。

    秦楚环视四周,已不见了圣菱、阿洁、圣卓、冥夜十三骑一行人,就连庄君泽,也不见了,空茫茫的大地上,就只剩下自己、祁千昕,还有封若华。

    “那八个老头,想来,是想用阵法来分散我们,莫担心其他人,我们走!”祁千昕牵着秦楚的手,让她跟上自己的脚步,往前走去。

    秦楚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的封若华。

    封若华走在后面,每一次,都对着回过头来的秦楚轻轻一笑,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祁千昕没有说话,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秦楚的回头。脸上,始终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每一次提醒哪里要小心时,还是泄露了眼底的那一抹柔情。

    前方,忽然出现一条水流。

    祁千昕停下了脚步,凤眸凝视,久久没有动作。

    秦楚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放眼望去,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祁千昕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扔向水流对面的岸边,却见,石子落地后,竟消失不见了。

    “对面,应该是悬崖,那不过是幻像!”祁千昕开口解了秦楚心中的疑惑,带着秦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迷宫一样的空地,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

    圣菱与圣卓一行人一起。

    圣卓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过程中,几乎没有看圣菱一眼。

    圣菱知道,圣卓恨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没有说话。

    “圣女,不知道这十九年的囚禁,滋味如何?”走着走着,圣卓看着神色如水般不起一丝波澜的圣菱,忍不住嘲弄出声。

    圣菱的脚步,似乎微微一顿,又似乎,并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着。

    “圣女,十九年的囚禁,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当年嫁给那个男人的决定呢?”圣卓继续开口,声音中的嘲弄,越发明显起来。

    圣菱依旧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圣卓的话。

    “圣女,你该知道,面前的这个阵法,是谦长老和几位长老亲手所置,要想走出这个阵法,除非是那八位长老。”

    闻言,圣菱停下脚步,这个,她心中,其实早已有数。但是,这世间,可以破八位长老所置的阵法的,除了八位长老自己,还有一个人!

    圣卓显然知道圣菱想到了谁,也停下脚步,嘲笑的问道,“圣女,你想要那一个人来么?”

    圣菱的脑海中,划过那一抹身影,猛然侧开了头。

    “圣女,你该知道,在这个阵法中,多呆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要么,你就让八位长老来带着小圣女回去,要么,你就求那一个人来帮你。”

    圣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痛楚,许久,才问道,“他,好么?”

    “圣女这是在关心他么?”圣卓不无好奇的问。

    圣菱没有说话,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鞭笞之刑、挑筋之痛、烈火焚身之绝,圣女,这世间,若论绝情与无情,谁也比不过你!”圣卓看着不语的圣菱,止不住连连的嗤笑,“圣女,如此的你,当真会关心他么?”

    圣菱深深地闭了闭眼,没有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辩解,道,“你请他来吧!”这个阵法,只有深知阵法的那个人,才有能力出去,她不能让八位长老带她的女儿回去。

    “圣女,既然要他来,你为何不自己唤他呢?”

    “我……”

    “圣女,你知道的,只要你唤他,即使是天涯海角,他也能听到的。”

    圣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色中,似是在下着某个重大的决定,之后,无声的在心底,唤出了那一个名字。

    圣斯部落的迷雾森林外,谦长老感觉到空气中的那一股波荡,知道,那一个人,终于来了。而,这时,只见七位长老从远处,快速的往这边而来,神色紧张异常,“谦长老,阵法破了,那一个人,他回来了!”

    谦长老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旋即,一拂衣袖,进入迷雾森林内。

    其他七位长老,紧跟其后。

    眼前的迷雾,渐渐地消失不见,秦楚看到了那些个之前消失不见人,忍不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圣菱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沉重,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之后,快步的走近秦楚,上上下下的望了一遍秦楚后,道,“雪儿,没事吧?”

    对上圣菱关切的目光,秦楚摇头。

    圣卓在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道,“阵法一破,八位长老一定会亲自前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们,都紧跟着我!”

    秦楚微微诧异圣卓突变的态度,之前,他可是对任何人的生死,都漠不关心、甚至是可以在一旁观察欣赏的。

    圣菱也紧接着开口,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于是,众人,不再犹豫,快速的跟随着走在最前方带路的圣卓而去。

    迷雾森林,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小意思,后面的,才真正的危险。若是没有圣卓的带路,一行人,根本不可能出去。即便可以出去,也绝没有这么快、这么轻松。

    出了迷雾森林,入眼的,就是一片小小的森林。也就是之前封若华和庄君泽跟随圣卓进来的那一片小森林。

    “你们,不能走!”

    就在所有人出迷雾森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愠怒的声音,下一刻,八位长老,出现在几人的面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谦长老,何必强留?”

    秦楚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八位长老,竟会追出来。

    “圣女、阿菱,你们是属于圣斯部落的,跟我回去!”谦长老微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若是,我们不愿呢?”

    谦长老闻言,侧头望向圣菱,道,“阿菱,你该知道后果的。”

    圣菱沉默着,片刻,道,“谦长老,你让雪儿他们走,我与你们回去!”

    “母亲……”秦楚一时间,诧异的唤道。

    圣菱对着秦楚摇了摇头,继而再次对着谦长老道,“谦长老,你让他们走。”

    “阿菱,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谦长老无丝毫的退让。

    圣菱笑了一笑,徒步,向着八位长老走去,之后,站在谦长老的面前,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谦长老,那一个人,他马上就来了!”

    谦长老面色微微一变,望向圣菱,“是你唤他来的?”

    圣菱没有回答,只是叹息的道,“谦长老,当年的预言,依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那一个入魔之人,说的是谁。谦长老,只要有我在,他不会伤害部落内的人的,你让雪儿他们走吧。”

    “你真能保证他不会伤害部落内的人么?”

    圣菱久久的沉默,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能!”

    不知道圣菱到底和谦长老说了什么,只见,之前一直不肯退让的谦长老,竟不再阻拦几人离去,只是,圣菱必须要留下。

    “母亲,我们可以一起走的,八位长老,拦不住我们的!”

    圣菱笑着对着秦楚摇了摇头,“雪儿,看着你平安无事,母亲就已经知足了,母亲,是属于圣斯部落的,是母亲自己,不愿离开部落!”

    “可是……”

    “放心吧,长老们不会再囚禁与我!”圣菱轻轻地抚了抚秦楚的长发,之后,从衣袖下,取出一块玉佩,放入秦楚的手中,道,“雪儿,母亲等了你父亲整整十九年,但是,他依旧没有来。如今,母亲已不愿再等下去,这一块玉佩,是当年你父亲送给我,现在,母亲送给你。”

    秦楚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发现玉佩上,刻着一个雪字。

    圣菱顺着秦楚的视线望去,道,“雪儿,你父亲,他叫庄傅雪,所以,当初,母亲才会替你取名为雪儿,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父亲如今在哪里,若是你有一天见到他,便将这块玉佩送还给他吧,如若不然,你就一直带着。”

    庄君泽听到那一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这才知道,为何自己第一眼见到面前的女子时,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了,原来,是因为,当年,他曾在那一个人的书房,见到过她的画像,庄傅雪,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叔!脚步,上前了两步,道,“庄傅雪,他在十九年前,便已经死了!”

    闻言,圣菱骤然睁大了眼睛,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认识他?”

    庄君泽点了点头,“庄傅雪,他是北堂国的王爷,也就是我的皇叔。当年,他曾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听到北堂国有难的消息,就赶了回来,至于后来,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圣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人,没有来,原来,并不是负心,而是已经……罢了罢了,手,握住秦楚的手,让她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道,“雪儿,这一块玉佩,你要好好地留着。”

    秦楚点头,但是,实在不愿圣菱与八位长老一起回去,“母亲……”

    “雪儿,只要你一生平平安安的,母亲就知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圣菱对着秦楚摇头,之后,转身走向八位长老,再之后,一起消失在了迷雾森林之中。

    秦楚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祁千昕上前一步,手,抚上秦楚的肩膀,道,“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你该尊重她。”

    秦楚点了点头,但是,心中,依然有些感伤。

    圣卓看着跟着八位长老一起回去的圣菱,自始至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阻拦,只是唇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淡笑。

    面前的路,终是要分道扬镳!

    秦楚与祁千昕站在一起,对封若华,心中,虽然有太多太多的歉意,但是,却无法与他一起走,千言万语,只有默默的一声:对不起!

    庄君泽站着未动,对面之人的身份,复杂多变,这一会儿,竟又变成了他的堂妹妹,但,算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爱的人,始终不是他。

    若是她有一点爱他的话,即使是亲兄妹,他也会带她走的。

    封若华望着秦楚,脚步,始终无法迈开,仿佛,有千斤重一般,“阿楚!”

    秦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语!

    这时,圣卓扬了扬手,让身后,自己的人,后退一步,自己上前,走近秦楚,道,“小圣女,如今,可以将解药,给我了么?”

    秦楚看着圣卓,伸手,从衣袖下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递过去。

    圣卓伸出手来接。

    而,就在两个人的手,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刻,圣卓眼中,倏然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把扣住秦楚的手腕,一手,向着秦楚的颈脖而去。

    秦楚一刹那反应过来,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躲开圣卓向着自己颈脖而来的那一只手,同时,在圣卓的手扣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反手,一把反扣住了他,冷声道,“你找死?”神色如音,含着一丝明显的冷冽。

    所有的一切,都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发生。当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秦楚已经一手扣住了圣卓的颈脖。

    圣卓受制,却丝毫没有一般受制于人的慌乱,淡笑着赞许道,“小圣女的身手,不错!”

    秦楚闻言,止不住浅浅一笑,但笑意,却并未延伸至眼底,道,“刚才,你该不会是想要试试我的身手吧?”

    “当然……”圣卓有意无意的拖长了尾音的开口,旋即,未受制的那一只手,运足内力的一掌袭向秦楚。

    秦楚灵巧的侧身闪开,同时,一掌,袭向圣卓的肩膀。

    圣卓没有闪开,唇角,立即溢出了一缕细微的鲜血,身体,快速的向后退去。

    秦楚收回手,却发现,手心处,漆黑一片,蓦然望向圣卓,眼底,折射出一抹慑人的凌厉,“你……”

    圣卓微喘息的一笑,不甚在意的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道,“圣女,请你随我走一趟,如何?”

    祁千昕一把握住秦楚的手,看着她手心的那一团黑色,凤眸,倏然微眯,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杀气,侧头,望向圣卓,“解药!”

    封洛华和庄君泽,也快速的走上前来。

    圣卓一步步从容不迫的后退着,之后,一扬手,让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上前,挡住面前的一行人,道,“想要解药,就请各位随我走一趟吧!”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请我们去了!”一声嗤笑,就像是响彻在圣卓的耳边一样,圣卓猛然侧头望去,只见,之前,前一刻还站在对面的庄君泽,此刻,已经翩然立在了他的身后,心中,止不住微微一惊,但面前,却丝毫未曾表现出来,平静道,“难道,你们不想要解开她身上之毒的解药了么?”

    “你的这一点毒,也想拿出来要挟人?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隔着一行挡在中间的黑衣人,秦楚冷笑着对着圣卓开口。而后,在圣卓望过来的时候,淡淡的扬了扬自己的手,但见,那手心上,已经如玉莹白一片,哪里还有一丝黑色。

    圣卓慢慢的皱起了眉,片刻,趁着所有人未注意之时,猛然向着空中放了一个信号。之后,毫无笑意的笑道,“小圣女,既然,我请不动你,那么,就让一个可以请得动你的人,来请你吧!”

    闻言,所有人,微微一怔。

    庄君泽则是直接对着圣卓出手,冷漠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她!”哪怕是一丝一毫!

    圣卓哪里会是庄君泽的对手,即使是加上了那一行黑衣人。

    致命的一掌,直直的向着圣卓的心脏而去。

    圣卓避无可避,一刹那,生死一线!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袭纯黑色衣袍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场中央,衣袖,轻轻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化去了庄君泽那凌厉的一击。

    圣卓猛然喘了一口气,望向来人,道,“圣主!”

    一行黑衣人,望见来人后,也立即屈膝行礼。

    秦楚侧头望去,只见,那一个黑衣人,看上去,年约三十岁左右,身材伟岸,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透着希腊雕塑般的冷俊。然,这般俊美的男子,冰冷孤傲的瞳孔中,却没有丝毫的焦距,显然,他是一个盲人。

    “起来吧!”

    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冰冷,不带丝毫的温度。

    一行人,未发出一点声音的起身。圣卓,则是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站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黑衣人,也就是圣卓口中的圣主……圣玄,侧头,望向秦楚,而后,未曾迈动步伐的飘向秦楚,是的,他的双足,自始至终,未曾落地,一直是地面,保持着一手掌的距离,纯然就是飘!

    “你,就是圣斯部落新一任的圣女么?”一步之遥处,圣玄立住身形,语调,无一丝温度的问道。

    一刹那,秦楚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手握圣斯部落的权杖,不会错了!”轻悠悠的一句话,在最后一个字,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徒然折射出一道凌厉的杀气。

    秦楚心中一惊,祁千昕则微微皱眉,面前之人的武功,绝对的深不可测,只是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

    “庄傅雪的女儿,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你说,你是要自己死,还是由我来动手?”说着肃杀的话语,但声音,却一如之前,无丝毫起伏。

    秦楚淡淡的勾了勾唇,“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圣玄似有似无一笑,“那你就是想让我亲自动手了!”

    窗外,飘着纷飞的雪花。

    客栈房间。

    秦楚独自一个人,负手站着窗边,思绪,因为床榻上突然发出来的轻微声音,而缓缓地从昨日的记忆中,挣脱出来。转身,快步的向着床榻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的人走去,之后,在床沿坐下,道,“醒了?”

    封洛华轻轻地点了点头,下一刻,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秦楚心惊,连忙握住封洛华的手,为他把脉,但是,他的筋脉,已然尽断,哪里还有什么脉搏,心,一刹那,疼痛异常,声音,压制着哽咽的道,“当时,你可知,有多危险,为何……为何要替我挡那一掌?”他可知,他的命,几乎就……就……不敢想象……

    “阿楚,幸好你没事!”

    封洛华虚弱的一笑,抬手,想要抚平面前之人眉宇间的那一丝轻皱,但是,他的整个人,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长睫,缓缓地垂下,遮住了黑眸中的黯然。

    秦楚拿枕头,垫在封洛华的身后,让他可以舒适的依靠,之后,一手握住封洛华的手,让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取出一方锦帕,一点点的替封洛华拭去唇角的鲜血。

    那一个名叫圣玄的人,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昨日,圣玄一心要置秦楚与死地,几人联手,竟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是封洛华替秦楚,挡去了那致命的一掌,而他,也因此,筋脉尽断,一夜间,数次徘徊在生死线上。

    “洛华,会没事的,阿楚一定可以救洛华的!”是自欺欺人也好,秦楚笑着对着封洛华说道,但是,心底,却是苦涩一片。

    “阿楚,不用了,洛华自己的身体,洛华自己知道!”手,尽管抚在面前之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封洛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面前之人再费力。

    秦楚故作恼怒,沉声道,“洛华,你这话,是不相信阿楚的医术,是么?”

    “怎么会?”

    “那既然相信阿楚的医术,就该相信,阿楚一定可以医治好洛华的!”

    “阿楚……”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秦楚双手握住封洛华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眼中,压制不住的浮过一丝水汽,“洛华,阿楚的命,是洛华救的。所以,阿楚的命,就是洛华的。阿楚没有死,洛华也绝对不能死,知道么?”

    一滴泪,砰然砸落在封洛华的手背上。

    封洛华手掌一颤。

    “洛华,答应阿楚,一定要坚持下去,阿楚会医治好洛华的,一定会的!”有多久没有哭了?但是,眼泪,怎么也无法控制的落下来,一串接着一串。

    “阿楚,莫哭,洛华答应你就是,洛华一定会坚持的!”那泪,哪里是砸在封洛华的手背上,根本就是砸在他的心上,心疼至极。

    “洛华,你要说话算话。”

    “好,不食言!”

    闻言,秦楚笑着点头,但泪,却还是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面前之人如今的身体,她如何能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付出何种代价,她也一定要医治好他,一定要!

    屋外。

    祁千昕看着双眼通红的从房间内出来的秦楚,衣袖下的手,微微紧握,走上前去,轻轻地唤道,“阿楚!”

    秦楚抬头,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但是,如今……不能,她不能再与他走,眼眶,涩疼涩疼,低低的道,“祁叔叔,你要是现在恢复记忆,那该多好?”恢复记忆的祁千昕,不爱她,那她离开他,他也不会伤心!

    一句话,祁千昕已然明白了面前之人的决定,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一样。

    “祁叔叔,对不起,阿楚,不能与你走了。洛华,他对阿楚而言,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阿楚已经辜负了他的情,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离开他了。”

    “阿楚,我说过,永远也不要与我说那三个字。”一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祁千昕伸手,将面前之人,紧紧地拥入怀中,“我只是恨,当时,替你挡去那一掌的人,为何不是我!”

    秦楚浑身僵硬,手,缓缓地回抱了回去,许久,平静的道,“祁叔叔,快回西越国去吧,如今,战事连连,西越国,需要你。”

    “若是祁叔叔想要强行带着阿楚回去呢?”

    “不会的,阿楚知道,祁叔叔从来不会勉强阿楚做阿楚不喜欢做的事!”千言万语,却只有一声对不起,“祁叔叔,你走吧!”

    祁千昕双手揉紧,怎么也不愿松开。

    “祁叔叔,在阿楚心中,祁叔叔一直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所以,不要因为阿楚而做不明智的事!”

    “可阿楚不知,在祁叔叔心中,阿楚,远胜过世间一切!”

    闻言,秦楚眼中的水汽,倏然更甚,忍不住深深地闭眼,强行不让它们流露出来,继而冷漠的道,“对阿楚而言,洛华,胜过世间的一切!”

    祁千昕双手,不受控制的倏然松开,低头,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之人,似乎想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这,是阿楚的真心话?”

    “是!”一字千钧,钧如刀,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口。

    祁千昕深深地叹息,许久许久,手,轻轻地抚了抚秦楚的头,道,“阿楚,每一次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人。阿楚,祁叔叔知道,你对那一个人,是愧疚。祁叔叔爱阿楚,却也会给阿楚展翅飞翔的蓝天,阿楚想要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要忘记了回家的路!”

    秦楚猛然倒退了一步,一句不要忘记了回家的路,直击她心底最深处。

    “阿楚,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祁叔叔会在家中,一直等着你。”祁千昕浅笑着上前,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红琉璃色的玉佩,放到秦楚的手中,再握住她的手,让她收下,道,“阿楚,祁叔叔走了。你若是累了,就回家。”

    话落,祁千昕转身离去。

    客栈外,早已经等候了数千轻兵。

    秦楚一刹那,几乎是奔跑着出客栈的,但却只见那一袭红衣,绝尘而去。心,一时间,疼痛的无以名状,却也温暖的无以名状,右手,紧紧地握着那一块红琉璃色的玉佩,置于自己的胸口,默默的轻唤着那一个人的名字:祁千昕!

    庄君泽从客栈内走出来,显然,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幽儿,若是爱他,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秦楚轻轻地摇了摇头,所有的感情,都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片刻,平静的对着庄君泽道,“哥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庄君泽听着那两个字,神色,微微一顿,旋即,却是笑了,道,“哥哥如今,独自一个人,逍遥自在,去哪里都可以,只是,还有些担心幽儿,想再保护幽儿一段时间。”

    “哥哥,你小看我了!”秦楚压下心底的沉痛,对着庄君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哥哥是舍不得幽儿,想与幽儿在一起,可以了吧?”庄君泽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宠溺。

    “阿楚也有些舍不得哥哥呢!”以前,一直以为面前之人残忍狠毒,却不知道,他竟是这么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哥哥,阿楚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傻瓜!”

    庄君泽轻轻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

    迷雾森林内。

    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摇曳的衣摆,几乎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

    圣玄向着那一袭身影飘去,双足,丝毫未曾落地,之后,在那一袭白衣的不远处,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没有说话。

    圣菱没有听到声音,却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抹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侧头望去,轻轻地唤道,“阿玄!”

    圣玄的身体,微微一僵,旋即,面无表情的嗤笑一声,声音,寒冷胜冰,“没想到,圣女,竟还记得我的名字?”

    圣菱无视面前之人的嘲讽,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男子,许久,止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旋即道,“阿玄,谢谢你昨日放过了雪儿。”

    “你该谢谢你自己,还有东西可以威胁到我!”

    “阿玄,当年的一切……”

    “当年的事,我不想再听。”圣玄打断圣菱的话,身形,向着圣斯部落的方向而去。

    圣菱连忙紧跟其后,白色的衣袍,拖拽在身后,沾了一地的白雪,“阿玄,那些,也是你的族人,莫要伤害他们,好么?你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么?当年,伤害你的人,是我!”

    闻言,圣玄猛然停了下来,下一刻,一手,狠狠地扣上了圣菱的颈脖,毫无焦距的黑眸,泛起红色的嗜血冷光。

    圣菱看着,心,突然莫名的疼痛,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之人,竟会为自己入魔,“阿玄,对不起!”

    “这句话,你不会觉得晚了一点么?”冰冷的声音,冷彻入骨,“难道,你忘记了,我已经不是圣斯部落的人了,当年,可是你亲自将我逐出圣斯部落的。”

    “阿玄……”

    “圣菱,只要是你在意的东西,我都要一样一样的毁去,还记得我当年所说的话么?我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而当我回来之时,就是圣斯部落灭族之时!”

    圣菱一瞬间,猛然睁大了眼睛。

    南宁国,古修苍突然不理朝政,将南宁国的权利,全都交到了云岫知的手中。

    云岫知有心争霸天下,刚刚平息的战乱,再起!

    客栈的厨房中。

    秦楚亲自煎着药,封洛华的身体,实在是不容乐观,保住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秦楚知道,不能让那一个人一辈子躺在床上的,那样,会令他生不如死!

    药的腥味,在狭小的厨房内,散发开来。

    秦楚伸手,撩起自己的衣袖,毫不留情的划开自己的手腕,任由自己的鲜血,滴落在碗上,直至盛满半碗后,才收手,之后,将手腕,包扎回去,再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与血融合在一起,双手,端起,向着二楼的房间而去,只要是能救那一个人,她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

    房间内。

    秦楚进屋的时候,封洛华还没有醒来,不忍发出一点声音惊醒了他,但是,药,必须要趁热喝下才行,“洛华,醒醒!”

    封洛华在不断的轻唤下,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秦楚,虚弱的一笑,问道,“阿楚,我睡了多久?”

    “不过只是一个时辰而已!”事实上,已经是一整天了!

    封洛华有些不信。

    “你看,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曾?”秦楚笑着指了指窗边的阳光,说道。

    封洛华侧头望去,这才信了。

    秦楚扶着封洛华坐起身,用勺子,舀了一口药,送到封洛华唇边,道,“洛华,来,喝药。”

    封洛华看着,不觉得笑了笑,“阿楚,以前,都是洛华照顾阿楚,没想到如今……”话,说着说着,不觉得落幕收尾。

    秦楚似乎没有听出来,挑眉道,“怎么,就不允许阿楚照顾洛华一次?”

    “当然可以。”封洛华忍不住轻轻一笑,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许久后,平静的说道,“阿楚,洛华已经没事了,如今,战争起,西越帝无法长时间的留在这里,你与他一道回去吧。”

    闻言,秦楚心中猛然一痛,但面上,却是轻松的笑道,“他已经回去了。”

    封洛华一怔,猛然想到什么,“阿楚,是不是因为我……”

    “洛华,莫要多想,如今,对阿楚而言,洛华才是最重要的。”秦楚轻轻地摇了摇头,将盛满了药的勺子,再送进封洛华一分。

    封洛华张嘴含下,却总觉得自己这几日喝的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问道,“阿楚,你是不是在药中加了什么?”

    秦楚的手,微微一顿,笑道,“恩,是加了一些其他的药材,只是不想洛华喝的时候,太苦了。”

    “阿楚……”

    “怎么,洛华是怀疑阿楚的医术么?”秦楚猛然皱起了眉,似乎有些生气了。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怀疑阿楚的医术呢?”封洛华连忙解释,误以为面前的人,真的生气了,却不知,她不过是在与他开玩笑。

    “洛华,阿楚不管,你一定要将药全部喝完,不然,下一次,阿楚就……就……”半天说不出威胁的词来。

    “阿楚!”

    封洛华常叹,若是眼前的一切,可以一直下去,该多好!

    等封洛华喝完了药,秦楚起身,将药碗放下,折回来道,“洛华,你如今,已经是东华国的皇帝了,东华国传回来战报,需你亲自回去处理……”

    封洛华闻言,黑眸倏然一黯。

    “洛华,阿楚与你一道回去。”秦楚握住封洛华的手,望着封洛华的眼睛,真挚的说道。

    封洛华猛然望向秦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洛华,我们一起回东华国去,无论发生什么,阿楚都与洛华在一起。”